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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的时候四周静悄悄的,头还微微有点疼,但是好多了,我看到沙发旁边那盏橘色的落地灯还亮着……哦,对了,我和Chris吵架了,这是Luise家的客厅,我正躺在她的沙发上,我怎么睡在沙发上了?Luise呢?她好像就坐在我旁边的,我赶紧看了看身边,天哪,她还在这里,坐在地毯上,左手臂压在沙发上,左脸颊贴在手臂上,右手,天,右手还攥着我的手。我的第一反应是赶紧坐起来,把她弄醒别让她睡得这么难过,但是我又停下了,我看着那张优美的侧脸,皎洁的额头,长长的睫毛,我的手就在她的手中,这么一刻的温柔,我若是打破了,今生还会再有吗?
正想着,她睁开了眼睛,好像睡得不沉。
“头还疼吗?”她的第一个问题。
“好多了…几点了?”
她转头看了看墙上的钟,“快三点了,上楼睡吧?”
我们关了灯走上楼,她带我一起来到客房,开了灯,这是一间宽敞的卧室,关键是里边有一张看着就很舒服的大床。
“快睡吧,什么都别想。”她微微笑着。
“晚安。”我有点依依不舍。
“晚安。”她轻轻关上门,我听到她向自己的卧室走去。
第二天早晨醒来,便躺在床上思来想去睡不着,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正挣扎着要出去看看,听到Luise上楼的声音,我赶紧揉揉眼睛去开门。
房门打开,只见她已经穿戴整齐,头发又职业性地盘了上去,很久没见她这个发型了,她的手上有一叠衣服,看见我开门,就把衣服递给了我。
“正好你醒了,睡得怎么样?”
我机械地接过衣服,“挺好的,头也不疼了。”
“很好,听起来也没有感冒,”她微笑着说,“看你昨天什么都没有带,我在洗手间旁边放了一只新牙刷,其他日用品你可以都用我的。另外这里有些衣服,你试试看,内衣是新的,上衣我找了几件小点的,带弹性,你应该能穿,牛仔裤你现在要换吗?”
“暂时不用,谢谢你了。”
“不用客气,”她顿了一下,“我必须得去上班了,餐桌上有早餐,中午你可以在冰箱里找找,很多吃的,加工一下就行了,如果不合你胃口还可以打电话叫外卖,外卖单我也放在了餐桌上。晚上我做好吃的。”她冲我温柔一笑。
“知道了。”我觉得再说谢谢已经没有必要。
“好的…你确定你一个人呆着可以吗?”
“没问题,我也需要一个人想一想了。”
“好吧…寂寞的话可以看电视、看书等等,家里的东西你可以随便用。”
“别这么说,否则等你晚上回来会后悔的~”开个小玩笑。
她也领情地笑了,“那就这样?中午我会给你打电话的,回见!”
“回见。”我不舍地看她转身。
“哦,对了!”她又转过身来。
“已经后悔了?”
“你的车停在车库门口…”
“哦!钥匙在沙发旁边,你尽管挪。”
“你确定?”
我知道在美国有个说法,车和老婆一样不能让别人碰。
“确定。”
洗澡洗头刷牙洗脸,浑身弄清爽了,换上Luise给的衣服,她应该比我大一个号,但是找来的衣服我穿着都挺好的。下楼来到餐桌前,鲜榨的果汁、刚煮的咖啡、土司、火腿、salami、奶酪、切成片的黄瓜,还有一个煮好的鸡蛋放在保温用的蛋形容器里,我坐在桌前,穿着她的衣服,吃着她准备的早餐,心里有一种幸福的感觉,但又想着自己是为什么来到了这里,顿时又消沉下来,又想着以往周末上午,睡完懒觉,Chris也喜欢进厨房准备这么一桌早餐,然后喊我去吃,那时的温馨竟变成如今这般局面,不由食不知味。
餐毕我把盘子叉子都放进了洗碗机,那里还有Luise早上放进去的几样,开动机器,我来到客厅,是时候想想跟Chris的未来了,都闹成这样了,是要离婚了吧?我问自己。他还想跟我过下去吗?我不知道。又想到离婚了我的父母怎么办,好容易证明自己性向是“正常”的,结了婚,找个洋女婿在他们的朋友圈子里也是人尽皆知,当初爸爸在婚宴上也夸了Chris,说对我很上心,打消朋友们的疑虑,大家也许都擦亮了眼在看我们的小日子呢,离婚不是要让人笑掉大牙了?!可不离要怎么过呢?我觉得自己的心已经不在他身上了,我躺倒在沙发上,想像着昨晚Luise就在这里守着我一直到凌晨…可是她应该成为我判断离婚与否的因素吗?答案是否定的,一来我不知道她对我是姐姐式的关心还是其他,二来就算我们真在相爱我能和她在一起吗?我的父母该怎样承受?
