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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慢慢了解了一些相关常识:内窥镜在心脏手术中的应用已经相对成熟,只要做一个不大的切口,在显示屏上看着操作。
医学发展到那时,心脏的那种手术应该不算有很大的难度。可就是这样,小姨妈也会于术后第二天抢救无效死亡。
小姨妈过世时,韩端还没上学,这都是听妈妈转述,具体的过程也无缘知道,只记得小自己几岁的表妹肖凌零那绝望的哭声。
在各种现代化仪器及药物的帮助下,外科手术的风险在不断降低。可是依然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就不仅仅是水平问题了。
从那时起,他就决定了要做最好的外科医生。
所以才会年龄不大就主动锻炼起动手和协调能力,这一切,只为了圆那个梦想。
一直以来都沉浸在编织的梦里,韩端从来没有想过,如果长大了不做个外科医生,自己还能干什么。
读书就是为了这个目标,所以他的成绩总是非常优秀的。读大学预科,他每学年都能拿到一等奖学金。
进入正规医学系学习也近两年了,眼看离梦想越来越近,却出了这样的事儿,没机会动手,对他来说比什么惩罚都难过。
对学习太痴迷,占用了过多时间,跟同学的交流相应少了些。渐渐长大,韩端并非不通世事,注意督促自己要多与大伙在一起,现在比刚开始时好了很多,只会偶尔显得有点不合群。
高中时同学彼此间交往不多,因为大伙大抵都如此埋头读书。中大第二年,跟刘想成了莫逆之交,一切都好起来。
因刘想为人豪爽,跟着朋友圈子也渐渐宽了。韩端的性格逐渐开朗,在宿舍里也渐渐融入了卧谈会。室友胡学谦、李瑞斌也才把他当作兄弟。
韩端也搞不懂,自己跟这个贪玩的刘想怎么会好到这种程度。为了给他做伴,刘想会放弃自己的爱好,甚至陪他在图书馆里坐上一天。
刘想也为韩端的萎靡不振发愁,尽量在他身边说笑,想逗好友开心。
这天又下了解剖课,两人并肩离开教室,韩端仍旧一点兴致也提不起来。
刘想看着最好的朋友,粗线条的性格,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办法能让他高兴起来。
跟韩端不同,他的家境很好,从小被宠着长大,养成了“乐天派”的性格,更从来没有为自己的未来担心过,对上什么样的大学,取得什么样的成绩,完全抱着无所谓的态度。
只所以上医学院,大半是因了韩端的缘故。尽管上预科时成绩差了点,通这家里活动,他也进了医学院。
刘想的家人也知道他有韩端这个好友,对他的可喜变化也非常赞同,所以才肯费力让他进了医学院。可以说两人是互相帮助的典范。
虽然几乎无话谈,刘想还是觉得韩端有时难以捉摸,似乎总有种又自尊又自卑的心结,这也是最近放弃娱乐活动,一定要陪他的原因。
韩端明白刘想的用意,心里很感激他为了友情什么都可以做,有这样的朋友在身边,确实是苦恼生活中最好的“安慰剂”,可说是一大幸事。“大想,今天的课听得怎么样?”
刘想摇摇头,“不咋地,你还行?”
“可惜轮不上动手。”韩端感叹。
“就别想了,孙老师那么小心眼,以后也不会有机会的,还是自己想办法吧。”
“能有什么办法。得了,不提了。大想,咱们别去食堂了,出去吃吧,真是倒足了胃口。”
刘想也有这样的想法,食堂的东西最近是格外难吃,本就嘴馋,真是要淡出个鸟来。
看着刘想吃的津津有味,韩端却是味同嚼蜡,哎!不由轻轻叹了口气。
“老端,明天周末,出去玩玩吧。”
“有什么好玩的,还是看书吧。”韩端本对这些就不感兴趣,何况现在。
“不如明天去爬山。”刘想又提议,“要不就跟我练两手吧,还可以强身健体,练武对修身养性很有帮助的。”
刘想的身手不错,小时曾跟着一位师傅踏踏实实地练过几年。
韩端摇摇头,又不忍拂逆刘想的好意,轻轻在刘想的胳膊上拍了几下。
刘想故意龇了一下牙,突然趴到韩端的耳边说道:“钟鼎山的后坡可有一处好所在!”
