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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面,把自己完完全全的放松在床上躺了半天。
第二天,他走到车库,掏出钥匙才想起他已不是几天前的那个老总了,他沮丧的走到街对面的小吃店,吃了一碗米粉,拦了一辆的士到了天华大酒店,走进咖啡厅,吴副行长正在吃三明治。
“陈总,请坐,小姐,再来份三明治,一杯牛奶。”吴副行长热情的招呼道,看来,他今天的心情很好。
“谢谢,吴行长,我吃过了。”
“没关系,三明治撑不死你。”吴副行长从小姐手上接过三明治放在陈卫龙的面前说,“陈总,昨天很抱歉,我不该发脾气。”
“哪里,对不讲信用的人,我比你还凶。”陈卫龙喝口牛奶说,“吴行长,你也别怪我不讲信用,我把车质押给了银行,凑齐了一百万,星期四我叫财务给你付出去了,谁知被税务局截住了。”
“为什么?”吴副行长紧张的问道。
陈卫龙把公司欠税的事说了一遍后说:“目前我尚差九十多万的税款,就是搞到了资金,银行也会直接划拨到税务局去,所以,还贷的事......”
“这就是说,在没有还清税款之前,绝对不可能还贷?”
“可以这样说。”
“那你答应帮我忙的,也是白答应了?”吴副行长咄咄逼人的说。
“问题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我不可能弄到两百万的现金。”
“那怎么办?你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我毁在这件事吧。”吴副行长急得眼泪又快掉出来了,他摊在沙发上直叹息,“唉,我当初为什么要贷款给你呢?”
“吴行长,你能不能想办法将这笔违规贷款,变成合理贷款呢?”
“除非你拿房产做抵押。”
“我想过了,我把丽都花园的那套房子的房产证,价值大约四十万,外加建材经营部和公司的资产,作价五十万做抵押,你看够吗?”
“可倒是可以,但你要担很大的风险,你知道吗?你的还贷期限已经不长了,如果到期没能力偿还,房子和建材经营部及公司的资产将会被拍卖,你将会变得一无所有。”
“既然已走到了这一步,还想什么后果?先别耽误了你的前程。”陈卫龙一口咬掉了半个三明治。
“难怪别人说,有你这个朋友,这一辈子也不冤。”吴副行长叫小姐拿一包中华烟丢给陈卫龙说,“你看这样行吗?明天你把房产证、建材经营部的资产清单等带到我办公室来,经评估后就把手续给补办了,好吗?”
“行呀,只要不捅漏子就行。”陈卫龙侠肝义胆的说。
吃过中饭,陈卫龙坐在的士车上打白玉洁的手机,电话里告之是空号。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他对司机说:“到丽珠花园。”
陈卫龙乘电梯到了15层的1501,可就是感到眼生,这门,什么时候换成了不锈钢的玻璃夹层门了?他又看看门牌号码,千真万确的没错,他敲了好一会的门也没人开,他又不甘心的拿出自己的钥匙去开门,可钥匙根本无法套进去,他终于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他妈的,信誓旦旦是什么?情是什么?海枯石烂是什么?全是他妈的狗屁。只有钱...钱才是货真价实的硬通货,哈哈......”陈卫龙一阵狂笑的走进电梯,把电梯里的一位女同志吓得惊慌失措的跑了出来。
天,下起了毛毛细雨,路上的行人匆匆向前赶去,有的干脆躲进了商店。陈卫龙尖刻的笑笑,像做了一件伟大的事业似的,独自在街上行走,西服的下摆已开始滴水,衬衫沾在了脊背上,头发湿漉漉的像带了个发套。在经过商店的橱窗时,他从里面看到了一只落水狗。
星期一早上,他被一阵门铃声吵醒,从猫眼里一看,阮真手里提着早点站在门外,他赶紧打开门说:“这么早?”
“还早,你看看几点了?”阮真把早点放在餐桌上说。
“最后的早餐。”陈卫龙想到,心里感到一阵惆怅,他赶紧到洗漱间洗漱完毕,坐在阮真的对面,两眼直直的望着她,像在等候刑期的宣判。
“发什么愣?吃饭呀。”语调很平静,但脸上缺少了以往的笑容。
“这么早来,有事吗?”陈卫龙明知故问,他知道该发生的总是要发生的。
阮真从包里拿出离婚协议书,放在他的面前说:“看看吧,同意就签个字,拖久了也没必要,我们好来好散,夫妻不成朋友在。”
陈卫龙草草看了协议,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诧异的对阮真说:“你只要女儿,什么都不要?”
