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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淳被她这样一说,神色一怔,瞬间又明白了什么似的,唇角往上一咧:“孩子妈是有了,可是孩子么——还需努力。”
雁影看他那样子,心里又恨又恼:“还努力什么,你儿子都要出世了。”
“儿子?”显淳这才听出话头不对,莫名其妙。他将她推开一些距离,一双眼就往雁影肚子上瞟。“我们很久没……会有孩子么?”
雁影一瞅他的样子,就知道他误会了,一张小脸染上了晕红,又想到了自己曾经无缘的孩子,更加伤心起来,心道他到此时他还这样无赖,真真是可恨!
伸手一推,也没控制手上的力道:“看什么?我的样子像是有孩子的么?”
显淳被她一推,忍不住又哼了一声,却又装出无辜可怜的模样蹙眉道:“那你还这样误导我。”
“你——”雁影被他气得脸色涨红,心想这样与他纠缠可就没完没了了,不如干脆与他说清楚了,也省得他总是这样牵扯不清。“我有说是我么?你府里放着原配是做什么的?阿吉塔肚子里都有孩子了,你还与我纠缠什么!”
显淳先是一怔,后蓦然醒悟一般道:“阿吉塔?怎么可能?”
雁影见他这样,以为他在装傻,愈发不愿意看到他,加大了力道的挣扎。
显淳忽然脸色一变,从刚才的话中想到雁影许是知晓了自己曾经与阿吉塔有过肌肤之亲,心中忽然害怕起来,自然不肯放手,好不容易才抓住了她拢在自己怀里的,怎能再让两人因此生了嫌隙。可雁影挣扎着,碰到他身上的伤口,显淳疼得眉头眼睛的都拧到了一块,却死都不敢放松。嘴里说着:“你别跑,雁影你听我说!你别这样,听我说成不成?”
作者有话要说:
☆、血溅宫廷
雁影挣不开走不了,这才无奈的停下挣扎。
显淳见她安静下来,这才松了口气,手上却不敢放松,两臂紧紧圈着她,神色间有尴尬与难堪,他有些嗫喏着道:“在我说之前,我想要告诉你,我做过错事,对不起你,但绝非有心隐瞒你,我只是、我只是不敢告诉你……”
雁影见他紧张的样子,要说不说,吞吞吐吐的样子,哪里还有素日里统帅千军指挥若素的沉着气势,分明是一个犯了错误等待责罚又害怕的小孩子。
“你说吧,我现在还有什么受不住的呢?”他这样的样子却更让自己心慌。
显淳犹豫着,心里还胆怯,只好将雁影搂抱在怀里,才道:“我之前的确与阿吉塔有过、有过……肌、肌肤之亲,”他支支吾吾的,偷眼去瞧怀里的雁影,见她神色还算正常,没有太激烈的反应,这才放心了些继续道:“但那是在你失踪之后,也并非我自愿,我这样说并不是想推卸责任,毕竟是我意志不坚才使得那样的事情发生,其详细情形我也不愿多说,我只是不敢让你知道,怕你多想。”
“我多想不多想都已不重要,这大过年的,你还一个劲儿的往宫里跑什么,阿吉塔一个人在府里,又有着身孕,你就是再怎么讨厌她,也该顾及她腹中的孩子,那总归是你的骨肉。”雁影听得这些,心里更是说不清的难受,原本刚刚被他安抚的心思又添了一层堵心。
显淳听到这里已经忍耐不住,急道:“什么孩子,什么我的骨肉!早在当日她下药勾引我之后,我就让宿鲁将她送回了细封部族,而且她又怎么可能会有我的孩子!绝不可能!”
雁影被他这一番话说得也有些犹豫自己的认定,但细一想想,却又推翻显淳的说辞,当下回口道:“即便就是一次也是有可能受孕的,怎么就不可能有孩子了?”
显淳被她这样一问,脸上臊红,有些支吾道:“绝不可能的,我清醒过来就给她灌了防孕药汁,她怎么可能还能有孕。”
“怎就不可能?你也别拿这样的谎话来糊弄我。”雁影想起当日阿吉塔捧着肚子的得意样子,心头又酸又涩,翻搅不停。“我亲眼所见阿吉塔的,她的腹大如鼓,少说也有五、六个月的样子。”
“怎么可能……”显淳见他说得如此笃定,渐渐的也生了疑心,但忽然眼睛一亮,问道:“你什么时候,在哪里见过阿吉塔?你说她身怀有孕,就是说孩子还在她腹中?”
