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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知道这两个人是真的无惧,还是无知。
“闪开——”
从洞口内又有人的声音先至,站在洞口处的式云简凭着敏捷的身手扭身跳开,元夕和元楚则是千钧一发,只见两个黑影迅速的从里侧跑过,直到几十步开外才能稳住。
王宇终于拉住那车财富,轻轻喘了一口气,往侧边看看,见刘秀也与自己同样情况,不禁勾了勾嘴角,嘲笑自己也是取笑对方。
刘秀倒也没怎么在意王宇的动作,他目前只关心自己能够分到多少。
“宇儿——”一个浑厚低沉的声音从近前方传来,就像是近在咫尺。
王宇身体抖了抖,咬着下唇,面色可怖的缓缓抬起头来,在见到那一张威严严肃的脸之后,双膝不禁软了下去,慢慢跪下,垂头,回道。
“父皇,宇在。”
王莽盯着他的头顶看了许久,身体微微往前俯着,视线挪移,落在了稍远处那一些人身上,最终定在了楚令那儿。
“你们找到东西了?”王莽问王宇。
“都在独轮车上。”
“全部在这儿?”王莽确认一遍。
“不,还有一半在刘秀那儿。”王宇说罢,便微微闭上眼睛,果然,一声嗖的声音划过耳后,背脊便落下了一道火辣辣的长痕,鲜红的血渗透了薄薄的单衣,渐渐晕染了开来。
可王宇不发一声,只是捏紧了拳头,似乎是在隐忍。
王莽高高举着沾着血迹的长鞭。
“这两鞭便是教训你无能的惩戒!”
“孩儿知道,父亲责罚便是。”王宇喊道。
“啪——”又是一道清脆抽打声过去,王宇的嘴角微微渗出了血迹,他毫不在意的抬起袖口,将血迹擦去。
“母亲——”元楚睁大眼睛扭头看着元夕,其中意思元夕自然明白。
“王莽个性便是如此,这是别人家的事情,我等莫管,况且——也管不着。”
“嗯。”元楚点头。
王莽是东汉外戚,多多少少和元夕这个正统皇裔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如此算来,王宇应该是和元楚同辈,元楚自然的会对王莽的这种遭遇有些抱不平,也回忆起自小母亲对自己的疼爱,相较王宇,自己纵然顶着郡主的头衔过着平民的日子,也算是幸福许多。
刘秀见王莽亲自到来,睨着眼睛四处寻找刘子展的方位,在依稀见到远处飘扬的“刘”字军旗之后,稍稍宽慰了心,因他知道,只要刘子展一来,王莽这边便不算有绝对的优势了,况且天下宝物,谁不想取之而后快,管你君主不君主,臣子不臣子,取的到自己想要的,才能够进一步扩充实力。
刘子展向来有称霸天下的决心,但师出无名,便想到了刘秀和他的绿林军,虽然是小小一股势力,但好在刘秀的确是东汉皇家正统血脉,如此一来,便有了推翻王莽政权噱头,天下人心也会聚拢到一处,刘子展有挟天子以令诸侯的雄心壮志,自然不能让刘秀这到手的棋子出了差错,况且,听闻刘秀已然找到了存在于古哀牢国的宝藏,对于扩充军事实力十足必要,因此,纵使公然反判,刘子展也要夺取这批财富。
“王莽,你已经被我们包围了,还不束手就擒?”刘秀抱着手,得意洋洋道。
楚令瞥了他一眼。
真是,朽木……
笑焉城瞧见了楚令的表情,也摇了摇头,手握着楚令的,轻轻捏了捏,那意思是,我们何时离开这个地方?
