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拗不过她,只好跟她一起走了,坐在车上,一路也没说多少话,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要跟我说什么,我选择沉默,任她开着车,她开车的样子很好看,有时左手肘撑在窗户台上,食指和拇指点在左耳侧和下巴上,像在想着什么,但车子又开得那么稳,遇到情况也处理得很及时,我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
一路往东南,直到密歇根湖边,她停下车,“出去走走吧。”
“现在?你知道外边几度吗?”
她顿了一下,“走吧,车里暖和得我都要睡着了。”说着便打开门径自走了出去。
我哆嗦着走出去,别怪我,那天为了在Aileen面前美丽些确实冻人了一把,那会儿摄氏零下十几度有了吧,我穿着薄薄的毛呢裙,里面就是根本遮不住风的羊毛袜…
刚走出车门,一阵风一下子把我身上在车里聚集的那点热气全部吹凉了,我们俩套上大衣,她理了理我的头发,“好点吗?”
这冷风一吹,我身上那点懒洋洋的感觉确实没了,头脑好像也清醒了些,就直入主题吧,“要跟我谈什么?”
她看了看我没说话,拉起我的手往前走着,一直走到一座小木屋后面,风被挡住了,感觉好得多,我倚在墙上,她贴着我的面。
“干嘛?”我问。
“我以为你冷啊,贴着你。”
这时候一对情侣从旁边走过,男的抽着烟,他们看了我们一眼,然后那男的说“挺冷的不是吗,要不要来根烟?”
Luise伸出手,那男的从怀里掏出一包烟,Luise抽了一支出来,男的给她点上,然后把烟盒转向我,我呼了一口气,也抽出一支来,他给我点上。
“谢谢。”
“不客气,晚上愉快。”他们走了。
Luise离开我倚在旁边的墙上,我不知道她想说什么,又抑或其实什么都不想说吧,我蹲下身,然后又站起来,贴在Luise对面,看着她吞吐白烟,我的脸离她的只有一分米那么远吧,我看着她,让她嘴里呼出的白烟把我包围着,看着她的眼睛在昏暗的灯光里一闪一闪,我拈过她的烟,连同我自己的一起扔在地上,然后很专注很伤心地吻她,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把彼此心底的那份伤心引诱出来,放到最大,不过我也不想知道答案了,就是那样吻着她,温柔地,粗暴地,吮着她的唇,她的舌头。
离开她的脸,我淡淡地说,“Luise,我们分手吧。”
她微张着嘴巴,就那样看着我,仿佛一下子说不出话来了,我突然心痛起来,刚才那丝淡定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一把紧紧抱着她,“分开吧!分开吧!”
“为什么?!”她用力拉开我,看着我的眼睛。
“因为我连给你承诺的资格都没有!”
“为什么你总这么悲观?我们不是一直都在解决问题吗?”
“我们解决了什么问题?从我们在一起那天起到现在,什么问题解决了?你知道我有多羡慕你吗?你单身,你的家庭支持你,你身边的朋友不在乎你和谁一起过,和我在一起,你不需要失去任何东西,和你在一起,我却似乎要失去任何东西,我所有的生活,甚至我的灵魂!”
她惊愕地看着我,半响,“和我在一起,你只有失去,没有得到什么吗?我没有让你感到快乐吗?”
我不知怎么回答,我没得到什么吗?我确实得到了快乐,和她在一起,那种极致的快乐,但是有得必要有舍,没有舍,那份快乐就打折,而且,要舍去的,真的值得要得来的吗?
“还有,为什么你失去了灵魂?我不懂!”
“因为我的灵魂在变质了!你知道吗?我成了利用美国男人拿身份的中国女人了!就算没有身份问题,发生了这样的火灾,我也不可能在短期内提出离婚的,但是现在有身份的问题,将来我要离婚了,Chris和他的家人会怎么想?有谁会相信我是因为火灾才缓期离婚?说实话,连我自己都怀疑!”
“为什么要去顾虑别人怎么想?你自己不相信自己才是最可怕的!在我心里,你一直是个诚实的人!”
“那么告诉我你怎么想!当初你为什么不给我半点的支持?身份和离婚的问题,你所做的就是逃避,让我一个人面对,你真的能跟我共患难吗?”
