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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家正在纳闷之际,柳依红用手指了指窗外。
原来是文青在外边。刘家正也倒吸了一凉气。
文青正在和几个客人告别,看着那几个人上了出租之后,她就一个人朝停车场的方向去了。
这个地方最初是文青领柳依红来的,她怎么就忘了这个茬呢?真是脑子进水了!要是让文青看到她和刘家正在一起,那该是多么的尴尬,再加上前边的那个电话,真是让人想都不敢想了。
文青对自己那么好,柳依红可不想失去这个亲人般的朋友,也不想给她留下任何不好的印象。
看着文青的尼桑汇入马路上闪烁的车灯河流,柳依红长出了一口气。
刘家正也长叹了一声。刘家正怕的是让周一伟知道。他还想进步,周秘书长是个坚实的台阶,自己身上的疤瘌麻子绝不能露给他。
虽然什么也没做,两个人却都有些惊魂未定。出了门,寒暄几句就各自分手了。
先说刘家正。他打车回到宾馆,刚一进大厅就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吧台后边的女服务员脸上有种惶恐,时不时地向电梯口那边张望。几个保安心神不定地在大堂里晃来晃去。连大堂里的空气也透着一种爆发前的冷寂。
忽然,两个电梯的门同时开了,里面涌出来一帮人,其中,有几个身穿制服的警察,几个低头抱着脸的女子,还有几个焉头耷拉脑的沮丧男人。
刘家正马上意识到,电视上常见到的那一幕,在现实中又重演了。
想起自己刚才曾两次约柳依红到宾馆里来的事情,他又是一身的冷汗。看来,不是在自己的地盘上,办事还真的是要谨慎小心。
看着一群尴尬狼狈之人被警察押出大厅,刘家正钻进了电梯。
花腰 第一部分 花腰 第一部分(8)
电梯上升的时候,他脑子里冒出了一个念头:要是在这里买上套小房子,可就方便多了。
再说柳依红。她回到剧院时已经快十一点了。刚走进宿舍楼,就看见苗泉从一楼靠楼梯的传达室里跑了出来。
“柳姐,你可回来了,我还等着你听我的录音呢。”
柳依红的目光没有在苗泉的脸上停留,隔着玻璃窗,她看到了看门的李大妈朝她走了过来。
柳依红厉声对苗泉说,“都什么时候了,明天再说吧。”
李大妈走出来,把两张稿费单子递给柳依红,“小柳,你的稿费。”
柳依红接过来,谢了李大妈就上了楼。苗泉也紧跟着上去了,他边走边说,“柳姐,这是你喜欢吃的荔枝!”
进了门,苗泉就用脚把门踢上了,把那包荔枝扔到桌子上,从身后抱紧了柳依红。
“姐,我想你!”
说着,就把柳依红往床上拥。柳依红今天心里不平静,没心思。她身子一绷,把苗泉甩开,“你烦不烦呀,一边坐好!”
“姐,你今天是怎么了?”
“没什么。”柳依红淡淡地说。自从和苗泉有了这层关系,柳依红还没对他发过火。但她越来越觉得这是个错误,因为苗泉越来越不注意了。他的随意和洒脱,让她无法接受。
“姐,你真生我的气了?”
柳依红压低了声音狠狠地说,“你这么不注意,我能不生气吗?你可以什么都不怕,我可丢不起这个人!”
“我们是在谈恋爱,有什么丢人的?”苗泉高声说。
柳依红恨不能上前用手去捂他的嘴,“你吵吵什么,生怕人家不知道是吧?告诉你,我可从来没说是和你谈恋爱。”
苗泉的眼睛一下瞪大了。他呆呆地看着柳依红。
柳依红赶忙说,“我是说,我比你大那么多,我们结婚不合适,将来,总有一天你会厌烦我的。”
在心里,柳依红却说,别说是你——一个小戏子,就是比你好上十倍的男人向我求婚,我也是不会答应的。柳依红自信,对男人,她已经看透了。这世上,男女之间原本就没有什么情,有的只是肮脏的交易和利用。这些她早就明白了,自从遥远的过去,那个叫郭雄的男人离开她的那一天起。
柳依红用一双貌似坦诚的眼睛看着苗泉。
苗泉放心地笑了,“才不会哪,我就是喜欢你!”
