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柳依红,你应该听说过的。”韩同轩还是忍不住说了。
“听说过,也看过她的诗。”陆天川说。
“是嘛?”韩同轩刻意地看了陆天川一眼。
“她的诗风和你有异曲同工之处,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韩同轩嘿嘿地笑。
陆天川把韩同轩手里刚装订好的打印稿拿过去,问,“这是你的新诗?”
“不是,临时赶了个东西,应付差使的。”
“‘劳动是一种生命的状态’,这题目够沉重的。”陆天川说。
一不小心,陆天川的手触到了刚打印的油墨,纸上出现了一抹淡淡的黑。陆天川翻看了一下里面的内容,笑着说,“行啊,老韩,当起人生教化先生了。”
韩同轩赶紧把书稿抽回去,“瞎闹着玩的,这东西,不值得一看。”
两个人回到客厅又闲扯了些别的,柳依红就来了。看到柳依红的第一眼,陆天川眼前一亮,觉得这个柳依红的确是有些姿色。但陆天川觉得柳依红的眼神有些不对劲,里面似乎藏着些什么说不清楚的东西。
韩同轩提议出去吃饭,三个人刚要出门,柳依红忽然想起什么事情似的把韩同轩拉到了书房。等他们出来的时候,陆天川就开他们的玩笑,说真够抓紧时间的,这点机会都不肯错过。柳依红给了陆天川后背一拳,警告他说,“你这家伙,瞎说些什么。”陆天川嘿嘿的笑,眼神和柳依红相碰的时候,再一次觉出了某种异样。
三个人进了一家小饭馆,要了几个小菜、烧烤和扎啤。一开始,柳依红说不喝,但经不住陆天川的劝,几口就把杯子里的啤酒喝干了。
陆天川又给柳依红倒了一杯,说,“老韩,嫂子比你厉害!”
柳依红说,“喝,谁怕谁啊?”
“一看,嫂子就是个爽快人,不矫情。”
柳依红眉毛一挑,说,“你别老是嫂子嫂子的,谁是你嫂子?本姑娘尚是未婚。”
陆天川看着韩同轩,说,“老韩,听到了吗,你可要当心了。”
韩同轩看着柳依红,说,“少喝点吧,喝多了又要难受了。”
“老韩心细,会关心人,嫂子,嫁给老韩是你的福气。”
柳依红不说话,只是笑和喝酒。
三个人谈起了诗歌。陆天川说这年头写诗的,就像是妓院里的最后一个不愿意卖身的妓女,进退两难,坚守则更难。
柳依红一下笑出了声,说,“你这是什么比喻,难道说人家写小说、写电视剧的都是失了身的妓女不成?”
陆天川说,“从一定意义上说,就是这么回事,因为他们当中许多人看重的仅仅是一个钱字,写小说为的是卖版权,写电视剧为的是卖故事,这一卖,可不就是那么回事了吗?。”
韩同轩说,“你啊,还是那么不识人间烟火,和你比,我乃凡夫俗子一个。”
“老韩,还是你想得开。”
韩同轩知道陆天川指的是刚才他看到的“劳动是一种生命的状态”,就说,“人总得生活,光靠写诗,怕是连啤酒也喝不起的。”
“嫂子除了写诗,还写别的吗?”陆天川问。
柳依红顿了一下,笑着说,“我啊?我什么都做,我可不像你那么清高,但是,我佩服你这种不被尘世所诱惑,一心关起门来写诗的人。”
“嫂子是在讽刺我。”
“才不是哪。”趁韩同轩倒酒的工夫,柳依红用眉眼勾了一下陆天川。
花腰 第一部分 花腰 第一部分(44)
“来,喝酒!”韩同轩端起酒杯。
不知牵动了哪根神经,陆天川又说起了评奖的事情。“老韩,今年的全国奖你报作品了吗?”
本来有些心不在焉的柳依红,精力一下集中起来。她看到韩同轩飞速地看了她一眼,很不情愿地说,“瞎报了一个诗集,闹着玩呗!”
陆天川说,“老韩,如果你今年再获不了奖,那真是天理难容!”
柳依红不经意地笑了一下,对韩同轩充满了鄙夷,内心里说,“装得一副大公无私的样子,还不是暗地里偷偷摸摸地去报奖?”
