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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不怕我跑了？”
“你能跑的掉吗？！”陆云梵回。
楚令瞄了一眼那洞穴，点头道：“那便走吧。”
摸着漆黑的岩壁，楚令知道这是天然的火山溶洞，越往里走便越大，切含水量极多。于是走不多久，便有一小水潭，再走下去，便是一脚深一浅了。
“若还要命的话，走之前探着点路，否则一旦猜到深洞，就算是神也捞不上来你。”楚令顿住，对着身后的人提醒说。
“你为什么要提醒我？”陆云梵惴惴不安。
“因为我恨你，所以你要死，也要死在我的手上，而不是如此痛快的结果。”楚令答。
“卑鄙。”陆云梵说，
话音刚落，便觉得自己的脖子被人掐住，她的力气很大，大到不像是一个人类。楚令的眼里喷射着愤怒的火焰，恨不得将这人掐死，可见她，眉眼中孤寂无助表情，又冷静了下来。
“若说卑鄙，我远远比不上您，您这样形容我，是太看得起我了。”
陆云梵惊魂未定，只觉得方才那一下差点儿将自己心魄都要震慑出来了，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方才被抓住的那一圈火辣辣的疼。
她狐疑的盯着楚令后背去看，此时虽然已经看不清，但依稀能感觉到她的周身那一圈淡淡的黑色光，以及她额前的……
盘云？！
陆云梵越发的诧异。
为何她额前有这东西？这不是哀牢王室才有的吗？
既然她身手如此厉害，为何当初会被自己劫持，难道这一切都是故意的？
越想越可怕，陆云梵知道自己不是对方对手，也不知道对方在打什么主意，便安静的跟在她的后头，静静等着事情的进一步发展。
楚令不知道从哪里抽出火折子，打开，将腰间的布料扯下一块，绑在陆云梵剑鞘上，点燃。
“没酒精烧不了多久，”楚令自言自语说，在原地转了一圈，眯着眼睛看，“是谁让你带我来这里的？”
“嗯？”陆云梵光想自己的事情，出了神。
“不管那人是谁，算是帮了我一个大忙。”楚令说完，微笑着高高举起快要燃尽的火把。让陆云梵看清楚周边的环境。
与此同时，崎岖的山路上。
式云简拄着拐杖，抬手想要拭去额角快要落下的汗水，却有一只手将手帕递了过来，式云简扭头看着那人，微笑着接过。
“谢谢师兄。”
“你我师兄妹，何必客气。”白云修道。
式云简抬头看了看这山，高入云端，又望了望前路，蹙眉道：“还要走多久？云梵师姐为何会带彦念青来此处？”
白云修脸上闪过一丝异色，转念道：“上边那个洞穴便是。”
式云简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果见右手边凸起的岩壁上有一黑漆漆的洞穴，而洞穴外似乎又有一庞然大物守在前头。
“那又是什么？”她指着那庞然大物问。
“你知道此地是何地吗？”白云修反问，见后者摇头，便解释道，“此地便是我派创始人所闭关的地方，历年来只有我派几人知道，你陆师姐想必也是思筹此地隐蔽，因此才将那人带来。但她却不知，既然是闭关之所，必然有守护，而这守护便是——”
“这只熊。”式云简替他说完，眼睛却盯着洞口不曾放松。她的想法却也简单，那便是彦念青和陆云梵都被困在里面了。
“陆师姐为何一定要抓走她？”
“这个你也不知？”白云修试探着问，他见式云简一付茫然的神态并不像刻意装的，便道，“云简，其实我一直怀疑云梵和朝廷中人有来往。而且我见那彦念青便隐约觉得他和哀牢国人有关，眼下到处在传哀牢有千年不灭之宝藏，许多人对此垂涎已久，抓了一个彦念青问出宝藏下落也是大有可能的。”
式云简垂下眼，她知道白云修所疑非假。不由自主的捏住腰间彦念青所赠之玉佩，其实她心中也有数，从哀牢墓穴里见到她，从她对哀牢的熟悉程度，也从她异于常人的言谈举止，更从这块玉……
彦念青必然和哀牢宝藏有关。