想不出个像样的结果,我拿出手机,还是先为自己请个假吧。
打开手机,一个未读短信跳入我的眼帘,打开,是Chris发来的:你真的误会我了,我当时的意思并不是打你,我也没以为我打了你,直到你报了警…当时你有些歇斯底里了…不管怎样,我伤害了你,对不起。我想你。
是么?我忧伤地想,好吧,就算你无心对我施暴,但是我们的日子能过下去吗?没有激情的婚姻不可怕,怕的是婚姻的主人是个需要激情的人,每天回家面对的都是一个投身于网游的老公,每次我需要什么他都能装作看不出来,和亲戚朋友在一起时我从来不觉得我和Chris之间有那种夫妻本应有的默契,那种在一桌人中一下就被看出这对是夫妻的默契,我甚至有些逃避性生活,那种没法把我点燃却还要那么亲密的折磨…
我给办公室打了电话请了假,刚放下电话手机就又响了,一个不认识的号码,接通了,对方说是“女人帮助女人”协会的,一个民间机构,警方给了她们我的号码,她们要帮助我摆脱家暴云云…我觉得有些悲伤,听着她的嘴里不断地蹦出“家暴”这个词,我为自己感到由衷的悲伤,何时我也成了家暴的对象受到社会团体的关怀,那个发誓爱我珍惜我一辈子的Chris成了实施家暴的混蛋。我跟她说我暂时还不需要帮助,我还会跟我的丈夫谈一谈,我们的情况还不是那么糟糕,电话那头的那个女人用同情的口吻跟我说:“你知道,以我们的经验,很多妇女都抱着事情会有转机的希望,然而她们的丈夫在下手一次之后还往往会有第二次第三次…”,我有些反感,尽管我知道她们并没有恶意,但我真的很不喜欢那种自己成为家暴对象的感觉,我跟她说谢谢,如果再有情况我会打电话给她,她好像很热情,又告诉了我她的姓名和联系方式,并且告诉我她还会在三个月后再次给我打电话确定一切正常,“这只是我们的惯例”她说。
放下电话我松了一口气,有点点后悔报警这件事,但又对自己说做得没错,该让Chris永远记住这个教训,不然将来真的不知道会怎样发展…
正想着手机又想起来,平时也没这么多人惦记我啊,被家暴一下就忙起来了,我有些无奈,看了看号码,居然是Chris,这个时候我要和他说什么??我狠狠地掐了电话,关机。
中午我从冰箱里翻出一个速冻千层面,塞进烤箱,这个最省事。
正吃着,沙发旁电话响起,我犹豫着是接还是不接,算了,万一是其他人我怎么说呢。电话响了几声转到自动答录机,原来是Luise打来的:
“Hi hon(这个真好听,骨头酥); 是我,就是想问问你中午吃了什么…”
我赶紧冲到电话前拿起听筒:“我在呢,刚才在餐厅吃饭,我烤了一个千层面。你呢?吃了吗?”
“Hey hi!我刚结束上午的工作,正在犹豫要不要买两份午餐带回去一起吃,又怕时间来不及。既然你吃了就算了吧。你好吗?”
“还不错,谢谢你。”
“Christian找你了吗?”
“找了,发了消息,打了电话但我没接。”
她沉默了一会儿,“等我晚上回去再说吧。你晚上想吃什么?”
我想了想,没什么这会儿特别有胃口的,“简单点的就行。”
她也想了一下,“蜜汁肋排?”
“听起来不错。”
挂了电话,我又琢磨起Luise来,回忆着我们俩是怎样从医生和病人关系走到今天这么近,一开始是她让我帮她推荐中医书,然后校园里爬踢上偶遇了几次,这个世界倒挺小,不过一切看似正常,再然后呢,R给我打电话的那天被她撞见,从那时候起心里就有种异样的感觉,我承认从第一次见面我就挺喜欢她,但是谁不喜欢呢?那样一个有修养有气质的美女!可是后来那种感觉却夹杂着一丝暧昧,仔细想想觉得她对我挺好的,可她是对谁都这么好还是只对我一个人好?她有可能不是直人吗?
