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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芳在认真的听着凌德的经历。凌德继续说着:“徐州那边钱更不好挣,混顿饱饭还可以。”
“所以你就来金鸡开店了。”芳芳问道。
“刚来金鸡我哪有钱开店,住在房东的柴房里就是咱们现在的那个煤棚,靠给人干活维持生计,后来理发店的娜娜看我既能做木匠活又会油漆就介绍我装修了几家商店,从那以后就慢慢的好了起来。”
“听说这里原来是娜娜的理发店。”
“是的,后来她挣了钱,在街中心找了个大一点的铺面,就这间房子当时插手的人很多,多亏娜娜从中周旋,我才把它租下了。”
凌德正说着,一位顾客走了进来:“凌师傅,您可回来了,让我找了您两天。我儿子下个月就要结婚了,可家俱还没漆啊,不知道漆什么颜色好,想让您去看看,我好来拿漆。还得让您给漆漆。”
“老王啊!你儿子不是在木器厂当厂长吗,他手底下那么多工匠还用的上我去漆啊。”凌德有点纳闷。
“他手底下那些人,那个能比得上凌师傅您啊,我儿子说,论油漆活的手艺,金鸡城里除凌师傅您外,挑不出第二个来!他还想请您当技术顾问呢!”顾客讨好地说着。
“我哪有那么大本事,那是人家抬举我,好了,我们走吧。”凌德跟着顾客走了。
晚上回来凌德躺在搂下的钢丝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索性蹲在床边抽起烟来。前些年和娜娜交往的情景又浮现在眼前……
一天傍晚,娜娜正在店里看电视,凌德走了进来。
“哟,是凌大哥呀!你不是到北方大学找儿子去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这些日子你不在,找你干活的人太多,他们都说你活做的好,想不到你一年多就干出名来了。儿子找到了吗?”娜娜显得十分热情。
“唉,白跑一趟,学校说云飞他爸死了以后云飞就去了海南,连个具体的地址也没有让我到什么地方去找。”凌德有点沮丧。
“怎么他们以为你死了!”
“我说我叫凌德,是凌云飞他爸,可他们谁都不信,反正他们也不知道云飞的具体地址,我也没功夫和他们争就回来了。”
“那可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孩子大了让他自己去创呗!”
“凌大哥,这人一生就这样,再大的事一过去也就过去了。儿子不在身边,你一个人倒也自在。”
凌德不语,只是低头抽闷烟。
一个上午,凌德正在给娜娜装修店面,两个女子正在给顾客理发。几个男青年走了进来。
“喂,娜娜今天怎么打扮的这么漂亮?” 青年A问道。
“原来是你们哥几个,进来坐吧。” 娜娜道。
“哥几个今天没事,想让你给按按摩。” 青年B道。
“理发还能将就,按摩今天可不行,你没看正在装修着吗?里面摆的乱七八糟的,按摩床也搁在门外边。再说那几位按摩小姐也不在,哥几个过几天再来吧!”
“里间不是有张床吗?小姐也不在有你啊!走跟哥几个上去!” 青年C道。
“里间的床是住人的,不能按摩。” 娜娜解释道。
“住人的正好,哥几个今天来就是找你住的。” 青年A又道。
“走吧,陪哥几个玩一会,别怕,哥们有的是钱。”三人动手推娜娜向里间走。
“放开我!你们怎么能这样?” 娜娜喊道。
这时正在门口干活的凌德冲进来,挺身站在娜娜前面:“慢着,放开她!”
“凌大哥,您别管这事了。” 娜娜知道这是几个不好惹的货色,就劝起了凌德。
“今天这事我管定了,放开!” 凌德今天还真像个男子汉!
“嘿,吆喝,哪钻出来的老杂毛!想打架是吗?哥几个,上。”几个人和凌德扭打了起来。
“几位大哥,放了他吧,我跟你们上去。” 娜娜怕事情闹大了不好收场就求了起来。可这些人根本不去理会,青年B挥拳向凌德面门打来,凌德躲闪时不小心,额头碰到娜娜放理发工具的玻璃架板上,顿时鲜血直流。
“凌大哥,怎么了,来人啦!要出人命啦!” 娜娜喊起来。
“老小子,今天便宜你了,我们走。”这些人看到凌德流血了,怕在纠缠下去惹来麻烦就出去走了。
“凌大哥,伤口还疼吗?”娜娜边为凌德包扎伤口边问。
“没事,只是擦破点皮。”凌德笑了笑。
“您是个老实人,以后别惹那伙亡命之徒。”
“娜娜,你以后能不能不和那伙人来往。”
“都是我那口子交的狐朋狗友,我本来就不和他们来往,可他们以找我那口子为名,赖在我这不走,你说我一个女人能把他们这么样?”