第三章 与鸟争食
韩端和刘想彼此十分相知,此时当然也是一拍即合,夜半时分两人就悄悄出发了。
到目的地需要很长的时间,直到正午时分,两人才爬上了钟鼎山后这片险峻的山坡,当然到达时间是他们事先计算好的。
因为这片山脉地势实在险恶,所以钟鼎山虽然已经开发成了当地比较出名的旅游景点,这儿却仍人迹罕至。
这山没有个正式的名字,当地人习惯上称之为恶龙谷,代代相传,时间久了,也没人准确知道这名字的来历。
估计是看着就让人难受,攀登起来也比较费力。在高速发展的社会,有这么个地方,真算得上是凤毛麟角。
二人有一个计划要实施:要到恶龙谷阴面的荒坡,去寻找自己的“理想”,那儿是许多人家的抛尸之处。
科技发达了,孩子在母体的繁殖过程中,会不停地被监测,如果发现异常,妊娠就会随时被中止。
所以就造成了发育到不同月份的小生命要被扼杀。这不同于堕胎,是优生优育的要求,无论家长是否舍得,一有异常都不可避免。
无论怎样,也是自己的骨肉,想想小生命被无情的大火焚烧,或是被人拿去做各种各样的研究,家长们心里当然无法接受。
许多家长会偷偷把不同月份的孩子抱出来,裹得严严实实丢在这人迹罕至的恶龙谷。既然得自老天,那就让老天再收回去吧。
没有考虑太多人常,韩端和刘想此行的目的,就是要来看看有没有可能得到解剖的机会。选择这个时间来,更不容易被人发现。
虽然夜间来更安全,但一个视线不行,再就是两人的心里可能也无法接受。
即使无神论者,可能也受不了夜间那种阴风惨惨的感觉。
“老端,你说咱们干这事,是不是有点不厚道?”想法虽然是刘想先提出来的,可到了这个地方,却有种惴惴的感觉。
“没什么,就算咱们没看到,那也会被野狗和老鹰吃掉的,到时给掩埋了也就是了。”韩端并不比刘想胆子大,摸摸口袋里装的手术刀和止血钳,渴望占据了上风。
穿过了一片密密的树林,又穿过一块茂盛的茅草地,就到达传说中的地点了。
杂草丛中,到处是各种破碎的布片,不高的灌木上也挂的五颜六色,不时还有小小的骨骼出现在石块间和泥土缝里。
刘想被一块小小的头骨拌了一下,不由叫了一声。虽然不象杜雪妍的声音那么“响亮”,可在这寂寂的山谷里还是传出了老远。大天白日,仍然惊起了一群放肆的乌鸦。
韩端心里也是一惊,头一次做这事儿,哪能不紧张。强自镇定的握住刘想的手:“大想,干什么?大惊小怪的。”
刘想不好意思地咧嘴一笑,比哭还难看。男子汉大丈夫,既然来了,当然没有道理退却,两人就各自寻了根木棒在草丛中翻腾起来。
天气挺热,为了防备蚊虫,两人却把身上裹的严严实实,尤其是腿部,听说这儿毒蛇出没,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一只手揣在口袋里紧紧捏着,湿手把手术刀都要攥出汗来。
谁都没觉得热,倒是后背冷嗖嗖的。
越走越远,太阳也渐渐西移。两人开始感到失望,除了一堆堆的白骨,一具肉身也没有看到。
韩端恼怒的把手里的棍子远远地丢了开去,大老远的来一趟,容易吗?真不给面子。
“不行咱们就回去吧,新丢弃的可能都被野兽给叼跑了吧?”刘想敲起了退堂鼓,再不往回赶,是要黑天走这样的路,够让人害怕的。
“再向那陡坡上走走,一个小时内如果没有收获咱们就回去。”韩端虽然气馁,仍有些不甘心。
刘想虽然身体比韩端强壮,但爬坡的精力却没有他那么足了,只是慢慢的跟在后面,两人也渐渐拉开了点距离。
不远处的斜坡上,韩端突然发现了一块红红的物事,不由精神一振,快步走了过去。那布条在阳光照射之下微微反光,看起来颜色鲜艳,也许那里就藏着想要的东西吧。
也来不及回头招呼刘想,韩端快步爬去。眼看越来越近,突然一只大鸟盘旋着冲了下来。
韩端这下看清楚了,果然是自己苦苦追寻之物。到手的“猎物”要“飞走”,他痛心的大叫一声,就追了上去,还不停地把手中的石块丢出,扔向那只大鸟。
兀鹫显然不明白,有个人在下面大声叫嚷是什么意思,大概怕来争食,难听地鸣叫一声,毫不犹豫地抓起美餐向天空飞去。
韩端简单要疯狂了,拼命地叫喊着追去。刘想不明白好友怎么会突然失态,也随后追了上来。却见韩端已经越跑越远。
“老端,等等我啊。”这小子跑得真快,刘想心里暗叹,人的潜能被激发出来真是不可估量,以自己的身手都追得越来越远。
刘想拼命地追着,一抬头间,发现韩端已经跑到了一处悬崖顶上,心里暗道不好,大声地叫了起来:“老端,小心着点!”