“你还有什么?房产还是家产?别打肿脸充胖子了,你的白小姐已从人间蒸发了,你送她的爱情屋,已变成了她口袋里的信用卡了。就是你现在住的房子,你昨天已抵押给了银行,你说,你还能给我和女儿什么?你总不至于分几张欠条给我们吧?”
“你一直在跟踪我?”陈卫龙瞪圆了眼睛,目光中充满了怒火。
“我没那么多闲功夫。”阮真避开他的眼睛,指指协议书说,“怎么样,有异议吗?”
“我只觉得对你们母女俩不住。”陈卫龙感到眼睛有点涩涩的痛,他低头啃了一口面包,吸了一大口牛奶。
“算了,世上没有后悔药吃,我们别说这些伤感的话了。”阮真从包里拿出一个存折说,“这有二十万,虽不能解决你目前的困境,但总还是有点帮助的,密码是你的生日。”
“阮真,你跟赵威有多久了?”陈卫龙在协议书上签好字,推到阮真面前说。
“你知道你那两拳,打掉了几十万吗?”阮真避开他的话题说。
“说不定哪天老子宰了他。”陈卫龙恶魔般的说,眼里冒出了饿狼似的凶光。
“你已做了五年傻事了,别再继续做下去了,好自为之。”阮真收起那纸协议,眼睛红红的说,“你慢慢吃,我在民政局等你。”
这是谁他妈的嘴贱,说什么祸不单行。这一个多月来,灾祸接连不断的把陈卫龙轰炸得晕头转向,别说是还手之力,就是招架之功也把他折磨得遍体鳞伤了。
拿着离婚证,看着阮真离去的背影,陈卫龙感到了真正的空虚,胸腔里盘旋着一种酸酸的苦涩和从未有过的失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公司没了,房产没了,资产没了,老婆也没了,连几代单传的女儿也不姓陈了,世界为什么这么灰暗,匆匆的行人为什么没有一个人伸出援助之手?苍天啊,我做错了什么,要给我如此残酷的惩罚?”
陈卫龙坐在民政局门口的台阶上,眼神木呐的盯着前方,黑黑的眼珠没有了光泽,阴森而又憔悴的面容,掩盖着内心的恐惧和空虚,而得体的服饰和呆滞的神情,引起了路人好奇的猜疑。
毛毛细雨不声不响的飘了起来,稍带点蓝色的雾气在空中轻轻起舞,把丝丝的冷气一层层的送到了广宇间。他抬头望望天空,沉重的叹息一声,又把头埋在了手掌中。
“妈妈,这个伯伯坐在这干嘛?”这是一个小女孩的声音。
“哦,可能不舒服,想休息一会。嗳,你干嘛?”
小女孩挣脱了妈妈的手,跑到陈卫龙的跟前,抓着他的胳膊,轻轻的摇了摇,天真的说:“伯伯,你哪儿不舒服?肚子痛是吗?”
脆脆的童音和娇娇的语调,像极了女儿蓉蓉。陈卫龙抬起头,凝望着眼前天真无邪的小女孩,酸楚的泪水盈满了眼眶。他强装笑脸对小女孩柔声的说:“伯伯累了,想休息一会。”
“伯伯,地上得脏的,回家休息吧,已经下雨了。”
“谢谢你,小朋友,我马上回家。”陈卫龙拍拍小女孩的脸,站了起来。
“伯伯再见。”小女孩蹦蹦跳跳的挥挥手走了。
“再见。”陈卫龙看着小女孩那束用红彩带扎成一把的头发,两颗泪水滚落下来,他赶紧用手掌抹抹脸,挥手拦了部的士走了。
日子难过也得过呀,陈卫龙买了张火车票,到武汉找他的老朋友去了。
对陈卫龙的到来,武汉的朋友彭凯总经理和李文强副总经理陪他玩了个天昏地暗,打麻将,他赢了个盆满钵满,一万多块钱揣进了兜里,打扑克牌时,想什么牌来什么牌,要什么牌,有什么牌,几千块钱的钞票魔术般的装进了口袋,就是玩斗地主的游戏,他也是一帆风顺,居然从武汉人手中轻轻松松的捞取了不少的进项。三天里,他从三个朋友处赢得了近三万块钱。
“早知有这样的手气和赌运,我还辛辛苦苦的开什么‘鬼’公司?这样动动手就是几万块钱的进项,既轻松又实在,何乐而不为呢。”躺在宾馆宽大的床上,赢钱的喜悦使陈卫龙想入非非了,带着笑容他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窗外小贩艰辛的吆喝声,把他从梦幻中拉了回来。他揉揉涩涩的眼睛,走到窗口向楼下望去,这里是一个蔬菜批发市场,衣着皱皱的小贩,睁着醒松的眼睛在讨价还价,为了一角、两角的差价,双方拉拉扯扯的嗓音一个比一个高。他把窗户关上,寂静中他倒在床上却再也无法入眠,眼前晃动的都是些忙忙碌碌的小贩的身影和见缝插针的脚踏三轮车。他猛的坐了起来,感到了莫名的紧张:公司破产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时刻都有掉下来的危险,资产在银行押着,赎回的能力就像水中之月,欠税被强制执行的权力还在人家税务官手里攒着。来到武汉三天了,不仅忘记了此行的目的,赢了几个钱竟然动起了歪脑筋?可悲,可恨。
事不迟疑,吃过早餐,陈卫龙在办公室截住了彭总经理,先诚挚的表示了感谢,尔后向他谈起了公司的困境,请他想办法帮帮忙解决目前的困难。
彭总很有休养的听完了陈卫龙倾倒的苦水,年轻的脸上布满了沉重和同情,他煞有介事的说:“陈总,你们公司的情况我前几天听说了一、二,本想到金沙去看看你,无奈脱不开身,正好你这次来,我也尽尽地主之谊,招待不周,还请老兄多多谅解。哈......”
