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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平永连连点头，完了又没有离开。
贺一寒看出他有别的事要说，“有什么事大方说，我这里没什么忌讳。”
卫平永颤抖着从西装里袋里拿出一个白信封，“贺总，该做的我都做好了，我想……辞职……”
“为什么？”
“是我的家事，小孩在国外上学，我太太陪读，上个月他们在国外遇上点意外，现在我非过去不可，所以……贺总，我知道公司现在挺乱，你新上任需要帮手，我也尽量把我掌握的东西全放在资料里，算是对您有个交待了，所以还请您批准。”
贺一寒表面上很平静，心底却对他的这翻说词半信半疑。“他们发生了什么事？我能不能帮上忙？”
卫平永略显慌张，“小孩出了车祸，伤得不轻，我没办法，谢谢您的心意了。”
“那请假过去看看吧。”
卫平永很是为难，“贺总，您真是个好领导，我就怕我耽误您的工作……”
贺一寒拍拍他的肩，“老卫，我理解你的难处。这样，你的辞职信我收着，你先放假，赶紧过去照顾老婆孩子，什么时候安顿好了再回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只管说。”
卫平永犹豫了一会儿，叹了口气答应了，垂头丧气地就走出了总裁办公室。
冯昊飞请来的人基本上走清了，虽然他早已经开始经由猎头公司跟一些人接触，但是找人不容易，尤其集团财务副总、营销副总，现在多了个总裁助理，这些都是非常重要的位置，必须是他的亲信。
钱小江端着杯咖啡敲门进来，“贺总，您的咖啡。”
“卫总助今天开始放大假，你去看看他有什么要收拾的，给他帮帮忙。”
钱小江惊讶地托口而出，“他这时候放大假？那公司不是没……人了吗？”
他后来说得有些犹豫，越来越小声，怕开罪贺一寒。
贺一寒反而笑了，“该干什么你还是继续干，就是辛苦你一点。”
“贺总，你说笑话了，您不知道我特崇拜您，您就是我的偶像，那年您直跳高升到酒店集团那边当老总的时候，我就特想跟着您过去，但是那时候你也知道，我一刚毕业的实习生，哪有资格提要求，只能含泪……”
“行啊，你小子马屁拍得够响啊！”贺一寒好笑，“我可不同你以前的老板有吃有喝有玩，跟着我不轻松。”
“您是不知道，我要是个花容月貌有前有后的美女，那就是有吃有喝有玩，我偷偷跟你说……”他趴下身子，“在我之前的秘书都是大美女，就我的前任被冯总搞大了肚子，听说最后还是冯主席出面花钱私了。从那以后为了杜绝此类行为，我这才被调过来的，这些年光是给他挡女人，啧啧，您是不知道那苦！”
这事他倒是听说过。
钱小江拍着胸口，“男人就得正儿八经地干事业，跟着您那是我的运气，您有啥事尽管吩咐，无论公事私事小钱上刀山下油锅，在所不辞！”
“有你这话就行，今天我要尽快见到账务张主任和人事行政部的吴总。请张主任把公司报表拿过来，我想跟吴总谈谈招聘的事。”
“是是是，这就去安排。”钱小江哈腰应声，面带疑虑，“贺总，您这是准备招人啊？不知道您今天有没有约外面什么人过来应聘？”
“在考虑，怎么了？”
“呃……刚才楼下前台来了位小姐找您，说是来应聘，我给回了。”
贺一寒疑惑，有人知道他正在求贤还找上门来了，说明她有一定的目的性，应该不会这么快走，桌面上鼠标一动打开楼下的监控画面。
钱小江指着屏幕，“是她是她，她还没走！”
这个女人身穿着职业套装，黑色的修身长裤，米外套，一头打理整齐波浪般的乌黑秀发披肩，她安静地坐在前台旁边的皮沙发上，人来人往完全没影响到她。
他端起咖啡边喝边盯着屏幕，这人坐得远又低着头，看不清样貌。突然那女人抬起脸，“卟”！一口咖啡从嘴里喷出来，咖啡溅在旁边钱小江的白衬衫上，瞬间就扩张成一副世界地图。
钱小江吓一跳，却赶紧拿纸巾先为贺一寒擦桌子，“贺总，是不是咖啡不好喝？”
贺一寒双眼仍然盯着电脑屏幕，好像看见鬼！
☆、第8章 阴魂不散
因为楼下前台那位来应聘的女人不是别人，正是贝嘉！这个阴魂不散的死老千！
