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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长一直紧绷的脸孔这才终于稍稍舒缓。
“那请问校方将如何处理这起事件?”柳晟问出了祁程曦最关心的问题。
校长和班主任、政教处主任匆匆地交换了一个眼神,最后态度坚决地回答:“柳先生,我就实话实说吧,祁木同学素行不良,劣迹斑斑,已经被记过处分了好几回,这一次,校方真的无法再姑息下去,我们已经决定,必须开除祁木同学的学籍。”
柳晟看向祁程曦,这毕竟是他的家事,说到这份上,要留要走,其实是看他和他家小孩的态度。
祁程曦显出几分苦恼之色,转头问小孩:“我帮你换个学校,怎么样?”
“要离家近一点的。”祁木开出条件。
祁程曦随即看向柳晟:“你都听到了,等一下回去就帮我找找看哪家学校离她现在住的地方最近。”
校长:“……”
班主任:“……”
政教处主任:“……”
柳晟:“……”
祁程曦想了想,接着问:“你现在是一个人住?”
小孩的神色立刻变得有点古怪:“不,我跟林炎一起。”
祁程曦点点头:“有她在,我就放心了。你记得要跟她好好相处。”
祁木冷笑一声,将头别开:“这你管不着。”
第91章 疑似和他们不一样。
林炎下班回来时与往日并没有什么不同,微微疲乏的神色,强打精神的微笑,手上挽着大包小包的购物袋,不像那些在街市上疯狂扫货的家庭主妇,倒像在考试前储粮闭关的高考生。
“我买了土豆、红萝卜和鸡肉,今晚吃咖喱炒饭吧。”仿佛觉察到趴在沙发上玩手机的那位心情不佳,林炎故意用比较轻快的语气来调节气氛,但显然收效甚微。
祁木头也不抬地“嗯”了声,手指继续忙碌地在屏幕上戳戳画画。
习惯了小孩的阴晴不定,就像仲夏的天气,明明上一刻阳光灿烂,下一刻却大雨滂沱,不一会儿又雨过天青。林炎将买回来的东西一样样分类放好,然后拿着晚餐食材走进厨房。
这一回小孩没有跑进来帮忙,林炎感到有几分轻松,每次和小孩相处都让她神经紧张,既要容忍小孩无理取闹的臭脾气,又要变着法子与她改善关系,简直比做一次心脏移植手术都累。
第一次做咖喱炒饭,按着某次在菜谱上看到的步骤一边回忆一边尝试,忙碌了大概半个小时,两盘散发着诱(咳咳)人香气的晚餐便大功告成。
祁木闻到从厨房里飘出来的饭香,不自觉地伸长脖子探视,正好与端着碟子走出来的林炎四目相对。
“很饿了?”林炎笑问。
祁木没有回答,扔掉手机坐起来,赤脚下了沙发,走到餐桌边。
“中午没有吃饭?”小孩一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便作践自己的胃,这个坏习惯林炎从一开始就见识到了。
祁木仍是没有哼声,用勺子扒拉了两口饭,脾气莫名其妙便上来了,猛地把盘子往里一推,脸色黑得活像有人欠她十万八万没还。
“你到底会不会做饭,想辣死我啊?”前一天吃水煮鱼吃得津津有味,恨不得连鱼骨头都吞进肚子里的小孩如是说道。
林炎明知道祁木在借题发挥,没事找茬,便也懒得作无谓的分辩,只是和颜悦色地道:“我去给你下碗面条?”
“不用了,没有胃口。”祁木大爷似的将脚抬起来,“咚”的一声搁到餐桌上,脚趾头正好挨着林炎那盘炒饭,自己不吃还不让人吃。
林炎无可奈何地放下勺子,这餐饭看来是没办法继续下去了。
看到林炎脸上依旧没有任何生气的蛛丝马迹,祁木反倒来气了,她梗着脖子吊起那双愤怒的猫眼,恶狠狠地瞪着对方问:“你跟老头子通过电话没有?”
