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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亲王有些焦急地看着我,但她大概也知道了楚副将的处境,什么也没有说。
楚副将又喷出一口鲜血,他虚弱的说道:“楚姑娘,我的伤我知道……你不要再……”
“哥!”楚副将的话音未落,便从身后传来一女孩子的声音。我回头一看,只见一青色长裙女子飞扑过来,跪在楚副将身上哭喊道:“哥,你没事吧!?”
此人正是楚副将楚青衣的妹妹楚青芜。楚青芜不顾蹭得满身的鲜血,将我手中的金疮药全部抢了过去,为哥哥上药。我正想着这楚青芜为何会出现在大南军营中,只见身后突然出现了凌乱的脚步声。熙亲王从地上站起,我也便跟着站了起来。
“七姐,老弟来迟。”
我回身一看,便见到了久日未见的承亲王。承亲王身后跟随者众多士兵,看来是带了援兵。
熙亲王有些一愣,问道:“八弟,为何你会在此?你不是应该还在侯城陪伴母亲?”
“七姐,我见你留下的字条,便知你定会出战大南。我便从东胜王之处借了五万兵马,特意赶来援救。”
熙亲王听到此话,略有思索:“我带来平阳军八万,加之福安城的五万士兵,想要战胜他们十万士兵,绝对是易如反掌。可是如今为何落得如此下场?”
旁边的苏萃上前一步回答道:“启禀王爷,福安知府安大人从饭菜中发现了毒药,怀疑是李颓在我军食物中下毒,导致我军战力减弱。”
“好你个李颓!”熙亲王大叫一声,环顾四周,才发现李颓已经不知去向。只见得那地上哭泣的楚青芜和奄奄一息的楚副将。
“……咳、咳……熙亲王……”楚副将的手臂微微抬起,却瞬间又无力的沉下去。楚青芜伏在楚副将的身上哭泣的呼唤着:“哥……哥……”
熙亲王见此景,眉间拧在一起。接着,她俯在楚副将的身边,抓住了楚副将的手。我们也一同俯下,表示对楚副将的尊敬。
“……熙……熙亲王……我、我求你一件事……”
熙亲王没有说话,用力地点了点头。
“……我为平阳国……尽心尽责……熙亲王也待我不薄……我……只希望……我的妹妹青芜……”
话未说完,楚副将口中的鲜血又涌出。楚青芜一边哭着一边摇着头,喊着:“哥你不要再说了!哥你一定会没事的!”
楚副将摇了摇已经被自己血液染红的头,笑了笑继续说道:“……希望……熙亲王……可以……好好照顾我妹妹……”
“哥,我不需要别人照顾我!我只要哥哥你活着!”
熙亲王没有理会楚青芜,她用力点了点头,坚定地说道:“放心吧,楚副将。我苏珞冰一定会照顾好楚青芜的。”
楚副将听到这话,欣慰的笑了。他的声音越来越虚弱,“……请……熙亲王……收她为……妾吧……”
楚副将突如其来的话语,着实让我头脑中一片空白。收楚青芜为妾?这么说我就要和这个女人共同分享熙亲王了?突然感觉到,呼吸有些莫名其妙的窒息。可是仔细一想,这个请求也算是为熙亲王效忠多年的楚副将所委托的,他临终前将自己的妹妹托付给自己最信任的人,也算是一个人活着的时候,最后的一个心愿了。
虽说心里有些不好受,但是我也没有多说。抬头看了看熙亲王,准备等她接受这个托付。哪知,只见熙亲王突然退后一步,双腿一伸,跪在了楚副将身前。她双手撑地,对着楚副将行一叩头之礼,郑重地说道:“对不起楚副将,青芜妹妹,苏某必定会照顾好。但是收她为妾这一委托,苏某定不会答应。”
“熙亲王!”
“七姐!”
“珞冰!”
“王爷!”
我与楚青芜、承亲王、苏萃四人一起喊了出来。大概谁也没有会想到,熙亲王会拒绝得如此干脆。一个为自己忠心耿耿效忠了多年的副将军,居然拒绝了在临死前最后的请求。
哪知楚副将笑了。他已经凝满鲜血的脸上,绽放出愉快的表情。可是,这个表情做出之后,他的手就从熙亲王的手中滑落,狠狠的砸在了土地上。
“哥哥!”