三个人又海阔天空一番,旁边的啤酒瓶排成了长长的一溜,等到出饭馆的时候,神态都有了几分醉意。
六月的夜晚,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莫名的诱惑。韩同轩提议走走,可刚走了没几步,他就坚持不住,跑到路边的小树林后边方便去了。
韩同轩刚消失在小树林里,柳依红的头就歪倒在了陆天川的肩上,“我喝多了,难受死了。”
借着酒劲,陆天川也没露出太多的尴尬,他轻轻把柳依红的头扶起来,说,“那就不散步了,等老韩回来你们就回吧。”
柳依红眼睛一瞪,说,“他的话,你还真当真了,我要回我自己的家,你住哪儿,说不定咱们一路。”
陆天川说,“我住在洋桥。”
柳依红说,“还真是巧,我也是在那个方向,等会咱们一块打车走。”
陆天川有些摸不着头脑,正在这时,韩同轩从小树林里出来了。
“我要回去了。”柳依红说。
月色下,韩同轩周身流露出一种失落。过了足足好几秒钟,他叮嘱柳依红,“走吧,路上慢点,回去多喝点水。”
柳依红刚要走,韩同轩又在后边说,“哎,阳台上的窗纱取回来了,你要不要回去看看?”
“以后吧。”柳依红一边说,一边伸手去拦出租。
车子停住了,柳依红招呼陆天川,“咱们不是一路吗,快上车吧。”
陆天川迟疑了一下上了车。车子启动的时候,陆天川和柳依红同时向车下的韩同轩招了招手。
车子开出去之后,柳依红在座位上刚坐好就说,“这个老韩,什么都好,就是在有些事情上太喜欢一厢情愿。”
陆天川说,“是吗,他怎么一厢情愿了?”
柳依红用胳膊肘一顶陆天川,“别装了,难道你还看不出来?”
“看不出来。”
“看不出来,还叫我嫂子?”
“怎么,难道你们不是快要结婚了吗?”
“我和他?这怎么可能!”
“你没有这个打算?”
“负责任的说,没有,我对他没感觉,这个男人太面,只适合做朋友。”
“哦,那看来是我搞错了。”
“我看你是乱点鸳鸯谱。”
“不光是我搞错了,关键是老韩他自己也搞错了。”
“呵呵,陆大哥你很幽默!”
柳依红忽然又不舒服起来,几次想吐都没吐出来,快到洋桥,她提议下来走一程。
下了车,柳依红说舒服多了。他们一起并肩走在马路上。路灯下的柳依红显得妩媚色情,不停地向陆天川抛着眉眼。对这个柳依红,陆天川真是彻底摸不透了。一半是处于好奇,一半是处于情欲,当走到他的住处附近时,他说,“到我那里坐坐如何?”
柳依红昂着头,爽快地说,“好啊!”
陆天川是借住在一个朋友的家里,朋友出国多时,屋子里到处积满了灰尘。陆天川也不是个勤快人,把床周围那块地方拨拉干净,有个睡觉的地方就算是可以了。
陆天川把一张报纸铺在椅子上,让柳依红坐下,之后又用电热杯给柳依红倒了一杯水。
花腰 第一部分 花腰 第一部分(45)
“在这里,你没有自己的家吗?”柳依红环视四周问。
“有,她和孩子一起住。”
“回来也不和她们一起住?”
“我们早就离了。”
陆天川自嘲地笑笑,“我这人,毛病太多。”
柳依红用火辣辣的眼神直视着陆天川,说,“你活得很真实,也很潇洒,我喜欢。”
面对如此直率的表白,陆天川有些不好意思。
“能不能看看你写的诗。”柳依红适时转了话题。
陆天川走到书架前,“最近写的没有带回来,朋友这里应该有我以前的诗集。”
站在书架前找了半天,陆天川从书架上抽出一本来。柳依红接过去,慢慢翻看着。
“你的诗硬朗、怪异,有一种神秘的气息,我喜欢。”
“你的评价很准确,但这种诗并不怎么受欢迎。”
柳依红不好意思地笑笑,“以后,你能经常帮我看诗吗,我要好好向你学习。”
“你的诗也很好,和老韩的诗路很相象,你们应该谈得来。”
“说实在的,对这种诗我已经烦了,我想换个路子。”
“换路子很难的。”
“所以才要你帮忙啊!”
