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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贤抵良田+番外 作者:方塘(晋江2013-08-30完结)-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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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卓虎见他二人的反应,倒是先知先觉地解释着,是自己喜欢听凤儿唱曲儿,这才问问的。
  这马车简陋又甚小,本坐着谢禾夫妇二人便是刚好,卓虎这样的熊虎之躯忽然挤了上来,却是显得车内拥挤的很,加上他这时扭捏之态,更是显得滑稽好笑极了。
  明因忍俊不禁,倒是将方才的惊吓往脑后抛了去,谢禾也是一笑,专挑了些以往凤儿的趣事说给他听,旁的东西,却是有意无意地将它漏了过去,直至卓虎开口问了句:“既是县令的儿子,吃穿不愁的,怎的会去唱了戏去?”
  谢禾闻言一顿,却是见着卓虎眼中灼灼光芒,谢禾心中忽然有些异样,不自觉地却是觉得没了什么隐瞒的必要,便将那时听到的知道的娓娓道来。
  却说齐县令,原本是商贾之子,年轻时看上了那时红极一时的戏子赵双儿,凭着年轻俊朗家中富庶,没花多长时间便将赵双儿娶回了家中。一年不到,便诞下麟儿,取名风。本也算是和美安乐,却是天降际遇,给了齐县令个捐官的机会,齐县令倒也毫不吝惜,花了整箱的银子,当了个县令。只可惜官途不平,明里暗里总有人使绊子,到后来齐县令才得知,原是有位财势兼具的大官人瞧上了赵双儿,也让人带了话,去妻取稳。齐县令思量许久,最终还是将赵双儿献了出去。怎奈赵双儿虽出身卑微,却心傲节高,不过两月,悬梁自尽,风其年十一。
  接下去的,谢禾不说,卓虎也心明神了,只静静地低着头,片刻,只道了句:“这马车也忒窄了些,我到外头骑马去。”便转身出去,明因借着外头火把的光,似乎看到有些东西闪动,抬起右手,手背上湿湿的凉意,让明因心中升起些感慨。
  谁说落泪非男儿,只因未到伤心处!
  待到马车摇摇晃晃着到了城内,天边已是泛起了鱼腹白,不知不觉整整地折腾了一夜,明因想着,这回回去,定要好好睡个几日补回来!
  樊城因是新城,城人大都从原先南山下搬过来的,只是人搬得过来,牌位搬得过来,可宗祠却办不过来,于是齐县令前头的一位县令倒是想出了这么个办法,将城中最大的屋子拿来放各个姓氏的祖宗牌位,待到各家祠堂修好了,再搬出去。只是时间一长,人们却开始觉着就是这么着也是可以的,便也都迟迟未搬,久而久之,倒是成了樊城特有的了,由是摆放着城中各个姓氏的祖宗牌位,人们管这地方叫城宗。由于城宗位于樊城中心,是个四面砌瓦,中间露天的极大屋子,容下一城几百人,却是富余的,于是每每逢着重大节日盛会,城宗都是城人们的聚集地,像今日的秋夕。
  说来山匪怎的能将这一城的人全关进这城宗,也是因了这屋子窄口大腹高墙的构造,大门一闭,瓮中捉鳖,何其简单!
  待到了城宗之时,外头守着的一圈山匪已是睡得七七八八的了,剩下几个也是睡眼惺忪的,见着卓虎来,赶紧起身,还不忘伸脚踢了踢地上睡得香甜的同伴。
  卓虎抱拳,对着谢禾道:“兄弟,我这样的身份,也不好再见了这些乡亲们,便先回去了!”
  谢禾了然地点了点头,却见卓虎还是支支吾吾的,似是有什么话要说。
  “…若是再见着…若是再见着凤儿,且同他说一声…”卓虎好容易说了这句,却又掐断了,道了句没什么,便翻身上马,带着他的一群山匪兄弟浩浩荡荡地走了。
  “相公,”明因看了看还扶着自己,等卓虎走远的谢禾,指了指城宗前头本是为了过秋夕人们搭来喝茶的小摊子,道:“将我放到那边罢!”
  谢禾应了一声,小心地扶了明因到那头,搬起之前被撂倒的一把小凳子,让明因坐在上,说了句:“娘子你等等我!”
  说罢便往了城宗的大门去了。
  想是怕里头的人撞出来,山匪之前搬了三根合抱粗的柱子抵在了门上,谢禾看着顶在地上的一端已是被撞出了一个不小的坑,想必里头的人也反抗过,只是直出不来罢了。
  谢禾多年在山上苦练修行,搬搬抬抬全是必不可少的这会子半开着几根柱子,倒也还难不倒他,只是当他气喘吁吁地将那几根粗柱挪开时,门内却是半点动静没有。
  转头看了一眼明因,见她也有些不明所以地摇摇头,谢禾走近了去,伸出大掌,使力推开了紧闭的两扇门…
  只见里头乌漆抹黑的,除开头上快被初出日头挡开的八月十五圆月光,竟是半点灯火都没有,怎么回事?
