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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大家想把楚晴找回来,母亲又忘了问具体的地方,那时侯又没有电话,到哪里去找。楚晴在同学那里呆了两天,看到同学的笑容里渐渐掺进了勉强的成分,就只得告辞,其实即使同学热情挽留她也不能够再住下去一天甚至一秒。她想方方、想母亲、想着自己把肖刿扔下毕竟有些狠心……
回到家,肖刿出去找楚晴还没有回来,母亲斜靠在炕上的被褥上,见了楚晴刚想说什么,就又背过脸去……当小妹她们告诉楚晴说,肖刿几次揪着母亲的脖领子恐吓,直到把母亲给吓昏过去,楚晴掐死肖刿的心都有了……方方大概也知道什么,冲着楚晴,指手画脚用她自己独特的语言“哇哇”直叫。
楚晴此时想:碰上这样一个一点人性都没有的东西,也只能离婚了。正说着,肖刿骑着车子赶回来了,见了楚晴就一步蹿了过来:“说,这两天你到哪里去了?” 小妹和弟妹赶紧上前拽住,肖刿在那里一蹦老高:“快说,你上哪去了?!” 楚晴坐着纹丝不动,她几近平静地对两个妹妹说:“你们放开他,看看他想做什么?!” 楚晴见两个妹妹眼中有犹疑的神色,就又说:“没事,放开他,天塌不下来!” 她们试探着撒手了,说来也怪肖刿也并没有冲过来。
楚晴略带一点鄙夷的神气说:“把农村老娘儿们那一套,拿出来了?” 肖刿有些不好意思,楚晴说对了,自己周围的婶子大妈们急了,就是这个样子。他们交锋大多时候,楚晴就是能够压住肖刿,肖刿不接话,但那气势分明消减了许多,他还是直着声问:“你到那里去了?” “同学的单位!“ “胡说!你找哪个野汉子去了?”肖刿似乎又要蹿过来,但却在原地没动,楚晴的冷静,多少让他自觉惭愧,他毕竟是个受过教育的人。 “说话要有证据!我们可以去问!”楚晴冷冷地说。
“我大老远的来看你,你凭什么躲了我?”肖刿又跳了起来,但这一次没等人按,他自己就停住了。 “你自己应该知道!这样闹下去那就不是躲不躲的问题了。”楚晴依然不动声色。肖刿渐渐的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倭在地上,折腾了这几天,他也没有什么劲儿可折腾了……
晚上吃饭,只有小妹象征性地招呼了肖刿一声。他客气地说声:“谢谢啊!”就把上衣一脱,光这膀子坐在了饭桌旁,让人觉得怪怪的。此时他早就忘记因为母亲厌恶他当众光着膀子吃饭,楚晴在婚前强调:“今后不许当众脱衣裳!” 坐在屋子里的母亲一见,不由别过头去,向饭桌走的楚晴也停住了脚步。
肖刿却不管这些,独自稀里呼噜地吃了起来,他的确是个想的开的人,此时他又想开了。晚上,楚晴极不情愿地和他躺在一个屋子里,因为怕他大闹折腾母亲,只能委曲求全。刚刚躺下,肖刿就扑了过来紧紧抱住,这个动作让楚晴又一次分不清他是人是兽。楚晴下死里推开他,肖刿忽地坐了起来:“你真变心了你!” “咱们离婚吧!”楚晴说。
“变心了!你这个婊子!”肖刿吼着,他又扑了过来。方方受到惊动,“哇哇”大哭。见他吼,楚晴的心立时炸了起来,她知道这声吼,必定深深地刺着母亲的心,又为了不吓着孩子,楚晴赶紧轻轻的拍着方方抚慰。
这个时候肖刿又趁机从后面紧紧的把她搂在怀里,她没有挣扎,也不敢挣扎,她知道东屋有母亲,身边有孩子,她只能是殉道者,或献身或英勇就义,这一夜她才懂得什么是被强奸什么是惨遭蹂躏。完事后,她恶心,她想吐…… “咱们离婚吧……”
月光中,楚晴躺在一旁象一座冰山。心满意足地肖刿哼哧了几句什么,就呼噜呼噜地睡过去了,楚晴把个眼睛一直睁到了天明,离婚?怎么离?街坊邻居怎么说?方方怎么办?自己怎么办?好男人谁还会要一个离婚带孩子的女人?
