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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影跪在下方也不抬头,只身子微微一滞,然后道:“皇上,雁影死过一次,再获新生时便已经对前生情爱绝了念想,只想着能平平顺顺安稳度日,只是命不由我,再次卷入太子与将军的纷争本非臣女所愿,只求皇上开恩,放臣女回归山野,臣女发誓,此生再不与皇家有分毫牵扯。”
“雁影!”
“雁影!”
两声呼唤同时出口,宁令哥与显淳俱是满脸惊悸哀恸,万没有想到自己心爱之人能说出这样决绝的言语来。雁影却是头也不抬,仿佛真的绝情断念,再无留恋。只是,她半边脸色苍白如雪,那耳垂上挂着的珊瑚坠子,小小的,红红的,滴溜溜的晃荡颤动着,堪堪泄露了她此时的心思是极其复杂激荡的,又是何其艰难的压抑着身体的激动。
李元昊听完,眉头倒是舒展了些许,点头道:“嗯,你这女子倒是有些意思。”言语之间显然是比较认同她的说法。
。
作者有话要说:
☆、抉择2
显淳跪在宁令哥身边,视线一直没离开过雁影。他看到雁影脸色煞白,眼目低垂,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雁影细密的眼睫毛在微微颤抖着,似乎是心思激荡着很不平静。而雁影似乎是觉察到什么,眼眸飞速的一抬,与他的视线相遇,倏然又撇开头去。
仅仅这一瞬,显淳还是看清了那一双黑如墨玉的眼睛里黑沉沉的,只可看到浓浓的灰心。而他的心,也跟着雁影这种灰色的情绪沉沉的堕了下去。他感受到了那眼中决绝的意味,料定她是铁了心的要与这一切断了干系,顿时心中又急又痛,忍不住上前道:
“皇上,江雁影言语中不肯与皇家有牵扯,那便是说明了江雁影对太子并无情分。而臣并非皇族,还请皇上恩准臣带雁影出宫吧。”他这一番是情急所言,并未深思熟虑,可是却触怒了李元昊。
“你这一番话字字句句都说不是皇族,你将我将你母亲置于何地?今日我也就不再遮瞒,你是我李元昊的儿子,这是你抛不开的事实,而你身上更有撇不开的责任,你休想一两句话就撇个干净!”遂又用手指点着他与宁令哥道:“你们两个,都给我长点出息,两兄弟争抢一个女子,都闹成大夏的笑话了,真是丢人显眼!如今闹到这种地步,我也不能再由着你们俩这样闹下去。皇储之位与这个女人,你们两个自己选吧!”
他这话一出口,惊呆了这屋子里的三个人。
少顷,宁令哥最先反应过来,心头惊惧惶恐激荡不休,又有着满满的不甘心。原本这皇储之位就是自己的,雁影也是自己的,怎么现在都乱了呢?他匍匐在地道:“父皇,父皇这是何意?儿臣身为太子,那便是大夏国未来的继承之人,而没移俐玛又是父皇亲自下旨赐婚的太子妃,如今父皇说出这样的话来着实让儿臣不明白。”
李元昊哼了一声,“真不明白么?女人和权势,你只能选其一。”说罢也不理他,瞥了视线去看显淳。这一看,心中不由又是气恼万分。原因无他,只因显淳并未如宁令哥一般因他的话而紧张,他的一双眼睛和注意力都集中在江雁影身上。他看雁影的眼神是毫不掩饰的心痛,是深深切切的担心。李元昊在心底叹气,怒其不争。
显淳的一双眼目就这样定定的注视着江雁影,江雁影却一直低垂着头始终未曾抬眼看他一眼。那漠然的神情仿佛老憎入定一般。作为父亲,亲眼见到自己倚重的儿子这样为了女人失魂落魄,竟然置今后的前程于不顾,李元昊的心里是极为不屑又恨其不争的。他都这样明着给这个儿子机会了,怎么就不懂得紧紧抓住呢?
