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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西错-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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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央便见她抬起些头来,约是想要直视自己,却不知自己具体究竟站在何处,不免目光落得有些偏了。未央仔细地看着,那双眼睛灰暗无光,便使她整个的脸上都暗淡了下去,加之她一惯的瘦弱,简直与从前是判若两人。而多年前那个喜欢背着个包袱就四处游历,非但医术高明,身手也很了得的桑梓,竟已像是前生的事了。
  未央的手在袖子底下紧紧地握住,她缓缓呼吸着,待自己平静些方道:“可知具体原因?”
  “早便有征兆,”桑梓淡道,“捱到如今,也算久了。”
  有些话未央想说,可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桑梓自去年从素青城走后到底经历了什么,她也是不久前才知道,她虽知道,音顾与妹妹却不知道。而桑梓竟是与湘琪她们一起去参加了音顾与妹妹的中秋家宴,想来,这需要多大的勇气才能目睹那个场面而不受影响。桑梓纵然强大,也只是个小女子罢了,这双眼睛的失明,恐怕便是代价了。
  随后,未央叫来了自己请来的大夫,这几个人都不是在宏京与素青城周围找的,桑梓在那边也曾颇有名气,万一被认出来,那便将传得到处是了。
  而那几位大夫纷纷替桑梓把脉,又问得她事后如何急救,可听罢不由面面相觑。其中一人道:“姑娘既然也懂医术,想必该做的都做了,还不见好转,那便是神仙来了也医不得,恕老夫无能,你们还是另请高明吧。”说罢,拱了拱手便走了。
  另一人沉吟道:“此为暴盲,恐为思虑太过,心脾两亏,精气不能上荣于目。莫非姑娘心中有事不能放下。若是如此,再医也是无用的。”说罢便叹了口气,背着手走了。
  还只剩一人,较之前两位要年轻一些,他更多看到的是桑梓掩不住的疲惫,便道:“姑娘只是太累了,应潜心休养一段时日,或者不治而愈也未可知。”
  未央看着自己请来的三位大夫都走了,便与桑梓坐在一起,桑梓自进门起就没歇息过,现在终于受不住了,道:“未央,带我去房里休息。”
  依稀去的还是自己以前住过的那间房。脑子里还有些印象,故摸着床沿坐下时,桑梓倒并没有感觉多少陌生。
  未央帮她把背上的背包取下来,见那背包上的肩带两边都稀松了,几乎快要断掉,便道:“你这只包也太旧了,宏京前些时候流行起与你这类似的背包,不如我命人带一个过来给你。
  “不用。”桑梓摇摇头,把背包抱在怀里,“我想小憩一下。”
  未央叹了口气:“至少要把带子给缝起来。”可她见桑梓依然不肯撒手,只将这包当做珍宝似的拢在怀中,便无奈地摇了摇头,“那我出去了,你……行么?”
  “可以的。”桑梓坐在那一动不动,直到听见门被合起的声音,方缓缓从背包里掏出东西来。
  这拿出来的,便是那只金沙沙漏,桑梓把沙漏摸索着放在枕旁。沙漏自一拿出来颠倒后便开始计时,本就是竖着放在背包里,想来这是从头计起,等不闻沙响,上面空了,便是一刻钟。
  桑梓俯身将背包放在床脚下,慢慢躺在了床上。她靠着枕头边缘睡着,听着沙漏发着沙沙的声音,这便是听得到的时间流水之音了。
  秋意已经很凉了,桑梓将手拢在被子下,互相交握,手指便不免碰到了左手手腕处的那道伤疤。
  当初夙命只拉了一个小口便欲收住,她见只有几滴血珠迸出,便握在夙命的手上轻轻推了一下,顿时血流如注。那鲜血红得几乎妖艳,桑梓也从来不知道会是如此好看,她点头道:“如此,岂不快些。”
  而夙命简直就气极败坏,怒道:“你真是不要命了么,你莫不以为你死了,魂魄便会跟着她走?”
