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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足够优秀,就能得到想要的一切吗?”
“牧祎,你可以这样认为,但我不行,我是家里最出色的小辈,但我不是个男人。”
“这就是我不能继承杜家的原罪。”
杜堂堂说完,无可奈何,又如释重负。
这些隐藏在心里的话,总算有个机会说出来了。牧祎会说中文,但她一定不明白什么叫做六百年的传承,古老的家族,什么叫做求而不得。
科学是有规律的,地球的演化,万物的生长,细胞的构造,只要足够努力,一定有答案,也从来不会由于任何原因被拒绝告知答案。
牧祎是幸运的,她的智慧不会因为她是个女人,而减少半分。
所以那天,她才能在杜堂堂面前,无比骄傲地说一句,有了智慧,就可以不考虑任何事情,拥有一切。
但是杜堂堂不行。
武馆里,她是最敢拼命的那一个,普通的踢腿动作,她能反复练几百次,因为对战中觉得不方便,她就剪掉留了几年的头发。
依旧不行。
从她的基因成型起,杜堂堂就输了。
有那么一段时间,她甚至对温焕羡慕嫉妒到恨,因为对方明明有了一切,温叔叔愿意把所有家产交给她,她还是说走就走,不稀罕。
一声叹息。
杜堂堂不再说话,脊背却依旧挺拔。
牧祎看着她的样子,思绪已经飘到很远的地方。
博士有着世界上最好的记忆力,她现在还能还原当时的场景,在她得意洋洋地表示能得到一切后,杜堂堂脸上的神色。
她不理解那种情绪,但如果硬要找一个名词,那应该就是落寞。
作者有话要说:
当然,杜老爷子不会用重男轻女这么没说服力的理由,拒绝她继承家里。
是堂堂自己想偏了。
☆、第46章
早上十点;阳光灿烂;把办公室渲染得金灿灿一片,连从窗户里望出去的那一小片天空,也是难得湛蓝。
聂同歌在的时候吧,本身作风属于一丝不苟的严苛型;整个办公室处于一种压抑的气氛之中,后来有了新领导;淡定发话:“我们是以创意为生的广告部;死气沉沉像什么样子,以后大家衣着随意;自由为主,尽量发挥个性。”
还向上头申请了新的办公室设施;加了绿化植物和休息沙发,焕然一新。
同时领导以身作则,穿了两天拖鞋来上班,工作气氛顿时轻松不少。
陶清扬觉得,自由是件好事,反正公司的规章制度也只说了不准裸着上班,但这样明显偏袒,真的好吗?
舒适的休息沙发离她最近,连电脑桌都换成了网上最热的王思聪同款,还有领导每次走进办公室里,不经意地放下那一袋点心或者水果,让她更加有压力。
偏心偏得很高调,就连隔壁部的同事都认识她了。
领导明目张胆地对她好,陶清扬倒不觉得是自己的个人魅力彰显,当她尝不出来点心的味道吗?这明明就是温焕做的,还有水果,昨天还在她家冰箱里放着呢!
对了,温焕。
思及至此,陶清扬有气无力地扭过身子,向后面的人道:“你能不能不要看着我了。”
温焕就坐在沙发上,旁若无人地嗑瓜子,闻言冲她笑笑:“没事,你就当我不存在。”
怎么可能不存在啊!
陶清扬咚的一声,一头栽在桌子上。
每天等她走进办公室后,温焕就紧跟而来,没骨头似的趴在沙发上吃零食玩手机,视线还时不时扫过她全身,让陶清扬时刻有一种被人盯上的毛骨悚然感。
“你走吧,这样下去我真的没法工作了,太高调也不好……”陶清扬试图唤醒她的良知。
温焕立刻眼泪汪汪地控诉:“我还不够低调?每天吃的都是让别人送给你,我还不够低调?”