这时,他也发现了那只兀鹫,抓着一片红色的东西在天空上翱翔着,等看到韩端突然消失的时候,刘想肝胆俱裂,声嘶力竭地叫着,玩了命的向山顶上奔去。
攀上了悬崖,刘想探头看去,却见下面白雾缭绕,那里还有韩端的一丝影子。
扯起嗓子大叫:“老端―――你这死东西,藏哪里去了,别吓我啊―――”
只有山崖的阵阵回声,却没听到韩端的回答。刘想无力地抱着脑袋,在崖顶之上委顿了下来。望着下面不见底的深渊,声音已经叫到嘶哑,却仍然没见韩端爬上来。
一个活生生的人,刚才还在跟自己说笑,眨眼间就这么消失了。刘想一阵阵的心悸,只觉得自己的心脏似乎已经破碎。
“韩端…你在哪里―――”刘想仍没有放弃最后的努力,只是声音已经渐渐低了下去,如此不见底的深渊,只怕好友再无幸理了。
刘想又爬起来,四处转着找寻,仍旧是无功而返。
突然,他似乎又清醒了过来,拿起手机拨打,可听到的却是关机的提示音。不甘心地一次又一次拨响,可得到的却是相同的回答。
转身拼命向山下跑去,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快找人来,韩端这小子一定还躲在什么地方。
似乎看到韩端正坐在谷底,双腿尽断。刘想的脑子有些混乱,只知道一个劲地往来路去。
整个学院都被惊动了,凭空失踪了一名学生,这还了得,学校赶紧报了警,教职员工和学校的男同学也几乎全部出动了。
在这个阴森森的夜晚,荒凉的恶龙山被各种各样的灯光照了个通明。呼叫韩端的声音,有的高亢,有的尖细,此起彼伏,响彻了整个山谷。
天很快就亮了,警务人员和消防队员通过各种方式到了山谷下面,可是也没有发现韩端的影子。
从刘想指点的方向,连人跌落的痕迹都没有发现,哪怕是一只鞋子。韩端竟然如同从人间蒸发一般,消失的没有一丝征兆。
刘想要疯掉了,顺着所有可能的位置没命地寻找,看到草丛茂密的地方,也要用手去拨拉看看,生所会漏掉一点可能。
整整一天一夜的寻找,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最后,全体救援人员只好放弃了。回去之后,学校马上通知了韩端的父母。并把刘想揪到了校长室,要他如实交待二人的去意。
韩端的父母还在途中,学校里却已经沸沸扬扬。
刚刚“出名”不久的韩端,就这样消失了。认识的人都纷纷念及他的好处,觉得这小子还是有很多优点的。
“死者为大”,老师们也进行了反省,该同学学习刻苦,动手能力强。教解剖的孙老师,也暗暗后悔,悔不改那样对待这个“好学生”。
食堂里的师傅们也想起了那个小伙子,大婶、大姐们都觉得他其实不是那么讨厌的。说起他整的那点事情,还是很有意思的,为平淡的校园生活增添了不少乐趣。
曹文轩也大度地跟小弟们谈起,承认不是这小子的错,要好好整整他的念头也不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