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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江姑娘不住这里了。”
显淳一怔。“她去了哪里?”
“将军出征后不久,皇后说她身边缺个人说话,便禀明了皇上叫江姑娘搬到皇后娘娘的宁秀宫去了。”
“哦。”显淳听了,心倒是放宽了不少。想来雁影在姑母身边不至于受委屈,有任何事姑母都能替他照应着。他点头谢过宫女,朝着宁秀宫方向去了。那宫人在他身后嘴唇张了张想要说些什么,但终是没有出声。
野利紫嫣听说显淳前来请安,心里的滋味是无法名状的。野利显淳的到来令她无法控制的想起自己是何等的恨着他的母亲没藏彩云,但显淳是她野利家唯一的男丁,是二哥最引以为傲的儿子,她也是非常喜欢着这个侄子的。现下是怎样的一种矛盾心情啊!在见与不见,又该以何种态度对待显淳之间思量,内心纠结了许久,最终还是让宫人宣显淳进来。
片刻,显淳从外面走进来。野利紫嫣坐在宫中的凤榻上,目光随望着那英武雄健的身影大步跨来,春阳暖暖的跟着他照射进了宫门里,他身上的甲胄熠熠闪光,象是战神临世威武中带着傲然,刚毅中带着几分凛然不可侵犯的气势。野利紫嫣有一瞬间的晃神,这气势令她想起当初她初见元昊时。那也是一个阳光晴好的日子,她站在父兄身后,等着恭迎圣驾。李元昊驾驭着玉花骢御风而来。一身黄金甲胄,披着日头洒下的金光,象是天神一般散发着无可比拟的卓然气势驰进了她的视线,撞进了她的心里。
马上的男人勒住马,灰白色的玉花骢精神亢奋,打着响鼻在她眼前停下来,但依旧不安分的狂躁着。她的父兄赶紧跪倒在地,唯有她,因为贪看那战神一般的人物,竟然忘了眼前的男人是皇帝,是众人皆叩拜的天子!元昊一勒马缰,朝着跪在地上的父兄,也是她站着的方向朗声道:“都起来吧,旺荣,玉乞都是朕的臂膀,无须多礼。”众人皆磕头谢恩。元昊此时也看到了痴立于人丛中的她,抬手指着她问身边站着的野利玉乞:“她是谁?”
玉乞道:“她是臣的妹妹野利紫嫣。”因她站在他们身后,叩拜时谁也没有注意到她并未曾参拜,只有李元昊清清楚楚的看到了她。紫嫣依旧直立未动,只是在元昊在玉乞的介绍下再次投向她的时候,嫣然一笑。
这一笑,竟让她成为皇上的女人,元昊的正妻。只是她不知道,元昊娶她,不为别的,只为了那一笑像极了他初见没藏彩云时的那一笑。
“臣给皇后娘娘请安。恕臣甲胄在身不能行大礼。”野利显淳进得殿来,双手交叉躬身一礼。野利紫嫣收回思绪,微笑着道:“淳儿不必多礼,起来吧。”
显淳谢恩直起身,看向疼爱他的姑母想起母亲,心头有一丝怆然。
紫嫣心蓦地一跳。这双眉眼与心目中那个男人的眼重合。怎地与皇上如此相像!以前倒也未曾留意,只因为今日忽然忆起了当初,这才发现显淳的眉眼,显淳的气势,显淳的这样多地方同皇上相似。是她眼花了么?但是直觉却是不肯放过她,忽地,那晚她在飘云阁外所听到的种种全都明晰的在脑海中回荡。她忽地想起了那晚元昊说:玉乞抢了我心爱的女人……难道——彩云与皇上在嫁给哥哥之前就已经相识了?望着显淳,她忽然有一种了悟。这了悟让她瞬间痛彻心扉,痛得她面色惨白,冷汗涔涔了。
“姑母?”显淳见野利皇后瞬间苍白的脸,神情古怪,以为她身体不适,哪里知道野利紫嫣此刻的异状竟是因他而起。“姑母可是身子不舒服么?”
