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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心盛开的月亮-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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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语系不同于语种,一个语系下往往包含着许多语种。能掌握三种语系,这个牧博士,还真的很聪明。
    杜堂堂突然想起另外一个聪明人,温焕。两人同样有张气死人不偿命的嘴。
    只不过温焕即便再骄傲,也不会把自己的优越感直白地表现出来。
    “Dr。Mu,我终于明白您为什么需要一个保镖了。”杜堂堂微笑着低下头,压低声音,“因为只有我才有足够的涵养,不会鄙视您蹩脚的炫耀。”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更得比较晚……

☆、第30章

走的时候是深夜;到的时候也是深夜。
    杜堂堂活动一下肩膀;骨头发出细微的咔吧响声;她回头望了一眼,手上还拿着过海关用的护照和入境卡。
    就这么……出国了?
    十多个小时的旅程让她觉得很不真实;尤其是因为时差原因;这时候的洛杉矶还处在“昨天”;灯辉璀璨;氤氲渲染得好像一个梦。
    ——唯一真实的;就是这一路上和她做伴的人了。
    牧祎的脑门比灯光还要璀璨;不对;那是属于智慧的光芒;杜堂堂觉得照这个架势下去,她可能会有中年秃顶的危机。
    在飞机上;杜堂堂很委婉地反击了牧祎之后,对方一挑眉毛,露出个意料之中的表情:“凡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人,对知识分子都缺乏必要的尊重。但那些人永远也不明白,我的头脑里到底有多么伟大的东西。”
    杜堂堂突然觉得……她晕机了。
    满脑子伟大东西的牧博士,看着她洋洋得意,小小的嘴巴抿起来,配上圆滚滚的眼睛,像只神经质的加菲猫。
    杜堂堂没吭声,在暗地里发狠地掐自己手掌心,平稳情绪:“淡定,淡定,你收了钱的,不吃亏。”
    机场外有两辆车来接,有个身材火辣的非洲裔美女显然知道他们的到来,在杜堂堂出来的瞬间就叫住了她。
    从车里出来的另一个司机是个五大三粗的男人,金色短发,和杜堂堂带来的保镖一比,白种人跟黄种人的差别就很明显了,健硕的肌肉是他们怎么练都比不上的。
    “这么一群小猫,能保护得了牧博士?”司机不屑地看了这群人一眼,衣领上挂着墨镜,随着他的动作一晃一晃的。
    杜堂堂本来在观察那两辆车,闻言望去,发现那司机居然在跟她三师弟说话,心里很不满。
    她明明才是领头人。而且,尽管对方语速很快,她还是听懂了“小猫”这个字。
    小猫?
    “请多指教。”杜堂堂从后面走出来,站在司机面前,咬着牙微微一笑。
    司机愣住:眼前的人个子不矮,可仔细一瞧还是能看出来,有些女人的模样。“你是他们的老大?”
    “当然。”杜堂堂略一颔首,已经摆出了请指教的备战姿势。
    她是个暴脾气,有着合同牵扯,牧祎再傲慢,也不能对她做些什么,可没必要连个小司机都要谦让。
    今儿杜大小姐要是退了,说不定对方会觉得佣金花得不值,还不如露一手让这帮孙子长长见识,看看什么叫“Chinesekungfu”。
    见杜堂堂有意请对方检验,司机也毫不客气,把墨镜从衣领上拽下来塞进口袋里,随意挥出一记直拳。
    说着随意,拳头里的力道却没有减少半分。
    杜堂堂向旁边移开一步,不慌不乱,闪电般伸出左手两根指头,死死夹住对方手腕下半寸,那里正好有根麻筋,被制住后整只手都使不上力气。
    “噢——”她指头上的力道十足,司机吃痛,发出一声低呼。
    被一个神秘的中国女人一招制住这种事,他这辈子都没想到过,说出去还不被同伴笑死?司机的拳头挣脱不出,干脆抬腿侧踢向她腰间。
    杜堂堂早就察觉到了他的动作,也勾起脚尖,用脚跟磕在他腿上,硬是压了下去,这才放开手,后退三步,说了句:“承让。”
    她是用中文说的,司机当然听不懂是什么意思,他被杜堂堂那一下磕得半条腿发麻,正忙着活动脚踝。
    “不是小猫,是老虎。”
    杜堂堂听到这句评价,满意了很多,又退回到人群里。
    牧祎这时候才拎着她的行李走出来,伊文在后面跟着,当然没看到这一幕,她径直走到一辆车跟前,自己打开车门钻了进去,看都不看杜堂堂一眼。
    “不好意思,久等了。”伊文的声音带着歉意。
    杜堂堂了然地点头。她基本摸清了牧祎的性子,对方肯定是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才愿意出来,为了避免距离过近带来的“细菌传染”。
    杜家的保镖队坐上后面的那辆商务七座,由伊文开车,直奔洛杉矶市中心而去。
    杜堂堂接过伊文开车前递来的一叠资料,翻了翻,全英文,字母七扭八拐,看着就头疼。她把资料收起来,对伊文道:“你先给我介绍一下情况吧。”
    以比顿医疗的能力,获得政府的支援保护也不是难事,为什么非要跑这么远来到中国,找上杜氏?她早有疑问。
    “两个月前,牧博士之前那位私人保镖,曾是一名军人。”伊文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杜堂堂,观察她的反应,“在开车送牧博士去实验室的时候,发生了一起车祸,他当场死亡。”
    杜堂堂皱起眉头,“这是……交通意外吗?”
