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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前些天替她写宣传部那本书时我去买的参考资料,如果不相信你可以去她那里看看,能找到半本参考书才怪?”
机子启动了,韩同轩把他替柳依红写的所有文章一一调出来。韩同轩拷贝的很仔细,同一份文章的先后几次修改稿也都一一备份了。
一切已经十分明了,文青无法再替柳依红辩解。
韩同轩似是还不甘休,他又把柳依红当年写《偶然》时的手稿拿了出来。
的确是柳依红的字迹,也的确是些不怎么样的语言残片。
想必,这就是柳依红诗歌的真实水平了。在铁的事实面前,文青不得不承认柳依红这个诗人的确是假的。
柳依红的确是已经制造了中国文坛上的一个弥天大谎!
“这是打官司的重要证据,我不会就这么饶了她的。”
“怎么,你要和柳依红打官司?”
韩同轩说,“既然她现在不肯承认,我也只好这样了。”
处于一种对柳依红的本能的袒护,文青不想看到韩同轩和柳依红对簿公堂的那一幕。如果是打官司,柳依红必输无疑。
文青一方面不知道怎样制止韩同轩,一方面又在想,替柳依红这样一个假诗人说话值得吗?是的,柳依红值得她那样去做吗?
正在这时,电话又响了。
韩同轩只看了一眼话机上的来电显示,就转身按下了录音机。
文青知道,一定又是柳依红的电话。
韩同轩没有拿话筒,而是迅速按下了免提键。
“姓韩的,我告诉你,别把我逼急了,如果你起诉,我就去你家自杀!”
说完,柳依红就扣了电话。
韩同轩看了一眼文青,狰狞地笑着说,“这是她的性格,她会那么做的。”
24
从韩同轩家里奔出来,柳依红继续在大街上慌乱地走着。她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既焦灼不安又束手无策。
猛然间,她想起了齐鲁南。已经七点多了,想必他已经回家了。他一定会为她的不在而感到奇怪。结婚还不到一个月,就出了这样的事情,她感到痛心和自责。她很珍惜和齐鲁南之间的缘分,而韩同轩却要把这一切全都毁掉。这个该死的韩同轩,他究竟要她怎么样他才能满意?
突然,柳依红的手机响了,她忐忑地打开了手机的翻盖。
是齐鲁南。柳依红的心一下悬了起来,犹如夜里的一个贼人突然被人抓住了后衣领。
“到哪里瞎跑去了?”齐鲁南温柔的问。
柳依红尽量把自己的声音放得平稳和自然,“你不在家陪我,瞎转呗。”
“在哪里瞎转呢?”
柳依红看了一眼旁边的建筑,见前边不远就是百货大楼,顺口说,“到百货大楼这边转转,买点洗涤用品。”
“没事就早点回去吧,外边那么热。”
“知道了,你在哪里?”柳依红试探着问。
“正要告诉你,有个案子,要到外地取证,我和小王要出去几天,现在我们已经买了晚上的机票,一会就得去机场,特向老婆大人告假。”
花腰 第二部分 花腰 第二部分(30)
柳依红长松了一口气,“你就放心地去吧,自己多注意安全,不用担心我。”
挂了电话,柳依红继续游荡在大街上,然而轻松的心情只维持了几分钟就消失了,韩同轩的那些话在她耳边回响。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这些事情终究要去面对的。
柳依红又想到了文青。文青是她的好朋友,何不找她商量商量。反正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她也不打算再隐瞒了,索性把事情的原委和盘托出,看她有什么主意。
想到这里,柳依红进了一家酒楼,找了个小包间坐下来开始给文青打电话。但是,号码只播了一半,她又停住了。她忽然觉得自己没有勇气向文青承认这一切。这么多年来,她和文青一直保持着密切的关系。在文青眼里,她一直都是个出色的诗人,她的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女诗人这个光环而生辉。现如今,如果毁掉了这个光环,文青还会像以前那样对待她吗?
