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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抱怨,最近公安处天天到工地检查,今天这里要整改,明天那边要拆除,时不时就是一张罚款单,或是停业整顿。“不知又是哪根筋不对路了”。他从柜子里拿出两瓶五粮液酒,两条软中华烟,在红包里装上两千元钱,就开车出去了。
“呵呵,肖哥,好久没见了,在忙什么?”看到肖科长走过来,陈卫龙赶紧迎上去,拉着他的手就进了包厢,“服务员,来两杯人参乌龙,一箱啤酒,再上几个下酒的点心。”
“哈哈,老弟,遇到什么难题了?”
“没有,哥俩很久没聚了,想找你聊聊,来来来,先把这杯酒干了。”陈卫龙又给肖科长倒上一杯酒,往沙发上一靠,叹了口气说:“肖哥,有个意见不知当不当提?”
“我俩是谁跟谁呀,有什么意见?说吧,我洗耳恭听。”肖科长拿起一个鸡腿啃着,说话有点含含糊糊的。
“我听说你上星期过生日,怎连老弟也不通知一声?太看人不来了吧?”
“哦,又不是整数生日,没请客,只来了几个同事凑凑热闹。”
“原来老弟的交情还不如同事,算了,我白说。”陈卫龙点上一颗烟,详装生气的自顾自的吸着。
“哈哈,真生气了?来,敬你杯酒,我道歉,不接受?好,我先喝三杯,再敬你一杯,总可以吧?”真不愧是啤酒肚,眨眼功夫,三杯啤酒就下了肚,“来,这杯道歉酒总要喝了吧?”
陈卫龙把酒杯端起来,碰了碰杯,给正准备喝酒的肖科长递上红包说:“慢着,这是老弟的一点小小心意,无论如何也得收下。”
“不不不。”肖科长把酒杯放下,赶紧推辞。
“好,你不认我这个老弟,可以,我把这点小心意给烧了,一切就会烟消云散。”陈卫龙放下酒杯,掏出打火机,“噹”一声,“都彭”火机特有的清脆声音响起,蓝色火苗“唿”的蹿了出来。
“噗”不愧是从事公安工作的,眼疾手快心更快,失去这些狗屁兄弟情缘无所谓,逢场作戏谁也当不得真,可人民币却是百分之百的硬通货,谁也不会同它闹别扭,“好,心领意也收,干杯。”
兄弟的酒,不吃白不吃,吃了也白吃,一箱啤酒在称兄道弟中,酒菜穿肠过,什么也没留,“服务员,再取六瓶啤酒来。”
“肖哥,有件事想请你老兄出面说句话,如果很为难,也不要勉强。”陈卫龙敬上一颗烟,很为难的说。
“说吧,老弟的事就是我的事。”肖科长拿起“都彭”打火机,用大拇指一顶,“噹”的一声,就像悦耳的音乐在空中缭绕,把香烟点上,“这种原装打火机又精致,又漂亮,声音清脆悦耳,就是不一样。”他左看看,右看看,爱不释手。
“最近几天,你们公安处,总到我们的装修工地检查,是不是有什么行动?”
“没听说有行动呀,你们工地在什么地方?”他还在把玩打火机。
“农行新办公楼。”
“在金山路?那不是我的管辖范围。”
“哦,那就算了,我不是出不起这笔罚款,只是难以应付。”陈卫龙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来,不谈正事,干杯。”
“罚了你多少钱?”
“不多,交了罚款就能开工,可总是来查,耽误我工作,工期不等人呀。”他轻描淡写的说,也不报具体数额。本想报个实数,两万,但他知道,肖科长是故意在摆谱,这个“难”,他绝对能“了”,只是想让他陈卫龙欠他更多的情,以后的“小心意”,可就收得心安理得了。
“这样吧,我明天打个电话给王科长,罚款你暂且不要去交,能否开工,我明天就通知你,哎,这个打火机要多少钱哪?”
“呵呵,别人送的,你要是喜欢,就拿去玩吧。”又是两千多块,心痛是心痛,像他这么个小科长,玩这么好的打火机,似乎与身份不配,但有什么办法呢?有求于人家手中的“权”啊。
“老弟,你真的够义气,以后有什么事,打个招呼。”这样的豪言壮语,肖科长用满满的一杯酒吞了下去。
“谢谢,我们把这杯酒干了。”爽快人喝酒就是不同,口一沾杯,脖子一仰,喉咙眼里就像装了磁铁似的,转眼就把杯里的酒吸光了。陈卫龙重重的把杯子放下,对门口叫道,“服务员,再来六瓶啤酒。”
“不要了,不要了。”肖科长对应声而入的服务生直摇手,把她打发走后,他含糊不清的说,“时…候不早了,我要…要回去了。”
“夜生活才开始哩,怎么就要回去了,这么怕老婆?”
