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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正月初五；天阴；没有雨雪；整个江城被一层薄雾笼着；街灯四起；房间里的灯兹兹了两声；突然熄灭了；言珈坐在梳妆台前的椅子上一动不动；安安走在门边；按了按钮；灯丝坏了；一室漆黑；不再明亮；她又重新按来按去；整个房间只能听到她有节奏地按着开关的声音。
说完了；她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频繁地按着开关的声音也消失了；她似看了言珈一会儿；又似没有；室内看不清；又有谁知道呢
门带了过来；没一会儿；就听到大门被关上的声音；没多久；一个声音闯进来；〃嘿；那个人怎么就走了呢〃
〃咦言珈怎么不开灯这灯坏了吗〃沈浅浅也有节奏地按了几下开关。
〃灯丝坏了。〃黑暗里言珈的声音飘了出来；她终于回过了神。
她有些累；甚至有些虚脱；分明讲故事的人不是她；可为何她却觉得很累的样子。
〃我去拿灯泡帮你换。〃浅浅说到。
言珈有些神不守舍地没做回应；她在黑暗里看着模糊的身影在客厅卧室里穿梭；沈浅浅递给她一个手电筒；〃帮我照一下。〃她一一照做；没一会儿；沈浅浅从床上跳下来；拍了拍手；开关一暗；光线有些刺眼；言珈半眯着眼。
沈浅浅见她那模样；料是安安那迟来的表白吗
她盘腿坐在言珈对面；柔声问到；〃安安走了〃
言珈点了点头；旋即问到；〃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浅浅抱着自己的大腿；身子往后仰；〃也没多久；她可能之前一直都隐藏地特别好；也不想给你带来什么困扰；只是；现在她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不想再瞒你了吧；你也别有压力；反正她现在已经喜欢上别人了；成功地从对你的苦恋里解救了出来；想来她那一桩烂事也就这个好处了。〃浅浅想着她和小姨就觉得超级没前途；比世界上任何一件事情都要难。
言珈挥了挥手；欲言又止；她；真的不知该说什么；也不知该有什么回应；她除了惊讶还是惊讶。
〃我可以帮你做点什么吗或者喝一点热水或者帮你充一个热水袋〃沈浅浅鼓了股两腮帮子说到。
言珈看了她半响；总算气定神闲；〃把她给我叫回来。〃
〃啊〃
〃哦；我给她打电话啊。〃浅浅不由地佩服道；这气场；呃；安安等会儿会不会被灭尸啊好歹让她和小姨见一面吧不知道来不来的及呢小姨也不见得能见她啊
在沈浅浅拨通安安的电话那几秒钟；浅浅实在是想了太多太多。
那边那个人好半天才接。〃你上哪儿去了〃
〃回家啊〃
〃言珈叫你回来。〃
〃啊〃
〃回〃
〃哦。〃
十分钟之后；估计安安其实也刚走出小区门口；又没头没脑地给折了回来。
〃嗨。。。。。。。怎么了有什么好事〃她那表情好像刚那长达八年的苦逼暗恋曝光和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
言珈和沈浅浅两人分别站在卧室房门两侧；两人都双手环胸抱在胸前。
〃走秀吗这是〃安安自说自话的本领强得很。
〃乔榕西呢〃
〃嘿；周留白呢〃继续自说自话；没人理她。
言珈等她演够了；对她勾了勾手指头。
安安装着没看见。
言珈板着一张脸；低声命令道；〃进来。〃
〃哦〃
〃关门！〃
〃不是；这灯是故意的吧刚不是坏掉了吗〃安安心里怕怕的；只好说点别的。
〃姐姐我修好的。〃沈浅浅很自豪。
〃那啥；我和我学姐有隐私要说；你出去。〃安安撵着她。
〃浅浅别走；我们三个人没什么隐私；况且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不应该多一个人见证人吗〃言珈这是满地复活吗她刚不是还被吓得人都没了魂了。