问题是,大家都是知道其实是你送的啊!这样自欺欺人真的没问题吗!从前来送盒饭的小老板,摇身一变成了董事长的女儿,整个公司都知道了,低调也没用。
“求求你回家等我好不好?”陶清扬望着她,做最后一次沟通。
“我肩膀疼,走不动路……”温焕耍赖撒娇企图蒙混过关,看见陶清扬坚决的表情,正色道,“好啊,你跟我回家,我就不每天看着你上班了。”
陶清扬无言以对。
温焕说的回家,当然不是回她们的家。
从邻市的温泉旅舍回来途中遇袭后,她就彻底排查了天辅所有部门所有业务的情况,可惜,没找到可疑点。就连公路上的那辆越野车,警察来了也没排查出车主的信息,只有一摊被烧焦了的血迹,连DNA都提取不出。
温焕当然不会觉得,这件事就这么算了,从此便会安全,没有疑点,才是最大的疑点。
又从聂同歌下手,甚至雇人潜入她家里,黑了她生前用过的电脑,依旧没找到有价值的东西。
除了那三页密码对照表。
只是,除非再次拦截到传递的什么消息,这东西还能有什么用?
温焕表面上嘻嘻哈哈没个正行,可陶清扬知道,她这人很多疑。温焕的几家店,带出的徒弟都有了独当一面的本事,倒不用她亲自坐镇,就连坤仔也能做得一手好甜品了。
她自己不出门,还强制性地给陶清扬请了几天假,也不让她出去。
在经历过几天看谁都不像好人的日子后,陶清扬终于受不了了。
虽然在家里什么都不用干的生活是挺不错的,每天最大的工作就是给肩膀受伤的温老板喂饭吃,但这么没追求的日常,实在不符合陶清扬的理想。
温焕也觉得,两个人呆家里不出去,也不是长久之计,于是拿出了第二条对策:“回家。”
回温家别墅,反正那里房间多,日夜还有保安守着,绝对不用担心安全问题。
陶清扬对温焕和家里的矛盾知道一些,说不上谁对谁错,温焕的表现过激了一些,又不肯低头,才造成了今天的局面。
她劝过温焕很多次,还逼着对方发誓把话听了进去,现在稍微起了点作用,起码温焕能不排斥家里,有事情知道寻求家人的帮助。
只是这个……
并不意味着她也要跟着回家啊!
陶清扬欲哭无泪,自己还不是那么迫切地想见家长好吗!
知道自己闺女领了个女人回家,温爸爸是会气得心脏病突发还是提着棍子把她赶出去?
“放心,我爸早就知道了,他有心理准备。”温焕继续嗑瓜子,安慰她。
算了,我没有心理准备……
陶清扬无力地挥挥手,继续工作,努力忘掉身后的视线。
一上午过去,温焕下楼帮她拿午餐,留陶清扬自己在办公室里,她依旧对着电脑和资料,准备把手上的最后一点工作完成。
门口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她下意识看了一眼,立刻僵硬起来。
董、事、长!
温董事长一身笔挺的黑西装,头发也打理得很好,显得比实际年龄年轻不少,正在门口威严地瞧着陶清扬。
见到对方注意自己,温竞渊径直走了进来,坐在沙发上。
陶清扬刷得一声起立,手都不知道怎么放了。
之前她见过董事长一次,不过那次见面是被聂同歌诬陷,陶清扬光顾着去辩解了,压根没和董事长交流过。
现在看来,还不如不交流呢,这么严肃的脸……
纵横商场半辈子的董事长,看起来非常有魄力,剑眉星目,眼尾上挑,满脸写着说一不二,全身散发着掌控一切的自信气息,也不知道温焕是怎么对着这张脸撒娇耍赖吐槽的。
她看一眼都觉得肝儿颤。
“董事长好……”陶清扬讷讷地打招呼。
“嗯。”温竞渊点点头,也看着她。
短发清爽,没有涂脂抹粉的,指甲也修得很干净,看起来就是个乖乖的学生。听说毕业的学校也不错,自己女儿不咋地,挑人的眼光却还行。
温竞渊又看了一眼她的电脑,不错,是在工作,没有搞那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
陶清扬只觉得自己像被刀刮了一边一样,每寸皮肤都疼,别说站着了,她恨不得跪下跟董事长表达忠心。
温董事长轻咳一声,手搭在沙发上,严肃发问:“你今年多大?家里几口人?都干什么的?跟温焕在一起是为什么?要是她一贫如洗你会怎么做?她跟你爸同时掉进水里你先救谁?保大人还是保孩子?”
陶清扬:“……”
空气陷入可怕的沉默。
这这这太出乎意料了啊!