“不瞒你说,老弟,你嫂子规定我晚上两点以前,必须归巢,唉,不是我怕她,我是懒得同她吵,以后有机会我们再聚。”肖科长酒气熏天,站起来都有点摇摇晃晃的,但他还是记得把打火机放进了口袋里。
陈卫龙扶着肖科长上了楼,把烟酒放在门口,握着他的手说:“一点小意思。”
“你看你,兄弟俩个还搞这些名堂。”
“那我先走了,记得我拜托的事。”
“放心,忘不了,这样吧,你先叫弟兄们开工,明天我一上班就去办这件事。”肖科长很够义气的说。
“谢谢,我走了,再见。”
“走好。”
回到家,见女儿同她妈睡到一起了,他不想打扰,刚把门带上,心里一阵发慌,有种头重脚轻,找不到地方的感觉。他赶紧跑到卫生间,处理完胃里的杂物,他倒在沙发上想休息会儿,酒精麻醉的脑袋把他带到爪哇国里去了。
孩子的梦呓,把阮真惊醒,时间已是三点多钟,她起床看丈夫回来没有,见他斜躺在沙发上,均匀的呼吸带着强烈的酒气,看他这样睡,怕他早上起来脖子会痛,脚也会酸,“唉,这样喝酒,迟早会把身体喝垮的。”但她又不想把他惊醒,他的睡眠很差,弄醒了就很难睡着,她拿床毛巾被给他盖上。
陈卫龙一觉醒来,脖子又痛腿也酸,眼睛肿泡泡的,他吃过妻子放在桌上的煎鸡蛋和面包,喝了一杯牛奶,匆匆的赶往公司去了。
“陈总,这是本周的建材销售报表,请您过目。”
“嗯,搁这吧,张副总呢?”
“农行工程已同意开工,张副总接到通知,就赶往工地去了。”
“泉塘那个项目开工了吗?”
“已经通知备料了,陈总,我们的摊子铺得太大,装修队不好找。”
“任务多还不好吗?”陈卫龙面带得意的神情说,“装修队的事,叫李自伟赶快联系,但标准不能放低,现在找不到饭吃的公司多着呢。”
“陈总,昨晚没睡好?”周秘书温情的送上茶,察颜观色的说。
陈卫龙抬头看看秘书,发现她今天的笑容特别可爱,“怎么?这两天你老公给了你什么滋补,脸润肤嫩,笑美音甜?”
“陈总,带了两天小孩,学了不少歪成语,佩服。”周秘书轻轻的笑着说。
“你怎么知道我在家带小孩?”陈卫龙迷惑的问道,“你不会跟踪我吧?”
“您愿意要我跟踪吗?”周丽敏一语双关的说。
“呵呵...”陈卫龙不知可否的笑笑,“小周,你是学经济管理的吧?”
“嗯,这您知道,怎么啦?”
“你把这个月的销售报表与上几个月的报表对比一下,画一张收人、成本走势图,附上你对此的说明和看法,怎么样,能做到吗?”
“试试看吧,应该没问题,您觉得……”周丽敏想从陈卫龙的眼神中找到点什么,但她失败了,陈卫龙的微笑丝毫不能说明什么,抽烟的动作还是那么自如。
“他怎么突然对销售产生兴趣了呢?莫非……”她暗自思忖,却不得其解。
“想什么呢?这么专注,小心眼珠子僵硬呀。”陈卫龙笑着说,“去把车备好,我们到农行工地去看看。”
“嗳。”周丽敏像做了什么坏事似的,赶紧车转身就走。
在工地吃完中饭,上车刚准备回公司的陈卫龙,迎面碰上农行基建科冯科长,带着两个人,满脸通红的站在他的车前,他赶紧下车,像久未见面的老朋友似的,握住冯科长的手,一个劲的道客套。
“怎么,看到我就赶快跑?怕我找你的麻烦?”通红的脸上挂着虚假的笑容,居高临下的口气,像一颗颗尖锐的石子,直往陈卫龙脸上砸来。
“哪能呢?我还正想找你聊聊呢,你就是不愿接见我。”陈卫龙忍气吞声的说。
“哈哈…,我有那么大的脸面,敢不接见你?”冯科长一阵狂笑,满嘴的酒气包裹着无形的得意和满足,“来,我介绍一下,这位是明都工程队的江老板,这位是江老板的重臣财务部张部长,都是我的哥们,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白云建材装饰总公司陈总经理,我的铁杆哥们。”
“久仰久仰。”
“幸会幸会。”
几双手在冯科长面前,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为了供奉一个小上帝,握在了一起。
“陈总,下午有事吗?”