她跑来这里干什么！真缠着他不放了？贺一寒背往后靠，紧锁着眉头，表情很不耐烦。
“您认识？”钱小江见老总脸色不对，马上道歉，“真对不住，不知道这位是您的贵宾，我这就下去请她上来。”
“让她自己上来！”
钱小江听出老板的语气有些愤怒，深知这位姑奶奶来头不小，他哪里还敢停留，赶紧跑步出去请人。
睛是贝嘉踩着黑色皮鞋上来了，肩上挂着黑色皮包，昂首挺胸，脸上化着利落的职业妆，带着干练的职业微笑，十足商场女强人风范。
钱小江不敢怠慢，连忙站起身笑脸迎接，“您好，我是贺总的秘书钱小江。贺总等您很久了，这边请。”
“贺总等我？”贝嘉笑了，他要真等就好办了，她可是不速之客。“谢谢你，钱秘书。”
“请问您喜欢喝点什么？咖啡，茶还是果汁？”
这个小秘刚才还凶巴巴地对楼下前台说不让她上来呢，贝嘉突然想耍一耍他，“有没有牛奶？”
“啊？”钱小江听了有些呆。
早上喝牛奶对身体好，如果没有的话就给我一杯水吧，不冷不热的那种。”贝嘉不慌不忙地指示，她知道这个秘书一定能够给她找来牛奶的。
“有的有的，咱们公司什么都有，您稍等。”钱小江等她进了门，转身就到楼下餐厅买牛奶去了。
进了总裁办公室，贝嘉眼前是黑着脸的贺一寒，知道他心情不好，她厚脸皮地嘻笑面对。
贺一寒紧抿着嘴唇，冷眼瞪着在办公桌面立正站好的贝嘉，他心情是不好，恨不得把她剪了撕了打包扔到南极喂鲸鱼去。
她先把手中的简历放在他桌面的一叠叠文件夹上，正儿八经地说道：“我来应聘总经理助理，简历请您过目。”
玩！你就继续玩！
“卫平永是你弄走的？”他低沉着声音问她，看也不看桌面上的简历。
“不是！”
本来他以为又是冯昊飞干的好事，故意让他接任后措手不及，现在看来卫平永的走该是这个老千所为。“做得好好的，他为什么辞职？这么巧刚好空出一个位置让你补上？”
“不知道，我只是来应聘的。”
他火了，噌地站起来，“你他妈来应什么聘！我给得起你多少工资！你耍我吗？我的位置聘给你坐行不行！”
她平静而认真地回答，“我说过我会在你身边保护你，我是在实现我的诺言。”
他更火了，绕过办公桌挥手，“你……保护个屁啊！滚，赶紧的！”
“你先不要生气嘛，要不你先看看我的简历，万事好商量……”
“没得商量！”他把桌面上的简历甩在她身上，“滚滚滚！我这小庙装不下你这樽……”
突然瘦小的身子滑进贺一寒怀里，顺势双臂圈上他的颈，掂起脚凑上双唇好像要吻他，却只是侧脸埋进他的颈窝里。
贺一寒没想到她这么不要脸地来个强抱，正要拉开她却听到她在耳边小声说些什么。“我给你看些东西，先抱着我。”
她的语气严肃而强硬，贺一寒不知不觉地听了命令双手搂上她的腰。
贝嘉在他怀里一边把他向后推，一边可怜兮兮地说道：“一寒，你总是这么无情，好久好久都不来见我一面，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贺一寒被推到了书架边上，贝嘉凌厉的眼神撇向左边的架子，暗示他往那看。他想侧头又被她扳了回来，只能斜眼瞄过去，不仔细看还注意不到，架上其中一本厚文件夹里竟然隐藏着一个黑黑的小镜头！
什么人在监视他！
再回过眼时他的眼神已经不是刚才那般冷漠了，而是充满了惊诧。
贝嘉眼眶渐渐湿润，软语道：“见不着你我会疯的，我只想待在你身边，不要赶我走，好不好？”
这老千真会演戏，该她拿影后才对，贺一寒不习惯这么假的作派，但在这种情况下他只能配合。抬手搂着她的肩走出来，清咳了一声，“真拿你没办法，把简历给我看看。”
“嗯。”她的手指擦了擦眼底做了一个抹眼泪的动作，还真被她抹走一滴泪水。
贺一寒靠在办公桌边上接过她双手递过来简历一看，喝！美国哥仑比亚大学金融学士！这学历做得够，毕业证跟真的似的，不愧是老千。
他挑了挑眉小声说道：“同学 啊？”
她笑而不答，眼神却有些似有似无不易察觉的落寞和无奈。
“一会你跟吴总去办入职手续，你的办公室就在旁边，有什么需要就跟钱小江说。”
“谢谢你。”说完她就在贺一寒脸上亲了一口又朝他挤了挤眼睛，暧昧说道：“有事儿就来人家办公室‘谈’。”