    “起初我们也认为是这样,尤其是那位保镖跟在牧博士身边足有三年。”伊文轻轻摇头,停下车子等红灯,凝视着前面那辆车,“后来有足够的证据表明,那是场精心策划的谋杀。对方故意撞上迎面开来的一辆巴士。”
    怪不得他们不敢用国内的人,无论新来的保镖是被收买还是有心人送来的钉子,下场都不是他们能承受起的。
    杜堂堂明白了几分。
    “幸运的是,牧博士坚持坐在车后座正中间的原则救了她。”说到这里,伊文笑了,“她没有受伤,去了中国休养。在中国的这段时间,她很安全,可也不得不回来工作了。”
    所以才会找上杜家的公司。
    杜堂堂在心底默默道:“在中国也没见得有多安全,我第一次见她就是打劫现场。”
    不过多说多错,她没有把这句话告诉伊文。
    “那么,我们的工作呢?”杜堂堂草草看过一遍资料,上面对保护的详细要求,半个字都没提。
    伊文一拍方向盘,恍然大悟:“噢,我忘了把这个打印出来。”
    如果身边的人都像他这么能干,杜堂堂也能理解为什么会性命堪忧了。
    不过听完伊文的口述,这份工作倒也不难。她带来的六个人分成三组,轮流在比顿公司分部顶层的一间实验室值守,而杜堂堂本人的任务更加简单。
    她只需要住进牧祎家里的一个房间,在牧祎上班时负责接送,外出时跟随就够了,其他时间都可以自由活动。据伊文透露,牧博士很少出门。
    这样一来,牧祎在实验室和家中两点一线,两个点都有杜堂堂的人,看起来也十分安全。
    但是,杜堂堂还是意识到,比顿公司在保护的,其实是两样东西。
    第一,牧祎脑袋里的资料。
    第二,实验室里的资料。
    他们在研究什么?
    很快,她就甩掉了这个念头。那不是她能分析出的,况且,她也不应该分析。
    “到了,就是这里。”伊文停好车子,杜堂堂等人陆续从车里出来,看着前方不远的几栋公寓。
    还真高。
    “Thunder,你和牧博士同住,在一层,房间已经收拾好了。”伊文指指下车的牧祎,示意她跟上,又对剩下几个人说,“你们几位的房间在同公寓的十八层,这是钥匙。请好好休息适应时差,明天正式工作。”
    杜堂堂快步往牧祎的方向跑去,一手干脆把有滚轮行李箱提起来,远远道了声谢:“费心了。”
    老板挺有人性,没让他们一来洛杉矶就上岗。
    不过……这位受保护人可很没人性。
    “你消毒了吗?”牧祎不情愿地打开门,指着主卧,“那是你的房间。我虽然同意有个陌生人进入我家,但没同意有个不消毒的陌生人进入我家。”
    “消毒了消毒了!”赶上来的伊文急忙打圆场,牧祎的脸色才缓和几分,动动脚丫,让开了一条路,却没有掩饰眼睛里的戒备。
    杜堂堂突然明白为什么对方愿意花这么一大笔钱雇她了,完全是心灵损失费啊!保不准再过段日子,自己愿意倒贴钱做掉牧祎!