楚青芜的哭声划破了夜空,同时也划响了战争的厮杀。熙亲王站起身,摘下头盔,低着头为逝去的楚副将表示默哀,我们几人也纷纷站起,脱帽默哀。
熙亲王首先打破了这种悲伤的场面,她说道:“既然援兵已到,今日我平阳国必定要灭掉大南的李颓,为楚副将报仇,为死去的兄弟报仇。”
其他人也纷纷起了斗志。我也将已经哭成泪人的楚青芜扶了起来。此时的她没有哥哥,还被自己喜欢多年的熙亲王所拒绝,这种悲痛一定无法用言语表达。我轻轻地擦了擦她的眼泪,抚摸着她的后背,希望给她更多的安慰。
突然旁边的草丛中发出轻微的声音,接着就感觉到一阵风从耳边擦过。只见一毒针直奔熙亲王,熙亲王眼疾手快,挥剑挡掉。哪知毒针一个接一个飞来,不给熙亲王低档的机会。
苏萃辨别出了毒针飞出来的方位,立刻飞快地跳进草丛,一脚踹倒草丛中的李颓,将其挟持。熙亲王拎着冷光长剑,走到李颓面前,用刀剑抵住其颈间,冷冷地说道:“我想起来了,你这暗器毒针,与我五哥死时在身上发现的毒针,是一样的。”
哪知李颓大笑起来,他头发散乱,眼神呆滞,缓缓地说道:“哈哈哈哈,熙亲王,你怎么才发现啊。三年前,五皇子苏旭阳和他的小情人都是我杀的!沈瑜雪的哥哥沈瑜雷也是我杀的!哈哈哈,都是我杀的!你们满意了吗?”
“你!”熙亲王咬紧牙关,眼中充满了杀气。她的剑刃划破了李颓的皮肤,李颓的颈间冒出汩汩鲜血。
“大南先王是怎么知道平阳国皇宫的密道的?大南先王是怎么知道你五哥喜欢男人的?大南王是怎么知道陆静妍喜欢沈瑜雷的?哈哈哈,这些都是我告诉的!都是我告诉的!”
熙亲王握紧了剑柄,冷冷地说道:“李颓,你最有应得。”
李颓听到此话大声笑道:“哈哈哈!我罪有应得?如今的大南王换了,他也不器重我。还是喜欢先王啊。先王那么喜欢静妍,你,苏珞冰为什么要跟先王抢女人!我李颓誓死效忠先王,所以这次出战福安城,是我自己决定的。我就是要杀了你,杀了和先王抢女人的你!”
熙亲王摇了摇头,她解释:“大南先王是静妍的亲哥哥,而且静妍喜欢的是沈瑜雷,她是不会和大南先王在一起的。我之所以会收了静妍,是因为她跪下来求我了。而且,当时如果不答应和大南国联姻,大南先王就要围攻大殿。这些事情,三年前李颓你也在场,你应该知道的。”
“我不知道!你杀了我吧!你杀了我吧!我要去见我弟弟李废!我要去见我的大南先王!”
“好!”只听熙亲王干净利落地回答了一个字,随即刀一挥,李颓人头落地。
这时,外面的打斗声突然停了下来。
“平阳军胜利了!”
不知是谁喊了这句话,我们纷纷地跑出了出去。只见平阳军的大旗已经升起,在夜空中自由的飘扬。
“我们胜利了!”我激动地跟着喊了起来。承亲王站在我身边,她抬头看了看夜空中的平阳军旗,嘴角也有些笑意,但是,只不过是一瞬间。
永安五年正月,大南国先王驾崩,新王即位。先王身边的红人李颓不被新王重用,心情低落。正月十六,李颓率领十万兵马侵占平阳国的福安城。大南军夜探福安城,抓取一人质。平阳军随即援救人质,两军在福伊林交战。平阳国的熙亲王率十三万兵马迎战,不料十三万兵马均中了李颓的毒,战力大减。在平阳军即将灭亡之际,承亲王率领五万援兵赶来救援,才得以赢得此战。此次战役损失炳江不计其数,其中,著名的副将楚青衣牺牲。这场战役被记入史册,被后人称作“及时援救”的福伊之战。
战后之事准备妥当,我便问起了熙亲王关于楚副将临终托付一事。熙亲王没有多说什么,她简单的解释道:“因为不喜欢她。”
不喜欢就不收为妾,那我是被她随随便便就收为妾的,我又算什么?