……
还是那句话,人心是这个世上最难猜的迷!我穿上外套,去森林里走走吧,换种心情。
晚上老远就听见Luise那辆老爷车引擎“轰轰”的声音,我跑过去打开门,像一个女人终于等到了工作一天的爱人回家。
Luise从车库里走出,左手托着个鼓鼓的纸袋,应该是刚从超市买的晚饭食材。她今天穿着套浅灰色的西服套装,里面深绿色绸子衬衫,似乎她很喜欢灰色加绿色的组合,下身是裙子,到膝盖上面一点,露出一双修长笔直的美腿,脚上是一双黑色高跟鞋,和西服褂子腰部的一道黑色相呼应。看到我站在门口,她远远对我笑着。
性感性感性感性感…我在心里默念了N遍。
“今天过得怎么样?”她跟我贴了贴面。
她大概170的身高,再加上6、7厘米高的鞋跟,而我赤着脚,所以足足比她低了有十厘米,她必须弯着点腰才能够着我的脸。
“还行,下午去森林里散步了。你呢?忙吗?”
“哦?是吗?”她表现出很有兴趣的样子,一边走进门,“你知道的,每天都约得满满的,周五也不例外,不过周末终于到了!话说你在森林里遇到Billy了吗?”她有些俏皮地眨眨眼。
“Billy是谁?”
“哈哈~一只灰色的小松鼠,有时候我在草坪上晒太阳,它就会试探着跳到我身边,看有没有吃的可以给它,然后再跳回林子里,不过它可是我的常客了。”
“倒是没碰到,不过我碰到Nancy了。”
“Nancy是谁?”这回轮到她好奇了。
“一只小鹿。”我也冲她眨眨眼。
Luise上楼换了家常衣服,牛仔裤和棉布衬衫,头发也改成随随意意的在脑后绕个花苞,然后就在厨房忙开了,我帮不上忙,只得在一旁看着她,顺便给她递递东西。
晚餐好了,她还是那样优雅整洁,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我就算只炒一盘番茄炒蛋,也会搞得挺狼狈的。
晚餐是一人一盘蜜汁小肋排、烤蘑菇,还有一瓶不知什么时候变出来的澳大利亚红葡萄酒,半干的风味儿,Luise用刀把肋排一条一条分开,“好了!”她满意地递给我,“我们用手指?”
谢天谢地!我刚刚还在想,在淑女面前用刀叉吃排骨,真不过瘾!我和Chris吃肋排的时候一向是用手。
不得不承认,她的手艺很棒,我在想什么时候跟她要个方子,不知舍不舍得给我。我们边吃边聊天,自然而然就说到我的事情,“你有什么打算?我是说三天后。”她问。
我耸了耸肩,“没啥主意。”
“我能问问你们因为什么事情闹起来的吗?”
“当然,”我跟她大致说了一下,又觉得说不清,“总之就是没激情了吧。”
“你觉得什么是激情?”她很认真地问我。
“很难有个明确的定义,我想简单点说就是,看着对方眼睛的时候会触电,想到对方的时候会心跳加快,为对方做饭的时候会感到很幸福,等等。”
她微微点了点头,又若有所思地喝了一小口红酒,然后抬头问道:“你对他不是这样吗?”
我一时语塞,说是吗?那是撒谎,说不是吗?在美国,跟别人说自己对配偶没有这些感觉似乎又显得很不道德,在这里,礼貌和教养意味着你要随时能撒出几个无伤大雅的谎言。
“对不起,我不是想打探你们的隐私。”她有些尴尬。
“不不不,你没有打探隐私,”我连忙说道,“事实上我很高兴有个朋友跟我聊聊这些。”
“我希望你快乐。”
“谢谢你,我也希望如此,”我回报她一个笑容,“我和Chris在一起有三年了,结婚也一年多了,我一直觉得自己还是快乐的,你知道,我们有我们的计划,并一直为这些计划而努力着。可是这几个月来,我越来越觉得我们之间缺少些什么,每天回到家,我也越来越觉得我的快乐在减少…”
Luise忽然抬起头犀利地看着我,她的眼神很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