〃不是；学姐；你这；你这是什么意思啊〃安安怎么觉得自己像是刀板上的鱼肉啊
〃谁让你刚走的〃
〃不是；我刚是跑的。〃
嘤嘤嘤；浅浅耳边又响起这种声音；也许这世界上只有安小二才能二得这么有气质吧。
〃那你跑什么〃
〃啊这不天黑了吗要回家啊。〃安安其实心里想的是；刚不是把你吓着了吗吓狠了我还不跑我还要干嘛啊
沈浅浅抿嘴靠着墙在一旁看好戏；这分明就该是一出苦逼剧好么八年暗恋；还在身旁陪伴了这么多年；这搁谁身上不是一出浪漫唯美到底的痴情片啊可是这一夜；貌似要反转了吧。
〃坐〃言珈指了指床沿。
〃不；不敢。〃
〃坐！！！〃
〃哦〃安安端坐在床沿；双手搭在腿上；连二郎腿都不敢放。
好半天；言珈也没发话；安安也只好卖萌；〃学姐；你别生气了好不好啦人家很伤心的好不好〃
〃嗯看见了；哭好久了都。〃
〃。。。。。。我知道不该一直瞒着你；也不该那么有心机地制造巧合。〃
〃哈你还制造过什么巧合〃沈浅浅在一旁搭腔。
〃滚；记录官没有发问权。〃你看她对言珈和浅浅的态度就完全不一样。
〃你交代完了吗〃
〃嗯我想想啊；其实差不多了；真的；我没有其他企图的；我以前就想着能呆在你身边就很好了；真的；我再没有其他的想法了；反正我已经坦白了；你还要不要和我继续做朋友；选择权在你；我无怨无悔的。〃
言珈冷着一张脸；好半天不做声。
安安一颗心提了起来；要是言珈不再理她；她一定会哭死的。
〃你说她今晚哭成这样；又这么急赶着从老家回来找我们主要是什么事情〃言珈突然话头一转问着沈浅浅。
〃哦；她的新恋情非常苦逼。〃
〃怎么苦了又暗恋那人是谁我认识吗〃
言学姐的语气突然这么诙谐这么八卦是几个意思
〃呃；她和小姨上床了。〃沈浅浅脱口而出。
呜呜呜呜；嗡嗡嗡；啦啦啦啦啦啦；言珈猛然抓着梳妆台稳着自己的身体；要不然重心要往下掉了。
〃沈浅浅你个大嘴巴！！！！〃安安气死了。
不过言珈不是刚在审她吗怎么突然转到这件事来了。
〃你；你；你可真行。〃言珈今晚受到的惊吓实在太多了；她好不容易才平稳的情绪啊。
〃不行了；我得出去呼吸一口新鲜空气。〃言珈借着梳妆台的力才把自己给撑了起来；走在门边突然回过头来；〃所以；你那男朋友王牧；只是一个幌子〃
〃所以；你；乔正依〃言珈脑子里全是浆糊。
房间里；床上；安安已经把浅浅按倒了。。。。。。。。。
126
126、小姨。。。。。。。。好疼。。。。。 。。。
人生啊；有时就是这么的戏剧；都说戏如人生，人生如戏，却哪知人生远比戏剧要复杂得多；精彩得多；好多时候生活里发生的事情编剧都没法写；那么狗血的事情可就那么鲜活地发生了啊，就像言珈撑着自己的脑袋坐在沙发上冷静地分析来分析去也还是理不清这里面的千头万绪。
房间里，一米八的大床上；两个女人龇牙咧嘴地在床上翻滚；沈浅浅的尖叫声和安安的嚎叫声充斥着整间屋子。
〃你起开；你压着我的腿了。。。。。。。〃
〃哎哟，我的腰；死浅浅；我的腰〃
〃我的腿；你给我压折了；你就养着我吧你。。。。。。。〃
〃谁让你这么八卦的〃
〃你不是说要做个坦荡荡的人吗〃
〃。。。。。。。〃
〃。。。。。。。〃
两人吵得言珈头疼；有开门声；门外站着乔榕西和周留白；两人听到里屋的吵闹声；一边换鞋一边问到；〃怎么回事啊〃
〃两小孩。〃言珈摇了摇头；这个世界太复杂了；她已经不大懂这个世界了。
乔榕西轻轻推开门；安安和沈浅浅两人披头散发地坐在床沿大眼瞪小眼；把言珈床上的被套枕头都砸在了对方身上。
〃乔榕西！！！她打我！！！〃沈浅浅嚷道。
乔榕西宠溺地把她从床上牵起来；〃就算安安是直的；你们也不能这样糟践人言珈的屋子吧；你看你两人给人家弄的；乖了；有正事；我们得去一个地方。〃
〃怎么了〃沈浅浅一听正事；就不再闹了。