  桑梓当时听罢也是一怔,倒笑了:“若真是如此,那便太好了。”
  “好什么,你身体长期浸淫于寒病中,还以为魂魄不会受一点影响么。你的灵魂若是下到黄泉,若非自然死亡等使者接引,根本无法跟着她闯过鬼门关,那便连轮回都入不了,永世孤伶在地府徘徊。”
  桑梓便默然了,无奈道:“竟是,如何也不得。”说着,便缓缓地闭上了双目。她的血一但流进了银盘中便很快冻住,看似冰冷,却也是带走了她体内所有的仅剩的那点热气。好像,整个人的灵魂都跟着血,一起作别了她。
  不知她离魂时,是否也是如此的感受。
  桑梓轻轻地放开了手,置于两侧,如今再没有人相陪在她身边入睡了,不过也没有关系,反正她的寒病再没有发作不是么。可是,她却依然夜夜难眠,后来无意将金沙沙漏搁在枕边,听着那金沙流动的声音,倒是一下子便熟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不知日夜,好在桑梓已经开始习惯了。
  随后的两天里,未央不厌其烦地领着桑梓在各个房中走动。各房里所有的桌椅板凳大物小件都被钉在固定的位置。之后,未央便试着让桑梓自己去一一摸索。
  桑梓刚刚从她自己的房中走出来,就连那梳妆台上的一支发簪、一盒胭脂都呆在它应呆的地方,这般的刻板,桑梓心中其实十分不喜,可她哪里能负了未央的好意,只好专心地一一辨认着。
  从房里出来,便是一条滴水走廊,走廊成环形,连接前院几间房屋。桑梓缓缓迈步,心里默默算着,一、二、三,便应该是一根廊柱了,摸到它,前面便是廊前的三级台阶,可到院子里。
  但桑梓的手尚未碰到廊柱,便有一只手凭空伸过来,紧紧地握住了她的。

  ☆、第八四第章

  凭空被人紧握住手;桑梓微一晃神,出于本能的几乎想将眼上的帕子摘掉。这只手十分温暖;触之竟似是……
  “当心。”未央的声音在一旁响起;从那一只手里将她接过去;“你差了些方向;差点踏到台阶了,小心摔着。”
  桑梓便一笑:“台阶也不算高,能摔到哪去。”说罢她被未央带着走下台阶。她微微侧颈,虽不能见;却依然朝刚才那只手的方向大概地寻了过去;“方才是谁?”
  没听到有人回话;桑梓便又重新细问道:“方才牵我的是谁?”
  未央瞧了那人一眼:“便是我给你找来的伺候你的人。”
  还不等桑梓说什么;便听到有人剧烈地咳嗽起来,听那声音,简直就撕心裂肺,似将内腑都要翻出来。
  桑梓皱了皱眉,朝咳嗽那边的声音道:“过来让我瞧瞧。”
  “……旧疾而已,不劳小姐费心。”那咳嗽之人回道,许真是长期咳嗽,那声音嘶哑低沉至极,音节都仿佛模糊在了喉咙里。
  这个声音是头一次听到,桑梓便探出手去:“是你刚才牵住我的么,过来。”
  “……”
  有脚步声轻轻响起,上前到桑梓的身边,为了她的方便,便停在了她的手指前方。
  桑梓往前走了半步,抬起手去摸索,那人仿佛知道她的用意,便轻轻捉住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脸上。
  触及的是颧骨,其次才是脸颊。桑梓想这人竟和自己一般瘦,自然……不是那张满月之脸。桑梓曲起手指离开那张脸,微微笑了笑。那人已经回去了,又如何会出现在这里,这也不是自己头一次产生这种错觉了,罢,又是自扰之。
  “她是我在这边的人,只因前段时间大病一场,这才耽误了几天的行程。”未央在一旁道,“她既来了,我们便要走了,桑梓……你要多保重。”
  桑梓垂下手,转向未央的方向:“知道,你就安心吧。”
  说罢她又慢慢凭着这几天的练习摸索起院内来。
  未央朝那人使了个眼色,将桑梓暂时交给湘琪她们,与那人走出门去。
  出了门还不算,两人便是一直朝前走,直到足够远了,才找了个茶馆上楼包了一间雅房合起门来坐谈。
  “你的身子无佯吧?”未央瞧着那人道。
  那人又咳嗽了几声,方疲惫道:“我虽无佯,但她是怎的?我都替她担下寒病了,她怎么还把自己的眼睛给弄瞎了?”
  未央默默替二人倒了茶,举起杯来,郑重道:“我敬你,谢谢你。”
  那人本就咳得喉咙有如火烧,也不客气地把水喝了,道:“你不必谢我。对于你们来说她很重要,对于我来说……更重要!”
  桑梓与她之间的事,未央知道,但又不尽全知。可是她也不好细问,看这两人都远不如去年时的状况,她心里只难受着。
  那人突然问道:“她不会是猜到了什么,有意引我出来吧。”
  未央看了她的不安一眼:“你看她那般模样,像是不知道你没走么?”