离婚谈何容易!想想过去自己的固执,这才开始十二万分的懊悔!但她没有想到这种懊悔会持续一生,这走错的一步,会让她未来的日子都布满荆棘。方方比哪一天醒得都早,她睁开圆圆的眼睛,看看楚晴又看看肖刿,看看肖刿又看看楚晴,然后翻过身来爬到肖刿的跟前,嘴里边还叫着“爸爸!爸爸!” 肖刿听见叫声“扑棱”醒了,看到方方肉嘟嘟胖乎乎的小脸,偎在自己的面前,一下子把孩子抱进怀里“心肝宝贝”的乱叫。
楚晴望着心里边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就在这一瞬间,楚晴原谅了肖刿;是的是的!自己怎么都无所谓,可怎么能让方方轻易就失去父亲。如今母亲也是这个意思,她说:出一家入一家不容易,也许年岁大些就能好。楚晴也感觉自己这次离家出走的确有些过分了。况且这次主要是因为误会,她想将来到了一起也许就会好的。人之所以能够活着,就因为看不清未来,又总是满怀着希望。 “你就改改你的狗脾气吧,看在孩子的份上!”楚晴流着泪对肖刿说。
“我改,我一定改!”肖刿被楚晴的眼泪打动了。
“不再喝酒!” “坚决不喝!” “不再犯混!” “坚决不犯!”肖刿说着把她们娘俩一同搂进怀里。
楚晴感到几日来凝结在自己胸口的那个大疙瘩解开了,可不知为什么却总是心有余悸。她感觉自己又有点像老虎。
中午,楚晴帮这母亲做饭,肖刿就跟在身后转,转着转着那句顺口溜就又从嘴里溜达出来:“我爱你呀,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一边说着还在脸上亲了一下。楚晴看到母亲立马走了出去。
不能否认肖刿的确深爱楚晴,在那个月夜,当他面对小鹿将要失控的那一刻他想到了楚晴,当他面对楚晴什么小鹿、吴雯、课代表在他的大脑里就全都没了踪影。
第六章(1、一垛枯树枝 )
经过八方求找,年底,楚晴带着对新生活的渴望,调进了冀东的重镇。
镇中虽和肖刿所在的国中仅一水之隔,但走起路来却要绕好远。
那一年是八三年底,唐山大地震刚刚过去,冀东的好些地方等待重建,镇中连间职工宿舍都没有。
可能跟肖刿的文学社有关,尽管肖刿一趟一趟的找校长,国中那边就是不给安排宿舍,后来楚晴也跟着一起去找刘校长,结果刘校长只问肖刿:“文学社解散了没有?”并不提宿舍的事。从校长的办公室出来,楚晴问:“文学社?你成立了文学社?”
肖刿没好气地说:“什么他妈的校长,整个一个秦始皇!”又说;“早晚给丫灭了!” 楚晴也感慨,怎么有如此不通情理的人呀!莫非就眼看着让我们住在地震棚里?
镇中的校长也帮助协调了一回,姜幺尘还拎着一个猪的大背腿去看了一回,但刘单还是没有答应。结果他们还是住进镇中用秫秸和泥巴搭成的地震棚里。望望满墙都是煤烟子和蜘蛛网,楚晴的眼圈红了,他们的生活仿佛一下子又回到了原始社会。
但为了在新单位站稳脚跟,楚晴把方方留给了婆母。镇中的老师全是当地人,学校没有食堂,开始楚晴和肖刿只能到镇上的小餐馆里吃大碗烩饼,即使这样一天下来也要花去几元钱,而他们每月才有70多元的月薪。肖刿又好喝酒,一见人家在那里“呵三吆四”划拳,他就坐不住板凳。此处又是人生地不熟,楚晴真怕他喝醉了弄出什么是非。出于几种原因楚晴开始犯怵到小餐馆里去,又想节省点钱过日子,就决定自己做饭。
当时乡下还没有煤气站,他们到商店买了一个仨爪儿的小铁锅,和一套碗筷及其他炊具,回来后用两块砖头一架,就搭成了小灶。然而问题又来了,柴禾呢?到那里去找柴禾,听人说大集上倒是有,只要一招呼就有人给赶着牛车送到家。
可运来一大车柴禾放在学校的什么位置?校长看着又是否顺眼?为了不去小餐馆,楚晴就利用课间与同事散步之际,随手捡回几根干柴、树枝。那时正是初春,风也正盛,树上的枯枝常常被吹落下来。只是每次拿着“一掐”树枝进院儿,看到学生们总是远远地望着,有时还会窃窃私语,楚晴就颇为不自在。当时这个小镇的富庶是远近闻名的,镇上的“万元户”用几个手指头都数不过来,相形之下的窘迫处境,常让楚晴站在讲台上,不能挥洒自如。那正是“拿手术刀的不如拿剃头刀的;制原子弹不如倒鸡蛋”的年代。