“回答我。”
温竞渊绷着脸,就好像他问的是天辅的年度发展计划。
“爸,谁让你来了!”温焕一手一个饭盒出现在门口,看见里面的人以后快走进步进来,有点不高兴。
“这是我的公司我不能来?”温竞渊痛斥不孝女,然后指着陶清扬说,“我觉得她不是真的爱你。”
“凭什么?”温焕放下手里的饭盒,走到她身边低声道,“是不是我爸给你开支票了?”
真要开支票就好了!起码对方如果说的是“给你二十万离开我女儿”,她还能趁机表达一下真心!
陶清扬满头黑线,温爸爸的那些问题……真是一个比一个诡异。
“看吧,我就说她不爱你。”温竞渊一摊手,“我问她‘保大人还是保孩子’的时候,她居然露出了崩溃的表情,说明这姑娘以后肯定指望你生儿子。”
温焕做了个无可奈何地表情,“任何人被你这样问都会崩溃的。”
眼看着当事人陶清扬沦落到打酱油的地步,她决定说句话表现一下自己的存在感,小声道:“那个,董事长,我和温焕相处得很好,我也很……那个,很喜欢她。”
温竞渊闻言,双手立刻动作起来,开始摸口袋,“哎,我支票呢?”
终于到甩支票环节了吗!
陶清扬的注意力高度集中。
她不是个能说会道的人,起码比不了温焕舌灿莲花,主动表明心意,又怕温爸爸厌恶她,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展露一下。
“我们的感情……”
这边陶清扬的演讲刚起了个头儿,那边温爸爸就摸出了支票,刷刷写了一个数字,撕下来递给她:“拿着,给你们的零花钱,平时多出去玩玩,想买什么买什么。”
啥?
陶清扬愣住了。
倒是温焕欢天喜地把支票接了过来,小心收好,又用肩膀撞了一下她,“我爸给你见面礼呢,客气什么。”
“不不,董事长,我我不能要。”陶清扬从温焕口袋里把支票翻出来,又双手递给温爸爸。
“在对待客户福瑞珠宝方面,你表现得很不错,还有公司机密资料外泄的事件中,我听温焕说过,你也出了不少力,拿着吧。”温竞渊摆摆手,换了个坐姿,“你们的事我早就知道,如果能好好地走下去,我也不反对了。”
真是开明的好爸爸!
温焕搂着陶清扬的脖子,“为这个事儿我都抗争多少年了,他早就不反对,你不用那么紧张。虽然不打招呼就跑过来看人,是挺讨厌的。”
“你这个逆子!”董事长眼睛一瞪。
温焕也毫不客气地瞪回去,满脸写着“你吓着我的人了。”
“不过,还有一件事。”温竞渊顿了顿,开口道,“我不反对,不代表你有这个资格,进我家的门。温焕是坨糊不上墙泥,我挑女婿,不管性别,唯一的条件就是能接管公司。你,能担得起吗?”
☆、第47章
一大片乌云出现在天空上;遮住了陶清扬头顶的阳光。
温爸爸;你这么坦诚真的没问题吗……
陶清扬顿时觉得肩上的担子重了许多,大概是董事长满怀期盼的眼神导致的。
她不知道的是;温爸爸对一个接班人的需求已经到了迫切的地步。他眼看也是老了,家里的丫头又不成器,每天就知道吃饱了瞎玩;一点责任感都没有,以后就算把股份强行给了温焕;她最多也就数数钱当个甩手掌柜。
还不如抓紧培养一个女婿,接管职位不给股份,想想也不会出什么事。
就看这女婿够不够有能力了。
“董事长……”陶清扬战战兢兢地开口,“您还是把支票收回去吧;我受不起这个。”
温竞渊笑了笑,颇有意味地打量她:“哦,为什么?”
“要是只是简单的一份见面礼,我会交给温焕,但看您的意思,拿了这份钱,就等于默认了我要接受以后的考验。”陶清扬艰难地排列字句,每一个词都说得很慢,“我是传媒专业出身,但我觉得,维持这家公司运作,需要的一定不是传媒方向的人才。”
她没有管理学的经验,承担不起这份责任,说句通俗的,有多大胃口吃多少东西,天辅这么大,容易把人撑死。
温竞渊笑意更深,眼角挤出了几丝纹路,看上去平易近人了许多,竟然对她的一番话点了点头:“不错,自知之明是前进的第一步,这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