  那人便不说话了,心下却想着她宁愿桑梓只是有意引她,而不是真的盲了双目。刚才一眼看到桑梓,那孤伶伶立于檐下伸手摸索的模样,实在叫她心中难受,便忍不住伸了手去扶她。可是现在还不是时候。若不是事未办成,她哪里忍得住只是扶住桑梓而已:“那你飞一只信鸽去问问夙命,我既担病,她为何还会如此。”
  未央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呢,还顺利么?”
  那人也叹了口气:“本还顺利,但听到她竟然瞎了,我实在忍不住……”
  “你还要去?”未央忙问。
  “中秋未过之时,那边就已经要封山了,我既然黄泉都走得,那是准备寻到底的。何况她如今是瞎了,以后还会如何,我……想都不敢想。所以,其实我此次只是来……看看她,马上就要走的。”那人连咳了几声,又喝了一口茶,润一润双唇道,“你只怕要另寻可靠之人照顾她。”
  未央原以来她来了便不会再走,实是不忍见她二人再分开,又知道她这一去也是为了长久之计,只得点了点头:“你去吧,桑梓那里我来圆话。”
  那人嘴中说是马上就要走了,可却一时无法动弹。她透过房门望过去,仿佛可以看到桑梓还在笨拙地摸索着府里的事物。她心中一痛,但却死死压住。越坐下去,越无法离开,她狠一狠心,站起身来,竟是连告辞都没有,就夺门而出了。
  未央坐在那,听着脚步声匆匆远离,只慢慢地饮着杯里的茶。世事变幻,谁也不知未来会如何,譬如桑梓这眼瞎便是一个变数,为此有人不惜长途跋涉只为一眼安心,想来桑梓虽在受苦,但有那个人在,一切似乎也是值得的。
  女子究竟不若男人肉/欲,只凭一心记挂,也可以远近不论,痴心不已。只不过,老天总会是有眼的,定不会叫她们长久分离吧。
  未央回去后,桑梓久久没有听到那个咳嗽的声音,便问道:“那人呢,我还是替她把个脉看看,那般咳可不行。”
  未央定了定神,道:“我原先也不知她病得如此厉害,恐怕是肺痨了,她自知身体差,此次前来其实是亲自相辞的。我明日先把自己使唤的两个婢女留下来吧。”
  桑梓听罢没有说话,只点了点头。
  三日后,未央率其手下离开,桑梓立于门前送远,直到听不见那马车滚滚之声,才转身进院。
  未央最后留了两名随行的丫鬟伺候桑梓的饮食起居,一曰珠儿,一曰瑞儿。半个月后,山上那双夫妻也下山了,原只是送药,但看桑梓如今情形凄惨,不忍离去,便主动留下也来照顾她。桑梓本是喜静之人,原是不需要这么多人的,但想想还是没有推辞,转而让那对夫妻重新开起药店,自己则于其中坐诊行医。她虽号称大夫,但说实话所治之人并不多。她的喜好更偏向于寻找各种奇珍异草,收集各种验方偏方。
  那对夫妻男子姓祈,他与他夫人自小相识,他夫人叫他祈哥;祈哥夫人小名婉儿,他便叫她婉妹。桑梓也曾与他俩戏言,久而久之,都不知他们真实姓名了。要知道他二人也是情路坎坷,两方族中都不同意他们在一起,当初还是得了未央的帮助才逃了出来,落户这里。
  只可惜祈哥与婉妹虽恩爱,膝下却无子,也是得了未央介绍,才找到桑梓求助。可世间便有如何都医不了的病,他二人之间,许是注定要彼此相伴。虽病无医,他们与桑梓间倒是结下情谊,常来常往,受了桑梓影响,这才开起了药店的。
  人生而便要面临病、老与死,大病者固然不多,但凡头痛脑热也是人人或有的毛病。桑梓学医系出名门高师,于这小小城池中自然属于出类拔萃,不出两个月,她的名声便传了出去,甚至周边县城也知道这里有个瞎眼的女大夫,医术甚是了得,尤其难医的妇科,便如难产之类,是从未失手,每次都能保得大小平安,有那么几次轰动全城后,她们开的药铺便总是人满为患了。
  如此这般,秋风尽,寒霜起,一场雪后一场雪,终于将年一过,又是一年。
  开春后不久的一日,桑梓让那对夫妻上了一趟山。
  她每月初一、十五休诊,本并不愿如此,可那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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