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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收了他们四十万?”阮真气呼呼的说。
“四毛钱也没收到,他妈的,别把老子搞毛了。”陈卫龙恶狠狠的说。
“那你为什么当时不说?”
“当时能说吗?”
“这有什么不能说的,宁愿背黑锅,生闷气,真不知道你们男人是怎么想的。”
“怎么想?还不是为你们着想。”
“怎么把我给扯上了?”
“我拼命做生意,不是为了这个家?我忍气吞声,还不是为了让你们过上宽裕的生活……”
“而更主要的是为了显示你自己。”阮真没好气的说。
“我赤条条的来,赤条条的走,要那么多钱干什么?想显示?你以为我是什么伟人呀,我这样没白没夜的干,死皮赖脸的陪笑脸、看脸色,热脸去贴冷屁股,为什么?难道我就不能每月拿着那几十吊安稳钱,饿不着撑不死的混日子?”陈卫龙使劲把油门一踩,汽车箭似的往前冲去。
回到家,刚听了女儿弹了两首曲子,湛江海打电话约他到天华大酒店见面,说是指挥部的两个项目最近要开标,唐副总请他谈谈细节方面的问题。
“爸,你又要出去?”
“爸有点事,待会就回来,听话,呀。”陈卫龙在女儿的脸蛋上亲了亲,“你不亲爸爸一个?”到卧室里去拿衣服。
陈蓉蓉推开陈卫龙的脸说:“爸,你的胡子扎人啦。”
“嗯,有几天没刮胡子了。”陈卫龙摸摸下巴和脸颊,带点伤感的情绪进了睡房,在镜子里,他才发现自己黑了,比原来也瘦了。
“刚回来又要出去?”正躺在床上看电视的阮真对正在刮胡子的陈卫龙说。
“刚才湛书记来电话,有两个项目快开标了,去谈谈细节。”
“会回来吃晚饭吗?”
“说不准。”
“那我们的晚饭怎么办?”阮真闷闷的说。
这不是故意在找茬吗?陈卫龙看了一眼阮真说:“家里有菜,你不会弄点吃?”
“我又要上班,又要搞家务,还要管女儿,这个家到底是谁的?”阮真坐起来,口气明显的不友好了。
“今天是星期天,你就辛苦一点嘛,我又不是去玩。”陈卫龙强压住心里的不快,皮笑肉不笑的说。
“你是工作,我是在玩?哼,一天到晚不归家,不知道搞些什么名堂,今天我给你提个醒,外面的风言风语别以为我不知道。”阮真恨恨的说,漂亮的脸蛋阴云密布,黑眼珠子全挤在眼角,射出寒冷的光。
陈卫龙心里一惊,强装正经的说:“我没时间跟你扯这些,我要走了。”
“哼,做贼心虚。”阮真冷冷的说。
陈卫龙回头瞪了她一眼,气呼呼的走了。
他来到天华大酒店,见他们两人已坐在哪儿了,桌上的咖啡还在冒着热气。他跟两位打了个招呼,刚一坐定,服务员扭着腰肢就过来了,热情而轻声的问道:“先生,您喝点什么?”
陈卫龙端详了一会这位穿深红色上衣的女服务员,心里暗暗的给了她七十分,这才指了指桌上的咖啡说:“热的,加糖。”
服务员微笑着点点头,征询的杏仁眼投向陈卫龙说:“巴西的?”
“嗯。”陈卫龙也笑笑说,掏出香烟递给唐副总,服务员很职业的从前胸口袋里掏出打火机给唐副总点上,又走到陈卫龙身边,等待他把烟噙在嘴里。
服务员点上烟走了,陈卫龙深深的吸了一口烟,把它们毫无保留的全吞进肚里去了,蓝色的浓烟经过胃的筛选,像白骨精似的从鼻孔里钻出来,呲牙咧嘴的舞走了。
湛江海定定的看了会陈卫龙说:“你怎么啦,脸色不太好?精神萎靡,很憔悴的样子。”
陈卫龙抹了抹脸说:“不会吧?我吃得好,睡得香,整天像个脑膜炎似的不想事,哪来的憔悴?”
“呵呵,那你就得小心哪,身体是赚钱的本钱,可不能采取拼设备的方法来加速折旧哟。”湛江海开玩笑的说。
陈卫龙苦笑着摇摇头,喝了一口咖啡,把话题岔开说:“嗳,我们哪天去打高尔夫球去?”