“是月初时在太子府里见过的。”
显淳明显舒了口气,道:“这就是了,我与她那件事发生距今少说也有一年,若真能有了孩子也早该生下来了,怎么还会在肚子里。这就说明阿吉塔即便有孕也定然与我无关。她会出现在宁令哥府中,定然是宁令哥与阿吉塔的算计,想让你对我死心吧。”
雁影听他这样一分析,也觉得此事有诈,可毕竟听了阿吉塔与显淳有过肌肤之亲还是心里不痛快。又有些将信将疑,不确定显淳话中的真假。
这时外面不知是谁燃放了鞭炮,噼噼啪啪的突然响起来,倒是将两人间的沉郁的气氛震碎了不少,伴着爆竹声响传来了内侍杨高的声调。
“是皇上回来了。”她道。
“嗯。”显淳闷闷的应了一声,想是因为刚刚坦诚了那件事,心里是有些尴尬别扭的。
“你还不赶紧走。”雁影见他杵在那里有些心乱,又想到若是让李元昊知道他又在这里混,定然是不高兴的。忽闻远远传来奇怪的声音,断断续续,若有似无,忽然又噪声大作,夹杂着许多人的呼喊声,杂乱惊惶。
显淳也听到了,他与她对视一眼,凝了神色。
“我去看看。”
雁影踏实不下,忙叫人进来看护着谅祚,披了一件袍子也跟了出去。
远远追着显淳的背影走,许多人慌慌张张的来回乱跑,只见显淳抓过人问了些什么,然后推搡开更加迅速的向李元昊寝宫方向跑去。还有许多宫廷侍卫也往喧闹的方向奔跑,手中的铁刃明晃晃的晃得人眼花。她莫名的紧张起来,隐隐觉得事件重大,也加快了步伐追去。
待她跑到坤源殿近前,只见一地鲜血淋漓,新鲜的血色遇到冰冷的空气,瞬间结成血红色的冰花盛开蜿蜒而来的青石板地上,刺目而狰狞,像是一朵朵盛开在地狱彼岸的曼珠沙华,妖艳,恐怖。
她的心慌乱而紧张,这样的场面气氛足以让人窒息。是谁这样大胆,竟敢在距离天子最近的地方行凶?她下意识的追着人声跑过去,就见众人都围在李元昊的寝殿外,显淳正一步跨进了殿门,她只来得及看到他的背影隐没在黑沉幽深的殿门内。
她站在众人身后,压抑着急喘,心弦紧绷,耳朵灵敏的不放过任何可能听到的讯息。其实心中隐隐已有了预测,只是不太敢相信,这样严密防守,层层警戒的离宫里竟然还有人能进来行刺。
身后忽然传来骚乱,她猛地回头,被眼前所看到的景象惊呆了。
宁令哥被一干侍卫绑着推搡着跪倒在地上,一身白衣上面沾满了点点血迹,脸上青紫红肿遍布,显然是被痛殴过,早已没有了平日的风流倜傥;他身旁还有一个人也被硬压着跪下来,那人身材魁梧,面相凶狠,身着盔甲,只是没有了头盔,一头发丝也是散乱下来,脸上同样也是青紫不少。
雁影震惊的呆愣着,看着这一切,脑中嗡嗡的混乱着。这时有一人走出人群,来到宁令哥面前站定。雁影认得那人,他是谟宁令没藏大人,也就是显淳的舅舅没藏讹庞。近来李元昊在离宫,都是他往来于离宫与兴庆府给众朝臣传达圣谕,颇得李元昊的信任。
没藏讹庞稳步上前,俯首看了看宁令哥,宁令哥也抬头迎视他。
雁影在宁令哥的眼中似乎看到了一丝异样的情绪,像是放松,又似祈求。他正要说话,那没藏讹庞先是一笑,却又在瞬间端肃了脸色。
“太子宁令哥率叛军强闯离宫行刺皇上,幸而皇上福泽绵长,得上天庇佑,有惊无险,只受鼻创。但宁令哥大逆不道,弑父犯上,罪不可恕;此等奸恶之徒难容于世,人人得以诛之!”
宁令哥错愕的抬起头,难以置信的看着没藏讹庞,口中道:“没藏大人,你、你怎么能……你不是答应……”他的话却遭没藏讹庞打断。
“宁令哥,到此时你还想狡赖不成?你已是未来储君,何以这样急不可待,非要杀父弑君谋夺皇位?”
“你——不是你……”宁令哥此时眼中充满了愕然与惊惶,嘴角颤抖着,看样子是想说些什么,却因为太过震惊,连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了,而他身旁的武将突然破口大骂。
“没藏讹庞你个奸诈小人,你暗中游说鼓惑太子,现在又装模作样,太子殿下真是错信了你!”