野利紫嫣许久才平复了内心的激荡,可是却再也不能有以前那样有打心底疼爱显淳的情绪,此刻,她望着这个侄儿,他竟然是自己丈夫与嫂子的骨肉,他也是自己儿子的亲兄弟,她竟然不能心平气和,更是连一句虚应的话也说不出口。
许久,她才缓缓道:“无碍。将军这些时日在外征战辛苦了,若无什么要紧事,就退下吧,本宫有些乏了。”
显淳见皇后的样子以为真的是身体不适,心中又惦记着雁影,便也没有深思野利皇后的异样。又因是对着自小疼他的姑母,也就不想再绕弯子,直接将来意说明。“姑母,显淳听闻姑母将江雁影接到宁秀宫,显淳在这里多谢姑母了。今日前来,一是给姑母请安,再有是想请姑母做主,允了侄儿接江雁影回府。”
野利紫嫣将江雁影接到宁秀宫纯粹是因为宁令哥的请求。开始她心里也是矛盾的,她知道宁令哥对那个汉女的心思。可她并不愿儿子与侄子这两个表兄弟因为一个女子起争执。但到底还是是偏着自己的儿子,拗不过宁令哥的软磨硬泡,又思及宁令哥的心性,或许只是一时的新鲜而已,若是坚决拒绝了他,反倒让他心里总是惦记着,倒不如让他对那个汉女自己厌倦了的好。便应了宁令哥的请求。
可谁知数月过去了,还未见宁令哥对那汉女的心思转淡,原本她是希望显淳回来接手这个汉女的,可如今猜测到显淳的身世,她就从心底里产生了对显淳排斥,对他便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宽怀。当下缓缓道:“雁影那姑娘倒是个可人儿,本宫自接她来到宁秀宫,平日里陪着本宫说说话,也解了本宫不少烦闷。你又是刚刚才回朝,也该回府跟夫人好好相聚,照本宫看来,现在还不便接她回去。这事儿还是缓缓再说吧。”
显淳正欲说话,野利皇后已挥挥手:“好了,你也回去吧,别让你的夫人在家翘首空盼,本宫累了,你退了吧。”
显淳见皇后如此说,知道此次想接走雁影无望,只得退了出来。出了凤仪殿,就见丹哲候在不远处。
“过来坐。”李元昊坐在偏殿的暖炕上对野利显淳招手。
显淳他知道李元昊是要他坐在暖炕上,这举动无疑是一种信任和想拉近关系的表现,但他没有动,心中是矛盾的。即使已经知道他是自己的生身之父,但是情感上还是无法忘记野利玉乞,更无法调和心里对元昊行事狠辣做法的不认同。
李元昊见状,心中生出无奈。他这一生戎马倥偬,任何事都不会难住他,但此时,面对这个他与心爱女子的儿子,他却是无奈的。他喟叹一声,想起彩云,他的心里又是一痛。“朕决定让你恢复拓跋姓。”
显淳闻言跪倒。“皇上,显淳不愿改姓。”
“你!”李元昊闻言心中腾起怒火,但又压抑下去。“你一次次的拒绝朕的好意,你就这么不屑是我李元昊的儿子么?”
“皇上,我若改姓,天下人必定非议不断,显淳不愿阿妈与皇家的声望受到影响。”
“哼!谁敢说什么!”李元昊一声冷哼,神情傲然狠戾。
显淳见李元昊的神情,心知李元昊的行事狠辣无常,忙解释道:“皇上若执意让显淳改姓,定当引来朝中众臣的反对之声。即便您可以不理会朝中的非议,但天下悠悠众口,焉能堵得住?显淳不愿看到我大夏皇族因我一个外人而受天下非议。”
“你怎么会是外人!你是我儿子!”
“皇上,臣姓野利。”显淳低首道。
“你——”李元昊压了压火气,道:“朕现在就拟旨通告天下给你复姓。”说罢就要动笔。
“不,皇上。”野利显淳阻止李元昊的动作。“此事若公开,不仅皇家声誉受到非议,而且……会让有些人误以为显淳别有用心。”
“别有用心?”
“是,皇权自古以来都是皇族纷争的起源,历代皇家争权夺利,宫闱间兄弟萧墙的争斗举不胜举,只要权力地位存在,这种事情就会永远不断。我生性粗率,脾气虽爆劣却看重情意,不愿卷入这权利地位的争战。若我改姓,怕会令很多人觉得我是为了这皇权。”
李元昊不得不承认显淳说的对。自古因为皇位之争使得兄弟萧墙,父子反目,为了权力不择手段的事情太多了,这权势的魅力太大太吸引人,也是身在皇家的无奈。但是,他还是想劝服显淳。“你又怕什么?论起来朕的几个儿子当中,只有你最有资格继承朕的这片天下!或许,有朝一日,你的作为或许可以令朕将大业传与你!”他依旧想要游说显淳点头答应改姓归宗。
作者有话要说:
☆、再回将军府(1)
“皇上,显淳无意觊觎皇位。”显淳退后半步跪倒在元昊面前。“大夏国既已有了太子宁令哥,皇上若为了显淳废黜只会将显淳冠上夺嫡的罪名。况且这个位子不需要蛮勇,要的是智慧和让人臣服的魄力。”
“你在妄自菲薄,你如没有让人臣服的魄力,如何能握得大夏的重兵权,让这么多应用的将士臣服于你?”
