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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
“哥,你就别说了。”李妻可怜巴巴的央求道。
“老弟嫂,别被他这番假惺惺的语言所蒙骗。”李跃进的哥哥走到李妻的身旁,用眼色暗示说,他见弟媳一个劲的摇头,就转向陈卫龙说,“你别以为乡下人好欺负,几句抚慰话,八万块臭钱就把我们打发了?没门。”
“你要怎么样?”陈卫龙狠狠的盯着他说。
“我要上法院告你们,他妈的,我就不信共产党的法院告不倒有钱人。”李前进挥着手,张牙舞爪的说。
“嘴巴放干净点。”陈卫龙挡开他的手说,“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了。”他又俯下身子对李妻说,“你先好好想想,我去看看后事料理得怎么样了。”
李妻忙站起来,拉住陈卫龙的衣袖说:“不要想了,就照您说的办吧。”她生怕夜长梦多。
“哼,你以为在你的地盘就可随心所欲,没那么简单,告诉你,我也是跑江湖的。”
陈卫龙一听这话明显带有一种威胁的味道,心里那股子气就憋不住了,但一看到李妻使劲的摇晃自己的胳膊,怜悯之心又升腾到了脸上,他不亢不卑的说:“李兄,我们谁也不愿意出这种事,但既然已经发生了,又有什么办法呢?我们的责任是把事情处理得双方满意,但如果以这件事为要挟,以达到敲诈钱财的目的,不但我不答应,恐怕李跃进在天之灵也不得安宁。我知道你是跑江湖的,见过不少世面,有些道理你比你弟媳要懂得多。”
李前进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嗤笑,眼皮翻了一下,咬着牙根说:“废话少说,赔偿少于十万,别怪我心狠手辣,大不了来个鱼死网破,反正乡里人比城里人的命贱,比有钱人就更贱了。”
陈卫龙听到他又一次带有恐吓的语言,他的眼睛里闪射出气愤的光芒,一瞬间,他的脸色变得相当严峻,甚至带点冷酷和残忍了,只见他下颚抽搐着,满腮的胡茬暴出冷漠的杀气,嘴唇也在猛烈的哆嗦着,拳头捏得快扭筋了,他真想一拳把他打到门外去,但他看到李妻脸上挂着的泪花,想到李跃进毕竟是他的弟弟,心里难受和语言过分是难免的,他才把愤怒的目光收回来,竭尽全力的抑制住自己的情绪说:“要说动粗,小弟在社会上这么多年也不是白混的,没两把刷子也混不到今天,但此时此刻,我们最好不要动粗比狠,咱们有理讲理,有情讲情,你看怎么样?”
李前进被陈卫龙刚才的面部表情给震慑住了,“好汉不吃眼前亏”的心理,使他坐到了对面的沙发上,他心有余悸的说:“好,你说吧。”转而他又“鸭子死了嘴还硬”的补充了一句,“条件太邪门就免谈。”
陈卫龙轻蔑的看了他一眼,扔给他一支烟说:“一次性赔偿七万元,另一万元给你母亲做膳养费,这次所花费的丧葬费,由我公司负责,骨灰送到乡下,不再开追悼会了,让亲朋好友悼念一番就上山,怎么样?”他看到李前进没有表示,知道不摆明利害关系他是不会死心的。“我可以实话告诉你,这样好的处理办法,只有私人公司才能做到,也只有我陈卫龙才有这份良心,你想想看,你弟弟到我公司打工,是签了人身安全合同的,合同中明确指出,一切人身伤亡事故均由个人承担,公司不负任何责任,这在打官司时,我是能够站得住脚的,最多也只是承担部分管理责任。李跃进是在施工中伤亡的,于情于理我们绝不会坐视不管,况且,他的家庭条件相当困难,我们也不会袖手旁观,所以给出了这么优厚的赔偿承诺。再说了,如果你要打官司,我并不反对,你也能赢得这场官司,但你要想想,你能赢得这场官司,能赢得了这么多的赔偿金吗?远的不说,在本市的任一家法院,我的熟人还是要比你多吧,就算秉公执法,充其量你能得到两、三万的赔偿金,如果我昧着良心从中捣鬼,只怕两万块钱都拿不到哦。”
“我就不信你有这么大的能耐。”李前进虽然口气还挺硬,但陈卫龙说的也确是这个理,他在外面也晃荡了几年,搞基建摔死个吧民工是常有的事,不管是‘公了’还是‘私了’,这次的赔偿金是够优厚的了,但他不好马上认输,否则会认为他是在搞敲诈。
“不信你就试试看,我有的是时间同你耗,到时可别后悔哦。”陈卫龙早就抓住了李前进稍纵既逝的心理,他又丢颗烟给李前进说,“你们再议议,想好了就来找我。”