楚令明白她的意思,心里揣度自己和她的确没有介入这等事的余地,可留下元夕元楚以及式云简也是不妥,心下为难,若是自己两个人走,王莽或许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若是带走这一群人想要不引起王莽刘子展的注意,简直就是痴心妄想。况且,自己还是刘子展的杀子仇人,恐怕这回对方领军而来一大部分是冲着自己的。
“我们暂且还走不了,我不可能丢下她们。”
“是她们,还是‘她’?”笑焉城随口而出。
楚令一愣,继而侧过身,笑嘻嘻的勾了勾笑焉城的鼻梁,“怎么,才不见二十年,竟酿成了陈醋?我闻一闻,嗯,我的青戒好酸呀——”
笑焉城被楚令这么一说,脸便羞红了,悄悄踩了楚令一脚,眼睛瞪着她。
“让你还胡说……”
楚令不觉得疼,反而颇为喜欢笑焉城这幅样子,她能够为自己吃醋,说明她是真的在意自己,这相对以前反复想要逃开的彦青戒来说,已然是一个非常大的进步。楚令很满意此刻的笑焉城,多了一丝人味,还多了一份外露的情愫。
将两个人的十指交叉,楚令将握着的手举到两人面前,侧头看着笑焉城清澈的眼,认真道。
“这回牵住我便不会放开了,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笑焉城鼻头微微发涩,回看楚令认真的表情,微笑回道。
“嗯。”
虽然只是一个字,可已然足以让两个人彼此心意相通。
不管多少年,多少时间,多少距离,多少人都无法再冲破他们之间的防线,都无法让他们分离。
“可眼下这些事情,该如何应对?”笑焉城茫然的望着前面阵势,心烦的摇了摇头,“只不过一个宝藏,生不带死不去的东西,竟然引来了如此多的贪欲。”
“不止宝藏,还有权利。”楚令接口道。
楚令沉思。
就算逃避了王莽,可后边还有一个刘子展,如果说遇上王莽还有一丝丝的希望的话,遇上了刘子展,得知自己便是当年的柳夜,那便会造成偌大的麻烦。
怎么办?
这个问题不止萦绕在楚令和笑焉城身上,而且也在元夕元楚甚至是式云简的身上。式云简原本与这些事情毫无关系,但从某年某月闯入那本不该进去的墓穴开始,一切便改变了。
“我的师姐呢?”
式云简猛然回忆起这个问题,上前一步像是在问众人,可目光却不依不饶的定格在楚令身上。
楚令对上这似曾相似的眼神,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
她本想告诉她不知道陆云梵在何处,可又转念一思考,回过头毫不避讳的看向了高高在上的王莽。
“陆云梵在哪里?”
王莽似乎没料到楚令会如此直接,眯着眼睛,神色严峻。一种天然的王者的气度从他身上蔓延开来,直压的众人喘不过气来。
“你问我?”
“是。”楚令点头说。
“好大胆子,敢问我要人!”王莽言语之中,微微带着怒气,却没有爆发出来,只是以目光扫视了一遍众人,这七个人当中只有自己的儿子王宇跪在地上,看起来窝囊至极。
“她人在何处?”楚令紧问不舍,却感觉自己的衣角被人揪了揪,知道那是笑焉城担忧自己,微笑回头对着她,示意她安心自己能够处理好这般情况。
笑焉城的确是在担忧她,担心这个人愣头愣脑的冲撞了帝王,就算他们两个本身不会有危险,但,终究天涯海角会被追兵追的不自在。
王莽慢慢抬起手,视线却没有从楚令身上挪移开过。
“将那个女人带来。”
王莽身后的卫队让开一条通道,通道尽处,有一个女子低着头,散乱着头发,跌跌撞撞的被两个士兵押送着,她的手被绑在了后背,衣角磨破了许多,带着丝丝血迹,脸上污秽不堪。
式云简认出了此人,不管不顾的冲了上去。
“陆师姐!”
楚令没来得及拦住这个冲动的家伙,眼见着她一个闪身,就冲进了对方浩浩荡荡的军队中,从条小道上击晕了押送陆云梵的小兵,看清了的确是陆云梵本人之后,便道。
“我带你走。”
陆云梵眼神涣散,视线被额前的汗水血水遮掩的模糊不清,还好辨听出了属于式云简的声音,用嘶哑的声音唤道。
“赶快走!莫管我!”
