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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你说的那么不堪,我已经让她先走了,我妈醒来只会看到我一个人。”
“可是你的态度呢,即使周叶人不在,只要你们关系还在,你妈能省心?我让严峻来,就是帮你找个台阶,缓和你妈的情绪。你要是还有孝心,就算是演戏也得把场面做足了,让你妈安心上手术台。”
终归,我在和宋娴的对峙中败下阵来。在理论上我无法反驳宋娴说的话,事实上我也不得不遵循她的话来做。我一想到母亲,我的心就软了,我的理智征服了情感。在我想来,相比起与父母做决裂,不如牺牲那个爱我而又为我所爱的人更容易一点。
故此,在叶抬头看向病房窗户的那一瞬间,我倒退了一步,透过玻璃的斜角凝望她的背影渐渐消去…
☆、手稿之五
之五:心之碎片
母亲手术的前一晚,窗外照例是一片青灰的天空,没有暮霭,没有风,没有鸟鸣。花坛中的小草都很寥寂的矗立在雨中,无论从哪个角度望去,只有雨水在冲刷着玻璃。除了雨水之外,耳边听不见其他的声音,在这时分里,一切尽是停滞的。
严峻仍是时时刻刻来医院,在日出东方时,在闷热的中午,在落雨的傍晚,在夜深人静时…。
然而,此刻他并不在眼前,因为爸、妈和娴联合起来要跟我作一次严肃的谈话。他们告诉我,那件事情的发生,就当作是我病了,‘我病了?’ 但是以后不许想太多,不许做太多,不许任性,不许不听话,不许这样,也不许那样,有太多的不许……唯独一件事情是被允许的,那就是我得赶快安定下来,守着一个叫严峻的人,组建一个新的家庭。
爱情的交响曲终究画上了休止符,天空一片漆黑,没有星星,没有月亮,空气是湿的,夜风是凉的。 黑暗中,我躺在床上,心里涨满了一点一滴的疼痛,我听见灵魂深处的颤抖声和血液在体内流淌的声音,在脑海中交错出有如海浪席卷沙滩的哗哗声,敲打着我的神经。只要母亲重获健康,其它就变得不再重要了,而我会不会和严峻结婚也不是问题了。
就这样,我以一个全新的角色登上了父母期盼的舞台,虽然有些荒诞,可剧中的每个人都卖力的表现出恰如其分的幸福情绪。
严峻没有追问来龙去脉,便尽心尽职的安排好了母亲出院和往返家乡的所有琐事。在回程的车上,我无精打采的看着车帘外被雨弄得静悄悄的人行道,灰暗的城市没有了生气。我看着这些景象,再斜睨一眼驾车的严峻,心中就乍然的软弱无力起来。‘叶不会在家吧,她再也不会在那儿等我了。’已不知是分别的第几日了,短时的分离,我已不能清楚的去记起她的容貌了,‘我是如此冷血吗?’我的内心从来没有被如此鞭笞过,她不在这儿,光彩都不复存在了。
“累了吧,是先送你回家,还是先去吃晚饭?严峻的声音将我拽回现实
“我不饿,送我回家吧。”我闭上眼睛,结束对话。
推开车门的同时,我快速的瞥了一眼阳台,幻想和我离开时有所区别,并无新意。
“我送你上去吧。”严峻从车里拿出我的手提袋,
“不用了,你开了长途车,也累了,回去早点休息,明天上班见。” 我从他手里接过袋子,疲惫的回了屋,塌在沙发上,挡不住倦意,昏睡过去。
夜幕垂落,敲门声将我从半梦中唤醒,大脑还处于模糊之中,迟疑片刻去开了门。
“现在总该饿了吧,我给你买了些吃的。”严峻举起手中的食物,在我眼前晃了晃。
“谢谢。”我意欲伸手去接,他的手很快的缩了回去,不太自然的笑着说:
“我也还没吃呢,不请我进去共进晚餐?”
