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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正棠微愣,顿了下才会意木兰说的是他们初识的那晚。
“什么别的女人?”不懂。
“就是如果当时我不在场,而另外一个女人跟我说了同样的话,也正好被你听到,你也会想跟她交往,接著同居吗?”木兰解释。
“你是说,当时的环境或是其他客观条件完全一样,但是和飞燕、良玉一起喝酒的不是你江木兰,而是某个实际上不存在的女子?”
“可以这么说。”她点头。
见她神情认真,顾正棠也认真地思索著她的问题。
木兰按捺著心中的迫切,等待著。
不知怎么,这个问题突然变得很重要。
她对他来说是特别的吗?她忽然很想知道答案。
半分钟过去,终于,他思索出一个结论。
“你说的情况没发生过,所以这是个完全假设性的问题,我没有办法回答,就算我编个答案给你,也是毫无事实根据,没有意义。”
平稳的嗓音像桶冷水,当头浇下,木兰的心顿时凉了大半。
看,多么理智又富科学精神的回答……她不知道自己是该笑还是该哭。
他无法回答,可见她对他并非那么特别。
“你想……”心底仍抱著一线难以名状的希望,她鼓起勇气又问:“你想你这辈子有没有可能爱上任何人?”
他面露不解。“你是不是韩剧看太多了?怎么净问些奇奇怪怪的问题?”
“我……我只是好奇。”木兰不自然地弯了弯嘴角,其实她也不确定自己是怎么了。难道……她还期待著什么?
莫测难辨的眸光停留在她身上,他静默半晌之后才开口。
“我不知道,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这一生都不会爱上任何人。”爱情太磨人也太麻烦,长久以来,他一直秉持著同样的想法。
这,就是他的答案……
木兰知道他是认真的。他是个诚实的男人,从来不会言不由衷、花言巧语地哄人开心。
只是他不明白,诚实的男人,往往也是残酷的。
霎时,她觉得自己好可笑。
他们两人之间没有爱情,岂非显而易见的事实?真不知道她在期盼什么?
她再无话可说,而他,继续吃晚餐。
“木兰,待会儿要不要去101逛逛?”他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
她微微讶异。他不是最讨厌逛街?每次她都得拗老半天才能让他放弃电视新闻,陪她去逛精品店。
他是在讨好她吗?
抬眸一看,只见他仍是一派淡定,瞧不出个所以然。
木兰气馁。想太多了,正棠才不会刻意讨好女人。
“不了,今晚我想在家休息。”她无精打采地回绝了他的提议,而他也没再多说。
接下来的几个钟头,在诡异的静谧中过去。
木兰浑浑噩噩地看完韩剧,对今晚的剧情内容没留下一点印象,也没察觉自己的恍惚全被一双深思的黑眸收进眼底。
占满她脑子的是:她该如何开口?
既然他们之间只是不含感情因素的口头约定,要解套不是很容易吗?
梦想中的浪漫爱情已经在敲门了,她还迟疑什么?
可是,为什么一句话就是梗在喉咙,说也说不出口?
一直到上床就寝时,她心中仍是纷乱不已,还掺杂著一股像是失望的复杂情绪。
是对自己的没用失望?还是对他失望?她分辨不出来。
这时床垫沉了沈,她知道他也上床了,但是她选择背对他。
一只强壮的手臂环住她的腰间,背脊上传来他的体温,敏感的耳垂后侧很快地感应到他的呼吸。
木兰的心跳在瞬间暂停。
她知道这代表什么……他似乎对她的沐浴乳香味情有独钟,总喜欢在做“那件事”之前嗅著她的味道。
她困难地吞咽了下。“正、正棠……我有点累了。”心中有太多理不清的思绪,她需要好好地想一想。
感觉到他僵了下,腰间的束缚跟著减轻,她正要松口气,怎料,他的手臂一收,反而与她贴得更近,几乎不留一点空隙。
“木兰,让我抱你……”耳畔传来他的低语,似乎比平时多了几分奇特的粗哑。
她不由得睁大眼睛。以往,只要她有一点“性致”缺缺的暗示,正棠一定绅士地打消念头,何况,他原就不是生理需求强烈的男人,可是今晚……
张口想再次拒绝,可是灼热的气息在皮肤上引发阵阵轻微的颤栗,让她不由得恍了神。
“正……正棠?”