“谁也走不了——”
一个低沉的男声近在咫尺,伴随着几步马蹄重重落地的声音,一匹红棕马就在眼前。王莽抽出一柄长刀,一手拿着利落的架在了陆云梵的肩上,陆云梵吃力的扑通一声跪在了地面上,咬着牙隐忍疼痛,她不是那种会屈服的人,依旧高傲的努力的仰着头,想要站起,却实然没有了任何的反抗能力。
“陆师姐!”式云简见状,便拔剑朝那人刺去,可未来得及靠近便被身边的士兵以枪挟制住。
“你放开她!”式云简吼道。
“我为何要放她?她一个人平白无故冲到我军阵营前,谩骂于我,扰乱军心,实在罪责难逃,你倒是给我一个理由去放过她。”王莽半是讥讽道。
式云简诧异的看了陆云梵一眼,实在想不到师姐会这么做的理由。
陆云梵苦笑,有些无奈的看向了式云简,眼里有复杂的情绪。继而又扭头朝着楚令那边望去,还好,她也似乎有些焦虑。
“云简,我这一辈子做过很多的错事,说实话,我看你是极其不顺眼的,门派上上下下都疼爱你,连大师兄对你都极为眷顾,甚至是……爱慕……我无时无刻不想要超越你,证明自己是比你强的,因此,我便投到了当今最为有权势的人手下,替他办事,希望有朝一日能够借着这个人的力量,达到我的目的。”
“师姐……”
“别打断我,让我继续说,”陆云梵声音有些颤抖,她按着自己的腹部,有一些红色粘稠液体正在缓缓流出,“可以说,之前的我从来没有觉得那样做是错误的,还想着时时刻刻去加害于你,直到后来——”陆云梵又看向了稍远处那个小小的影子,回头再对上式云简的眼时,脸上多了一点笑容,“后来我遇见了一个人,刚开始她很窝囊,有那么一点点的神秘,我屡次戏耍她,甚至想除掉她,可当她遭遇到我的背叛之后竟然还能在危机之中拯救于我,看着她的背影,我开始渐渐觉得,我是个罪人……我罪无可恕……”
“所以你才会为了那个人冲到阵前,所以你是想赎罪?”式云简下了结论,不知道为何,当陆云梵在说那个人的时候,自己的心也微微的开始颤抖,便好像那个人也与自己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一般。
“那个人,就在这里对吗,是谁?”
最终陆云梵并未来得及回答她,而是挣扎着站了起来,拼尽了全身的力气,打乱了围在式云简周边的人,全然不顾他们的武器锐利的刺入自己的身体,陆云梵呐喊一声,便将式云简朝着一个方向推了过去。
式云简只觉得身体被外力一推,便不由自主的飞了出去,她眼见着陆云梵的身体越来越小,却能清晰的看见藏在她眼里的,那一丝,得到解脱的从容……
师姐,你说的那个人,为何也会让我觉得痛……
☆、第八十九章
陆云梵死了。
尖锐的矛从她的背脊穿透,顶住了娇躯,陆云梵就那么跪在地上,垂着头,可那原本锐利的双瞳却早已失去了往日的神彩。
陆云梵不是一个好人,这是大家都认同的事情,可这个原本该令人恨之入骨的狠毒女人竟然可以在最后关头舍弃自己的性命去为众人挽回时间,甚至在最后一刻挽救了原本视为敌人的式云简的性命……
或许此刻,陆云梵已经背弃了她原来的目标,又可能,已然找到了最终的归宿,得到了属于她的解脱。
血,滴答滴答落下,在这千军万马之中竟然听的分明。
楚令咬着下唇,直到尝到了一丝丝的腥涩,她呆呆的看着那个在雄壮军马之中跪着的女子,心想她究竟是以怎样的决绝才能站到这些军马面前,是以怎样的勇气才能克制住对生命的恐惧对王莽的背叛。
一切都是为了那些宝藏。
楚令狠狠的盯着独轮车上那些闪闪发光的东西,这些东西也曾令自己一度痴迷,才衍生出了獬这类怪物,幸而笑焉城及时坦露了她便是彦青戒的事实,否则,自己恐怕还会执迷于让她提早醒来的执着之中,到时候可能会被这獬反噬了吧。
陆云梵以她的死还了楚令等人一个恩情,可惜在王莽看来,她只是一颗棋子,只是一只蝼蚁,一个可以随时舍弃的棋子,一只可以随时捏死的蝼蚁。
刘秀紧紧盯着王莽,手心微微出汗,不经意的抬手去摸鼻子,却在接触鼻头的那一刻被一阵冰凉蚀去了温度。
他压抑的看着自己的手,已然惨白。
是——惧怕么?
捏紧了拳头,松开,刘秀目光由困惑变成了少有的肃然。一路走来,何时会有此种感觉,纵然是再大的困难,再难对付的人,再尖酸刻薄的难题,都难不倒他!
尤其是——王莽。
“王莽,我们几个,你放是不放?”楚令替众人问了。
王莽一挑眉头,稍有不屑。
“你有什么条件跟我谈?我这里有的是千军万马,你有什么?”
楚令牵着笑焉城的手不曾放开,她想带走的只有式云简,元夕元楚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