柳依红犹豫了。
服务生进来点菜,柳依红放下了手机。她嘴里点着菜,脑子里却权衡着该不该把一切告诉文青,整个人是魂不守舍。
点完了菜,服务生问喝什么酒水,柳依红毫不犹豫地就点了二锅头。
服务生看了一眼柳依红,“二锅头很烈的。”
“就要二锅头!拿两瓶!”柳依红很干脆。
柳依红觉得,此时她和二锅头很亲近,只有二锅头的烈才可以扑灭她心头的那份漫无边际的焦灼和忧虑。
菜上来了,酒也上来了。服务生刚出门,柳依红就把酒瓶一把拿了过来。看了一眼服务生给准备的小酒杯,她冷笑了一下,把它推到了一边。柳依红把酒瓶晃了晃,然后歪着头对着里面的无数小气泡仔细地观看,那纯真的神情犹如一个顽童。蓦地,她的脸又冷峻下来,犹如一个被债务所逼不得不选择自杀又对人生充满留恋的人,在打量着她即将要服下的一瓶毒药。
像是突然想好了,柳依红打开瓶盖仰起头,把瓶口对准自己的嘴巴灌下去。随着咕咚咕咚的一阵响,柳依红觉得有一道火焰随着喉咙涌进了她的身体。她把瓶子拍回到桌子上,如同丈量过一般,正好喝掉了一半。
嗓子一阵火辣辣的疼,她赶紧夹了一口菜塞进嘴里。
这当尔,她觉得像是座位底下有个弹簧把她一下弹到了半空中。她的思维也和身体一同飘了起来,很逍遥、很轻松,也很混沌。
柳依红又摸起了放在一边的手机。这回,她什么也没想,直接就播了文青的号码。电话刚通,她便笑着嚷,“快来喝酒,你要是不来,我就把自己喝死算球!”
文青赶到酒楼时,柳依红正喝在兴头上。只见她两眼冒着亮光,笑得嘎嘎吱吱,整个人洒脱的像个疯子。
看到文青进来,柳依红立刻就给她倒了一杯酒,逼她马上喝下。
文青喝了。
还没等文青开口,柳依红就嬉笑着说,“够哥们,没有因为我是个假诗人而看不起我。”
文青一愣,正不知道怎么开口的话题,想不到竟然被柳依红一口就说了出来。
说着,柳依红又要给文青倒酒,见酒瓶空了,就跌跌撞撞地站起来去墙角的低柜上取。
“你喝多了,别喝了。”文青伸手把柳依红手里的酒瓶夺了下来。
“我就要喝,酒壮怂人胆,喝了酒我才有胆子把我的秘密告诉你!”
文青的心一颤。她忽然觉得眼前的柳依红很可怜。原先对她的那些不好的看法瞬间消失了大半。
自从那天韩同轩跑到文青办公室说了那一大通柳依红的事情后,文青就对柳依红这个人有了看法。她先是感到吃惊,后来是不相信,直到今天的一切明了,在这一次次的递进过程之中,柳依红的形象在她心目中一次次坍塌滑落。她无法相信,她一直欣赏并引以为荣的朋友竟然是个骗子。她想起了许多过去的事情,她忽然意识到在柳依红的影响下她曾经误解了许多人,这其中就包括冯子竹。事实证明,冯子竹当年并没有说慌。一想到自己当年对冯子竹的误解,文青就更加的憎恶柳依红,觉得她实在是个是非之人。她发誓不再管柳依红的事情,和她从此断绝来往。刚才接到柳依红电话的时候,她压根就没打算要来,后来完全是处于职业的敏感担心柳依红会真的自杀,才促使她来到了这里。
花腰 第二部分 花腰 第二部分(31)
想不到,看到这样的柳依红,她还是心痛了。
“我不许你喝!”文青把酒瓶紧紧地握在手里。
柳依红嬉笑着上来抢,像个顽皮的孩子,“让我喝,你让我喝,不让我喝我跟你急!”
“你不想要命了?”文青怒斥,把酒瓶攥得更紧了。
柳依红突然不抢了,颓然坐回到座位上去。她定定地看着文青,渐渐地,眼睛湿润了。
“文青,你真是个好人,我以为你不会再理了,可你还是这样关心我,有你这样一个朋友,我这辈子值了。”
文青向来是听不得好话的,本来就有些可怜柳依红,这会就更是心软了。
“好了,别说了,快喝点汤吧,我看你是醉了。”
“文青,你说错了,我没醉,现在是恰倒好处,正是酒后吐真言的时候。先让我告诉你一个特大新闻,中午我骗你了,我说的那些话不是真的,我发表的所有东西,的确都是韩同轩写的。”
“那中午你为什么不这么说?”
