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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焕稍微一思索,就想通了其中的关键——创意不重要,重要的是,决策人。
聂同歌。
换句话说,那天的广告部会议上,无论他们商讨的脚本内容是什么,最终聂同歌所选中的脚本,一定是飞腾公司拍出来的那个。
故意制造出有内奸的情况,然后把替死鬼陶清扬送到台前。
这样一来,许多事就变得很简单了。
再加上和陶清扬聊天时,她套出了很多有用的信息,比如聂同歌一直跟公司的某个员工不合,把私人矛盾摆在明面上,和这位总监滴水不漏的行事风格相比,太突兀了。
而之后的温泉项链事件,再加上温焕有意无意地缠着陶清扬朝夕相对,很容易就解除了小白领的嫌疑。
那么,陶清扬既然不是内奸,又在公司一鸣惊人,就一定会成为内奸放出来的烟雾弹,难免受牵连。
所以她要保护好这个人。
时承雨和杜堂堂都是可信的同伴,再加上她,三个人总有一个明里暗里,陪在陶清扬身边,算作证人,让内奸无法嫁祸给她。
温焕的计划很成功,送了聂同歌一场竹篮打水的好戏。
非常精密的一个计划,只是精密,无关爱情。
只不过,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出现了意外状况。比如说陶清扬对她的感情,以及,她现在的心情。
“从开始就是个阴谋,这些商场上尔虞我诈的真相,没有任何用处,只会让你更伤心。”温焕垂下眼帘,没有把话说出口。
陶清扬听不见她的心声,等待半晌,很温和,也很有耐心地发问:“温少董,不如我来提问,你回答。你看这样好不好?”
温焕刚刚在人前,会连名带姓地叫她陶清扬,而不是私下里耍赖式的昵称。听见她这样称呼自己,逼问聂同歌时多畅快,她这时的表情就多纠结,眉头蹙起,勾勒出一张痛苦的脸。
“那次在电梯门口的初遇,也是你计划好的?”陶清扬无视她的情绪。
“是。”就算陶清扬不因为高跟鞋卡在电梯缝隙里为难,她也会找个别的方式搭讪。
“你接近我就是为了完成计划,对不对?因为不确定到底是谁,所以怀疑每一个人,对不对?”陶清扬用手指顺了一下头发,往前走了一步,很轻松。
温焕还是不愿意跟她对视,“嗯,起初怀疑你,但在温泉以后有了聂同歌诬陷你的证据,能证明你的清白。没有人会那么笨,会在嫌疑最大的时候出手。”
聂同歌对她的直接嫁祸,是个败笔,让温焕断定了她的清白。也许是聂同歌觉得她和温焕形影不离,很容易找出不在场证据,不方便栽赃。
陶清扬点点头,脑袋里抽丝剥茧,整理思绪,“怪不得,从温泉回来以后你就不缠着我一起睡了,是因为放下心,所以不必昼夜都监视我。”
“是。”温焕从桌子上跳下来,几步上前,走完了她们之间的距离。
面对面站立着,陶清扬还是云淡风轻,不退后半分,甚至比被栽赃时更加淡定,垂在身侧的双手却捏成了拳头。
小心地观察,谨慎地试探,从一开始温焕就别有目的,在这个前提下,怎么可能会产生感情呢?
陶清扬甚至觉得,在那栋复式房子里的每一个夜晚,睡在旁边的人都在窥探她,反复想着,这人到底是不是内鬼?
从前她就看不透温焕,看不透这人眼中层层迷雾掩饰下的真心,如今总算云开雾散,竟然是这样。
怎么能是这样!
她在骗人!
怪不得,怪不得每一次陶清扬说喜欢她的时候,她都会错开目光。
就是这样的眼神,让她认定温焕不喜欢杜堂堂,从而坚定自己的心。可是却没深究过,她有没有用充满爱意的眼睛看过自己?
