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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城奇缘-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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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oonlight’s glow~”我笑了, “Dolphin plays in the moonlights glow; and butterfly dreams of a violet rose?”
  “exactly,and Ill cradle you in my arms tonight,as sun embraces the moonlight…”
  我被她逗笑了,这是芭比电影里的一首歌,每个女孩心里都有一个芭比的梦想,原来包括我和Luise。
  “看,你笑起来多好看~”她说。
  “我不是经常在笑吗?”
  “不是…有时候你笑得不像发自内心。”
  “…成年人的悲哀。”
  “你知道吗,若是你不快乐,一定要告诉我,我是多么怕你不快乐。”
  “……这些天是我这辈子最快乐的时光了,而这些快乐都是你给予的。”
  “真的?”
  “真的。”
  “如果…如果今天你得以忏悔,你将忏悔什么?”
  “…我觉得没有什么好忏悔的了,一切以爱为名。”
  “以爱为名,”她小声重复着我的话,“我希望我的爱给你带来的只有快乐。”
  “有你在我是幸福的,连这个城市也变得浪漫起来,第一次来时,我什么都没感受到。”
  “那么我愿意和你走遍世界,让每个角落都浪漫起来。”她低下头吻我。
  她的吻总让我感到一种强烈的依恋,哪怕日日吻,夜夜吻,却总也不嫌够…
    我们相拥着取暖,一艘游船从前面的河流经过,船上的游客跟我们挥着手,我们也向他们挥挥手,人生充满奇妙的偶遇。
  待到游船远去,我们正要转身离去,一旁角落里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对不起女士,我无意去听你们的谈话,但碰巧我就在这里。”
  我和Luise都吓了一跳,向着那声音寻去。拐弯处一个黑暗的角落里,一个流浪的画匠正坐在那里看着我们。
  “再一次抱歉,女士!吓着你们了。”画匠的法式英语着实费劲。
  “对不起,我们没注意到你在这里。”Luise说着,正拉着我要走。
  “不不不…我想说,你们两位很美,真的很美。”
  “谢谢。”我们同时说。这两日在巴黎这样来自陌生男人的恭维听得太多了,不知道为什么,法国男人热衷于去赞美一个街头偶遇的女子,而且口气都很虔诚,不管她是不是真的很美,所以,完全不必要当一回事。
  “我是当真的。看,我每天给无数的人——男人,女人——画像,对于美,我相信我的评判。事实上我正结束一天的工作,准备犒赏自己一顿丰盛的晚餐,”他说着,秀了秀手里的一个热狗和一瓶廉价红酒,“然后我看见你们俩过来了,我不小心听了你们的谈话,这让我产生继续工作的欲望,我能为你们画张像吗?”
  我们俩都笑了,要为我们画一张像说了这么多理由,我看了看Luise,她好像也挺开心,女人仿佛都喜欢被恭维,也总不嫌多。
  Luise也看了看我,确定我没有意见,“为什么不呢?”她说。
  于是我们移到稍亮一些的地方,画匠摆好他的行头,
  “我们要摆怎样的姿势?”我问道,从来没让别人画过像。
  “不不,Leon作画不需要摆造型,自然点,自然点,你们可以聊天,可以接吻,都可以。”
  我们又被他逗笑了,一边看他画画一边聊些无关紧要的话题。这个叫Leon的画匠是个黑白混血,在巴黎,这样的混血很多,约莫二十四、五岁的光景,金黄的头发编成无数个小辫子散在肩上。他画画倒也有趣,并不看着我们去一笔一划地临摹,而是观察我们一会儿,然后自个儿下笔去画,完全把我们扔在一边,然后再观察我们一会儿,再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大约过了二十几分钟的样子,他取下了画纸,看样子大功告成,然后抽出那瓶廉价红酒,喝了一口,“Leon的晚饭时间这才到了!”他说。