没藏讹庞眼中闪过一丝阴狠,他冷笑一声,俯下身子凑近宁令哥:“太子殿下,没藏得皇上信任,委以重任,自然责无旁贷要为皇上扫除危险,肃清皇上身边居心叵测之人。”他这样慢条斯理的说着,忽然直起身,从一旁侍卫手中夺过钢刀一挥,那速度快如闪电。
雁影来不及惊叫,只觉得眼前一花,一股鲜红喷射而出,紧接着咚的一声,那人的身子仆倒在地。眼目圆整,嘴一张一合的似乎是想说话,可是因为喉咙被割断,气体和血液从颈间的刀口里汩汩地冒出来,口中也只能是枉然的机械般的一张一合,四肢间歇的抽搐着。
雁影眼前一阵阵发黑,几乎站立不住。她定定的看着地上的那颗怒目圆睁的头颅,原来是宁令哥身后的那个武将。这才觉得一口气喘了上来,胸口隐隐发疼。
宁令哥的眼眸此时已经是一片灰暗,脸上满是绝望。他的眼目紧紧瞪着没藏讹庞手中的钢刀,上面的血迹正顺着血槽从刀刃上滴滴答答的淌下来,滴在他身前的地面上。他的视线缓缓的顺着血滴向上,划过刀锋,手臂,最后他的视线停留在没藏讹庞脸上。
他仔仔细细的审视了没藏讹庞许久,看得没藏讹庞几乎要沉不住气了,才将视线调向不远处的雁影。
雁影与他对望,在其眼中看到了痛苦的绝望,那种莫大的心死和悲哀让她的心房紧紧的揪在了一起。
宁令哥的嘴唇轻轻阖动了几下。这一细微的举动雁影看到了,她从宁令哥的嘴型中看到了他在呼唤自己的名字,也看到宁令哥眼中的祈求和哀恸。此时此刻,那声轻唤有着莫名的力量,雁影心中眼里再也没有旁的其他,周遭众兵将和多么严肃紧滞的气氛都不能让她有一丝一毫的关注。她迈着沉重的双腿,朝着宁令哥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宁令哥之死
这短短的几步之路却好似隔着千山万水,每走一步都是那样的心痛与艰辛。围观的众人自动的给她让出一条路,而在一旁的侍卫们似乎也被这一幕震惊了,他们愣怔怔的看着雁影旁若无人的走向宁令哥,一时间竟然不知该不该阻拦。
雁影越过那些围观的人,来到宁令哥面前跪下。
宁令哥一直在注视着她,此刻他与她视线相对,竟然笑起来,眼中有湿润的水光闪过。
“为什么?”雁影问,声音轻而颤抖,带着无以言喻的心疼。
宁令哥深深的注视着她,一瞬也不瞬的看着她,“我不甘心。”
“不……甘心?”
“是,不甘心。原本皇位与你都是我的,而父皇却非要我选其一,我要怎么选?日后继承父皇位子的本该就是我,而你,也应该是属于我的。”宁令哥苦笑一声:“其实我知道,即便我愿意只选其一,我也是个输家了。父皇的心早已偏了野利显淳,他那样说,不过是想用天下至高之位来诱惑野利显淳而已。我这个太子之位,已经是名存实亡了。”
雁影听他说着这些,其言语中的悲哀是那么的浓重,一字一句砸在人心里,硬生生的疼。她流着泪,视线中的宁令哥是模糊的,扭曲的。
“如今我鬼迷了心窍轻信谗言,刺杀父皇,落得如此下场也是罪有应得。只是,我终究不甘心,不甘啊!”宁令哥说至此,一双漂亮的凤眸流露出太多的哀伤与悲怨,一颗悔恨的泪水也猝不及防的划过那张俊美的脸。
雁影的泪已经将视线模糊,她抬手去擦,却怎样也擦不干抹不净,她想要细细的看清宁令哥,可是心中的哀恸却是抑制不住。
“别哭。我只想看你笑。”水雾中宁令哥在笑,可是那笑容让人看了更心酸,更凄惨。
雁影忍不住哭出声来,急忙用手捂住。
“你心里还是对我有情的,对吧?”宁令哥轻声问道:“在你心里,还是有我的一点位置的,对吧?”
雁影哭得心酸,哭得梗咽气堵。
“乖,雁影,不要哭了,我一直都想看你展露欢颜,看你对我笑。当初,上元节的万盏花灯,都不及你凝眸一笑。你那个样子,我一直记得。只是……后来你却很少对我笑过。”
雁影闻言,再也压抑不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