林炎呆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老头子”是指谁。祁程曦虽然年近不惑,但细皮嫩肉,保养得好,兼之着装随意,轻佻浮躁,比他身边那个实际上小他五年的助理看起来还要年轻,和“老头子”这称谓还真不搭调。
“程曦和我极少联系,一般有什么事都是由他的助理柳晟转达。”林炎察觉到自己在说这些话时,小孩的脸色稍稍舒缓下来。
“他今天出差回来,你们没有见面吗?”祁木对林炎的上下班时间了如指掌,尽管她已经能百分百确定这对奸(咳咳)夫(咳咳)淫(咳咳)妇不可能挤得出时间来暗度陈仓,但仍抱着高度怀疑的态度问了出来。
林炎摇摇头,找不出一对挂名夫妻有什么需要时常见面的理由。祁程曦和她都是大忙人,惜时如金,从不会为无谓的人无谓的事浪费光阴。
“不过祁木,柳晟已经把今天你在学校里发生的事情跟我说了。”林炎想了想,觉得有必要和小孩好好谈一下,现在很多青少年犯罪都是由于家长缺乏和孩子沟通所致,她不希望这样的悲剧发生在祁木身上。
“哼,老头子的跟屁狗管得还真宽,又要帮老头子打理公司的事务,又要负责老头子的衣食住行,现在连老头子的老婆和女儿都要分神操心,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爱上我家老头子了呢。”
话题扯远了,林炎捏着勺子的长柄轻轻敲打着碟子边沿,待小孩挖苦完毕后,才不愠不火地接腔:“柳晟看着你长大,是你的长辈,应当尊重。被你打伤的那位老师虽然也有不对,但无论如何你都不该动手。祁木,你的脾气太坏,要改。”
祁木惊奇地瞪着她,不怒反笑:“哈,你还真当自己是我妈了?自量点吧!我被政教处那老妖婆烦了一整天,心情很糟,你千万别惹我。”
看得出来,小孩由内到外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危险讯息,那双黑幽幽的猫眼微微眯起,瞳仁深处分明跳动着两簇青蓝色的火焰。
林炎平日温和谦恭,说话细声细气,语调软得像棉花糖一样,极少与人发生正面冲突,但遇上祁木那样野蛮刁钻的小孩,软硬不吃,不识好歹,还真把她的怒气刺激出来了。
“需要自量的是你,别看不起大人。”林炎站起来,单手撑在餐桌上,神色严厉地看着桀骜不驯的小孩,“不是谁都那么好欺负的,你砸书本,别人会砸砖头。”
祁木愣了愣,没想到平日如绵羊一样乖顺的人也会有那样的表情,而且是为了一个无足轻重的外人。那罗里吧嗦的老师本来就长得吓人,现在有机会让她免费改头换脸,重新做人,说起来,还要感谢她那一砸呢。
“我就是看不起你,怎么样?”祁木收回搭在餐桌上的那条腿,正要站起来,不料却被林炎一下按住肩膀,又重新跌坐回椅子上。
“狐狸精!”祁木暴怒,挥动胳膊甩开肩膀上的手,跳起来就是一巴掌过去,出手快准狠,都赶上武林高手了。
林炎没想到小孩的动作会那样敏捷迅速,根本无法闪躲,脸上一阵剧痛,那声清脆的“啪”如余音绕梁,围着脑袋不断回响。
祁木也吃了一惊,打过之后,掌心火辣辣地生痛,可想而知被打的那位有多严重。
屋子里顿时安静下来,林炎压抑不住的抽气声分外明显清晰。
祁木以为林炎会哭,至少也会惊恐,但当她抓住对方的手腕企图看清楚她脸上的伤时,对方一点也没有畏缩,而是非常顺从配合地抬起头,坦然迎上她的视线。
“这是你自找的。”祁木搞不懂为何自己竟像心虚似的别开脸,不敢与她的目光对视。
“所以如果我聪明的话,就应该吸取教训,不要再管你,让你自生自灭?”林炎自嘲地笑了起来。
祁木紧紧地抓住她的手腕,力气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是啊,早提醒过你别不识好歹,你却硬要犯(咳咳)贱。真有那么多闲情逸致的话,就去跟那个破相的老女人一起探讨整容心得啊,她一定很乐意也很有空接待你。”
阴阳怪气的腔调表明说话的人极度气愤,然而在气愤之中,却又隐隐夹着一丝酸溜溜的味道。
林炎有点懵了,脑袋依旧嗡嗡作响,暂时无法思考更多,只能很直接地表达当前的想法。
“怎么扯到你那老师身上了?”
祁木冷笑一声,手上力道依旧不肯松开半分:“你不是要替那老女人出头吗,你们是什么关系?平白无故对她那么好,是不是以前骗过她钱抢过她男人所以现在来补偿?”