这次人身伤亡事故,前前后后花了十万块钱,总算全部摆平,虽说钱是多花了点,但他得到了一个弱者的感恩戴德,体现了他是一个强者。什么是真正的男人?这是一个萝卜白菜各有所爱的问题,一两句话根本无法说清,但他自认为他已具备了这方面的素质,他不敢说自己是衡量真正男人的绝对标准,但他是绝对男人,这点是不容置否的。自我欣赏是他的嗜好,他没有任何崇拜的对象,相信他人不如相信自己,别人帮忙是要索取回报的,天上不可能有馅饼掉进嘴里。他又想起了妻子和女儿,想起了白玉洁,想起了威远集团那位神通广大的老总,想起了刘健伟和湛江海,想起了公司的员工,还有很多乌七八糟的朋友,各种人物的嘴脸,像走马灯似的在眼前晃动,傲笑、怜笑、欢笑、苦笑、讥笑、媚笑、魅笑、傻笑、冷笑、阴笑,就像一根根生了锈的缝衣针扎在身上,“嗤嗤”作响,痛苦不堪。只有妻子的笑,含有些许的苦涩和痛恨。
陈卫龙躺在病床上打点滴,白色的液体在一滴一滴的注入到他的体内,瞪圆的眼睛在解读天花板上的奥秘,安静的病房就像一片宽敞的跑马场,任思绪在不着边际的东思西想。为了这次事故的圆满解决,他忙前忙后,左右开弓,两个晚上没合眼不说,那天把李跃进的骨灰送到乡下时,又遭到了大雨的袭击,他全身淋了个透湿,回来就发高烧了,他没有告诉阮真。他如果告诉了妻子,阮真肯定会回来照顾他的,这对她、对自己都是一个绝好的台阶,可他错过了这次绝佳的机会。
在床上躺了一夜一天,虽说员工走马灯的照顾,周丽敏更是温柔有加,炖了只正宗的土鸡送到了医院,黄橙橙的鸡汤,倾注了她无限的爱意。白玉洁情意绵绵的电话问候,也使他激动了好一阵子。但他总认为缺了点什么,浑身上下不自在,当他晕晕沉沉的回家后,心里更觉空荡荡的。他几次把手放在了电话机上,又几次被“男子汉的尊严”拖了回来,难耐的寂寞和身心的疲惫,使他碾转难眠,混混沌沌中他还是拨通了阮真的电话。
天还在下着绵绵细雨。
第十章
上半年已过去大半了,可公司到现在还没有签到一个新项目,建材销售额也呈逐月下降趋势,照这样下去,别说员工的奖金,就是工资也难以保证。陈卫龙这几天坐立不安,心急如焚,到阳州市去了两次,进贡打不开门,拜码头找不到地方,好话、知心话、良心话和哥们话带回来不少,工程却只签到了一个十三万的项目,还是从别人的工程里分割出来的,这种不痛不痒的、从别人牙缝里漏出来的残渣,对他来说简直是一种污辱,但又有什么办法呢?所谓人穷志短,马瘦毛长呀,能够抢一点工程已经不错了,有总比没有的好,也不枉跑了这两趟。听说刘健伟被阳州市检察院找去谈话了,弄得天远经济开发指挥部上下不安,而且对指挥部的审计还在进行之中,这时候能弄到这个项目,已经给足“面子”了。
“也罢,活人总不能在一颗树上吊死,南下没路,那就北上吧。”陈卫龙准备到武汉或北京去找找几个哥们,原来打的鱼饵现在应该“发”了吧。
“喂…哦,湛书记,你好,你好,好久没听到你的声音了,我以为你把我忘了呢…呵呵,没事…好的,在哪…好,我准时到。”陈卫龙对这个电话充满了一线希望。
走进天华大酒店的“温馨”包厢,里面巳坐了七个人,陈卫龙打量了一番,上席坐着唐副总,左手边坐着湛江海,右手边坐着一个气宇轩昂的中年人,国字脸上一对深邃的眼睛,充满了自信,眼角总是残留着丝丝的傲气和不霄,浓黑的粗眉毛,透露出成功的喜悦,宽阔的额头上却没有一丝抬头纹,刮得干于净净的圆下巴,衬托着饱满的面颊,红润的脸庞上,不时露出些许的狡诈和稳重,这是个城俯颇深的人,在湛江海旁边留了个空位子,看来是为自己准备的,他对各位笑笑,理所当然的坐下了。
“这位就是陈总吧?我是威远公司的赵威。”坐在上首的中年人伸出一只保养得很好的手说。
“赵总,久仰久仰。”陈卫龙站起来,握住对方的手说。
“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市城建局余局长,这位是规划局的张副局长,这位是宏顺公司的王总……”湛江海把在坐的各位一一介绍给了陈卫龙。
都是些有头有脸有实力的人物,陈卫龙自然是点头哈腰的热情握手,笑容可掬的说些多多关照之类的客套话。
“今天也没别的事,几个弟兄们热闹热闹,陈总,你也不要拘束,我知道你是一位重义气的硬汉,借此机会,特意把你介绍给大家认识,以后在商海中多少也有个帮衬。俗话说得好:在家靠父母,在外靠朋友嘛。来,先为我们的有幸团聚,干杯。”唐副总开心的说着,别看他平时绷起一副脸,冷峻得使人敬而远之,无事相求,决没有人再想看他第二眼,可现在额头上的皱纹都溢满了浓浓的笑意,瘦瘦的脸颊上摆满了一副慈祥,蛮可爱的。
“干。”众人吆喝着喝完的杯中酒,服务小姐立马又给每个人面前的酒杯斟满了。
吵吵闹闹的喝了一通酒,做“河豚”的厨师抓住小姐倒酒的空档,对赵威小声的说:“赵总,我可以走了吗?”