“彭总,非常感谢你时刻对老兄的关注。这次来是想请你帮忙,介绍一、两个项目给我,以解燃眉之急。”陈卫龙这才清醒三天来打牌取得的如此战绩是什么含义,一种受辱的感觉使他心里闷闷不乐。
“陈总,你的困难就是我的困难,咱兄弟之间还说这些客气话干什么?你不显得生疏,我还不好意思呢。”彭凯喝了口茶,打开抽屉拿出文件夹,装模作样的看起来,不时还在上面划条道道。
陈卫龙知道这是逐客令,他装作不知道似的坐在哪等他发话。这有什么办法,成者为王,败者为寇嘛,求人没有清高,只有厚着脸皮耗着,他直等到彭凯打电话叫秘书把文件夹拿走后,才忍辱负重的说:“彭总,你手头有什么项目吗?”
“哦,呵呵,对不起,你看这一忙,把老朋友都怠慢了,这项目嘛...”他皱着眉头像在搜肠刮肚,最后痛苦的说,“我手头上确实没有,这样吧,如果我打听到哪儿有适合你的项目,马上通知你。我知道,一个人在走投无路的时候,是最需要朋友帮忙的,何况我们的关系一直很‘铁’,你对我的关照,我永世不会忘记,我最恨那种‘你走上峰时,他拉着你的后衣襟往上爬,你走下坡路的时候,他在后面用脚踹’的人。”
“如果你这儿没有项目可做,我就先回去了。”
“嗳,急什么,在这里再住几天吧,散散心,只是这几天我很忙,没时间陪你。”彭凯把秘书叫来,摆出一副居高临下的口气说,“你把车准备好,再找四个人把陈总陪好,如果我发现有怠慢我老兄的地方,叫他们卷铺盖走人。”
秘书唯唯喏喏的走了,彭凯年轻气盛的脸上飞扬着跋扈的神色,一举一动之中尽显成功者的优越,装出来的低沉语调,透露出做作的成熟和平易,他笑呵呵对陈卫龙说:“有时候我真想不明白,这一把手有什么好当的,什么事都要想,都要布置,像个指挥战争的将军,头脑中的那根弦总是绷得紧紧的,弄得我家顾不了,老婆陪不好,一天除了工作就是应酬,不是这个找你帮忙,就是那个要你买单,唉,伤神又伤身。不瞒你说,我还真不想干了呢。”
陈卫龙谦虚的笑笑,随便搭了几句腔,以示对他年轻有为的赞美和羡慕后说:“我回去了,还有些事等着要办,谢谢你这几天的款待,以后有时间到金沙来玩。”他走到彭凯的大办公桌前,把早上包好的三万四千八百块钱放在桌上说,“这是这几天你们在牌桌上送的钱,还给他们吧,赚几个钱不容易。”
“嗳,你这是干什么?看人不来?”彭凯义愤填膺的走到陈卫龙面前,抢过他的包,把钱塞进去说,“愿赌服输,哪有退钱的道理嘛。”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就算是原来送给你的业务费的回扣吧。”想到这,陈卫龙倒是有点心安理得了。但他还是说:“你们输得太没道理了,差点害得我准备以此为生呢。”
“别说相声了,你陈总是这种脑筋,也不会有...”彭凯准备说过去的辉煌,想想不对,这会勾起他的辛酸,也不会有白云建材总公司,也不能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