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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说而已?”
云墨舞浅浅一笑,拈起一叶花瓣在指尖,以指腹轻轻摩娑着,然后松开,任其掉落,零落成泥。“世界微尘里,吾宁爱与憎?臣只是看破而已。”
“哦,堪破红尘?!”云苒盯着那瓣飘落在地的花瓣被雪水浸湿,融入泥中,染上红尘。又问:“就连苒儿的遗愿也放弃了吗?”
“人都已经不在了,即使拿到了这天下,也仍只能是遗憾,不会完美。既如此,又何必执着,何苦执着呢?”说到此,云墨舞抬头望向云苒,“臣也劝陛下不要再执着了。人生不易,生命无常,究竟什么才是真正值得执着的?你要的真是这天下、这江山吗?”
看着笑得那么恬然,笑得那么超然物外的云墨舞,云苒不语。
“其实,你自己也不知道吧。”云墨舞笑笑,又转过去看向亭外,“从以前我就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如此执着于替苒儿取得天下。”
“到底是为什么呢?”云墨舞喃喃的问,但却并不执着于得到答案。
两人就这样在亭中痴站了半晌。
“陛下还是放我走吧。我留在这里,也只会像现在这样不管世事,不能帮你什么。”云墨舞再一次请求。
“那你就继续这样呆在王府里吧。”云苒冷酷的再一次拒绝,“朕现在绝不可能让你走。”现在的湮国还很需要云墨舞的威望和能力,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就放他走?!
“既如此,恕臣不远送了。”云墨舞打算送客。
转身毫不留恋的先行离开,云墨舞觉得自己每多看云苒一眼,每多和他说上一句话,心就会更痛上一点。实在是太累了,他真的不想再过多的纠缠下去。
“我会等你回来的。”云苒对着云墨舞离开的背影如是说。
是的,你一定会回来的!你不可能放得下。
而且,我也绝不可能让你放下……
──不可能,绝不可能!
第十章
自从天云王府回来后,高高在上的帝王再也不曾提起过天云王的事情,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被刻意的遗忘了。而天云王府的大门,也如之前一般紧闭。这种情况,自然也没有人敢再提起这件事。如果不是年轻的帝王偶尔会状似不经意的向人问起有关天云王府的情况的话,或许大家都要以为天云王已失君宠,被湮王给放弃了。
当云苒得知云墨舞近来钟情于摆弄花草之后,还曾差人送去过几盆珍贵的兰花,后来还听说那些兰花被养得不错。总之,往后的两个月里一切平静如常,只是朝中少了一位风华绝代的天云王。
随着时间的推移,湮、箫两国的战势越来越激烈。箫军主帅林崖因莫须有的罪名含冤死在了押解回京的途中,这其中的诸多内情不必多说,反正将倾之国,必有‘妖孽’乱世。现在的箫国已如强弩之末,大半领土被占,撑不了多久了。
对于目前的局势,云苒觉得非常满意。至于其它各国对湮、箫两国这张战争的态度,颖国自然是站在湮国这边的,而焰王的沈默也算是在意料之中了。为了这个,自己已经算计了太多,也付出了很大的代价。倒是那个不知所谓的韩国,这么的不识好歹,肯定是不会让它存在太久的。
“就在箫国之后吧……”冷笑着,云苒决定了。
“陛下,丞相陆廷离,御史大夫邵卿,太常寺卿张承,太府寺丞刘严在殿外等候召见。”
“宣!”云苒不自觉的紧了紧眉头。不知道又有什么事,看来的那几人,大概又是为了钱的事吧。
“不知几位爱卿前来,是所为何事?”