原来她根本不爱她,甚至不是喜欢,只是在……利用她。
不是喜欢,只是利用。
不是喜欢,而是调查。
不是喜欢她……
温情的相处之下,是冰冷的真相,人家有着精湛演技,而你,纯属自作多情。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假的,这才是唯一真实的事情。
还记得在温泉旅店时,她们对坐,彼此挨得很近,温焕表情得意地告诉她,自己很聪明。起初陶清扬觉得是自夸,现在想想,那是实话。
温少董,的确是天上地下,聪明无双的一个人。
步步为营,谋定而后动,绝对不做没有回报的付出,心机深沉到让她浑身发冷。
听说,被冻死的人,死前会产生全身发热的幻觉。陶清扬现在就是热血沸腾的样子,并不见失落,声音却是发自肺腑的感激:“……温少董,谢谢你还我一个清白。”
“你……是不是生气了啊?”温焕没料到她会这样说,头一次知道了语塞是什么感觉,每一个字的发音都很艰难。
想知道答案,又害怕听那人作出任何回答。
因为她心虚。
因为她曾经真的怀疑试探猜忌这个人!怀疑到无时无刻靠近她监视她,就算假期游玩,也要在这人身上装监听器的地步!
陶清扬听到这句话,再也控制不住情绪,扑上来用力揪住她的衣领,把她扯向自己,愤怒倾泻而出,“如果不喜欢你,我根本不会生气!”
温焕被迫直视着她。
彼此对视,眼睛里互相倒映出身影,能清楚地感觉到对方的情绪。
她说的咬牙切齿,眼底却没有光彩,只剩下火焰燃烧后的灰烬。
一片死寂。
咆哮之后,陶清扬再也呆不下去,利落地转身,走得又快又急,恶狠狠地摔上门,离开会议室。
她并非完全掩饰了心绪,紧握的拳头里,指甲掐破了掌心,留下伤痕,渗出丝丝的血迹,那痕迹像一颗斑驳的心。
没有泪。
只有一手的鲜血,沾上温焕的前襟。
……
杜堂堂曾经说过,温焕,你就是个祸害,冷心冷肺的祸害。
作为认识十几年的朋友,她这句话发自肺腑,而且很准确,很深刻。
“能不能别每天无所事事,去解决一下你混乱的感情关系,你那群前女友都找到我的武馆闹了,我是造了什么孽!”
“来一个撵一个咯。”听话的人还笑嘻嘻的,厚颜无耻地趴在椅子里,“帮个忙,老家伙说这次事情办成了,就把冻结的金卡还给我。”
“……温叔这是打算让你继承家业了?”见她压根不放在心上,杜堂堂黑着脸坐在床边,感受一下床垫的柔软,忍不住躺了下去。
这屋子的装修风格让人很容易变得懒散,大到沙发小到挂饰,都是温焕亲自挑选了买回家的。
“切,我对那个破公司不感兴趣,有钱是有钱,赚得太累也不自在。”温焕表示不屑,顿了顿又说,“不想继承是一回事,看着别人把它毁掉,就是另一回事了。”
杜堂堂抱着枕头,撑起半个身子,衣服下柔韧流畅的肌肉线条很美好,“你可从来没去过公司,查内奸,怎么下手?”
“飞腾广告的胃口越来越大了,既然吃不饱,总会有所动作。”温焕在椅子上坐好,打开电脑轻轻点着鼠标搜索,“接连拍了几支片子都说高成本大制作,作品却烂的可以,二流公司,资金来源怎么可能是清白的。”
杜堂堂闻言,追问道:“你怀疑他们……洗钱?”
温焕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不是怀疑,我雇了人在查,只是找不到确切证据。”
“那么,你是想匿名举报?”
武道世家出身的人,思维果然直来直去。
“没证据,怎么举报。”温焕盯着电脑屏幕,背对着她,“想要在传媒界更进一步,必然绕不开天辅这座山,下手是必经过程,早晚的事。我调出了公司这几年的人力资源档案,发现有几个人的背景很……有意思。”
她鲜艳的红唇勾出一个微笑的弧度。
杜堂堂撇嘴。
温焕是个祸害,还是个脑子很好用的祸害,这份智商,还有家世,足够让她站在顶端蔑视大部分人。但她爱笑,爱耍赖,把残酷的心机隐藏在弯弯的眼睛里,装出来平易近人好相处的样子,其实谁也看不上。
我对你好,不是因为心善,而是这样做很好玩。我的眼睛里倒映出的,不是你,而是一个玩具。
杜堂堂一拳一拳地捶着枕头,问:“有对策了?”