  Luise走了上前,Leon将画递到她手里,我本对这种街头艺术不抱什么希望,不知道把我画成什么怪样子,我想起那些名人的夸张漫画。
  却见Luise看了一眼,然后毫不犹豫地拿出钱包,把里面的现金一并儿全抽出来给了他,我惊了,她钱包里我记得的就有三百欧元,三百欧元,比街头画匠一天挣的钱都多吧,我也走上前去,看是怎样一副作品让Luise这样不惜成本,还没看到画,就听见Leon急急地说:“不不不,女士!这太多了!”大概说得太急,改用了法语。
  然后我听到Luise用法语跟他说着什么,他听了之后犹豫着,我将Luise手里的画拿过来,先是大概看了一下姿势,我是正对着的,眼睛看着画家,Luise则是脸稍稍侧向我那一边,看着我,好像刚刚说完了一句什么话…画风很特别,虚实呼应,并不是每个线条每个细节都清清楚楚画出来,有些地方画得很虚,正突出了实笔之处,有虚有实,表达得却异常清晰。再看人物表情,我的眼睛和嘴巴被强调出来,眼睛看着前方,可以说波澜不惊,也可以说暗流涌动,简直就是单纯和复杂的两种极端,却在他的笔下存在于同一个人的同一个眼神中,嘴角微微牵动着,像是在微笑,却夹杂着一丝倔强和若有若无的嘲讽,和那双看似安静的眼睛放在一起显得极其矛盾…Luise的四分之三侧脸,线条十分优美流畅,眼睛虽然看着我,却在睫毛下露出一个爱怜的眼神,头发纹理很漂亮,稍稍蓬松地搭在肩头,我想起之前一次晚餐时她那一侧脸的温柔… 
  “画得真好。”我对他说。
  “谢谢,谢谢,不过,这些钱还是太多了,女士,要不我送几幅我喜欢的作品给你们。”他说着便埋头在画册里找着。
  很快,Leon递上来四幅画,一幅演出刚刚散场交谈着的舞女,是有些抽象的油画,一幅羞涩而神秘的中东女孩儿,一幅河堤上半睡半醒的猫,一幅自画像,看来他刻画人物神态很有一套。
  “这些都太贵重了,每一幅将来都不止几百欧元。”Luise说。
  “那又怎样,今天我很高兴遇到能赏识它们的人,拿去吧!”Leon说。
  Luise犹豫了一下,拿了第一张油画,然后问道:“你真的愿意把自画像给我们吗?”
  “当然!”
  “那好,就拿这两张,作为纪念。谢谢你。”
  告别了流浪画匠,抱着三幅潜力画卷成的画筒,在街上等着出租车,
  “你将来会不会为了艺术倾家荡产?”我问她,以前还真不知道她在艺术面前这么慷慨。
  “那倒不会,不过这个小伙子确实很有天赋不是么?我们那幅画,我一看到就觉得他把你的表情抓得太到位了!”
  “那真的是我的表情?”
  “当然了,经常的,我很想把你那表情拍下来,可惜总也抓不到…我觉得Leon能抓住这个表情,很了不起,就像跟我们认识很久了一样。”
  这时车来了,我坐了进去,再一次拿出那幅画,端详着,原来我平时就这德性?我想着,难怪Luise怕我不快乐…
  午夜梦回,看一看钟十二点多,抱住Luise轻声跟她说生日快乐,“谢谢你亲爱的~”她含含糊糊地回答,然后一只手揽着我继续睡去。我想了一会儿,下床走到窗边,拉开一丝窗帘,仰望街灯映照下黝蓝黝蓝的苍穹,“我有罪,”我用很轻很轻的声音说,“我背叛了丈夫,欺骗了父母,欺骗了所有关爱我的人,我沉湎于爱欲中无法自拔…我能得到宽恕吗?如果您能宽恕我,并让我和所爱的人永远在一起,我宁愿您早点将我带走,只要,”我回头看了看熟睡中的Luise,“只要我走了她一个人不会寂寞。”
    巴黎有个地儿叫美丽城(la Belleville),是巴黎的华人区,或者也许只是走不出华人聚居区的华人的聚居区。很乱的地方,和芝加哥中国城差了很多,听说经常发生暴力事件或是案件,但其实并不是中国人在为非作歹,而是其他少数族裔跟中国人找茬儿,我们常常讲“种族歧视”,其实真正和一个外来种族产生问题的往往不是主流社会,主流社会都装作不歧视咱们,而是各个少数族裔之间互相歧视互相不服气…前阵子看苏菲玛索的《忠贞》,里面有个镜头在美丽城的地铁口,让我一眼便认了出来,法国的中国人群体可能还是停留在美国50年前的水平,留学生和高知分子也有,但是主流还是目不识丁的小生意者,法国尤其以浙江那几个地区为盛。这样的情况下,和Luise逛了不到十分钟,被一个猥琐的不知哪国的老头跟过,可能很多在法国的中国女孩儿也遇到过类似的事情,大概因为那个地区妓女很多,搞得这些老叫花子常年在那里站街守候…