照例,最先站出来的是丞相陆廷离。“启禀陛下,堰郡来报,堰江大堤已于近日内修筑完成,臣相信今年的堰江夏汛定能安然度过,陛下可以无需再担心了。”
“是吗?这是个好消息。不错,不错!”云苒心中大喜。如此一来,又少了一处隐忧。“传旨下去,所有参与治堤官员,朕皆重重有赏!”说完,云苒又微笑的对陆廷离道:“这半年来,丞相大人为此事也费了不少心思,这些朕都是知道的。到时,朕也一定会重赏。”
“谢陛下恩典!为陛下分忧解劳,本就是臣的职责。”叩谢了圣恩,陆廷离又继续禀奏:“陛下,虽然春种时堰江附近的受灾县都已顺利放下粮种,但在夏收前,灾民们都还需救济渡日。所以,这钱粮一事,还请陛下定夺。”
“哦,这个不是太府寺掌管的吗?刘严。”云苒看向一旁的太府寺丞刘严。太府寺主管全国的赋税钱财,本来是由天云王云墨舞主持。不过,自云墨舞闭门不出后,太府寺的所有事务都暂时交由太府寺丞刘严代为处理了。
“臣在。”刘严上前一步回话,“此事臣正要向陛下禀报。目前我国正与箫国开战,军费开支接连超出,致使国库十分紧张。而丞相所报用度实在太大,臣不敢冒然决定,所以还请陛下定夺。”
“丞相报了多少?”云苒问。
“回陛下,丞相一共报了银钱十万两,粮三万石。”刘严翻开了手中的折子念道。
“并不是很多嘛。”
“可是陛下,之前的救济款已经用去银三十万两,粮七万石,再加上修筑堰江堤坝的二十万两,已经大大超过了之前的预计。国库中,除去军队所需的军费开支以及粮草外,余下能够调用的并不多。如此一来,国库实在不支。”
云苒听完,沈默了。
这件事确实需要好好考虑,云苒决定先搁下。于是,转而看向一旁未作声的太常寺卿张承。“那太常寺卿呢?你来又是为了何事?”
“回陛下,臣来此是为了一个月后的宗庙祭祀一事。”
“一月后的祭祀?”云苒仔细想了想,“是为了祈求风调雨顺而在宗庙举行的祭天仪式吗?”
“是的。”张承应道。
“哦,这种事一向由太常寺负责,这次是有什么问题吗?”
“启禀陛下,祭祀事宜臣已经有了安排。但是……”张承看了一眼刘严,犹豫着说道:“臣早已将祭祀所需全部费用报与太府寺丞刘大人,却不知何原因一直都未批复。陛下,宗庙祭祀乃皇家大事,关系着民生国本,再不准备,臣只怕会来不及。”
──又是钱!
云苒无奈的揉了揉发疼的额角。不用问也知道刘严不批是因为国库根本拿不出那么多的钱来。
“不能从简吗?尽量减少不必要的支出。”
“陛下,皇家祭祀,岂能草草敷衍了事?只怕神明怪罪下来,降下灾难。到时,怕是陛下也难辞其疚啊。”
“……”神明?云苒撇撇嘴,有点无奈的想:哪个皇帝没有供奉过神明?可神明是否真的保佑了他们千秋万代?
“──请陛下定夺。”陆廷离和张承再次奏请。
“好了,朕知道了。”云苒挥了挥手,转而严厉的看着刘严吩咐道:“不管如何,这两件事都不能怠慢。刘严,你好自斟酌一下,想想办法。你跟在天云王身边这么久,不会连这点事情都办不好吧?”难道少了一个云墨舞,太府寺就什么事都办不了了吗?
“可是陛下,臣……”
“够了!”云苒不让他再说下去,冰冷的声音骂道:“真是的,如果连这点事情都办不了,朕养你们太府寺的人来何用!废物!”
见云苒真动怒了,下面的人不敢再说话。
“陛下,八百里加急,紧急军情!”殿外,有侍卫在外禀报。
“呈上来!”
一封密封了的奏折被送到了云苒手中。殿内一片寂静,众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御座上翻阅急报的云苒身上。
“──来人!”御座上的人忽然间脸色大变,冰冷得仿佛能冻结心跳的眼眸一一扫过殿上众人,“速招太尉孙迟、卫尉宋雁君进宫见驾!”
冷到极点的声音,让人毛骨悚然。这是帝王雷霆震怒的前兆……
旨意下得急,人来得也快。不一会儿,殿上就又多了两人──太尉孙迟和卫尉宋雁君。
“陛下,不知召臣前来……”孙迟战战兢兢的开口。
云苒冷冷瞟了孙迟一眼,将手中的密折丢了过去。“自己看。”
“是。”孙迟恭恭敬敬的捡起地上的折子,一看之下,脸都白了。“扑通”一声,双膝跪下,拜倒在地。“臣罪该万死,请陛下赐臣死罪!”