她倒吸了一口凉气,然后眨了眨眼,我看见泪珠子滚了出来,我不知道分手都没让她掉眼泪,这个问题怎么就值得她这样伤心,我突然觉得,面前的这个女人,我不懂了。
我等了她半响,没等到任何言语,心开始往下沉,往下沉,这么说我的怀疑并不是空穴来风,她对我,确是有所保留,在不会失去任何东西的情况下还要对我保留,那么,将失去一切的我,又为何要倾心竭力?不如斩断,了无牵挂。
我将右手中指那枚戒指取下,放在她手中,颓唐地转身,艰难地跨出步,就这样了吗?这一段情?从暧昧到相爱,从相爱到误会,从误会到隐忍,从隐忍到重逢,如今终敌不过这世间万般…
沙滩踩上去软绵绵的,没有底气,我在想为什么我们不是站在水泥路面上,那样起码可以走得潇洒些。正想着我听到身后传来一声闷哭声,像是手压在嘴巴上又没压住的那种哭声,然后是急急的向我这边奔来的脚步声,我转过身,看见她跑向我,然后一把拉着我,“不要和我分手!我已经回不到从前了!你什么都不用失去…我愿意做你的情妇!”她的眸子在对面一片摩天高楼的辉煌灯光下闪耀着,闪耀着卑微的坚持和祈求。
我痛苦地弯下身,这还是Luise吗?这还是那个知性美丽高高在上的女医生吗?这还是那个每个毛孔都流淌着古老贵族血液的小姐吗?我第一次感觉到那种毁灭性的负罪感,此刻爱与不爱分与不分仿佛都不是那么重要,重要的是请不要为我委曲求全歪曲自己的灵魂,我不值得!
我感到一阵眩晕,也许是头低下得太急,我觉得眼前发黑太阳穴胀痛,她抱住我的头,叫我的名字,我使劲咬着牙关,双手撑着膝盖,半响,才慢慢站起来,“千万别把自己搞得这样卑微Luise,我也曾经做过这种事,结果是你会恨我的,我还不想你恨我…”
“对,我也曾经做过这样的事,你问我为什么不支持你做选择吗?我曾经两次试图帮别人做过选择,可结果呢,别人的选择都和我想要的不一样,我卑微了,却失去了,于是我发誓将来永远做一个安静的等待的人,这样我才不会那样卑微!”
“这…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记得我跟你说过的Ashley吗?当年我求她不要去在意教堂照片的事情,我求她留下来,她挣扎了很久,还是搬离了查尔斯顿。后来在医学院,和我相恋两年半的Jessica,毕业前和一个男医生好上了,我求她不要这样,她却选择了那个男医生,她说她突然明白,男人、婚姻和孩子才是她真正想要的…Tong,你问我为什么选择沉默吗?因为我那时想保护自己,而且我也不知道你的事情该怎样选择,劝你赶紧离婚不要身份吗?如果我能给你身份,那么,我会这么做,但是我什么都给不了你,我不知道该如何选择…”
我看着她泪痕未干却真诚万般的眸子,听着她沉沉的低语,心底埋藏的那个结慢慢、慢慢地解开,然后我看见她的眼神突然又一闪,急切地说,“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我也不需要你的选择了,只要你还爱我,我什么都不要,我愿意坐你的情妇。”
我赶紧用手捂住她的嘴,“我不要再听到‘情妇’这个词了!”我放开她,“是我错了,是我误会了你,是我心里有了疑问没有跟你沟通,因为我也一样想保护自己,当年我也曾是个心里有什么想法就说出来的人,当年的男友,我后来常想,如果我当时能安静些,不去追问他为什么这样为什么不这样,也许我不会失去他,也不会让自己输得那样透明,所以Luise,我错了,是我错了。”
她的眼神终于清澈起来,慢慢地舒展,“我们好了吗?”