“自尊,女人的最后一点自尊!因为中午我以为我可以说服韩同轩,奢望他会念及一份旧情,毕竟我为他怀过两个孩子,流产时脸上还为此留下过雀斑,让他不要把这个事实告诉给别人,现在看来我做不到,与其让他告诉你,还不如我亲自告诉你,毕竟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我已经知道了。”文青说。
柳依红一惊,哈哈大笑,“他还是比我早了一步,我知道他是不会放过我的。”
文青斟酌着说,“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说。”
“你喜欢过韩同轩吗?”
“一开始的时候,不是因为喜欢才和他好的,就是想让他帮忙。可自从进了歌剧院之后,事情就一件接着一件,根本就离不开他了,应该说在这个过程中,我有过喜欢他的时候,但那个时候他并没有和我结婚的意思,后来他想结婚,我已经不喜欢他了。之所以还和他保持那种关系,完全是因为我还需要他的帮助。”
“你是因为真心喜欢齐鲁南才和他结婚的吗?”
“是的,我喜欢他。”
“如果韩同轩不发这么大的火,你还会在维持和齐鲁南婚姻的前提下和他秘密的保持那种关系吗?”
“不会了,其实我已经想好了,我可以为了齐鲁南放弃一切,包括文学。”
“如果韩同轩不把这个秘密说出去,你会一直隐瞒下去吗?”
柳依红不知什么时候给自己点燃了一支烟,她吸了一口,说,“那是当然的了!诗人的头衔毕竟是一顶桂冠,如果他不和我抢,我干嘛要把它扔掉?”
“为什么?我问的是你最初的动机,最初为什么会选择文学,既然知道自己没有这个天赋,去做别的不是更适合吗?”
“你很会问问题。”
“回答这个问题让你感到为难了,对吗?”
“如果是别人问,我是不会回答的,但你问我可以告诉你。”
柳依红似乎并不着急回答这个问题,她不停地吸烟,直到烟头烧了手,才把它扔掉,但她紧接着又给自己点了一支。
“你知道我母亲是做什么的吗?”
“你不是说她退休之前是个图书管理员吗?”
“那是她后来的职业,看来我应该问你知道我母亲的出身是什么?”
“你母亲以前是做什么的?”文青问。
柳依红飞快地说,“我母亲曾经是一个妓女。”
尽管已经猜到柳依红的回答可能会不同凡响,但文青还是暗暗吃了一惊。
“我知道你一定会很吃惊,但这的确是事实。”
文青不知说什么才好,只是定定地看着柳依红。
花腰 第二部分 花腰 第二部分(32)
“我知道你会说我答非所问,别着急,听我慢慢说来。以前对你说过,我父亲是抗美援朝的老干部。他从朝鲜战场上回来之后就被安排到地方上工作。那时,父亲还没有结婚,在我们那里的文化局做了个小科长。给父亲介绍媳妇的人很多,用他自己的话说,都挑花了眼了。后来父亲选择了在电影院卖票的母亲。原因只有一个,母亲十分漂亮。结婚之后,父亲就利用职权把母亲调到了图书馆。但是婚后时间不长,父亲就知道了母亲以前的经历。母亲是解放前邻近一个县城青楼里的头牌,解放后从良,之后经人介绍到荷丘找了份工作。父亲是眼里不揉沙子的那种男人,他知道了母亲的这些污七八糟的事情后死活要离婚。母亲当然不同意,说要离婚她就死在父亲的办公室里。离婚的事就一直拖着,但父亲有一点做得很绝,坚决不要孩子。在很多年里,他每天晚上都要监视着母亲把避孕药服下,然后再上床。我和我哥都是六十年代出生的,出生的时候我父亲已经四十多了,我母亲也年近四十。后来时常听父亲骂母亲,说被母亲骗了,她把避孕药偷偷换成了维生素C才怀上了我和我哥。”
说到这里,柳依红停顿了片刻,她又狠狠地吸了几口烟。
“现在才切入正题,该回答你的问题了,前边的都是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