“你确实是该死!”冰冷到极点的口气,就如同帝王现在的心情。
“陛下……”孙迟已禁不住老泪纵横,一旁其余几人则不太明白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
即使是争斗了多年的对头,看到孙迟此刻的凄惨情景,也有些不忍了,难免有点兔死狐悲的感觉。
“陛下,不知加急军报中究竟写了些什么?”丞相陆廷离站了出来。
云苒瞪着跪伏在殿中的孙迟,“你们自己看吧。”。
密折在众人手中传阅,看者无不变色,额头上冒出点点冷汗。
──军粮被劫!而且还是两次被劫!前方大军已有一月没有收到任何补给。
“哼,废物!全是一群废物!朕养你们这些人到底是干什么的?!什么事也办不好!大军得不到补给,你们要他们吃什么?!”酝酿已久的情绪终于暴发了。“吃不饱,你们让他们拿什么去打仗?你们知不知道现在的战势如何了?我们的大军已经攻破了湘城,只要再拿下芳郡,就能兵临箫国都城延京了!将士们在前方抛头颅洒热血,你们安睡于后方,却连这点事也办不了……你们……废物!朕留你们一群废物作何用,不如通通斩了倒省事!”
“臣等无用,请陛下息怒。”
“陛下,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粮草必须早日接上,否则对陛下的大计定会有很大影响。”宋雁君出言提醒众人现在的当务之急是重新续上补给。
“宋大人所言正是,所言正是……”众人纷纷附和,都暗自捏了把汗。
云苒沈着脸,冷冷问道:“要运送粮草,就必须经过燕荡山。我军的粮草已经两次在燕荡山被劫,难道还要让他们再劫第三次吗?”
“这……”几位文臣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
“陛下,不如再加派些军队去护送粮草。”陆廷离建议道。
“再加派军队护送?加多少?”云苒嗤笑道:“押运粮草的军队本就有三千人,再加?你们是真的要送粮吗?还是打算中途就吃光?朕就是有再多的粮食,也不是拿来这样糟贱的!”
“这……燕荡山盗匪猖獗,如果不派大军护送的话……”
“笑话!”云苒拍案怒斥,“那是一群山贼土匪,你们以为是军队吗?还要朕派大军去?你们不怕丢了朝庭的脸面吗?”
“陛下息怒!”
自此,下面的人再不敢说话了,说多错多。
云苒冷冷扫了一眼殿上众人,见宋雁君仍在看那封急报,双目凝神,眉头轻皱,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孙迟,朕问你,负责押送粮草的人是谁?现何在?”
“回陛下,是监军王宗耀,现已被拘押在天牢候旨。”太尉孙迟终于抬起头来回话道。
“传旨下去,王宗耀遗失军粮,有负皇恩。明日正午,午门斩首。派人查抄其家产,宗人贬为贱籍,逐出京城,永不得入仕。”看了一眼殿上跪着的孙迟,云苒继续宣布:“太尉孙迟,有事不奏,遗误军机,官降三级,罚奉一年,留职任用,以观后效。”
做出这样的处罚,明摆着是要放过孙迟一马。就像上次堰江决堤时一样,帝王也同样的放过了陆廷离,只是降级罚奉而已。
“臣谢陛下恩典!”孙迟不停的叩头,“皇恩浩荡,臣无以为报,只求能够为陛下鞠躬尽粹,死而后矣!”
“你们都下去吧!至于粮草一事,让朕再想想。”摆摆手,云苒让众人退下,“宋雁君,你留一下。”
待众人离去后,宋雁君忽然开口:“陛下,臣有一虑。”
“说吧。刚才朕就见你若有所思的样子,想必是发现了什么不妥之处。”
“陛下,虽说这燕荡山是早有山贼强盗出没之地,但还从未听说过会有如此规模,竟多达千人之众。这是臣觉不妥之一。”宋雁君将心中疑虑缓缓道来,“其二,据传来的战报来看,盗匪每次行动都非常迅速,临阵不乱,作战也是进退有度,攻防有节,一看就知是训练有素,不是一般乌合之众的山贼可以比的。臣以为……”
支着手臂仰靠在椅背上仔细倾听的云苒,眼中精芒一闪,嘴角微微上挑,“说下去。”
“臣以为能够做到以上几点的,只有军队才有可能。臣相信,现在燕荡山上的‘盗匪’早已不是原来的那帮了。”
“军队吗?”
“陛下,燕荡山正处于我国与焰的边境……”宋雁君暗示着。
──焰国吗?!
焰王,你终于耐不住,出手了吗?那么,燕荡山上的“匪首”会是谁呢?
凌冰焰?
还是你的骠骑将军?
亦或是……
唇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云苒手指有节奏的一下一下轻轻敲击着御座扶手。
“陛下!”宋雁君忽然跪在了殿上,“请准许由臣护送粮草到前方大军!”
云苒眉头轻簇,神思复杂的看着殿下的宋雁君。
“陛下……”
“让朕再想想……”
第十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