我松开了门,严峻紧跟着走进屋中,熟练的把餐盒摆满餐桌,
“雯,可以过来吃了。”他把筷子递到我手中,热情的介绍起来:
“这是你爱吃的红烧肉,清蒸鱼…,我专门去你常去的那家餐馆买的,趁热吃。”
我报之一笑,慢慢地吞咽起来。悄无声息的吃完后,他让我坐回沙发休息,自己欢快的收拾完残局后坐到我身边。
“你别急着赶我走,雯,你先听我把话说完再判死活。”我正准备张口,他堵住了退路,“我一直想和你好好谈一谈,可是阿姨之前那种情况,我知道你没有心情。现在都好起来了,我觉得今天是时候了。”
该来的躲不掉
“我知道你以前不喜欢我,可能到现在也谈不上喜欢。可是我很喜欢你,从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产生了要照顾你一辈子的冲动。你所有外在和内在的条件都符合我对人生伴侣的要求。我没有办法停止对你的喜爱和追求,每次你冷漠的拒绝我之后,我都问自己能否放下你,结果是否定的,喜欢你对我来说就象人会呼吸和流汗一样的不可分割。”他的情绪逐渐激昂,语速越来越快,
“可是一开始我并不敢对你大胆表白,我怕吓退你。直到宋娴告诉我再不积极行动,我可能就永远没有机会了,那时我才彻底放下顾虑,我怕真象她说的那样,我怕就这么失去了你。你不知道我那个时候有多么的难受,所以当我知道你妈妈住院了,我可以不管工作也顾不了你对我的看法,我只想对你和你的家人好。”
他停顿下来,有些谨慎的将双手扶在我的肩上,“我很开心自己的付出得到你家人的认可,虽然你没有表态,可是我可以感到你的改变。我不在乎你改变的原因和你现在对我处在什么阶段,只要你愿意给我一个开始的机会,我就一定会竭尽全力的让你幸福。所以,我想问,你愿意吗?”他的眼神灼热的几乎可以烫伤我的脸,胸腔因为激动或是紧张,所以急促的起伏。
我犹豫许久,“你已经坐在这里了,还不意味着开始吗?”
他愣了一下,俯身过来,吻住了我…。
待严峻离开后,我解下所有的衣带,站在莲蓬头下,热水很快带走了满身的负累,那些所谓的欢乐、哀愁、爱恨、得失……一切都将逝去。而我的心已如凋谢的花瓣,一片片的剥落,随着汩汩流水湮没在尘埃中,像那些花,似那些水……
☆、手稿之六
之六;流光
‘夜来沈醉卸妆迟,梅萼插残枝。酒醒熏破春睡,梦断不成归。
人悄悄,月依依,翠帘垂。更挪残蕊,更拈馀香,更得些时。’
天黑了,我蜷缩在床角,寂静的深夜是墨色的万丈深渊,我被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强烈的困顿着,令我窒息;天黑了,我不敢开灯,我要藏在黑暗里,去审视路灯摇曳下那斑驳的光影。
我是在逃避,是了,我在逃避什么呢?夏夜的风吹进来,带来了一丝凉意。我仿佛听到了歌声、浪声、嘲笑声、谩骂声…统统喧嚣地闯进我的房间,终于它们包围了我,它们折磨着我的耳膜,我害怕,害怕极了,我发疯似的叫喊,‘妈妈!告诉我,快告诉我,我不是迷失在幻觉里,这不过是个凄艳的故事’。
那夜,我病了,我发着高烧,汗液如潮水似的涌上来渗透全身,打的我瑟瑟发抖。空气越来越凉,似乎有风声在咆哮。我感觉很冷,极目四望,四周除了一片茫茫的黑白,再也看不清什么,我只得抓住身边的所有将自己层层包裹。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觉得风声渐渐的微弱了,又回到了一片寂静,慢慢的,慢慢的,我便什么都记不得了…
第二天睁开眼,见到满屋的阳光,我才稍感暖意。穿衣服的时候,我从镜子里看到一双呆滞的眼和一张绝望的脸。既然给不了我时间和思想,倒不如给我些刺激,最终不过形如槁木,心如死灰,至少表面上我可以平静下来了。
叶安静的坐在她的位置上,头埋在一堆乱纸中,书写着。我们到底有多久没有见过了,她瘦了,本来就瘦弱的身材如今薄的跟纸片一样缩在衣服里;她白了,本来就白皙的肌肤失去了应有的血色显得如此惨白。我该心痛吗?不可以,我的心不可以再起任何涟漪。更何况,我还有资格吗?我已经把自己给了严峻,这才是我的结局。
可惜她的影子是那么的刺眼,尽管我拉下百叶窗,将自己关在办公室里,我认为自己是安全的,可以不再去看她,可是为什么在任何一个稿件上,都能找到我心里呼叫的名字。我很生气,甚至是气急败坏的告诉萧萧,“暂停周叶手上所有的工作,以后只准她做校正和归档。”
“可是周叶已经做的很好了,真的要这样吗?”萧萧不可思议的看着我,好像我是个魔鬼
“我自有安排,你按照我说的去做就是了。不过…,”泪水在即将跑出来的一刻,被我狠狠的压了回去。“你讲的时候注意一下态度。”
“诶!”萧萧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那她的事,以后我还需要告知你吗?”