〃邢一鸣来电话说小姨又摔了；她这几天也不知道是撞邪了还是怎么的；年三十那天就把左边脸给摔肿了；就我们初三那天看她脸上不还淤青吗这还没好呢又给跌了一跤；感冒也一直还没好；最近她可真是背；我们去看看她；乖；去换鞋。〃乔榕西一席话说得有些担心吧；可听在某个人心里却是翻江倒海的；表面还像个没事人一样盘腿坐在言珈床沿上。
沈浅浅看了安安一眼；见她没动静；就准备穿外套拿包走人。
言珈和周留白忙问到；〃严重吗要不我们一起去吧〃
〃还好了；有邢一鸣在；也没多大的事儿；不用了；这都晚上了；你们好好休息吧；我两去一趟就行了；我就想去看看她；也不知道她最近怎么了；运气这么背。〃
〃我；我和你们一起去吧。〃言珈卧室里传出安安的声音；没多久那个人已经站在了卧室门边；低着头把弄着手指。
〃呵呵；不用了；没事的。〃乔榕西还在客套；沈浅浅扯了扯她的衣角；乔榕西没明白是什么意思；以为是她不小心。
〃呃；我顺便也要回去了；正好；正好顺路；怎么她以前也是我领导啊。〃
乔榕西还想说什么被沈浅浅给拉住了；把安安的鞋扔给了她；〃别废话了；走吧。〃
出了门；乔榕西还在沈浅浅耳边嘀咕；〃她不是和小姨不怎么对付吗〃
〃表面闹闹嘛。〃沈浅浅这一时半会儿也没法给她说清这里面的□。
路过一间水果店；安安扭捏地说看病人得买水果；沈浅浅觉得事儿多；又没扭过她；她俩走前面；安安抱着一水果篮走在身后；心里七上八下的；就听说她感冒了脸还肿了；怎么今天又摔了她这是干嘛啊自残吗安安一路上心里都不踏实；一方面又担心乔正依的情况；另一方面又有些忐忑；自从那一夜之后她就没再见到乔正依了；那个狠心的女人都没有等到她醒来就没了踪影；从此就想着把她隔离开来；虽然她很抓狂；很想抓住乔正依问个清楚；可等真正快要见到却又心虚得不得了；就这样抱着一筐果篮到了乔正依自己的家。
乔榕西掏钥匙开门；正碰上邢一鸣听到动静出来；客厅里没有开顶灯。
〃小姨呢〃
邢一鸣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闭着眼养神呢。〃
〃睡着了吗〃乔榕西小声问到。
〃应该没有吧；这两位是〃
〃哦；这位；这是沈浅浅；我女朋友。〃这仿佛该是邢一鸣第一次见沈浅浅。
邢一鸣绅士地和浅浅握手；一副很了然的样子。
〃这位是安安；我们的朋友。〃
〃究竟是怎么了她今年春节怎么老摔跤〃
邢一鸣摇了摇头；小声说到；〃我们一起在乔园吃了晚饭回来；喝了一点酒；司机说送我们；正依想走一走；我就陪她；她突然。。。。。。。〃
〃邢一鸣！！！〃卧室里传来声音；是乔正依的声音；门外抱着果篮的小孩身子抖了一抖。
听到乔正依的声音；就知道那个女人没睡着啊；几人跟着进了卧室；乔榕西把灯拧亮了一些；一看乔正依那架势；〃艾玛；这还不严重啊邢一鸣你送她去医院了没啊〃
乔正依皱了皱眉；〃别嚷嚷；是我不想呆医院里让邢一鸣送我回来的。〃
〃不是；小姨；你这究竟是什么情况啊〃乔正依右脸眼角往下贴了块纱布；右手掌心也缠了白纱；说实话；这情形把乔榕西给吓到了；她什么时候看到乔正依过。
〃榕西你别担心；都是皮外伤；已经打了破伤风针；右手摔下去的时候被地上的玻璃碎渣给撑开了；起初只是看着流血；仔细看是被划开了；白肉都出来了；缝了六针。〃
嘶嘶；其余三个女人听着都疼；安安站在门外；没敢进去；已经听傻了。
〃邢一鸣；你是怎么照顾她的你怎么能让她摔啊〃乔榕西眼泪都快下来了；没人可以发泄；只好骂着邢一鸣；〃就你；难怪追小姨这么多年也追不到；你怎么能让她摔倒啊你。〃
〃对不起。〃邢一鸣也是心疼；可乔正依摔那一下太快了；他都没来得及都不知道她怎么就给摔了下去；鼻头和右边脸也摔破了皮。
〃行啦；我不让回乔园也就是不想这么多人咋咋呼呼的；这怎么能怪到人邢一鸣身上；太晚了；邢一鸣；你回去吧；今天麻烦你了。〃乔正依没有表情地说到。
〃和我还客气什么；行；我先回去了；那个；到半夜了可能开始痛；袋子里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