  因是祖宗祠堂,城宗几乎是日夜点灯,香火旺盛的,今夜是秋夕,即便昨夜里这样的情况是没再多点了香火蜡烛,可长眠灯还在啊!可这会子是怎么回事?
  更何况此时眼前重重叠叠的黑影,谢禾虽辨认不出是谁,却也知道这都是乡亲们,可是既然是人,怎的来了人救他们却还半点不动,便是连声音都半点没有,究竟是怎么回事?
  谢禾站在门口,模模糊糊的,只见着里头人影重叠,却全然看不清是谁,谢禾皱着眉看了会儿,想起昨夜在家中祭祖赏月时点蜡烛的火折子还在,伸手从袖口摸出火折子来,呼呼地吹了几下,火苗便燃着窜了起来。
  “少爷!”
  谢禾一顿,循着声音和前头黑乎乎的闪动望了去,这是——马青?
  马青冲上前来,一把抓住谢禾的手臂,叫道:“少爷来了!少爷来了!”谢禾还搞不清楚状况,马青便夺过他手中的火折子直往前头的牌位奔,迅速地点亮了前头的几支大蜡烛。
  烛光暖亮,一下便将整个堂厅照亮开来,马青大喊:“谢家少爷将山匪打跑了!是谢家少爷救了我们!是我家少爷救了我们啦!”
  谢禾见方才还石雕一般的城人,这时正如海浪般直向自己涌来,瞬间一愣。
  最前头冲上来的芽儿抓着谢禾急切地问道:“少爷,少奶奶呢?少奶奶可是找你去了,她在哪里?”
  谢禾指了指身后,芽儿直线望去,见着明因正坐在茶棚中,激动地甩开谢禾直往明因奔去了,留下谢禾被更加激动的人群涌上,继而淹没…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十五章  名声

    “当是时,月落星稀,旭日初升,谢家少爷刚推开大门时,那便如同天神屈尊降驾,数道光芒于身后四散开来,光辉灼灼啊…你们也都看见了的是吧!”荟萃楼墙角里,马青正唾沫横飞地讲述着那日谢家少爷打跑山匪大救樊城的事。
  台下观众虽大都是亲身经历者,却还是听得入神,被马青的话语唬得一愣一愣的,见他发问赶紧回道:“是了是了!亲眼瞧见的!快些说说谢少爷究竟是如何打跑山匪的!”
  马青满意地点了点头,接着道:“好!就让我给你们讲讲谢少爷是如何打跑山匪的!你们也知那山匪何其凶残了罢!那日可是将好几人都拖出去,便再也没回来了!前几日还在樊河上发现那个杜老汉的尸首呢!若不是谢家少爷英明神武力大无穷爱民如子慈悲为怀…可是如何都打不跑的…”
  坐在另一头喝茶的明因不禁皱了皱眉,对着一旁的谢禾道:“这都是谁教的?哪有这样乱用成语的?”
  谢禾一乐,道:“还能有谁,自学成才的呗!让他多看看书,他倒是记下不少成语,只是不知道是这样用的。”最近谢禾已经开始与谢叔恒分摊家中的一些生意了,忙的不行,好容易才寻了时间陪娘子出来逛逛的,本现在凤儿已不在荟萃楼唱曲儿,也并无其他好来的,只是以前走得多了,现在竟有些不自觉地,出门便往这边来了。
  “去看看爹罢,我也许久未见着他了,也不知身子今日如何。”谢禾说着,同明因一起起了身。
  “昨日我看他脸色也是不好的,总是反反复复的,看着都揪心。”明因摇摇头,从秋夕那日后,陆原的身子便每况愈下,时好时坏,现在明因医庐也不让他开了,唯恐他累着了,又咳个不停。
  才走至门口,便听得有人打招呼道:“谢少爷,少奶奶,可出来逛逛?”
