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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一行人退了出去,那明显惊吓过度的姑娘连忙关上门,这次还仔细检查了门栓子,确保都妥当了才安心。
她在桌边坐下,抬指点了自己伤处上下位的穴道,血渐渐止住。
“可以了。”
烛火的芯子被拨暗,似明似阴,黑色的身影闻声从窗户外翻了进来,摘下蒙面的黑巾脱了夜行衣,露出之前在厅中所穿灰色长袍。
他单膝跪下,沉声道:“属下该死,竟然误伤了大人!”
长河淡道:“无碍,小伤而已。”她若存心要躲,他自然伤不到她。
“风邪此次受封易安王,大宴宾客。若这伙人也是前往道贺,我们便随他们一道。若是不然,则依照先前计划随戏班子混进去。”
“是。”
她从怀中摸出地图,细细看了半晌,却见那人还站在原处,一副有口难言的模样。
“怎么?”
“属下,属下先前进去的时候,看到他们,他们……”
他话还没说完,脸倒先红了。
接触虽不过三天,但也可见这人心思缜密办事精明,她原是满意得紧,没成想脸皮这么薄啊。
她不由微哂:“要不一会儿让大夫也给你看看,长针眼没?”
那人闻言脸更红,忽然眸光凝顿,身影闪入屏风之后。
长河也听到走廊的脚步声,慢悠悠喝了口水,等到敲门声响起,才惊骇道:“谁!”
屋外人好声道:“姑娘莫怕,是我,大夫已到了。”
屋里一阵杂乱的声音,须臾房门打开,探出一张紧张兮兮的脸,那姑娘眉目都扭着,急道:“大夫在哪儿!”
“在我家小姐屋中,姑娘请随我来。”
她跟那人走出来,目光四下里瞟着,比做贼还紧张,那年轻男子温声道:“莫怕,现在四下里都有人把守,黑衣人不会再进来的。”
“对了,还未请教姑娘姓名?”
“……多多米?思安。”
她随口剽窃了下凌思广的化名,那男子闻言却面现讶色,缓道:“姑娘是多多米宗家的人?”
皇女凤濋
多多米,宗家?
长河心下微愕,原来这个多多米还是个大户人家的姓氏,她不过迟疑一眨眼的功夫,那细心留意她面色的男子已自顾自道:“在下明白,贵宗宗主行事低调,素来不喜与旁人有所接触。我还要多谢姑娘坦诚将姓名相告。”
他既然自作聪明,她也只好含糊地笑了笑,不承认也没否认。
进了屋,先前昏迷的女子已醒了,靠着床沿躺着,面容因失血有些苍白。
老大夫给长河也包扎过,就告辞离开,待得屋里只剩她三人,那女子开口道:“今日多谢你了。”
虽是道谢,口气中却自有一股高人一等的倨傲。
“你救了本……”女子顿了下,省略道,“你有什么心愿没有?我可以帮你达成,就权当是报答救命之恩。”
这人连报恩都是施恩的口气,另外那战战兢兢的姑娘擦着额头的汗珠,低声问道:“黑衣人找到没有?会不会回来寻仇?我救人并不是为求报答,但也不想惹祸上身。”
“这个自然。你放心,我定会护你周全。”
那人嘟囔了句什么,明摆着还是无法安心。
“佐青是我的贴身侍卫,从现在开始由他保护你。”
男子闻言面现难色:“三……小姐,现下形势危急,佐青不能离开您身边!”
女声已带不悦:“你这是要抗命?”
男子忙跪下:“属下不敢!”
女子冷哼一声:“起来!”
佐青依言站起来,跟着倾身在她耳畔低声说了几句。
女子微顿,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过长河:“你是多多米宗家的人?”言罢不待长河应答,唇畔一勾又淡讽道,“我瞧这畏畏缩缩的样子,应该也错不了。”
“名字。”
她口气带着不容辩驳的威严,让人下意识便顺从她:“多多米?思安。”
“是哪一头的旁系子弟?”