他心头气怒,越看显淳的样子越生气,端起桌上的茶杯狠狠的一顿。茶杯因为受力发出清脆的撞击声,杯子盖在杯沿上转了两圈,当啷一声掉在地上,跌个粉碎。
这清脆的声响到底讲显淳的神志惊醒过来,他一看李元昊的神色,心里便大略明了。心思迅速转了几周之后,他膝行上前几步。
“皇上是显淳的生身之父,显淳终不敢忘,但这事若公之于众,于皇上声明有损。太子是皇上为大夏国立的储君,行止并无无错处,现如今皇后被废已然引起朝中议论纷纷,倘若今日有心之人再将皇上的意思传了出去,那定会引起朝野内外混乱不安。若被一些心有不轨的人借机宣扬,更是给正虎视眈眈我大夏国的虎狼有了可乘之机。”说罢,他深深磕下头去。
“这么说,你是要女人不要江山了?”李元昊听出了他的意思,心里又是失望又是愤怒。
“皇上,天下至高之位谁人不羡,显淳自认不是神圣,做不到无贪无欲,却也知该得与不该得。
显淳自知觊觎储君之位是不自量力,于情于理都不合,还请皇上三思。”显淳俯身不起,这也让李元昊明白了他的决心。
李元昊没想到显淳竟然为了一个女人连未来皇位都不肯要了,这着实出乎他的意料。他心底微微失望,却又不甘心,因为他知道,显淳才是可以将大夏国治理得更加繁盛的人。大夏国因地理特殊,历来遭受环伺四方的虎狼觊觎,若没有撑天的霸气和统御作战的能力,绝对会遭受四方虎狼的围攻。现如今这样的将才竟然为了个女子连江山都不要,真真是让他失望至极。可看显淳的样子,是绝对的认真,他若再强硬下去,只怕会事得其反。想到这儿,他叹了口气,唯今之策,也只能先将满腹的怒意与失望压下去。
“你们俩都先退下吧,这事以后再说。”
宁令哥与显淳告退了先后退了出来。宁令哥神色郁郁低沉,临出殿门很恨的瞪视显淳。恨恨的、用低低只能他听得到的音量道:“你休想夺走我的东西!”
显淳知道他现在心里绝对不好过,原本属于他的至高权力现在都岌岌可危,他对自己有敌意有恨意也是正常;也就不予计较他的态度,刻意放慢了步子与他拉开距离。转过弯,他已经落下宁令哥数丈之远,这才转了身子立在偏僻处等候。
不一会儿,他看到雁影走了出来。很缓慢的走着,低垂着头,使人看不清她到底在想什么。他耐不住性子上前一把抓住雁影的手腕,拉了就走。雁影初时一惊,待看清是他,下意识的想甩脱他的手,但显淳握得死紧,根本不容她挣脱。
“跟我走!”他沉声说着,眼里流露出来的强硬坚持不容人反抗。雁影还待挣扎,只听他压抑着焦虑与怒气道:“你是想要这宫里人都看到我扛着你走还是你想就在这里说清楚?”
他语气中压抑隐忍的怒意让雁影丝毫不怀疑他此刻言语中的真实性,只好由着他拉扯着,步伐踉跄的跟着他走。
显淳拉着雁影来到一偏僻所在,这才转过身子,手却不肯放松。“你刚才为什么要那样说?”他的语气急促,夹带着质问。她怎么能在刚刚那种时候那种场合下说出不与他有任何牵扯的话来!他都已经那样尽力的去争取,而她明知宁令哥对她不肯死心的情况下,还要说出与自己也断了干系,这叫他怎能不着急不气恼。
而雁影听完他的话,却是将自己的手先抽出来,理理衣袖,然后垂着脸也不看他一眼道:“那些就是雁影心中所想,皇上问起,我自然就说了,想必将军也听明白了吧?”