  “现在去哪?”Luise问我。
  我也不是很确定,在巴黎这几日,除了圣心教堂和铁塔别的没踩什么点儿,大多数时间就是散散步,吃吃喝喝,“去河边找个咖啡馆坐坐?”这是我唯一觉得舒服的方式,慵懒。
  我要了杯柠檬水,清新的味道闻着很舒服,出门久了就会很想吃水果,也许是因为饭店里的口味还是比较重吧,再加上劳顿了容易上火,在露天咖啡馆谋杀了一下午的时间,走时看见路边有卖刚上市的甜樱桃,多汁诱人,赶紧搞了一公斤回去饱食一顿,Luise又开始批判我吃东西很奇怪,要么不吃,要么碰到喜欢的往死里吃,我说我坏习惯多呢,以后慢慢适应吧你~
  邻近傍晚赶紧梳妆打扮准备迎接晚上的游船生日餐,“让我看看你的裙子嘛~”我跟她央求,从开始旅行到现在,她每到一个地方第一件事就去挂那条用不透明大衣袋封着的裙子,不让我看一眼。
  “不行~今晚你就看到了~”
  好吧,作为回报我也一直不让她看我的裙子,不过她也不问,我搞了一件简直就不是我风格的大红色的裙子,宽肩带,大领口,大摆,及膝,因为她说过喜欢我穿红色,想想也觉得她生日我穿红色挺喜气,虽然红色在西方不代表喜气而是…邪恶?哦不,诱惑…
  化好妆我们带上裙子一块儿去酒店沙龙做发型,“分开坐,不许偷看~”她又跟我说,嗨~搞得跟婚礼似的,走进教堂前不许看新娘婚纱…
  我的衣服太艳了,妆面画得很素,眼睛除了睫毛膏以外就是用NARS的Alhambra画了个裸眼妆,提亮光泽,然后额头鼻梁下巴上扫点MAC双修BE里的高光,这样在灯光下比较有轮廓感,恩,嘴唇呢,我在挣扎,要不要拿DIOR的正红色涂满,和裙子呼应一下,又怕太妖艳,不涂脸太素了,挣扎半天,还是妖艳一把,在沙龙里穿上裙子后给涂上了,咳咳,太不是我风格了…一会儿Luise看见会不会吓着…
  发型很简单,让发型师往后梳,在头顶盘个一丝不苟的大髻,就这样了。都整好了,我希望在她面前的我最美,看一看镜子,还行,紧紧张张地想秀给她看,当然了,也好奇她是什么装束…
  一二三走出来~我惊了我呆了我惊呆了,她…她居然穿着旗袍~深深的蓝色…那个料子叫什么?丝绒吗?也许吧,无袖高领,一字型的花扣领口上一个,斜过来肩下两个,从腰线下来…等等,又不完全是旗袍下摆是不对称鱼尾形,一侧在膝上,另一侧到膝下,整个裙子裹着那完美的身体,该高耸的地方高耸,该流畅的地方流畅…头发呢,挽成一个蓬松的侧髻,妩媚而高贵,正好露出旗袍领包裹的天鹅颈…
  我们对视了十秒钟,然后她先笑了,“你很美。”
  我咽了咽口水,“你很惊人。”
  “喜欢吗?”
  “不喜欢,爱。”
    出门,她在肩上披着一条跟旗袍同色系的围巾,突然觉得有点民国的风范,这么样一个洋里洋气的美国女人,居然整出了民国风范,我乐了,“笑什么?”她问。
  “看见美丽的事物人的正常反应就是微笑。”
  “好吧,那我该一直笑。”
  我忍不住笑出声来,一盛装起来说话也开始恭维,像刚认识时那样,“不过说真的,你知道中国晚清皇帝也有一些来自西方的女人吗?你要是出生在那个时候,进贡给咱皇帝,说不定历史也能改写。”
  她愣了一愣,好像一时不知怎么回答,好吧,我承认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扯什么… 
  “我该谢谢你吗?”她终于发话了。
  “不用谢。”
  “你整得这么法国味,也是想改写历史吗?”
  “我有吗?”我还想加一句,看我红得,根正苗红,不过貌似只在中文里比较有意义。
  她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然后使劲一点头,“这是我这两天看到的最经典的法国味造型了,经典得吓人”
  “Red scare?”我终于想起一句很红很革命的美式冷笑话~
  游船从铁塔下开始,内置很精美,散落的几张布置浪漫的桌子,也可以选择坐在外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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