不去她办公室谈还有哪里安全？贺一寒心中叹了口气。
贝嘉出了总裁办公室的门，刚好碰见钱小江拿着一杯白色的液体正要进来。
“您……”钱小江不知该怎么称呼她。
贝嘉笑道：“我叫贝嘉，以后咱们就是同事了，请问总经理助理办公室在哪儿？”
他心里暗叫好险，这女人果然有来头，“贝总助，您跟我来。”
贝嘉指着他手中的杯子说道：“这是给我的牛奶吗？”
“您瞧我这记性，这是特地给您准备的，您请用！”钱小江双手呈上。
“谢谢。”贝嘉接过来马上就喝了一大口，“还是温的，你真贴心。”
“您喜欢就好。这就是您的办公室，以后您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我的位置就在那边。”钱小江心里对这个女人的身份好奇死了。
张主任抱着一堆文件上来了，贺一寒仔细看着张主任带来的文件，一页页地越看眉头越紧。“所以公司没钱了？”
“公司的帐已经空了，冯总走前把公司的钱都调走了。”
今天是贺一寒真正有权力接触到公司内部帐，没想到DG金融的财政已经了捉襟见肘的地步，这下真紧张了！他沉声问道：“资金缺口有多大？”
☆、第9章 没钱了
“60亿人民币！”
“60亿？！”贺一寒惊呼。
张主任沉重地点了点头，“这几乎是咱们整个金融集团的全部流动资金了。”
操！冯昊飞这混蛋！吃骨头不吐渣，这笔帐一定要慢慢跟他算！贺一寒心中暗骂。“总部知道这件事吗？”
“肯定知道的，可上头批示等您上任了再决定是否注资拨款。”
“这几个月发工资有没有问题？”
张主任照实回答，“暂时没有问题，按制度我们每个季度对下面公司财政状况进行审计和拔款，到年底总部大审之前应该还可以，年底到期的两亿元短期贷款和三千万的利息总额没办法。”
看当时的调款文件，款项用于投资泰国的分公司，结果钱就像投进大海有去无回。帐面做得合理合法，根本抓不到他的把柄，除非亲自到泰国查探，可这不是现在该做的事，眼下如果不尽快找钱填回这个缺口，整个金融集团轻则被有心人吞并，重则破产重组，他不想刚上任就被扫出门。
可是很奇怪，这对王艾莉来说是个刻不容缓的绝佳机会，趁公司内部空虚注资进来加重自己的股份，摊薄其他股东的权重，这么大的事为什么非得等他来了才作决定？还有，王艾莉肯定也知道这事，她来这里究竟想干什么？监视他只需安插个眼线过来即可，何必亲自来？
这时候张主任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表情有些犹豫不决，像是有话要说。
这间办公室不安全，贺一寒站起身来，“老张，钱的问题我会想办法，你安心工作。”
张主任看他的意思像是要送客，连忙跟着站起来，“贺总……”
贺一寒拍拍他的肩带着他向大门口走，”我带你认识个人，以后我不在的情况下你可以直接向她汇报情况。”
人事部的吴总让贝嘉填好了入职表格刚走，她这时候还在收拾东西，见办公室来人了抬头笑问：“贺总，有什么吩咐？”
贺一寒热心地把介绍后才问道：“老张，你刚才想说什么？”
“这……”张主任还有些犹豫。
贝嘉机灵地马上去拉帘子又亲自给贺一寒和张主任倒水。
贺一寒也鼓励他，“说吧，这里都自己人。”
这话让贝嘉开心地笑了，“是啊，都自己人。”
贺一寒冷冷地撇了她一眼。
“是这样的，两个月前有一个晚上我在公司加班，无意间听到冯总和炎总两个在吵架，还打了起来。我听到冯总指着炎总的鼻子骂他是‘叛徒’‘背信弃义’‘贪得无厌’，说当年要不是他出手，炎总早就进监狱了，炎总不服气地回骂，说这么多年冯总只当他是条狗，呼之来挥之去，什么坏事都让他做却一分钱也不给他，还说如果要拿回卡就拿200亿来交易。后来炎总就没在公司出现过，冯总的脾气开始非常暴躁，不知道其中有什么关系。”
贺一寒点了点头，再次拍了拍张主任的肩，“老张，你做得好，以后公司的帐麻烦你看紧点，有什么问题马上向我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