“有办法避开守护吗？”式云简突兀的问，避开了白云修之前所说的话题。
白云修自然也明白她的意思，便再也不会为难她。
“洞穴另外有入口，可以从那里进去，不过，要绕一个弯，怕是要不少脚程。”
“不管多远，一定要迅速。”式云简坚定的说。
“嗯。”
陆云梵此时惊诧万分，她是刻意带彦念青来这里没错，可自己也料不到竟然里面会另有乾坤。
楚令举着火把，照亮了洞穴里一个边角，但只是这边角已然足以让她兴奋起来，因为这岩壁上所画的，正是墨泪。
“这是什么？”陆云梵问，对着岩壁上的东西有着说不出来的熟悉感。
“你不知道？”楚令反问，半蹲在她面前，盯着她的脸细瞧，想要从上边寻找到一点点的蛛丝马迹，结果却让人失望。“看来你真的不知道。”
“有话快说！”陆云梵微怒。想她堂堂行修派二弟子，何曾受过如此侮辱，可却对这人毫无反击之力，实在气极！她有些弄不明白眼前此人，明明身上怀有绝技，却为何要掩藏于人前，装作那弱不禁风的样子，这是要骗谁瞒谁？
“我发现你又盯着我看。”楚令突然道，站起身，继续看着岩壁画作。画面精良，若放在现代，堪比敦煌莫高窟。上边有一种黑草，散着幽光，正是墨泪无疑。这一圈画作，就像是在讲一个故事，从人服下墨泪，死去，又复活……
楚令忍不住摸上那画作，瞬时间像是有电流透遍了全身。楚令缩了缩手，看着自己有些发焦的指尖，有些出神。
陆云梵站了起来，弹掉身上的尘土，看着那个人在昏黄的火光下的背影，寻思着什么时候突袭将她制服。
“你别想着攻击我，”楚令突然开口，“这里就我们两个人，若找不到出路，还是死路一条。倒不如两个人合作，或许还能够出去。”
“你——”陆云梵指着楚令。
“我怎样？”楚令转过身，看着她。
陆云梵本想用最为狠毒的话语来刺激她，手脚上动不过的事情，动动嘴巴想必也是无妨，可见到楚令哪一张似笑非笑的脸，便觉得不该冒这个险，想想她方才说的话也是破有道理，便忍下了这口气。
“等我出去养好伤，要你好看！”
“好，我等着。”楚令根本没在意过，她目前在意的，只是这岩壁上的画作。顺着岩壁看下去，墨泪生长，采摘，服用，都有记载，甚至画壁中的主人公也已然死去，入棺。但却无人曾开启这棺木。
画作到了一个边缘戛然而止。楚令的眉间隆起一座小山丘，指尖落在那画作停止的地方，那儿有一道窄窄的缝隙。
“这后边似乎有东西。”楚令沉声道。
陆云梵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人都有好奇心，就算是陆云梵也一样。
“什么东西？”
“过来，我一个人恐怕没办法打开。”楚令说，“你往另外一边拉，我在这边拉，这石门便能够开启。”
陆云梵迟疑了一下，抬头，看着上方黑漆漆的一片，“我看古书中说，凡是墓穴皆有机关，会不会我们拉开了此石门，上边就有东西坠下，又或者，有大片的水顷刻而至淹没了我们？”
“哈哈，”楚令忍不住笑了出来，她实在没想到陆云梵也有这般可爱的一面。“你的想象力可真丰富，我倒瞧着这里没你说的那么多的机关。”
“想象力？”陆云梵脑袋里冒出千万个问号。
“就是你考虑十分‘周全’。”楚令懒得和她解释，随便敷衍着过。“若你想出去便过来帮忙。”
陆云梵见她如此肯定，便点头走了过去，站在另外一边，与楚令合作。
“一同拉开，使尽全力！”楚令说罢，两个人便咬紧了牙关，一起将那石门渐渐拉开。事情并不如陆云梵说的那般麻烦，楚令已然观察过四周，这石门厚度并不足以让人掩藏任何机关暗器，因此必然是安全无疑。
火把燃尽，可石门内却突然窜起许多火苗，自动的将石门内室点亮。
楚令首先走了进去，见这地面满是尘土便知道已然许久没有人到来。接着光打量四周，又伸手点了点周边燃着的液体，说道：“鱼油。”
“鱼油？”
“嗯，能点燃。我们拉开石门的时候想必蹭动了打火石，因此，就将这一圈的鱼油点燃了，当我们出去的时候，石门密封，这里没有了空气，鱼油便会熄灭。”