一个星期天的早上,楚晴懒懒地睁开眼睛,才想起牛叫似的北风,把小屋整整摇晃了一夜,她突然想到大河两岸的树林里,一定刮落了许多枯树枝,如果捡回来,就不用天天课间的时候让老师同学“观瞻”了,况且储存一些也是又好烧又经济。想到这里她坐了起来,看看身边仍在沉睡的肖刿,犹豫了一下儿,还是去推他:“咱们去拣树枝吧?北风刮了一夜。”
肖刿果然恼怒地打开她的手:“烦什么!连点觉都不让睡!”说完,就“呼”地把被蒙在了头上。楚晴知道不能再说什么,想想和肖刿结婚这两年的日子,只觉鼻子一酸,泪水就又模糊了双眼。结婚以后她的眼泪的确像自来水儿来的那样便利了,而肖刿正是那自来水的开关。现实让她体会到,给人带来痛苦和不幸的倒不一定是生活的艰难。
就在这个时候她听见窗外“哗啦”一声,象是什么东西落在了地上,接着是“咚咚”跑去的脚步声,一会儿“哗啦!哗啦!”的声音,竟相连接起来,“咚咚”的脚步声也响成了一片,其中还夹杂着悄悄的细语,楚晴蓦然想到什么,然而又不敢相信,因为她毕竟刚来两个多月和他们还说不上熟悉。待到楚晴急急忙忙穿好衣服,打开门,最后一声“哗啦”刚刚落地,只看到一个浑身挂满尘土的少年向她扮了个鬼脸,就“倏”地跑到房子后面去了。
楚晴紧随着他的背影追出门去,看到一帮半大孩子正往街里走,有一个无意间回头发现了她,大家也“唰”地回过头来,接着他们就不约而同的飞跑起来,象是生怕楚晴记住他们是谁。回到院子里,看到已经垛至窗台那么高的树枝,楚晴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此后她有空闲儿或郁闷了就和孩子们来到还乡河畔,围坐在毛茸茸的草地上,唱歌、讲故事、把课文编成短剧……也有时甩掉鞋子和孩子们到小河里去捉小鱼,捞虾米,有时在课堂上读错了音写错了字,有的孩子给纠正过来,楚晴就真诚的拜上一位“一字之师”……短短的几个月楚晴和孩子们在市报共同发表了好几篇小作品,他们也成立了一个“百合”文学社。此时方方也已经可以把单字连成词和句了,有时候把她从婆婆那里过来,她最喜欢的就是和同学们一起疯跑,就这样,时间就在快乐和忧愁中不断向前流逝。
第六章(2、大表姐 )
2、大表姐
早就听说肖刿大舅家有个表姐嫁到了这个镇上,和姜幺尘家一样,也是搞沙发簧的,日子过的十分富裕,但由于和肖刿家近几年没有什么走动,他们也就没有联系。
肖刿已经念叨了几次去看表姐,如今春节刚过正是拜年的时候,恰好肖刿又提了起来,楚晴想镇上有门亲戚也不是什么坏事,看看就看看吧。
因为是第一次去,两个人在街里郑重地买了礼品,就去给表姐拜年。还没进门就闻见满院飘香,原来是留职停薪的表姐夫,正准备宴请他的厂长。
表姐表姐夫见到他们进来先是愣了,好半天才认了出来。 “快请进!”表姐拉住楚晴的手。 “你小子挺本事呀,这么快就把媳妇骗到手了?”表姐一边倒着水,一边对肖刿说。
至于他们花了半个月的薪水买来的东西,表姐只斜眼瞧了瞧,并不以为然。表姐夫淡淡的,似有不屑之意。
前不久还听婆婆说,表姐嫁了个有钱人,因为自己家在山区,婆家就不让经常回去,怕染上山沟沟里的土气。
表姐人长得白胖白胖,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那种。刚刚改革开放那段儿,胖是身份、富裕、地位的象征。
相形之下,楚晴肖刿两个,则又高又瘦,虽然穿得还算时尚,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都是白沟集市里来的廉价货,浑身透着寒酸气,况且有钱人大多是看不起老师的,尤其是那些爆发户们!
聊了几句家常,楚晴看看表姐夫洋睬不理的,就悄悄对肖刿说:“人家有事,咱们走吧。”说着就站了起来告辞。
见表姐夫淡淡地表姐也只淡淡地说:“吃完饭再走吧!”
见楚晴和肖刿真是预备走了,表姐夫倒站了起来,并显出少有的热情说:“这么晚了还走什么?!吃完饭再走!今天厂长们来,正好一块儿!”他大概觉得自己刚才有些过分了。
肖刿张罗着来看表姐,其实心底里是馋酒了,这些日子姜幺尘来勾了几回,都让楚晴给拦住了,一个多月竟是滴酒未沾,那胃里的馋虫早就痒痒了。在心里已经感叹了一万遍:有个媳妇虽好,就是什么都管着,最近还老逼着自己长出息。现在他才明白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