她问了这话,却丝毫没有等长河回复的意思,又径自闭了眼,突然兴味索然道:“先下去吧,本王累了。她既是宗家的人,便带着她几日避避风头。”
佐青闻言松了口气,恭敬道:“属下告退。”
长河随他出来,待他掩了门回身看她,她面上犹是震惊的神色。
“这这,她是……”
佐青了然道:“姑娘莫惊,待回到你房中详细告予你。”主上既在她面前松了口自称本王,又愿意带着她进府,自然是肯将身份坦然告之的态度了。
“你今日所见,正是先皇三皇女,凤起的永宁王殿下。”
“什么!”
她因受惊险些跳起,被佐青眼明手快按下:“莫怕,三皇女为人虽然威严了些,但素来赏罚分明,你于她有恩,她绝不会亏待你的。”
“此次国师大人受封易安王,三皇女亲临道贺,你明日便与殿下一道进国师府,这几日我们会全力捉拿刺客,待到你出府,危机应以解除。你不必担心。”
她似乎仍有些顾忌,犹豫一刻才道:“如此多谢三皇女殿下,多谢佐青大人了。”
佐青笑道:“思安姑娘不必客气,叫我佐青就行了。时候也不早了,你早些歇息,明日一早就出发。”
“您慢走。”
长河关了门,待得走廊上脚步声远去,一身灰衣的男子从屏风后走出来。
长河问道:“宁封,多多米是凤起的宗家?”
“是,乃凤起十大宗家之一。”
“这姓氏是专用的?”
“是。”
长河不禁光火:“死光光找死不成?他就不怕穿帮!”冒充这种大户人家的人,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居心叵测吗!
“应是……不会。”
“为何?”
“多多米是凤起最庞大的宗家,光是这一代的主室子孙,就有一千多人。”
“若是算上旁枝子孙,保守估计也有个三万余人吧。”
……
长河果断放弃了这一话题,回到先前的计划上:“都听到了?”
“原来此人便是凤起的三皇女,永宁王凤濋。”
“你知道此人?”
“此人乃是当今凤起女皇的胞妹,天生神力过人,十岁时便可单臂举起百斤石狮,且个性勇猛,胆色过人,据说当年老凤皇一度曾有过废长另立的打算,不过最终还是没有实施。后来新皇登基,三皇女没几日就离了京,自此行踪不定。”
“这么说,若不是先前我在她茶水中放下软香散,你十有□不能得手了。”
“是。而且当时机缘巧合……”他面上说着说着又泛起一大片醒目的红晕,就像是在给他含糊的话意下注解,“总之此人危险难测,大人一切当小心为是。”
长河淡淡应了一声,并未大放在心上,她拿起先前未看完的地图又仔细研读了片刻,然后就着烛火烧毁。
“圣女宫与巫族那边,最近有动静吗?”
“圣女宫一向少与外界有接触,自祭祀大典之后未有任何船只出岛。巫族那边,阿凌前段时间刚传消息来,老巫王最近身体不好,看情况——恐怕大限将至了。”
“老巫王要死了?”
她眸色微凝,怎么最近接二连三地出事;“那颜桑呢?”
“颜桑自从圣女宫归来,便闭关清修,已近两个月未曾露面了。”
“老巫王这样的情况,他也未曾出面?”
“未曾。”
这么古怪……长河食指微微屈起扣着桌面,缓慢而轻卒的敲击声在屋中回响,半晌她冷道:“你让死光光查清楚,看看颜桑人到底还在不在巫族。”
虽然现在还不知道圣女宫事件之后的黑手是谁,但颜桑此人处处都透着诡异,不得不防。
如果他现下人在巫族,为什么老巫王大限将至也不出面主持大局,如果他人不在的话,那从圣女宫回来之后究竟去了哪里,又到底都在谋划些什么?
她看着面前跳跃的烛火,莫名就有些烦躁。
若不是她当日毫无戒心,就算对方是引君入局,自己也不至于全然被牵着鼻子走!