“你男人呢?怎么这么长时间没见他?”
“他常年在外逛着,钱没挣着,毛病倒是学了不少,上次竟领了个小姐回来,让我骂走后就再也没回来。我怎么了!不就是不会生孩子吗,反正这几年我也没花他一分钱,随他便吧!”
“我看你的生意还不错,逢集时人还挺多的。”
“是的,人是挺多的,现在讲改革开放,我增设了按摩这个行当,可你看看来按摩的都是些什么人,有几个正经的?这些人你还得罪不起,维持生意还得靠他们。”人说凌德现实,娜娜被凌德还现实!
“那也不能为了钱连人格都不要了。”
“人格!人格能当饭吃吗?象我这样生活在社会底层的女人,能挣扎着活下去,就烧高香了。再说这帮家伙弄来的多是来路不明的黑心钱,不花白不花。他们这些人能吃香的喝辣的,我为什么不能!人都是被逼上梁山的!就像你刚来金鸡时像个乞丐一样,为了过冬在垃圾堆里捡棉背心穿,房东老太太放坏了的饼干你都捡来吃,你的人格呢?”
“唉,别说了娜娜。”打起嘴仗来十个凌德也不是娜娜的对手,他只好认输投降了。
“对不起,凌大哥我言重了。”
“没关系,这都是实话。”
“你看我,光顾了说话,你坐,我给你做饭去。”娜娜做饭去了,凌德坐在沙发上边抽烟边思索着,也许娜娜说的没错,人要生存就得面对现实,你不愿面对现实,可现实却一直面对着你。人虽有情但现实却是无情的,残酷的啊!
第七章
又是一个清晨,微寒的秋风携着淡淡的雨意在空中徘徊。远处隐隐约约传来几声鸡啼,好像是只母鸡在叫,现在的时分还在报晓吗?报晓应该是公鸡们的事,管母鸡屁事!也许是在喊春。唉,鸡的事情实在让人难以琢磨!
凌德拿着工具又来给娜娜干活,走到时发现娜娜店门关着,就坐在山墙下面的屋檐下抽起烟来,突然一阵调笑声从山墙的小窗传出,处于好奇凌德在周围找了几块砖垒起了来,站在上面从窗缝向里看着,只见那个代号“表舅”的贾猫和娜娜正在床上寻欢。一种难以名状的心痛差点使凌德晕了过去,脚下一不小心踩偏了砖头,将自己重重的摔倒在地上。里面的战斗仍在继续,而且没有受到丝毫影响。可惜凌德没有眼福,在他还没有完全从刚摔的痛中缓过神来。不一会里面的激战结束了。好战的贾猫虽然余兴未尽,但人却已经筋疲力尽了,他靠在床头边抽边回味着刚才那番情与火的较量。娜娜仍一丝不挂的躺在床上,她那雪白的肌肤像一团不安份的云,在贾猫的心头飘出、飘进。
“猫哥,这回饶了我吧!折腾了一个晚上,人家浑身都散架了。”娜娜细声细气道。
“怎么又叫起猫哥来了,不是说好叫表舅吗?”
“你又不是我的表舅?”
“我外甥能叫你就能叫,你就是我的表外甥女。这样咱们就成亲戚了,我好经常来找你。”
“好,我的表舅哥!”
“这才是我的乖宝贝。哎,娜娜,那个姓凌的老小子是不是常到你这来?”
“那可是个老实人,这两年给我帮了不少忙,听说老婆早就死了,怪可怜的。”
“他是不是在打你的主意。”
“他可不敢,谁像你见了女人就没命了!”
“那就是你打他的主意了?”
“怎么,你吃醋了?”
“那可不是,你最好和他挂上,我看那老小子有点二杆子,可别让他坏了我们的事。”
“你真的不吃醋?”