“为了陪老弟,就是有天大的事,也得摆下呀,下午怎么安排?卡拉OK,还是按摩?”这样花钱少,见效快,陈卫龙最怕打麻将,业务牌输钱不说,憋气才是最难受的。
“唉呀,最近全市在整顿治安,你这不是往枪口上撞吗?”
陈卫龙心里窃喜,“那就找个环境优雅的地方喝茶,聊聊天。”
“哪儿没茶喝,要花这些冤枉钱干嘛,我们还是去打麻将吧。”冯科长看到江老板脸上疑问的神色说,“当然不能去开房啦,陈总这有车,我们到江老板家里去打,农村没人抓,晚上就在江老板哪吃点正宗环保菜,怎么样?”
“行啊,冯科长有兴趣,我们当然奉陪。”江老板接碴就是快,有生意人的头脑,刚拿到敲门砖,他马上就不失时宜的敲门了。
“那就走吧,小周,你就先回去。”
“陈总,干嘛叫她回去呢?一起去玩玩就是了。”冯科长一脸的谀笑,三角眼泛起色色的微波。
“对不起,冯科长,我下午确实有事。”周丽敏看到他那副色迷迷的德性,心里就不舒服,男不男,女不女的,让人作呕,“陈总,我先走了,各位玩得开心。”
“小周,走好,记住下次陪我呀。”冯科长极不情愿的用目光送她到拐弯处,才回过神来,对各位说,“今天打牌呢,我约法三章:第一、一百块钱一炮,太小了没意思,第二、不许欠账,最重要的是第三、千万不能打业务牌,怎么样?同意,咱们就走,不同意,各自走人。”
陈卫龙听到这约法三章,心里就憋了一肚子火,但他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没办法呀,正在装修的工程决算权还在他手里捏着呢。他再看看江老板,被酒染红的脸上已现出了难堪的神韵,厚眼皮笼罩的眼睛,隐隐闪烁着胆怯的幽光,粗糙的脸颊不由自主的在抽搐。这也难怪,人家一个工程队的老板,充其量也就是弄点口粮,这场牌一打,人家还不知要干几个月呢。陈卫龙笑了笑,把车子发动了。
“江老板,上车呀。”
“哦哦。”如梦初醒的江老板,觉得自己太失态了,钻进车里就解释开了,“我在考虑晚饭吃什么菜,冯科长是难得请到的贵宾啊,呵呵,陈总,您知道哪儿有五粮液买,我得去买一瓶。”
冯科长把头靠在沙发上,微闭着眼睛,慢条斯理的说:“菜嘛,也不要太好,叫你老婆想办法去弄几只土甲鱼,城里的甲鱼都是人工饲养的,听说还喂了避孕药,难怪个个都长得又大又肥,哈哈哈……,再搞个没下过蛋的母鸡,来一个乡里油烟熏的腊肉,其余的搞几个小菜,就足够了,酒嘛,一瓶可能少了点。”
“酒就不用买了,我车上有。”陈卫龙看出江老板的不爽快了。
“行…行,就是土甲鱼困难点,冯科长,借手机用用,我打个电话回去,让我老婆去弄几个土王八来。”
陈卫龙感到悲哀,江老板这次是流血又流汗,待会还得流金子,如果能得到对等的回报,还不枉这次流失的代价,只怕是拿着银子打水漂,浪花都不曾有一朵啊。想想自己也是这么过来的,唉,创业艰难啊。
他想起了刚出道时的一次经历,两百万元的一次人生哲理课啊。
那是他带着队伍在商战中的第三次“战役”,他以不强的经济实力参与了有四家装饰公司竞争的招标会。为了接到这个标,他托朋友找尽了所有关系,从夹缝中他找到了该公司的副老总,该项工程的主管领导。几次高档次的请吃和娱乐,加上他说话做事干净利索,很对副老总的胃口,他们很快成了相见恨晚的“铁杆哥们”。从哥们口里他虽没摸清工程标的,却得到了以隐蔽工程来提高造价的承诺。
在对这五家公司的投标书进行议标时,由于陈卫龙的标书没有对带资进场这一项予以点对点的应答,作为废标书被招标组枪毙了。
“我们招标固然要选最好的单位,但是以最少的付出,取得最大的效果,应是我们招标的宗旨,人家只是没作点对点应答,也许是没投过标,或者是疏忽,但这个价格却是值得探讨的,可以叫他来谈谈嘛,如果各方面都符合要求,让他做个书面承诺也不迟嘛。”副老总得知陈卫龙的标书被否决时,不得不亲自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