“今晚,我想抱你……”他搂紧了她,在她的颈窝印下串串细吻,一双手在娇躯上游走。
声音里,某种东西让她的胃揪了下。那……那是急切吗?
他是怎么了?稍早还好好的,怎么现在变得这么怪?
她无法深想,意识渐渐涣散,到口的拒绝,也随著他的抚触愈来愈弱。
放弃抗拒吧……体内一个细微的声音说道。
就当这是个结束,当今晚是个句点……
在二十一世纪的今天,有什么大不了的?
只是性而已,与爱无关。
今晚,应该是他们最后一次亲热,明天,她会说出该说的话。
最后的一丝理智如此告诉她,然后她放纵自己沈沦在欲望之中。
直到欢爱之后,她发现,自己竟是空前的寂寞。
原来一个人,在有人陪伴的情况下,仍是可以感觉空虚……
☆☆☆。xiting。org☆☆☆。xiting。org☆☆☆多年来首次,顾正棠失眠了。他抓起眼镜,瞥向床边的闹钟,竟已经凌晨两点。转向身畔的人儿,玲珑有致的身躯正平稳地起伏著。
她睡得正熟,背对著他。
在欢爱之后,她便转过身去。
以往,她一直是像只八爪鱼似的搂著他入眠……
不是没察觉她的异样,也因此,心中的不安逐渐扩大。
他以为,藉著两人的结合,能拂去那份莫名的心慌,能拉近两人的距离,怎知,在要了她之后,只觉得她更遥远,像是随时会离开似的……
不愿多想,他小心翼翼地下了床,静悄悄地走到隔壁书房。
上上网路、看看邮件什么的,或许会助他入眠。
取出自己的笔记型电脑放在书桌上,开启了电源,他抱起书桌上木兰买的女性时尚和室内设计等一大叠杂志,好空出更宽广的桌面。
正要将它们摆到书架上,一本杂志滑落,夹在其中的一张纸同时掉了出来。
顾正棠拾起纸张,纸上的人像素描立刻攫住他的视线,顿时,什么电脑程式都变得不再重要。
他看了背面的一行铅笔字,又定定地端详著那张画像许久、许久。
木兰一切的反常行为——所有的魂不守舍、欲言又止,这时,都有了解释。
月光从窗子洒入房间,一如每晚。
彷佛潜意识里感应到了什么,木兰醒了过来,转过身,便看见落坐在床沿的一抹宽阔背影。
“正棠?”她撑起身子,顺手拉开床头灯,瞟了眼时间。“你怎么不睡?都快三点了。”
他一动也不动地坐著,既没出声,也没回头,木兰困惑地拧了拧眉。
半晌后,他静静地问:“木兰,记不记得我们当初的协议?”
木兰的一颗心蓦地提了起来。他怎么会在三更半夜突然说起这件事?
“……嗯。”
像是没听见她的回应,他自顾自地又道:“我说过,如果你遇上一个更能纾解你的寂寞的人,你随时可以退出。”低低的嗓音,在宁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为……为什么无缘无故提起这个?”是心虚吗?她觉得自己的声音好虚伪无力。
他终于转过头,一双黑眸直直地看进她眼中,木兰觉得自己在那注视之下,几乎无所遁形。
“我在书房里看见一张你的画像。乔风,就是你提过的那位学长吧?观察力很敏锐的一个人……”他顿了顿。“也似乎很懂你。”
木兰讶异,这才想起乔风送她的素描就夹在新买的杂志里。正棠肯定是无意间瞧见的,她很清楚他不是那种会偷偷摸摸探人隐私的人。
“正棠,时间很晚了,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谈好不好?”没意识到现在已经是
“明天”,她慌乱地只想拖延。
太快了……她还没准备好要面对这事,真的太快了……
他轻轻摇头。“我们当初的约定,是建立在彼此都乐意的基础上,如果有一方不再有相同的共识,那么这项安排也就失去了意义,而你,木兰,你并不满足于现状,不是吗?”