“真的,但你要有分寸,稳住就行,不要走的太近。”
“不,我要嫁给他!”娜娜撒起娇来。
“你敢!”贾猫翻身搂住娜娜又折腾了起来。
一阵冷风拐弯抹角的袭击着凌德,他的脸色被吹的苍白了起来,刚来时的那股热劲早已烟消云散,一种莫名的寒意将他从前心凉到了后心。随之而来的就是焦躁与不安,他想闯进去杀了这对狗男女!可他却舍不得娜娜,杀了贾猫那小子,为了娜娜吗?犯不着!哪为什么要萌生杀人的念头!干脆杀了自己算了!这又发的是那门子神经!娜娜又不是自己的老婆,人家和谁干什么,管自己屁事?凌德笑了,而且笑的那么惨白,笑的那么有气无力!墙角旁边草丛中那朵不知被什么人采后又长出来的野花在望着他笑着,凌德狠狠的朝着草丛踩了几脚后便生气地拿着工具走开了。一连好几天没上娜娜店里去。
几天后娜娜主动请凌德一起吃饭。席间娜娜不停的给凌德敬酒,布菜: “多吃点,凌大哥,来,我再敬你一杯!”。
“我……我不能再喝了。”凌德已有几份醉意。
“今天我要好好的招待你,这两年来多亏你帮忙,为装修这房子,干了那么多天你连一分钱也不收,我的心里至今过意不去。”看来娜娜还没有忘记凌德对她的好处。
“这算什么,刚来金鸡时没有你的帮助我能撑到今天吗?实际上我的心里早就有你了,只是……我大你这么多岁。” 凌德的第六感觉又开始发光了,从娜娜刚才说话的语气和眼神,他准确的捕捉到了他一直想要的信息。于是他大胆的放出了一个试探性气球。
“看你想到哪去了,大这么多岁怎么了,咱们又不是两口子,你看我上隔壁的老孙头都六十多岁的人了娶了个三十多岁的老婆,日子过的还挺浪漫的。”娜娜有娜娜的想法,她一直以征服男人而引以为豪,拜倒在娜娜石榴裙下的男人多的是,多一个凌德算不了什么,何况想起前些天贾猫的那番话,还有一种使命感在其中!
“娜娜,如果你真的不烦我,让我为你干什么都行!”凌德有点受宠若惊。
“烦你,烦你,烦你那假正经的样子。”娜娜又撒起娇来。
“娜娜,你真好”凌德乘着醉意搂住了娜娜。娜娜乘势半推半就的倒在了凌德的怀里,双手搂住了凌德的脖子:“今晚就住在我这吧。”凌德紧紧的抱着娜娜。
娜娜的新店终于开业了,生意也不错,一天娜娜正在欣赏她新开的美容美发店,凌德突然走了进来。
“又在忙什么?”凌德进门就问。
“是,凌大哥,你看这房子一装修还真像回事。”
“那是当然,人靠衣妆马靠鞍嘛。”
“这次又亏你帮忙,要不我这店啥时才能弄好。你那边收拾的怎么样了,要不要我去帮帮忙?”
“我那个油漆店怎么收拾都行,你原来那么好的店面让我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油漆工具往那一放真有点可惜。
“怎么嫌房子太干净了是不是,这好办,我帮你去把那些墙壁弄脏。”
“去吧!墙弄脏了不要紧,如果把您的人给弄脏了,可就没回头率了。”
“看又冒坏水了不是,还说是个老实人?”
“再老实的人和你在一起也就学的不老实了,不过我还要好好谢谢你,要不是你说情,老太太是不会把房租给我用的。”
“这还算句良心话。”
两人正说着贾猫走了进来。
“表舅,您来了,快进来。”娜娜问道。
“老凌也在,你那边什么时候开业啊?”贾猫关切地问道。
“还开什么业,随便开开门就行了,我可耍不起那个排场,怎敢和人家娜娜比。”
“看看又诽谤我了不是,我说这年头就没有老实人!”
“怎么,老凌又什么时候对你不老实了。”贾猫多少有点醋意。
“表舅,您怎么也贬起来了。”娜娜给了贾猫一个飞眼。
“开个玩笑吗,哎,娜娜今晚我那边三缺一你去不去?”
“今晚不行,上午说好今晚给人家做头发,我走了怎么办!”
“那就老凌去吧,反正没外人,玩一会儿就回来。”
“不,我不行,我可上不了你们那场。”凌德推辞着。而且看着娜娜,表现出难以割舍的样子。
“忙了一天了,也该放松放松了,都是小打小闹,输了算我的行了吧!走吧,人家娜娜还有生意呢。”贾猫连推带劝把凌德拉走了。
一天傍晚 凌德提着一只烧鸡和一斤酒,哼着小曲进了娜娜美容美发店。
“凌大哥,今晚怎么这么高兴?”娜娜不解地问道。
“娜娜把这鸡肉给咱切上,今晚我们喝几杯!”凌德显得十分高兴。
“怎么,才几天不见又发什么邪财了?”
“财倒没发多少,不过我这几天手气很好,一直赢着,昨晚又赢了一百多块!”
“赢一百多块钱就把你高兴成这样,赌场上可没有常胜将军!”
“这我知道,我只是偶尔玩玩而已。”
……
一夜未眠的凌德仍蹲在床头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