楚令说着，侧头看向陆云梵，却发现她竟一脸迷惑的表情，摇了摇头，在想自己真当是糊涂了，对古人说这些作何？
转了一圈，发现这里空间极小，却猛的有一阵风从头顶灌入，楚令一个激灵，仰头，待看见上头情景之后，竟然目瞪口呆。
陆云梵打了一个喷嚏，瞥见了楚令的表情，不明白有什么东西竟然让她吃惊到如此地步，便也好奇的往上瞧，不瞧不打紧，一瞧吓一跳。
“这……这里都是……”她的声音发抖打颤。
“不错，都是灵柩……”楚令说，“这是一座地下墓葬塔，我们在塔底，在我们头上，有十几层，不，可能有几十层的灵柩……”
☆、第四十七章
静默的氛围在周遭弥漫，头顶上又一阵冷风灌入，打乱了楚令的头发。
陆云梵还没从刚才的震惊中反应回来，只觉得这一切都好像梦境一般不可思议。彦念青说，这里是灵柩之塔，上面全都是，一层一层的灵柩……
仰头望了一下上方，实力所限，塔顶并不看得分明，但依稀还是能瞧见上面的纹饰，与外边的不同，这里只是画了一株黑草，也就是墨泪。这塔是在岩壁上凭空开槽出来的，就地取材，做成圆心，隔了大约十二层，没一层都凿开若干个小窟，可以隐约看见有灵柩平放在里处。
“这让我想起了四川蜀地的悬棺。”楚令开口，“要是他还在，一定会很开心。”
“她？”陆云梵下意识反问。直觉告诉她，楚令说的这个“她”是个女人。
楚令像是突然回神，瞧了对方一眼，继而摇头道：“以前或许是朋友，现在，早已经物是人非。”
“这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朋友。”陆云梵抱手道。冷艳的侧脸很是给人震撼感，仿佛她是千年寒冰一般不可轻易融化。
“只有永远的利益。”楚令笑着接了下去，说完才发现陆云梵正用一种奇异的眼光打量自己。
“你又看什么，我们现在不是正好应了这句话么？”
“哼。”陆云梵不以为意，思虑了一下，继而忍不住开口问，“你说的蜀地悬棺是什么？”
楚令本不想搭理她，但难得这个对自己言辞不善的人此刻竟主动发问，便也不好扰了她兴致。
“在四川，哦，也就是你说的蜀地，有一些人死了是不入土的，而是被人用一种方法放入半空之中的悬崖峭壁上，因为地势险峻，因此也很少盗墓贼能够爬上去。二者，他们相信只有悬在空中才是最接近神佛之地，死的人也能够在下一世安享一生。”
“荒谬。”陆云梵在楚令说了这么一通后，只是冷淡的给了两个字。
但楚令分明瞧见她听的入神，但也不戳穿，耸耸肩说：“如果我们要出去，恐怕就要从这里开始爬了。”
“上边的顶不是被封了吗？”陆云梵问。
“刚才上头不是有风灌入？”
“那又怎么样？”
楚令扶额，她还真想不到陆云梵会如此愚笨，一点不通。
“风能进来说明此处与外头有通道，如此说可明白了？若还不明白，毋须解释，随我来便是。”
楚令说罢，便往前走去，绕着底部走了一圈，到处摸摸碰碰，想要寻找能够爬上去的路径。还好每层因为要燃烧鱼油的关系都留了宅宅的一道凸起，只要贴着岩壁或许还能慢慢向上爬。
“喂，你来不来？”楚令一脚踏上凸起，一手摸着塔壁，回头看着一边发呆立的陆云梵。
“你且上去看看行不行，我再作计较。”
“你还真是会偷懒。”楚令说完，倒也不要继续管她，想来陆云梵的生死对自己究竟没有多大的影响，若不是看在那人面上，自己恐怕早已经杀了她千百回。另一方面是自己这优柔寡断的性子，杀人究竟是不像其他人那般容易。
“少说废话。”陆云梵抱着手，冷着眼睛看楚令像只壁虎似的慢慢向上攀爬。眼睛不小心瞄见凹处灵柩时又稍稍避开一些，垂下眼不去看。
“我说，”楚令吐了一口气，看准了下一处，继续道，“你该不会是害怕了吧？”
“荒谬，我陆云梵怎会怕这些个死了的东西！”陆云梵大喊。
“你再喊小心吵醒了它们，到时候个个从棺木中爬出来找你索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