我刚想开口问,哪知熙亲王盖好了被子轻轻地说道:“睡觉吧,明天回洛阳。”
明日回洛阳。既然如此,我也只能不再追问。
作者有话要说:
☆、第16章:凯旋而归
用过早膳,我们坐上马车离开了福安衙门。沈瑜雪沈将军一直跟随马车,将我们送到福安城的北城门,才停下了步伐。随即熙亲王下车,对着沈将军轻轻一点头,表示送别到此为止。
沈将军犹豫了一会,还是从怀中掏出了一件物品。此物品正是庆功宴那天的手帕,手帕中包裹的李颓的暗器毒针。
“熙亲王。”沈将军先开了口,她将手帕递于熙亲王,说道:“哥哥沈瑜雷的死因已经知晓,这毒针你便带了回去罢。说不定,还可以查出些什么。”
熙亲王点了点头,接过了手帕,随手递给我了,并嘱咐道:“小心有毒。”
我小心翼翼的接过,发现此手帕包的颇为严密,应是防止毒物渗出。我将手帕放在阳光下仔细端详,希望能观察出来什么信息,哪知有一股中药的味道扑面而来。我料定是这手帕的味道,便轻轻的闻了闻。
这淡淡的味道正是雷公藤,雷公藤气味特殊,我立刻就辨认出来了。不过,这特殊的气味中,还隐隐约约的散发着一味中药,好似是木通。
这雷公藤和木通的搭配,果然是高制毒力。看来这为李颓配置毒药的,也是个对中药很了解的人。
我正想着,被沈瑜雪的话吸引了注意力,她问熙亲王:“静妍妹妹在府上可好?”
“嗯,托你的福,还不错。”
“大南先王已驾崩,李颓已战死。她应该可以回到大南国了。”
熙亲王没有立刻回答,许久她皱着眉头说:“大南国已经没有她的家了。”
这话着实让沈瑜雪变得哑口无言。她低着头考虑了很久,才问道:“熙亲王,你还恨她吗?”
熙亲王摇了摇头说道:“早不恨了。那你呢?”
沈将军也摇了摇头,她抬起头笑着说道“自始自终都没有恨过她。如果静妍想要离开熙亲王府,我希望她可以来找我。”熙亲王对着沈将军点了点头,而后看了看天色,便说道:“时辰不早了,我们上路了。沈将军保重!”
沈将军也抱拳道:“保重。”
熙亲王上了马车,我也跟便在后面。沈将军路过我身边,对我轻轻的说了一句:“加油。”
虽然我不知道沈将军对我说的这句话,到底表达了什么意思,但是我还是很有礼貌的回了一句:“谢谢。”
已经坐在车上的熙亲王,并不知道我的这句“谢谢”是说给沈将军的,便一脸茫然的看着我。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便对熙亲王做了一个鬼脸。
“真丑。”熙亲王轻蔑的看了我一眼。
被熙亲王说了难看,我的心情突然变得很低落,有些赌气的不再说话。熙亲王却没有在意,掀起车窗的布帘,观赏外面的风景,看起来心情不错。
这时,熙亲王好似想起了什么,她转过头来,看了看我问道:“正月十五晚上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呢。”
正月十五的问题?什么问题?
我努力的回想好几天前的事情。正月十五晚上,我们去看元宵花灯。然后我像个下凡的仙女一样,落在了熙亲王的面前,不过是脸先着地的。之后,熙亲王问了我一句,“难道,你喜欢我?”
我喜欢她?开什么玩笑!我孟初寒怎么会喜欢这个冷酷面瘫的人!我的心意可是三年前的那个少年,虽然有些记不清那个少年的长相了,但是我喜欢的人应该是一个阳光的人吧,不过熙亲王除了有些不善言辞、喜怒不表达在脸上之外,其他的地方都还不错,比如武功很好,有些地方还很细心,最主要是她很善良、很孝顺。这么说来,她面瘫也不算什么,优点还是很多的。
越想我的脑袋越乱。我使劲的摇了摇头,想要把这些奇怪的想法忘掉。可能由于摇头太过用力,“啪啦”一声,插在发髻上的血簪掉了下来,头发没有了发簪的束缚,也都披散下来。
熙亲王坐在我的对面,她见到我这般模样,竟然嘴角有些翘起,好似在微笑。待我定睛一看,发现这笑容已经消失。她起身拿起血簪,坐在了我的旁边,摸了摸我凌乱的长发,轻轻的说道:“那就先不要回答了。”我低着头,像个小孩子一样僵硬着身体,乖乖的被她摸着。
“我帮你梳起来。”说着熙亲王将我僵硬的身扳了过来,以手代梳将我的长发挽起。我只能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