  “诶,大娘,是了,出来逛逛。”虽不认识眼前的人,明因却还是笑着应了去。
  没走几步,又听到有人问道:“谢少爷,今儿天儿真好!”谢禾还未见着人便先应了回去,转身才发现这人也是个不认识的。
  明因转头,对着谢禾有些无奈地笑了笑,谢禾挑挑眉,也笑了。
  许是马青讲的传奇,大家都说山匪是谢禾打跑的,谢家少爷救了樊城,这已然成了现在大家口耳相传的大好事迹。现在距离秋夕,不过也是一月,赵家班便编了曲目,名曰:谢禾救城,新起的名角儿小红玉,便在里头演了为夫涉嫌谢少奶奶,一时传为佳话。前些日子谢禾倒是见过郭大郎也在荟萃楼听说书呢,还说这说书的口才真是不错,字里行间着,透露着便这么着罢了,反正青峰岭的山匪们也不会再犯樊城,是不是这样的又有何妨,谢禾笑着应了,反正也无损失,就像郭大郎说的,是不是又有何妨?于是现在,谢家人在街上走着,总是时不时地会有人来打招呼,不管认识不认识,便是连之前同谢禾极不对盘的赵元,见着谢禾都会不情不愿地打个招呼,谁让秋夕那时,他也被囚于城宗,最后不得不让谢禾救了呢?
  薛二最近倒是少些来找明因谈天了,毕竟是待嫁的姑娘,也不好随意乱走动了。之前城里人见她与齐知州的儿子走得很近,还以为亲事便这么定下了,正想着这回齐知州都没了,薛二小姐这回可没戏唱了。齐知州被山匪杀了,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毕竟山匪不好惹,齐知州非要顶这马蜂窝去,被马蜂蛰了谁也救不来。只是却不成想,薛二小姐本事大,这齐知州才死,便又有人上门提亲了,居然是西街卖豆腐的那老郭头的儿子!人们可是纳了闷儿了,老郭头的儿子不是十年前就没了么,怎的这会子又回来提亲了?又有人说了,那时是失踪了,你要瞧着那提亲的彩礼队伍便知道老郭头的儿子在外头挣了大钱了,那派头,都赶上年初谢家娶媳妇儿了!薛大官人二话不说,即刻便应下了这门亲。虽说有人信有人不信的,但是毕竟事实便是这么着了,人家信与不信,都已是无所谓的了。
  只倒是有一人,很是在乎这事儿,从薛大官人应下这门亲事,凤儿便失了魂似的在城里游荡了好几日,惹得人们都说这是薛二小姐辜负了凤儿这么个情深意重的美人儿。谢禾劝了好几回,凤儿似是听了又似是没听见,忽然消失了好几日,正在谢禾不得不放下生意找他找得快发飙时,凤儿让人送了封书信来,说是想要效仿古人游历百川,让谢禾莫再找他了,想回来时自然便回来了。还没来得急想好要如何反应,却又收到了卓虎让人带来的口信:虎随凤行,莫忧。
  既然这样,还有什么可忧的?还不如陪陪娘子看看岳父呢。
  除了城西的街子,两人便沿着河堤走了去。所谓一场秋雨一场寒,才过秋夕便下了两场雨,到了这时已是九月底,春衫都开始显得有些不够穿了,只是今日天暖,沿着这河堤走,虽说没了春日里杨柳依依春风徐徐的娇媚,却也多了些秋高气爽的意境。明因脚才刚好,谢禾说什么都要扶着她走,明因无法,便也由着他去了。
  身后转角处,走出了一男一女,女子温顺,手中抱着个娇娇嫩嫩的娃娃,此时睡得正酣。男子驻足,望着河堤上不止什么地方。
  “相公?怎么了?”女子见男子失神,有些疑惑。
  男子远远望着渐去的身影,想着今年春日里见着的那女子,今日依旧是一袭鹅黄色精致的绣着白梅的短儒衫,月牙色的垂苏软裙,万缕青丝依旧随意绾之,显得娇憨动人的脸庞依然粉黛不施,却更多了些韵味。只可惜,终是他人妇,痴心付流水。
  赵与看了看女子怀中的娇娃娃,小巧的嘴巴像极了身边的女子,笑了笑,道:“没什么,走罢!”伸手拦过女子的肩,往河堤的另一头走了去。
  既得不到,那末看着她好也是好的。
  才跨进门,一阵剧咳声便传来,明因赶紧疾走了几步上去,只见陆原手里捧了块手巾,脸色白的,比那块巾子有过之而无不及。明因心疼得,上来为他顺了顺气,接过谢禾方才斟来的水,拿到陆原面前来。
  “怎的听着比昨日更严重了?昨天夜里的药没喝么?”明因秀眉紧蹙,看着陆原咳过后疲惫的神色很是担忧。
  银花在旁垂着头,看不清表情,只听她低低的说了声:“喝了,只是也不见效…”
  陆原摆摆手,推开明因递过来的水,另一手里紧紧地捏着白巾子,只道是:“无事的,莫担心。”便又要躺了回去。
  明因将盛了水的杯子递给了银花,接过时,明因分明看到银花脸上挂着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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