    “我能在沙发上坐着吗?”杜堂堂蹲下来,自己找了双一次性拖鞋换上。
    牧祎噔噔噔跑进客厅,拿着厚厚的一个本子,很谨慎地盯着她,“这是你在家里能做和不能做的事,早在半个月以前我就写好了。”
    杜堂堂试探着接过来,还好,上面是用中文写的,看厚度,起码有个十万字。
    “那我能在沙发上坐着吗?”
    “第二章第三十六条有,你自己看手册。”牧祎一脸“人类的学习性太差了”的表情。
    杜堂堂第一次有了无力的感觉,翻到第二章,找到三十六条,上面黑纸白字写着:“你可以坐在任何位置上,但不包括餐桌、门框、天花板、窗台、吊灯和沙发正中间,因为正中间是我的位置。”
    ……谁会坐在天花板和吊灯上啊!你直接写沙发中间不能坐不就完了么!
    牧祎看见她满额头青筋,于是道:“我知道对于某些人来说,太多要求会激起他的逆反心理,你如果不能排解掉这种负面情绪,我有一位心理医生的联系方式,可以让他鉴定你是否属于反社会边缘型人格——虽然我觉得心理医生不具备任何科学的严谨性,但很适合你这种盲目相信神灵的人。”
    “神灵?”
    “大部分智商不足以构建一个完整世界观的人,会用相信神灵存在并向其乞求的方式,来达成某些愿望,我认为你是这种人。”牧祎一本正经地下结论。
    杜堂堂……突然无力反驳!
    杜家的确有这个传统,离家前会向祖师爷上香保佑一路顺风,武术各家拜的祖师爷都不一样,杜家拜的是关二爷。
    出门之前她还给关羽像上了三炷香,在牧博士眼里,这必须是一种极度愚蠢的行为。
    她觉得有必要和牧祎好好沟通一样,不然不是对方把自己气死,就是先自己把她捏死了,比顿公司的合同起始就是三个月,以后日子还长着。
    “你在中国的时候,有一天夜晚出门,是不是被打劫了。”
    牧祎吃了一惊,本来圆溜溜的眼睛睁得更圆,“你怎么知道!”
    你还记得那个歹徒,怎么就不记得我了?
    杜堂堂说出曾经见过她的事,牧祎的表情更加吃惊,围着她转了几圈,各方位打量一遍,摇头道:“我不认识你。”
    “不是在飞机上还说自己记性好吗,怎么不记得我?我们还说过话。”杜堂堂抓住机会,立刻反击。
    牧祎无奈地叹了口气,怜悯地瞧着她:“如果每个说过话的人我都要认识,那么我至少要记下35982个人。”
    “那是什么?”
    “我从小到大接触过的人。”
    杜堂堂半晌无语,干脆提着行李回了自己的房间,睡觉。
    主卧里有独立卫浴,待遇不错,连牧祎自己睡的都是侧卧。
    只是,杜堂堂深切怀疑,她让出大房子的原因是“排泄和睡觉都在一个房间真是太不卫生了”。
    关上门,把牧祎的唠叨和那张看了就想打的加菲猫脸挡在外面,她顿时感觉心情大好,打开行李箱,拿出了一个杯子和一身睡衣。
    喝点东西再睡,这是个好习惯。
    《牧祎居家手册》第六章第二条说,她可以不经过允许食用冰箱里的碳水化合物、脂肪、蛋白质、矿物质,还有维生素。
    很少展露情绪的杜堂堂,边看手册边笑得前仰后合,手里的粉红色马克杯不住颤抖。
    没错,粉红色。
    先说说杜堂堂在人前的形象,冷酷,沉默,坚毅,俊俏——这些形容词都不是用来形容女人的。但是,要承认,她有一个标准的少女心。
    练武出身的女人大多有些硬朗的味道,更别提她这种会走路就开始扎马步的人了,要是留长发,她的性别特征会明显许多。
    但是自打十三岁和师傅过招被扯住了一头长发,败在他手下后,她一直都是短发示人。
    因为杜堂堂不会容忍失败。
    不过,因为过分缺失某些东西,她会在别的地方补回来。
    比如狂爱粉红色的装饰品,爱吃零食,喜欢看动画片等等。
    杜堂堂换上海绵宝宝的睡衣,喝完最后一口牛奶,倒在床上。以她一米七八的身高,肯定买不到这么卡通的睡衣,可是没关系,杜家有钱,她还可以定做。
    穿着卡通睡衣的母豹子趴在窝里,舒服地叹了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事停更了两天,给大家表演一口吞一个生煎包求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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