“我——”她张口想否认,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木兰一切的反常行为——所有的魂不守舍、欲言又止,这时,都有了解释。
月光从窗子洒入房间,一如每晚。
仿佛潜意识里感应到了什么,木兰醒了过来,转过身,便看见落坐在床沿的一抹宽阔背影。
“正棠?”她撑起身子,顺手拉开床头灯,瞟了眼时间。“你怎么不睡?都快三点了。”
他一动也不动地坐著,既没出声,也没回头,木兰困惑地拧了拧眉。
半晌后,他静静地问:“木兰,记不记得我们当初的协议?”
木兰的一颗心蓦地提了起来。他怎么会在三更半夜突然说起这件事?
“……嗯。”
像是没听见她的回应,他自顾自地又道:“我说过,如果你遇上一个更能纾解你的寂寞的人,你随时可以退出。”低低的嗓音,在宁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为……为什么无缘无故提起这个?”是心虚吗?她觉得自己的声音好虚伪无力。
他终于转过头,一双黑眸直直地看进她眼中,木兰觉得自己在那注视之下,几乎无所遁形。
“我在书房里看见一张你的画像。乔风,就是你提过的那位学长吧?观察力很敏锐的一个人……”他顿了顿。“也似乎很懂你。”
木兰讶异,这才想起乔风送她的素描就夹在新买的杂志里。正棠肯定是无意间瞧见的,她很清楚他不是那种会偷偷摸摸探人隐私的人。
“正棠,时间很晚了,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谈好不好?”没意识到现在已经是“明天”,她慌乱地只想拖延。
太快了……她还没准备好要面对这事,真的太快了……
他轻轻摇头。“我们当初的约定,是建立在彼此都乐意的基础上,如果有一方不再有相同的共识,那么这项安排也就失去了意义,而你,木兰,你并不满足于现状,不是吗?”
“我——”她张口想否认,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她的确贪图某样他无法给的东西,而她,也无法对他撒谎。
木兰心乱如麻,丝毫没察觉掠过他脸上的那抹黯然。
“如果你认为那位乔先生是个更适合你的人选,那么我们之间的协议就该结束,若是勉强继续,就是强求了。”他的眼神直接、坦然,语调仍是一贯的就事论事。顿时,他给木兰的感觉就像初次见面的那晚,一个不带感情的陌生人。
“你是说……我们分手?”她确认,双手不知不觉地揪紧了床单。真奇怪,明明是个温暖的夜晚,为什么她的手这么冰凉?
“这是你想要的,不是吗?”他平静道。
木兰再次哑然,像是有人扼住她的喉咙似的,这回,她连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是啊……这的确是她想要的,不是吗?
为什么她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就这样吧。”他站起来,转过身子朝门外走去。
“你要去哪儿?”木兰情急喊道。
“我去睡客房。”他没回头。“今晚下班后我会住进旅馆,找到新住处时再把我的东西搬过去。”
决定同居时,他们选了木兰父母留给她的公寓,因为离两人工作的地方都近。而基于实际的考量,正棠把自己的住处租给一对有小孩的夫妻,租约未到期,他自然不可能赶走一家子的房客。
“你……你不必搬家,反正房子够大。”
高大的身形顿了顿,他说:“不了,不方便,你也知道这样行不通。”
木兰默然。她知道他说的没错,分手之后还住在一起,像话吗?
可是一想到他会自此从她的生命里消失,她忍不住心慌意乱。
“正棠!”见他举步,她想也没想地喊住他。
这次,他回过头,然而木兰一时想不出自己能再说什么,只除了——
“我……我们还是朋友吗?”
他微怔,似乎没料到她会这么问,但还是点了头。“当然,我一安顿下来就会把新的地址、电话给你。”语毕,他走出房间。
木兰怔怔地看著合上的房门良久,彷佛刚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