“我想把从飞腾跻身二流以后,公司招聘的所有人都集中起来,让他们在公司本部就职。”温焕快速浏览着资料,“就只有一个女人去了分公司,也不麻烦,其他的都在本部——这样一来,耐心等待内奸露陷就可以了。”
杜堂堂听罢,赞同地点头,又道:“这样做,时间会不会久了点儿?”万一那人一直按耐不动呢。
“所以,我打算再招一个新人。”
“什么意思?”
温焕摸着下巴,斟酌道:“听我爸说,之前天辅内部也陆续有些消息被人透了出去,虽然不算太机密,有心人也能分析出来,但他调查过几次,每次一有动作,风声就停了。”
她继续说:“如果飞腾没有派来卧底,那么他们也许会抓住这次招聘的机会,送一颗钉子来。如果之前已经有了卧底,我想,那些钉子会把证据栽赃到新人身上,从而彻底洗白自己,更加放心地在天辅里呆下去。”
杜堂堂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测试?”
“没错!”温焕用左拳捶了一下右手掌心,点头道,“到时候,只要盯好那个新人,不管他是不是清白,我都能找出来内奸。”
“如果那人不是呢?”
温焕想了想,说:“一旦确定不是,为了避免真正的内奸嫁祸给他,惹上不必要的麻烦,我会保证他的安全,那时候,少不了你帮忙。”
“按标准收费给你打七折。”杜堂堂挥挥手,显得很大度。
“太黑了,这个物欲横流的世界啊……”温焕一秒钟换上痛心疾首的表情,转过身双手捧心,控诉她。
杜堂堂早就习惯她的变脸,不为所动,表情却柔和了一些,显然被她逗笑了,“对了,找到内奸以后,你怎么处理?”
“飞腾绝对不能有东山再起的机会。”温焕沉吟半晌,慢吞吞道,“找到对方窃取商业机密的证据就报警,到时候,洗钱的事情也‘一定’会被查出来。”
要么不做,要么做绝,不留下任何一个隐患。
典型的温老板做派。
洗钱的证据就算被她找出来,举报人也不可能是另一家传媒公司,不然,多少有些同行倾轧的意味。但如果是破获窃取情报案的顺带收获,那对于飞腾的倒闭史来说,一定是最浓墨重彩的一笔。
肯定精彩。
多么好的一个计划,一击必杀。
这时候滴滴两声,电脑发出提示音。
温焕收回思绪,晃悠悠凑到屏幕前去看,“啧啧,刚发的招聘广告,就有这么多人投简历了。”
她一行行扫过那些邮件,挑了一个出来,“就这人吧,名校毕业的应届生,还会说土耳其语,简直是为飞腾量身定做的卧底人选。”
她随手打开那份电子简历,白底黑字的排版,随附的一张彩色照片里,陶清扬在冲这个世界羞涩微笑着。
时间是四月上旬,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很好,春风徐徐吹动着纱帘。空气里,阴谋和莫名的情愫同时发芽。
那就是一切的开端。
作者有话要说:嘤嘤嘤~其实也不咋虐,是吧。
☆、第25章
飞腾广告公司崩溃的速度;比温焕预计的快一些。
因为窃取商业机密,需要支付的赔偿,加上被冻结的不明巨额资产,导致资金链断裂。中高层里有牵连的都在接受警方调查;没牵连的也都纷纷辞职。
还有天辅有意无意地放出消息;把飞腾的情况说得惨了十倍,仿佛一夜之间,这家广告公司就成了历史。
“真是活该。”轻松搞定对手的温老板脸上挂着冷笑;在离家七年后,第一次进了温家的豪华别墅。
当然;鸟枪换炮了,她是开着迈巴赫来的。
威严的温董事长;在家里也是正襟危坐;对着自己女儿懒到没骨头的样子很不满,指着她跷在茶几上的双腿发火:“公司以后还会出现无数明的暗的对手,别以为解决了一个飞腾,就能洋洋得意了,你看你是个什么样子!”
温焕对天花板翻了个白眼,准备顶几句。
“她想怎么坐就怎么坐吧,你管这么多干嘛!”温焕妈妈从二楼急急忙忙跑下来,制止了了父女间即将爆发的战争。
都说女儿像父亲多些,她这个闺女,脾气跟她爸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谁也不待见谁,一句话不对付都足够引爆两人的炸药桶,相处模式整个一王不见王,有我没你。
都七年了,自从温焕离家闯荡以后,整整七年没回来过,逢年过节发条短信告诉家里她还没死,就算尽孝了。
哪怕是回国在帝都安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