“帮忙?”
“是啊,我写了诗,你帮我修改。”
“呵呵,最多再住一周,我就又要去南方了。”
“那也没关系,我们可以互发电子邮件,”柳依红眼神里的电力更足了,“周末的时候,我也可以坐飞机去看你。”
陆天川看着柳依红,一时不知该怎么接话了,半天才说,“你写的诗带了吗?”
“还没有写啊,和你一起写,不好吗?”
陆天川的脑海里像是突然出现了一个洞,突如其来的诧异和惊愕像一股股黑色的泉水从里面不停地涌出来。
像是被一种隐约的感觉所指引,陆天川接着问,“那你最近写什么了。”
“应付差使的一个东西,没什么意思。”柳依红淡淡地说。
柳依红从黑色金利来马粪包里抽出一份打印稿,“省委宣传部组织的一套青年丛书,昨天刚完工,本来今天下午要去交差的,一喝酒又给耽误了。”
陆天川忽地觉得自己的脑海里又出现了一个飞速旋转着的小白点,那是某种还没有得到确认的怀疑,他忙说,“我可以看看吗?”
“可以啊,不过,这种四不像的破东西的确不值得一看。”
陆天川几乎是抢一般把那份打印稿拿了过来。
果然是那份被他不小心用手指摸了一抹黑的打印稿。他的直觉没有错。陆天川眼前晃过离开韩同轩家时,柳依红借故把韩同轩叫进书房的情形。陆天川恍然大悟。
眼前的这个女人,在陆天川的心目中一下复杂起来,不过,这是一种尘世风尘女子的复杂,也是一种让人鄙视的复杂。
有一个瞬间,陆天川想戳穿眼前的这个女人,但想了想,还是忍住了,他想看看这个女人究竟会无耻到什么地步。要是戳穿了,戏就没法往下进行了。想到这儿,陆天川就笑着说,“写得不错嘛。”
柳依红却说,“不错个屁,瞎凑合吧,这种破东西看似简单,其实也是很折磨人的。”
陆天川说,“真不简单。”
柳依红一下把稿子夺过去,扔到一边,说,“别看了,这种东西有什么值得看的。”
陆天川看了一眼门,柳依红像是捕捉到了他的心思,忙说,“我该走了,不早了。”
想不到,陆天川却说,“好,我送你。”
柳依红把稿子塞进包里,往外走,陆天川在后边跟着。
走到门口的时候,柳依红忽然转过身,扑进了陆天川的怀里。“你个傻瓜,难道你看不出来,我喜欢你!”说着,柳依红的嘴巴和双手就开始动作起来。的确是训练有素,陆天川很快就有些受不住了。但是,陆天川并不是个很随便的男人。此时,看上去呆若木鸡的他内心在激烈地矛盾着。他知道,柳依红肯和他睡是在利用他,利用他给她写诗,像韩同轩那样成为她的工具。眼下,有四种情况可供他选择。一是不睡不写,二是写了不睡,三是睡了不写,四是既睡又写。有一点陆天川是认定了的,他不会给柳依红写诗,绝对不会!作家本身已经很不容易,这个女人冒充什么不好,偏要冒充作家,拿别人当拐棍踩着人家的肩膀往上爬,他不能助纣为虐,对这样的女人他除了蔑视还是蔑视。说实在的,在陆天川眼里,这样的女人还不如妓女可爱,人家妓女是明买明卖,相比之下比她光明磊落得多。这种女人内心原本是一片荒芜,却采用妓女的伎俩换来个作家的花环戴上,想想都觉得恶心。既然打定注意不写,就自动排除了两种情况,剩下的两种情况一种是不睡不写,一种是睡了不写。搁在平时,依陆天川的个性,他肯定会选择不睡不写的。但这个夜晚不同,他喝酒了。不光是喝了酒,还对这个女人充满了蔑视和仇恨。谁说性只是代表了爱和喜欢?陆天川就不这么认为,性在代表爱和喜欢的同时,也能代表憎恨和报复。既然这个女人喜欢玩弄作家,那作家怎么就不能也玩弄玩弄她?还有一个原因也促成了陆天川的这种选择,那就是柳依红的姿色和风骚。想到这里,先前一直保持着静止状态的陆天川开始复苏。用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