“你是会员?”唐副总问道。
“呵呵,哪有那个层次,不过去玩一次两次的,还是没问题。”
“你到是越玩越高级呀,那玩艺我只在电视里看过,真正的球场我还没去过呢,怎么击球,怎么握杆,我是一窍不通。”湛江海感叹的说,“有时候,我真羡慕你们做老板的,又有钱,又不受拘束。”
“话也不能这么说,谁不想端个铁饭碗,吃点安稳饭?真正自愿经商的有几个,能够在生意场中发大财的又有几个?”唐副总声音很低沉的为陈卫龙开脱的说,“除非背景很强硬,属于那种官商,否则,小打小闹成什么气候,混了上顿不知下顿在哪里,过了今天不知明天怎么过。”
他们就这样聊来聊去,根本不提招标的事,急得陈卫龙抓耳挠腮。他看到桌上的咖啡已基本告馨,便提议是否去喝功夫茶。
湛江海读懂了陈卫龙的意思,他对唐副总说:“老唐,说说商场装修怎么招标的事吧,陈总这里要准备些什么资料,应该如何操作。”
“也没什么特殊要求,招标的程序和应准备的资料,这些你是知道的,明天你先到指挥部把标书买回去,按标书要求尽量把必备的资料准备好,这次是两个项目同时开标,大约有四个单位应标,实力最强的要数威远集团公司,其中有两个单位是来陪标的,说白了就是你们公司同威远公司的竞争,你最好也拉个单位去陪标,而且,这次开标是由城建局招标办主持,评标人员是由招标办随机抽取的,因此,评标人员是关键,有些关节还得你自己去打通,特别是评标人员,该打招呼的要趁早走动了,我不知道你认识多少在册的评标人员,但我可以给你介绍几个专家,我只能帮到这一步了。”唐副总诚恳的说,他是有心帮这个忙的。
“唐总,非常感谢你,我不会忘记你的。”
“校园工程进展情况如何?可别搞砸了。”湛江海故意问道,眼睛没有离开陈卫龙的脸,黑眼珠直向唐副总那边滚动。
陈卫龙当然能揣到湛江海的良苦用心,他笑呵呵的说:“这是唐总照顾的第一桩工程,打死我也不会搞砸的,不说创自己的牌子吧,就凭知恩图报,不赚一分钱,我也会毫无怨言的保质保量完成此项工程,否则,唐总的面子往哪搁呀,唐总,你说是吗?”
“呵呵,知恩图报不敢,钱肯定有赚,干得不好是自己堵自己的路,怪不得别人。”唐副总刁上一颗烟说。
“唐总,这你放心,我陈卫龙重的是一个‘义’字,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陈卫龙此时必须表明态度了,上次那个礼最终还是没能送出去,这次工程搞完,如果礼再送不出去,那就等于宣告了他在金湾指挥部的完结。
“校园工程款到位了吗?”湛江海再一次点醒的说,“资金紧张就找唐副总开口,别不好意思。”
“唐总对我很关照,工程款是按进度付的,一分不少,唐总,我很感激你,干了这么多活,工程款从未这么爽快的到过账。”陈卫龙似乎很满足的抽了一口烟说,“校园工程只差没铺草皮了,准备工作已做好,草皮一到就可以铺了,到时还请唐总,湛书记亲自验收。”
陈卫龙看看表说:“吃饭还早,走吧,我带你们去个地方。”
“上哪?”唐副总警惕的问道。
“离这三十公里,新开发了一个温泉浴,还没对外开放,我一个熟人承包的,我们在哪泡完温泉,轻松轻松,再回来吃饭。”陈卫龙把单买了,把车开到大酒店门口,载着这两位衣食父母朝郊区驶去。
回到家,把车停进车库已是八点了,陈卫龙打开门,屋内黑咕隆冬的寂静无声,走到楼上,从女儿虑掩的门缝里透出的灯光,把他引进了女儿的房间,只见女儿已卷曲在床上睡着了,一本翻开的书压在她小小的手掌上,眼镜也未取下来。他突然感到一阵辛酸,鼻梁似被什么东西撞击了一下,麻麻的带点刺痛。他轻手轻脚的摘下女儿的眼镜,小心翼翼的把书拿开,又拖过被子给她盖上,他爱怜的俯下身子吻了吻女儿。
“爸,你回来了?”陈蓉蓉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叫了一声,没有像往常那样抱住陈卫龙的脖子。
“你吃饭了吗?”
“我不想吃,头痛,直想吐。”陈蓉蓉有气无力的说。
“你没打电话给你妈?”