“皇上,将士们臣服的是您。您饱读各族书籍,命人创造出属于咱们自己的文字,为咱们夏国的文化开创了先河;您下令疏通河道,修建水利沟渠,对建国安邦起了重要作用;您建立中书省,枢密院,重视人才,知人善用,启用汉人为官,强大严格兵制,优倾于治国安邦的律法著作,还善思索、谋划、对事物往往有独到的见解。 这些都是您的魅力所在,让人们折服于您。所谓国指明君当如是,岂是我辈能比。”
“哪个人不是对这万人之上的至高权力向往之至?你难道就不动心?”李元昊就不明白了。
“至高无上的权利很吸引人,显淳自然未能免俗,我曾经想过。”
“曾经?”
“是。在我是野利氏族的儿子时,我必须要为我的族人考虑。野利族虽然也是大族,但是各部族终年的明暗争斗,弱者就得被淘汰消灭,所以我曾经有过让野利族成为大夏霸主的想法。但是,这种念头在我知道……”他望向李元昊,“在我知道皇上与我的关系后,我就非常矛盾。虽说这天下、这权力是至高无上的,但是让我与亲人争夺却违背我做人的原则。储君之位早以是宁令哥,废黜另立会会引来人心浮动,朝纲动荡。”
“你是说……”李元昊因他话心里一阵激动。
显淳低下头,没有言语。他不是感觉不到李元昊对自己的宽容,但是他就是无法恭顺的对待这个与他有着想同血缘的男人。他心中的矛盾无法理清,也说不清自己对李元昊到底是种什么样的感情。自从知道李元昊是他的亲生父亲后,这种情绪就一直跟随他。恨吗?恨不起来,可是让他就这样认了李元昊,感情上又觉得对不起养父野利玉乞。
李元昊望着眼前这个伟岸昂扬的青年,宽阔健壮的肩背,即使跪行大礼也无法削减他一分一毫的气势。他知道显淳是铁了心不肯认祖归宗了,这个年轻人的轩昂和傲气更胜自己,有这样的儿子,是幸还是不幸?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有些伤感的道:“你——是铁了心不肯认我了是吧?今生,我连听你叫我一声的机会都没有了吗?”
显淳抬头与李元昊双目相望,眼中满是心酸与感慨。眼前这个英武威严、集权势于一身万的男人,此刻眼中却是带着无奈和期望。他心里翻腾不已,想起他抱着母亲哀痛的样子,想起这些日子对自己的宽容与迁就,最终,还是感情占了上风。他屈膝跪倒,诚心诚意的喊了一声:“阿爹!”
李元昊虎目含泪,心中动荡,有喜悦又有酸涩。他心知显淳之所以不叫父皇而是用平民的称呼,想必更是进一步告诉自己他并不稀罕这个皇位吧。平抑了情绪,他倾身扶起显淳,带着遗憾道:“既如此,阿爹也不勉强你。”话虽这样说,但他既然有了此份心思,定然不会轻易放弃。他整肃了心绪,亲手扶起显淳。“陪阿爹一起用晚膳吧。”他仰首望天,彩云,咱们的孩子终于认了我这个父亲!此生唯一之憾事唯有不能与你相聚相守!
显淳陪同元昊用了晚膳,天色已然黑了,他因着父子相认心情繁复,也因着这么久以来矛盾犹豫的心理终于尘埃落定,又有不得得见雁影的郁郁之情,不知不觉多饮了几杯,出了祈天殿,经这夜风一吹,酒劲儿上涌,使得他视线模糊,脚步虚浮。
远远见宫门口停着一辆马车,一名护卫站在车旁,见他走近,忙拱手道:“将军,末将特奉皇上之命送将军回府。”他点头,单手一撑跃上马车。
在他进入车厢内的一瞬,即使他行动不稳脚步虚浮,即使神智微迷视线模糊,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车里的人。那昏暗的车厢内坐着的可不就是他朝思暮想,心心念念的人!他定睛凝注,心在瞬间欢跃激动起来。
宫里的女人们大到各宫嫔妃,小至粗使宫女们,今日无不兴致勃勃的议论着大夏国最具男人魅力的野利将军。尤其是那些豆蔻年华的宫女们,素日里只能在这后宫一方小天地里,见不到多少外人,她们过多的怀春少女之心只能是在本朝最有魅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