林炎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但半边脸高高肿起,嘴角稍微一动就扯得肌肉发痛。
“你该庆幸她是个老女人,被你用书砸了也无力反击。祁木,你不可能每次都这么走运,不然就是你专挑老弱病残下手。万一有一天碰上个跟你一样横的人,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到时候你自己也会受伤。”
祁木满不在乎地扯扯嘴角,抓着林炎的手使劲往怀里一带,香风扑面,对方温热的身躯立刻便不由自主地贴了上来,祁木凑到她耳边,皮笑肉不笑地道:“那又怎么样,大不了再住几个礼拜医院,我不像你细皮嫩肉,弱不禁风,一巴掌就能拍死。”
两人之间近得只剩下一个吻的距离,彼此气息交缠,两张脸几乎要贴在一起。
林炎不由自主地往后缩去,却被祁木一把揪了回来,许是觉察到对方会因为彼此亲密的接近而变得不自在,她更是刻意地在她耳畔吹了口气。
“就算你本人觉得无所谓,但我还是不愿意看到你受伤。”林炎挣脱不掉小孩的桎梏,唯有将脸偏过一边,极力回避。
祁木这回彻底愣住了,细细重头到尾回味一遍自己跟林炎的对话,最后得出的结论是,这位后妈并非想替别人讨回公道,而是担心自己会因为不知天高地厚的个性而吃亏……?
林炎感到手腕猛地一阵轻松,皮肤留下了那条五爪金龙的红色指痕,相比起这个,脸上的肿痛更为强烈,说不定毁容指数比那位倒霉的老师还来得高。
祁木一言不发地掉头走开,却是到浴室去拿毛巾,然后打开冰箱寻找冰块,做了个简单的冰袋。
“傻不啦叽的干嘛,自己拿去敷,我不伺候人。”小孩顶着一副不耐烦的表情将冰袋塞进林炎手里。
这是……变相道歉?
林炎感到有点难以置信。
“你下次说话直接一点,别拐弯抹角,不然……”小孩看到林炎没有拒绝自己的“施舍”,正用包着冰块的毛巾轻轻贴近红肿的脸颊,目光倏然变得柔和,“我会以为你和他们一样。”
他们是谁,谁是他们?重点是,林炎并不觉得自己说话有任何拐弯抹角的成份。
正想开口问个明白,却发现祁木正定定地盯着自己,嘴角扬起一丝淡淡的笑,单看那笑容,就知道不怀好意。
“其实你现在这样也不错。”小孩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的表情凉凉地说道,“没了那张勾(咳咳)人的相貌,你也只好安分守己了。”
林炎知道小孩嘴巴刻薄,说话难听,自己无论是计较相貌的形容词还是行为的形容词都只会白费唇舌,于是干脆装成耳背,专心冷敷。
“切,真无趣。”这样说着的小孩拉开椅子在她旁边坐了下来,把餐桌上的那盘咖喱炒饭拢到面前,慢慢吃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祝各位国庆快乐~~~
第92章 原来这种感觉叫喜欢
祁程曦出了车祸,被送进手术室,生死未卜。祁木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值深夜,睡得迷迷糊糊,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一个噩梦。
虽然祁家父女日常缺乏沟通,亲密程度还不如她和同桌之间来得深,但毕竟是最血浓于水的关系,不可能完全无动于衷。
祁木放下电话,感到脑袋有点混沌,也许是尚未完全清醒的缘故,她没能很好地消化柳晟告诉她的信息。悲伤的情绪久久未能在心头成型,只是感到有点茫然,仿佛突然被放逐到一片大沙漠中,四面八方都没有路,不知何去何从。
无论如何,首先要去一趟医院。祁木换下睡衣,将抽屉里的银行卡翻出来,塞进包包里,然后走出客厅换鞋。在做以上一系列动作时,她并没有刻意放轻手脚,甚至有意弄出一点吵杂声,成功地惊动了客房里浅眠的人。
“那么晚还出去?”林炎跑出来时的样子让祁木有点意外,印着卡通图案的一整套睡衣还搭配着圣诞帽似的睡帽,活脱脱一个乖巧可爱的邻家女孩。
祁木定定地打量了邻家女孩几秒钟,表情僵硬地开口:“你老公刚刚撞车,正在抢救,说不定明天就能分到遗产。”
父女俩轮着出车祸,还真是流年不利。
林炎顿时整个人都清醒了,抛下一句“等等我”,然后转身回房换衣服。
壁钟上的时针已经走过了十二点,祁木看向窗外黑沉的夜空,无月无星,微微吹进来一丝闷热的风,闭了闭眼,在心底感叹一句,又是新的一天。
林炎很快便换好衣服,两人匆匆忙忙出了门,好不容易才等到一辆计程车经过,祁木向司机报出医院地址时,声音不易察觉地带了一丝颤抖。
车窗外的景物不断地往后掠过,街灯朦胧,建筑物大多隐藏在黑夜的阴影里,如同一只只直立着的巨大怪物。
经过的地方,时而明亮,时而昏沉,光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