看见苗泉又要缠她,柳依红装作很疲惫的样子,说,“泉子,我累了,你也累了,录音的事情明天再说吧!”
苗泉答应了。他站起来,给柳依红把那包荔枝拿过来,又替她剥了一个,放进她的嘴里。出门的时候,他又回过头对柳依红说,“姐,我就喜欢唱你写的歌,有味,够劲!”
柳依红嘴里含着荔枝,笑了一下,缓缓关上了房门。
3
出了城,向南行三十公里,是一片连绵不断的山。山,是有特色的山,既含婀娜之美,又具陡峭之险。可贵的是,这片山里还有水——丰沛的水。散在的瀑布,四处皆是,欢快的如奔跑之鹿。绕膝之小溪,犹如云雾跌落在地,柔美蜿蜒。青山绿水,动静搭配,宛如仙境一般。
省委宣传部《豆蔻年华》丛书的第一次作者见面会,就在这片山里一个叫“野山坡”的度假村里如期召开。
最初,出版这套书的动议是省里领导的意思。都说现在好书少,适合青少年读的好书就更少。一些青少年,由于阅读不良书籍走上了犯罪道路,值得痛心,更值得反思。无产阶级的领地,你不去占领,资产阶级就要去占领。于是,就有了出一套传统美德丛书的动意。有了好的想法,还要有好的运作,宣传部副部长张志受命亲自主抓这件事。
花腰 第一部分 花腰 第一部分(9)
张志是个明白人,当下就联系了省文联主席高亚宁。让高亚宁帮他筛选推荐十个优秀作家。为了保证质量,张志夸下海口,稿酬从优,并许愿给作者一定的荣誉。高亚宁放下电话就开始在纸上列了十个作者名单。
说来也是凑巧,正在高亚宁列名单的时候,文青进来了。文青早先热衷于文学那些年,就和高亚宁混熟了。高亚宁平日里写些评论,人很厚道,文青一直和他处得不错。
文青看见了纸上的那串名单,就问,“老高,你在列什么黑名单?”
“送十个弟兄上刑场,刽子手是那宣传部。”高亚宁平日里不怎么开玩笑,可一碰到文青,就忍不住要跟着她的话语风格走。
“别瞒我了,快坦白又要组织作家去哪里腐败?”
“什么腐败,是宣传部抓公差,组织人写一套适合青少年读的丛书,这是十本书的十个作者。”
文青䁖了一眼,说,“你可真够重男轻女的,青一色的爷们,你就不明白一个道理,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高亚宁看着文青,“怎么,你有兴趣?”
“不是我有兴趣,我是建议你换上几个女同志,真的,女人文笔细腻优美,写出来的文章青少年喜欢读。”
“好好,就听你的。”说着,高亚宁就把一个名字划掉了,写上了文青的名字。
文青一愣,接着笑了,“你理解错了,我可干不了这活,一是没这个心思,二是没这个才华,三是也没时间,光是妇女工作就把我累个半死。”
文青从高亚宁手里拿过笔,把自己的名字给划掉了。
高亚宁不明白文青的意思了。
这时,文青接着说,“我给你推荐两位女同胞,保证按质按量把活干好。”
“你说吧,那两位?”
“诗人柳依红,小说家林梅。”
“有印象。柳依红是获省诗歌大奖的那个吧?听说能喝酒。林梅的小说上过排行榜,人很朴实,擅长写民工打工妹题材。”
“就是她们俩,赶明儿挣了稿费让她俩请你喝酒!”