“她有什么事?”我还是控制不了的紧张了
“噢,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她租了个房子,周末要搬家。”
“我周末没有空。”不明白我为什么会说这样一句话
“没关系,我有车,已经答应去帮她搬了。我只是觉得应该告诉你一下。”
“嗯,我知道了。那你多帮帮她打理好房间,她没一个人住过。”说完我转身低头找东西,而我并不知道要找的是什么。萧萧说了句“好的”后,替我关上了门。
每一天,我都奉公守法的和严峻一起吃晚饭,回家后告诉父母今天的菜品。然后,我会端上一杯酒,坐在沙发里,靠在软软的垫子上,对着枯灯独自饮醉后,再得一夜好梦。
六月的周末,天气,晴。
昨天严峻提议今天去郊区公园转转,我拒绝了,理由是最近太累,我要休息。而事实呢,我一早就起了床,开车到了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地方,你能猜到吗,是的,她的校园,也是曾经属于我们共同的校园。
我看着萧萧和她上上下下来去了好几回,塞了一车的包裹,缓缓开走。我小心翼翼的跟着绕过了几道墙,横过了几个弯,才到达目的地。他们下车,又开始上下往返的把车腾空。直到萧萧把车锁上,我知道余下的事与我无关了。叶,没有我,你一样可以很坚强不是吗,你可以自己一个人生活,以后可以找到比我更好的人去爱你,你和我,再也不能活在同一片阴影下了。
☆、手稿之七
之七, 断魂
此时此刻,我和严峻坐在路边的咖啡馆中,看街市间车水马龙,人们行色匆匆。
“雯,你明天的生日,想好要什么礼物了吗?一会儿我就陪你去买。”
“无所谓吧,我什么也不缺。”我平淡的作答
“那怎么行,这是我第一次为你庆生,礼物一定要的。”他的脸激动的有些发红
“既然这样,你决定不是更好,就当是给我惊喜。”
“惊喜是肯定有的,原本有些担心你不喜欢,这样看来,我算放心了。”
他的眼睛亮了一下,表情顿时放松下来,一派成竹在胸的模样。比起他的兴致盎然,我的姿态更显得不近人情。
“雯,你不开心吗?”严峻还是发现到我的游离
“没有,只是,我在想一件事。”我呷了一口咖啡
“什么事情?我可以帮你吗?”
“周叶的事情。”我简短的说
尴尬的表情,从严峻的脸上一闪而过,他故作自然的问:“她有什么事?”
他从未问过我和周叶的事情,可是凭借女人的直感,我猜他心里是有所怀疑的。不过男人总是有着过分的自信和自卑,他们太过相信自己的器官可以征服天下所有的女人,又偏偏懦弱的担心会败在其他女人手下。
“她工作的事,”我直视他的眼睛,“你也大概知道她就快毕业了,转正的事情,你们是怎么安排的?”
“啊,是这个事情。”他如释重负的舒了一口气,说:“当然按规矩办了,你是她的直属上级,你的意见很关键。”
“这么说来,她能不能转正取决于我留不留她,是吗?”
“杂志社一向如此,实习生的领导不肯留的人,不管他能力有多强,其他组的同事们谁敢要。关系再硬,也不能强塞给别人,这所谓的潜规则,你也是知根底的。”他坚决的说道
“我明白。”
“不过,我不明白你这么问,难道你不想留她?”严峻神情疑惑
“我想我没有办法留她在我手下做事。你想追究原因还是帮忙解决?”我面无表情的说
“你想怎么来解决呢?”他是个聪明人
“我本想,如果可以的话,你帮忙调节她到其他部门。”
“你应该知道,这不是我一个人能办到的。除非她愿意去做档案,或者人事行政部门,可她是个记者。”
“那就是没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