“哦,你可以走了,谢谢你。”赵威看了一眼厨师,送去一缕赞许的目光,对服务员喊道,“小姐,把河豚端上来。”
唐副总掏了一勺汤到嘴里说:“王总,你也敢吃这个?”
“您能吃,我为什么不能吃?”宏顺公司的王英娟停止手中的活,不解的问道,白净漂亮的脸蛋上,挂出一副迷惑的纯情相,微微略显鼓胀的大眼睛,总有那么一点脉脉含情的味道。
“听说河豚肉有剧毒,弄不好就会死人的,我已七老八十啦,尝回鲜死得其所,你这么年轻漂亮,温柔可人,为了尝鲜丢掉一条性命,岂不太可惜了?”唐副总色迷迷的说,一对眼睛紧盯着对方高耸的胸脯不放。
王英娟下意识的拉了拉衣襟下摆,娇娇的说:“唐副总,我在您眼里就那么讨厌?老诅咒人家死。”说完,她的嘴故意撅得老高,又扭扭那修长的腰身,把个脸斜偏过来,几缕黑亮的长发从鬓角处垂挂下来,傲是一副典型的东方女性的纯情模样。
“嘿嘿,哪能哩,我这么喜欢你,哪能咒你死呢,我是怕你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殉情的男人会成连成排的,我这个连长可不好当哦。”
“哈哈哈……”
一声娇滴滴的“嗯”,配以好看的眼睛几张几合,脑袋也在左歪右歪,一副妩媚像使唐副总的骨头都酥软了,她娇柔的在唐副总的手背摸摸说,“唐连长,我可要敬您的酒了。”
白白的小手在手背上爬动,确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就像做CT扫描打的泛影针,一种辣辣的滋味顺着血管直往心里涌,大腿被一种轻飘飘的东西所笼罩,他趁王英娟的手离开他的手背时,左手“嗤溜”一下就滑到了桌子下,顺理成章的放在了她的软软的大腿上说:“好啊,你说怎么喝?”
王英娟悄悄的把手放下去,想挪开那只令人生厌的爪子,却没有成功,她就叫服务员拿四个杯子来,将杯子全部斟上酒后说:“来,唐总,我敬您,您可得喝三杯哟。”
“这不太公平吧?”唐副总故意在她的大腿上捏捏又擦擦,嘻皮笑脸的说道。
“怎不公平?谁让您是男子汉,再说了,班长一杯,排长一杯,连长一杯,我还没算副职呢,您以为一角二这么好当啊,来,干杯。”王英娟端起杯依次跟唐副总的三个酒杯碰了碰说,“我先干为敬。”她一仰脖子,辛辣的液体在喉咙口消失了,她把空酒杯对唐副总扬了扬,放下杯子就去夹菜了。
“呵呵,你这不是逼良为娼吗?”唐副总喝了一杯,正准备夹菜时,他突感到有只小手又在轻轻的瓣他放在大腿上的手,他哪里肯依,索性把那只小手握进掌心中说,“好,我就舍命陪美人。”他端起桌上的酒,一下两下都倒进了嘴里。
唐副总的豪爽,不仅得到了继续将手放在大腿上的优惠,更获得了同桌马屁精们的喝彩。
酒桌上热闹非凡,公道不亏己的指导思想,使同桌的八个人边聊边看着唐副总和王总的斗酒取乐,但他们的手和嘴却一刻也没闲着,两瓶五粮液不知不觉的就没了,喜得那小姐屁颠屁颠的围着桌子车圈圈,酒壶里的玉琼源源不断的注入了每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