二擒人质
翌日,长河与宁封扮作的商旅便随三皇女至国师府暂避风头。皇室亲临,国师大人自是一早亲自率众在正门外迎接。三皇女以礼相待,同样在十丈之外下了马,步行上前。她只带了佐青与另一随行的侍卫,剩下的一干人等,都由侯在一旁的府中小厮带了从侧门入内。
长河正好不想与风邪照面,上次在圣女宫,她一句话一个眼神就露了马脚,被他猜出真实身份。
这世上最了解你的往往不是你的朋友,而是你的敌人。
她对自己的易容术本就信心不大,自然不想节外生枝。
约莫是佐青提前交代过的,随行的另一侍卫对他二人颇为照顾,待所有人在客房安顿下来,过了片刻,那叫克里的侍卫好心来敲门,唤他们一道去前厅用餐。
长河也正想先探一探这府中的布局,便存心走在府中带路的丫鬟旁边,一路上她东张西望,看什么都新奇得很。
“姐姐,这府中好大,难为你记路这样清楚,你记性真好。”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听得她语调真诚的溢美之词,那红衣侍女不由抿唇一笑,娇声道:“日后若是不识得路,尽管唤我便是。”她话是对着长河说的,眼神却微微上飘,明显朝着长河右后侧的方向。
长河下意识回身看:她的下属面无表情,目不斜视。
那侍女亦察觉长河视线走向,却全无被看穿之后的困窘,反是言笑晏晏问她道:“这位俊小哥是你的夫婿么?”
“不是,”不待对方露出喜色,长河又续道,“不过我二人早有婚约,年末就会成亲。”
若是死光光在,她倒不介意用点美男计,不过摊上现在这位看个活春宫都能将自己看成火烧云的大哥,还是杜绝一切桃花更保险。
“哦,”那侍女面上微现遗憾,仍是笑着说道:“可惜了。”
长河心下不禁感叹,天朝近年来女子地位已大幅提升,女子为官为将都不算新鲜事,但长年累积的男尊女卑三从四德的思想仍是根深蒂固,而且一男可以多妾,一女却不得二夫,夫杀妻杖刑三百,妻杀夫却是死罪,相关的法律条规依旧是不公平的。 那些所谓的地位提升,若放到民风开放的凤起,女尊男卑的圣女宫,可就当真不值一提了。
言谈间他们人已到达用餐的前厅,按照她昨日所看的国师府地图,住宿的客房在府中西北处,而风邪的居所就在南部居中的位置,依他们先前所行距离与图中的比例来看,由此处继续往前,约莫一刻钟(古代十分钟)就能到达。
她先前所说的府中很大,不过是个客套之辞,风邪这国师府,原比她意料中要小得多。而且看这府中的装扮摆饰,下人的服饰衣着,都甚为简单朴素。
凤起盛产各类煤矿资源,每年单是与天朝的交易额就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堂堂的国师府却穷成这样,这家伙到底是扮清廉给谁看?
还是说,他把钱都用到其他不为人知的地方去了。
事关此人,她从来不忌惮往最阴暗的方向猜想。
“稍后主厅会有为三皇女接风的晚宴,到时候分头行动,你书房,我卧室。”
她言简意赅地交代完,对面的下属却半天没接话,挣扎许久道:“大人,还是您书房,属下负责卧室吧?毕竟您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进出单身男子的卧房未免不妥……”
长河慢慢眯起眼,半晌说道:“你说笑呢?”
宁封再大胆,察言观色的本事还是有的:“属下不敢……”
入夜起风了,走廊昏黄的灯光摇曳不定,在角落处埋下一整片阴影。
有什么东西在阴影里一晃而过,守楼的护卫睁大眼,定睛再看又什么都看不到了。
看来真是站久了眼都花了,他揉揉眼睛,余光正瞥到一旁的同伴半边身子往后方的柱子上斜靠去,连忙斥道:“站直了!”这新来的家伙真是,成日里就知道偷懒!
话音未落,他眼前忽然一黑,人亦软软贴着后方柱子倒下。
长河推开门,卧室不大,中间拿屏风挡着,简陋地隔成内外两间。
内间想必是床,外间摆着一个书架,一张书桌。
长河快速翻过书桌上那一摞案卷,都是些各处官衙的上表,关于一年情况的总结,事无巨细,没见什么特殊的内容。
她丢下案卷,抬手又去翻找书架,除了最上面一层有少部分王道权术之书,其余的都是些什么游记,音律,棋道,甚至还有教人养花养鸟种菜的。
饶是如此她也不敢放松,需将每一本书都翻开仔细搜查过。
长河刚查到第二层,耳边忽然听到细微动静,——院中来人了!
电光石火之间,她身形已闪入屏风后方,就势滚上床,却在掀开被子的同时触碰到一个温热的身体,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