我点点头,使劲地抱着她。
第二天我去中国城一家还比较有品位的古董店买了一只宫灯;准备送给Luise家人,当做新年礼物,白色的绢布上一幅影影绰绰的水墨江南,打开灯,透着朦胧的泛黄的光,尤是一番情调。出了古董店在街上看到有家刻章的铺子,类似城隍庙的那种,想想Luise不是新年过后要学中文么,把她英文名的中文翻译刻成章送给她,就当中文第一课吧。
至于公婆那边,本来圣诞和新年礼物从来都是一起给的,但全被一把火烧尽了,出门前我和Chris商量着给他们重新准备一份什么礼物以表慰藉,想了半天也没有好主意,钱或者购物券当下都显得很敷衍,最后决定给一张卡片,上面写上重建家园需要任何帮助我们随时随地都在身边,因为在西方父母和成年子女之间互相帮忙也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选好了卡片我想了想还是又买了一个写着“一生平安”的幸运符一并送他们,东西不值钱在国内也挺俗,但聊表心意吧。
办完了这些事情正往回赶,接到Luise一个电话,她正陪老太太在市中心扫货,说30号晚上有个芝加哥医协的新年酒会,她刚知道每人可以带一个伴儿,她想带着我去,问我方便不,我说想去啊(经验告诉我每当我说“可以”她都会追问是“可以”还是“想”),问她要穿什么衣服,她说smart dress(是否小礼服?)即可。
30号下午我精心打扮了一番,头发微微做成自然卷,拎出一件鸽子灰的裹胸小礼服裙,缎子面料,胸部像百褶裙一样打着竖褶,在胸线下收紧,成一道上弯的弧线,裙角长度正好在膝上,这裙子也就不到两百刀,我没什么大牌的衣服,一方面舍不得银子,另一方面实在是亲眼见过有女人把迪奥穿得像卖菜的,也见过有人把两百元人民币的裙子穿得像公主…眼妆用Bobbi Brown画了个灰色小烟熏,小烟熏而已,眼神迷离些,颜色也跟裙子相配,腮红觉得还是粉色系跟灰色搭些,又不要太浓烈的,不然夺了眼妆的主,整张脸看上去就变成调色板了,纠结了半天,扫了Laura Geller的玫瑰饼,唇膏就刷了MAC的myth,裸粉色…包包抓什么呢?这个倒也要搭配好,不过我最值钱的包也就是小香家那款经典的小号了,黑色的,恩,再穿双黑色高跟鞋吧。
到了密歇根大道那家著名的酒店,Luise还没到,我坐在大堂沙发上等她,不一会儿听见大堂的工作人员们热情地跟进来的客人问着好,心想是不是来什么名人了,伸出脖子去看,却见进来一位女王级美女,身材高挑,步态迷人,身上裹着一袭皮衣,气场,又不失柔媚…我很色,好吧,我承认,正对着女王行注目礼,她一转身向我走来,精致的脸上一丝浅笑迷离,我触电了,那不是…我的女王…!
第二天我去中国城一家还比较有品位的古董店买了一只宫灯;准备送给Luise家人,当做新年礼物,白色的绢布上一幅影影绰绰的水墨江南,打开灯,透着朦胧的泛黄的光,尤是一番情调。出了古董店在街上看到有家刻章的铺子,类似城隍庙的那种,想想Luise不是新年过后要学中文么,把她英文名的中文翻译刻成章送给她,就当中文第一课吧。
至于公婆那边,本来圣诞和新年礼物从来都是一起给的,但全被一把火烧尽了,出门前我和Chris商量着给他们重新准备一份什么礼物以表慰藉,想了半天也没有好主意,钱或者购物券当下都显得很敷衍,最后决定给一张卡片,上面写上重建家园需要任何帮助我们随时随地都在身边,因为在西方父母和成年子女之间互相帮忙也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选好了卡片我想了想还是又买了一个写着“一生平安”的幸运符一并送他们,东西不值钱在国内也挺俗,但聊表心意吧。
办完了这些事情正往回赶,接到Luise一个电话,她正陪老太太在市中心扫货,说30号晚上有个芝加哥医协的新年酒会,她刚知道每人可以带一个伴儿,她想带着我去,问我方便不,我说想去啊(经验告诉我每当我说“可以”她都会追问是“可以”还是“想”),问她要穿什么衣服,她说smart dress(是否小礼服?)即可。
30号下午我精心打扮了一番,头发微微做成自然卷,拎出一件鸽子灰的裹胸小礼服裙,缎子面料,胸部像百褶裙一样打着竖褶,在胸线下收紧,成一道上弯的弧线,裙角长度正好在膝上,这裙子也就不到两百刀,我没什么大牌的衣服,一方面舍不得银子,另一方面实在是亲眼见过有女人把迪奥穿得像卖菜的,也见过有人把两百元人民币的裙子穿得像公主…眼妆用Bobbi Brown画了个灰色小烟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