“听说你们是‘三剑客’,我可不敢接这个招,还是饶了我吧。”
说着,高亚宁就又划掉了一个名字,加上了柳依红和林梅。
当高亚宁把柳依红三个字写在纸上的时候,他和文青都没有料想到这一写竟然促成了一段姻缘。
文青说服高亚宁加上柳依红和林梅的名字,是有私心的。她想借着《豆蔻年华》的光,给包括自己在内的“三剑客”提供一次聚会的机会。
作者碰头会的前一天,林梅来省城了,“三剑客”再度聚首。
三个女人在柳依红的宿舍里长谈到深夜。话题聚聚分分,到最后还是集中到了情感——这个她们聊得最多的话题上来。
住在青水的林梅平日里根本找不到合适的人和她聊这种话题,三下五除二就把话题扯到了婚外情上。
林梅是个保守的女人。人虽保守,但却思想活跃,总是能亮出一些惊世骇俗的观点。她认为婚外情是人类追求完美情感生活的正常反应,没有哪个人可以在婚姻内一辈子一点都不走神的。林梅喜欢看一些情感类的杂志,常常把那上面的观点和有意思的故事搬过来与大家共享。
林梅说,“我很欣赏这样的女人,对一个人好完全是从情感出发,有感觉了就好,没感觉了就散,并不功利之心。”
文青说,“你说的这种女人必须是独立的,不仅精神上独立,经济上也要独立,如果一个女人要靠依附男人生活,吃嗟来之食,又何尝谈的上没有功利的爱?再说了,情感问题总是受社会道德观念的制约,要是像你说的这样见一个爱一个,这社会还不乱了套?”
花腰 第一部分 花腰 第一部分(10)
林梅笑说,“文青,你这纯粹是妇联干部腔调,我就不信除了周一伟之外你想都没想过别的男人,要是那样,你就成了仙了。”
文青调侃说,“那我抓紧时间赶紧想,争取在四十岁以前给自己想出来一个。”
“干嘛要等到四十岁,遇到了好男人就不要错过,机缘来了,躲都躲不掉的!”林梅说。
林梅的话让文青猛然想到了一个人。那个人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了。她不知道如果按照林梅的说法那个男人算不算是那种特殊意义上的“好男人”。
那个“好男人”是文青在十几年前的一个夏天碰上的。那时,已经和周一伟谈了三年恋爱的文青正打算结婚,而那个“好男人”的妻子也已经替他刚刚生下儿子。他们是在偶然的一次文友聚会上认识的。像是触电是的,看到对方的同时他们彼此都被一种无形的东西击了一下。莫名的好感无端地就产生了,说不清道不明的。他们两个人聚过几次,最后一次还都喝了酒。酒后的文青甚至在恍惚中考虑着要不要推迟和周一伟的婚期,嫁给眼前的这个更能令她心动的男子。那时,文青还不知道“好男人”已经娶妻生子的事情。他比文青小一岁,看上去又很年轻,文青一厢情愿地认为他是个未婚的男人。
两个人都有些动情,特别是“好男人”,他有几次拥抱了文青并吻了她的额头。是在公园的长廊上,很静谧多情的夜晚。文青的心是激情的,身体却是被动的。不过文青孤注一掷地想,不管“好男人”此时要把她带向何方,她都会毫不含糊。她的确是想好了,而且不是一时的心血来潮。“好男人”再次被情欲所折磨,再次亲吻她的额头。
最后的结局是文青意想不到的。在最激荡人心的时候,“好男人”俯在她的额头用颤抖的声音说了一句话,之后就毅然抽身走了,义无返顾。从那以后,他们再也没有见过面。
“好男人”的那句话是,“对不起,我不能这样!不能够!”
这么多年以来,这句话有时会无端地回荡在文青的耳边。文青没有对任何人说起过这个人,有时觉得他仿佛是个虚幻之人。
他已经不在这座城市里生活了,也没了他的电话联系方式,唯一有的就是每年新年收到的一张由他寄来的用手写的贺卡。那上面有他的气息,却没有他的地址。这仿佛是件令人遗憾的事情,同时又令人欣慰。
这么多年以来,文青一直没有换手机号码。潜意识里,就是希望他能在某一天里突然回来找她。她也不知道两个人见了面之后究竟会是怎样的心态,但还是在心底里隐隐地期待着。
见文青一副愣神的样子,林梅紧追不舍,“是不是已经想出来一个了?快坦白!”
文青这才清醒过来,大声说,“想出来个鬼!”
三个女人在深夜里发出一阵大笑。柳依红赶紧把手指放在嘴唇上“嘘”了一声。
律师齐鲁南是宣传部请来的嘉宾。为了搞好这套书,宣传部真是动了不少的心思。想到要引经据典,增加知识性和深度,就给每个作者发了1000元钱买参考书。又想到有反面事例才更有说服力,就到法院找来了一摞摞的判决书。光这还不算,还请来了两部“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