“你——”显淳从未见过她这样冷漠无情的样子,好似两人是陌生人一般,不由浓眉一皱,道:“为什么要那样说?为什么要在皇上面前说与我毫无牵扯?你是在害怕宁令哥么?你放心,我绝不再让他动你分毫。”
“谢谢将军有心,但大可不必为了雁影得罪太子。”雁影语调神情皆是冷淡的。
她这样冷淡疏离的回应让显淳不觉皱眉,但还是压了心头的异样感觉上前一步将雁影拢在怀中。“我知道,你心里一定很害怕,但现在有我在呢,我绝不再让你受一丝一毫的苦楚。没事的,只等皇上松了口,我们就能在一起了。”
雁影被他这样突然的搂进怀里,先是一怔,鼻端萦绕着的是她曾经那么熟悉的阳刚味道,心底自卑与羞愧之情油然而生。宁令哥的那句“你已是我的人”将她一直以来最不敢面对野利显淳的一面狠狠的揭开,那深埋在其中的羞愧被赤裸裸的暴于人前,再也没有一丝遮挡掩饰,那样的肮脏、丑陋和不堪统统被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展露在显淳面前。就像是周身的衣裳被当众剥得干干净净,使得她羞愤难挡,抬不起头来。
她原本就是硬撑着伪装冷漠,刚刚显淳所表现出来的举止言行的确让他意外。她没想到他竟然为了自己能做那样大的舍弃,竟然连这天下最至高无上的权力都不要了。她为她做这样大的牺牲,她应该是倾心相报的,可是,这一切都晚了,他已经是另一个女人的丈夫,是那个即将降生的孩子的父亲,不是她的良人。从前不曾是,现在也不是,今后……更不可能是。当初她就没能完整的拥有过他,更何况现在自己这具残花败柳之身,还有何颜面留在他身边整日面对这个自己爱着的男人。
羞愤的泪水控制不住的留下来,她忽然像是受惊了一般拼命挣扎起来。可任她如何挣扎捶打,显淳就是不肯放开她,只将她越抱越紧。他的怀抱还是那样的温暖宽阔,还有那么熟悉的阳刚味道,雁影被他这样紧紧的拥抱在怀里,口鼻里俱是他的味道,她深深地吸气,依恋着这种味道,心却是越来越疼,疼得她几乎要站立不住。
作者有话要说:
☆、什么都不如你重要
显淳死死地抱着她,怀中的人所有的反应都逃不过他的感觉。那颤抖着的身体,压抑的梗咽,那心痛、那焦虑、那哀伤和痛楚……统统从两人相贴之处里传导进来,直接进入他胸腔中跳动的地方,汇集在一起,便形成了一种足以将他的坚强和刚硬打败的力量,紧紧的攥住了他的心脏。她疼痛,他知道,因为他的心也在疼痛;她伤心,他知道,因为他的心也紧紧揪着;她的哀伤他的害怕他更是感同身受,清清楚楚。而且,他比她更多了一份心疼和怜惜,还有一种叫做嫉妒和悔恨的情绪,在心头他折磨着他。
“雁影……雁影……”他拍抚着怀中女子,“别怕,也别抗拒我好吗?我们好不容易能相聚,你为何总是要躲避我呢?有什么事不可以跟我说呢?我知道,以前是我不好,我总是太疏忽你,从未替你考虑过,致使你受了那么多的委屈和伤害,是我不好,我现在都要恨死我自己了,我恨不得抽我自己,要不你打我消消气好不好?”他从未这样温柔的说过话,更从未这样低声下气的求过谁哄过谁,这样的温柔一下子戳中了雁影的泪点,雁影无法抵抗这样的他,就在他的安抚与呵哄中渐渐放松了自己,眼泪一下子就滚滚而落。
再也忍不住哽咽出声,然后越来越多的情绪冲涌而出,在显淳那样的温柔呵哄声中将心底的压抑爆发出来。
滚烫的泪阴湿了层层衣物,灼烫了显淳,他更加轻柔的拍着她,哄着她。“哭吧,哭吧,想哭就哭,我在怀里,但我只允许你在我怀里哭这一次,因为,以后我要让你笑,让你永远高高兴兴的,再也不流泪。”
他的许诺让雁影猛然惊醒。以后……他们会有以后么?在他知晓了自己是这样不洁的一个人之后。
雁影的心思不过一瞬的运转,显淳便已敏感的觉察到了她身体的僵硬。双臂不着痕迹的将她更紧的揽进胸膛,忽闻一声呢喃,轻若游丝,却真真切切的传入了他的耳膜。
“我……不配……”
心口猛地一紧,痛楚的感觉瞬间席卷了显淳。此时此刻,他忽然想起在小村里他们初见时候,雁影为什么会说“脏”了,原来,并不是嫌弃他,而是在自我厌弃。他眼眶一热,心里瞬间有太多的怜惜与满满的歉意。
“胡说!是我对不起你,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才让你……”他说不下去了,因为喉间的酸苦将他的话梗阻了。他深吸了口气,稳了稳情绪接着道:“别想那些,我不会在意的。”
*
真的不会在意吗?或许现在对自己情深缱绻,亦或许是他对自己心脆愧疚,说出不在意这三个字似乎很容易,可是真的是那么容易就能忽视已经存在的事实么?他真的可以大度到不在乎么?有朝一日,情淡了,厌倦了,这些不堪会不会重又成为他心头的一根刺呢?
一阵婴孩的啼哭声叫醒了正在沉思的雁影,她慌忙站起身,将摇篮中的小谅祚抱起来轻轻拍着。
雁影自从进了离宫,便一直住在彩云的宫里,顺便帮彩云照顾着谅祚,也许是彩云有心为之,雁影倒是很感激,有机会这样接近一个小小的软软嫩嫩的婴儿,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