“打了,妈的手机关机。”
“你妈什么时候出去的?”陈卫龙摸摸女儿的额头,感觉她在发烧。
“你刚走不久,她就出去了。”
“我抱你到医院去,你发烧了。”陈卫龙从衣柜里找到一件棉衣,把女儿包裹得严严实实,抱上她往车库跑去。
医院里人满为患,陈卫龙急匆匆挤开人群,把女儿抱到急诊室,对医生急急的说:“医生……”
“到后面排队去。”医生很不耐烦的说道,脸上细微的斑点颗颗露出恼人的怒容。
“我女儿发烧,你先跟她量量体温吧。”
“我说了,到后面排队去。”
陈卫龙狠狠的瞪了一眼这个面容清秀的医生说:“你态度不能好点吗?”他见医生头也不抬,只得没趣的到后面老老实实的排队去了。
“你还没去挂号吧?”他前面的一个年青少妇关心的问道。
“哦,还没有。”陈卫龙左右看了看,这里要排队,那里要挂号,手里还抱着个小孩,急得他心里发慌,对阮真的怨恨乎刺刺的直往上涌。
“这样吧,你赶快去挂号,我来抱小孩。”少妇见陈卫龙非常犹豫,欲言又止,就拉过身边一个戴眼镜的文质彬彬的男人说,“这是我丈夫,他替你排队,你快去。”
“那就谢谢你们啦。”陈卫龙很不放心的把女儿递到少妇手中,扒开人群朝大厅跑去。
打完点滴,医生吩咐得留观。在留观室里,刚才那个少妇在同她女儿讲故事,她丈夫坐在旁边看杂志。
“多幸福的一家。”陈卫龙想道,掏出手机给阮真打电话,但她的手机还是关机,他又拨通了几个他认识的妻子的朋友的电话,都说没看到她,气得他眼冒金星,心烦气燥。他强压住心头的怒火,下意识的掖掖女儿的被子,又摸摸她的额头,感觉没刚才那么烫了,一颗悬浮的心才回到了心窝:“蓉蓉,想吃点什么东西?”
陈蓉蓉无力的摇摇头说:“我想要妈妈来。”
“嗯,好,我再打个电话。”
陈蓉蓉看到父亲把手机盖板用力的合上,脸上的表情很恶劣,知道妈妈肯定没开机,便乖巧的说:“爸,我们回去吧,我头已不痛了。”她把小手按在额头上说,“瞧,也不发烧了,躺在这太难受,你也休息不好,爸,你去同医生说说吧。”
“再休息一个小时,如果没事,我们就回去,好吗?”
“嗯,那好吧,我是一分钟都不想待了。”陈蓉蓉把手放进父亲的手掌中,嫩嫩的脸上挂出了甜甜的笑容,娇声娇气的说,“爸,我爱你。”
“这么说你以前不爱爸爸?”陈卫龙故意要气气这个马屁精,脸上摆出一副严峻的表情,但眼睛里流露出的疼爱却展示无遗。
“不是,爸,我一直是爱你的。”陈蓉蓉从被子里爬起来,钻进父亲的怀里。
“这不,刚舒服一点就顽皮,还想吊几天针呀。”陈卫龙把女儿搂在怀里,用被子把女儿包了个严严实实,刮刮她的小鼻子说,“也不怕羞,这么大了还要抱。”
“在爸爸面前,我总是你的宝贝女儿。”陈蓉蓉的脸靠在父亲的右胸上,抬高眼睛对陈卫龙说。
“才不是呢。”陈卫龙低下头,亲了亲女儿。
陈蓉蓉做了个鬼脸,闭上眼睛睡着了。
太阳终于露出了惨淡的面容,有气无力的悬在空中,原来的那种威猛和朝气不知藏在了什么地方,月亮般的白脸庞被云儿任意戏弄,叫它躲在身后就不敢站在前面,真个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但不管怎么说,晴天总比阴天好,连续几天的阴雨绵绵,把人的心搞得又烦又闷。昨晚的气候突然骤降,阴脐烂肚的倒春寒,借助黑夜的掩护,不知从哪个角落里钻了出来,胆大妄为的肆虐人间,全然不在乎空中还悬着的那颗不起眼的太阳。
今天是开标的日子,陈卫龙不敢怠慢,他七点半就起床了,为的是把情绪调整好。这几天,他看什么都是阴的,天是阴的,家是阴的,白玉洁的无理要求也是阴森森的。为了夺得这次招标的成功,他钻山打洞,见缝插针,该打招呼的,他已在电话里说明了标书的特征,并热情的给予了承诺,该登门造访的,他用红包轰开了紧闭的防盗门,已把条子送到了他们的手中。可各位专家给予的答复却都是同出一辙:我尽力帮忙。其语调阴森得让人摸不着北。
招标按正常程序进行,各单位的标书当面拆封,招标委员会的人忙着对证件,查资质,将标书封面用已编了号的纸张贴严实,查看标书里面是否有特殊记号,然后由两人将已封好的标书送到另一间房子,没有半点猫腻。各位评标专家已陆续进入了另一间房屋,一人一张桌子,由两名监标人将各单位的标书送到评标人的手中,就像高考那样的严肃和正规,就是出去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