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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凭外面那块金光闪闪的招牌!”尹少杰指着外面说。
陆中亚苦笑着摇头。
“很多事情是不能光看表面的。我是做得还可以啦!名跟利都有一点,不过,到了一定程度之后,感觉上很难再去突破。”
“老兄,我看是你要求得太高了吧!”
说完,两人相视而笑。
尹少杰一直很想问陆中亚刚才他见到的那个女人是谁,可是又不好直接开口,他喝了一大口啤酒,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
“刚才在外面发脾气的女人是谁啊?我看大家好像都很怕她!”
“怎么,你来了这么久了吗?我怎么没看见你?”陆中亚回想着说。
“你刚才只顾着安抚她,哪会注意到我!我想,她大概是你这里的重要人物吧!”
“她啊!”陆中亚顿了一下,整个人瘫靠在沙发上。“她叫桑紫若,几年前捧着一张律师执照来找我,表明要在我这里工作。我当时并不缺人手,可是她脸上那股坚毅却让我不得不答应她,而她这几年的表现也果真没让我失望。精明、干练、冷静、条理分明、专注,所有身为律师的优点她都有,只可惜……”
“可惜什么?”尹少杰惊于自己对她的在意。
陆中亚瞅着尹少杰,饶富兴味地说:“怎么,有兴趣啊?”
尹少杰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陆中亚上下打量着尹少杰,点着头道:
“这几年追求紫若的,什么样的人都有,但皆无功而返,像你这样‘财’貌双全的,可能还有一线生机吧!”
尹少杰不明白陆中亚话中强调的是什么,不禁被他挑起了强烈的好奇心。
“此话怎讲?”
陆中亚伸出四根手指头。“就四个字,财——大——气——粗!”
尹少杰仍不明白地看着陆中亚。
“这跟桑紫若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而且,跟我刚才所要说的‘可惜’有关。”陆中亚故意卖个关子。
尹少杰拿着啤酒,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紫若自从来我这里之后,刚开始学习的状态时,就超乎一般人的积极、努力,等到她可独当一面时,她便开始挑人接案子;奇怪的是,她专帮那些有钱、有势的人打官司,所以这几年来声名大噪。有了名气,这‘利’也就跟着来;外界对她的能力评价很高,但对于她那种只求胜利、不问是非的冷酷与势利,也颇有非议。这几年来,她跟任何人都只维持着公事上的关系,绝不掺杂一点私人交情,所以,没有人知道她在公事之余做些什么、家庭状况如何。我想,如果你对她真的颇有好感,可能会比别人少吃那么一点苦头,机会也应该大一点。”
尹少杰不表赞同。
“如果她真的如你所言,凭她的条件,这几年来,她有的是飞上枝头做凤凰的机会,又何必一个人独来独往呢?”
陆中亚心亦有戚戚焉。
“对!我也一直有种感觉,我始终觉得她外表的一切都是装出来的。她没有近视,可是她在重要的场合中,一定戴副眼镜;她曾经告诉我,一个人的眼神最容易流露心底的事,是最不设防的地方,所以,她很不喜欢别人直视她的眼睛。”陆中亚放下啤酒,耸耸肩。“不过,谁知道呢?或许,她正在等待一个更好的机会!”
“不会的,她不像是那种会攀权附势的人!”尹少杰仍执着自己对她第一眼的印象。
“好啦!别净谈这个了!怎么样?以前的约定还算数吗?”陆中亚结束桑紫若的话题,问着他比较关心的问题。
尹少杰有点为难地说:
“你以为我这么迫不及待地来找你所为何事?不过,你现在缺人吗?我可不想白受你一份人情!”
陆中亚看他一脸为难的样子,不禁觉得好笑。
“你为难个什么劲儿?我这里唯一的台柱就是桑紫若,其他的都还不成气候,你肯来,我还怕委屈你了!”
“你可别太高估我了,或许,我还比不上你外面那些不成气候的职员!”尹少杰自我解嘲地说。
“不会的,我相信你一定很快就可以进入状况的。对了!桑紫若一会儿要出庭,你陪她去,先熟悉一下国内法庭情况,也顺便见识见识她的功力!”
尹少杰想到那个谜样的女人,不禁有些怦然,他忙喊住了陆中亚正要按下内线的手。
“等等!中亚!”
陆中亚的手停在电话上,抬头看着尹少杰,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我不希望别人因为我的特殊身份而给我不同的待遇,所以,我想以尹少杰在你这里工作的名义,而不是以尹氏企业小开的身份。”
陆中亚点点头表示同意,然后按下内线,找来了桑紫若。
没多久后,桑紫若拿着公事包走进陆中亚的办公室。
“陆先生,还有什么事吗?我得走了!”
陆中亚指着尹少杰。
“这位是尹少杰,他是我的朋友,刚从美国回来,以后将成为我们工作上的伙伴。今天出庭,你带他去看看。
尹少杰站起来,走到桑紫若的面前伸出手。
“桑小姐,你好!以后还请你多指教!”
桑紫若抬起头,望着尹少杰浓眉下那双深邃而酷似尹凯文的眼睛,眼神中具有同样令人不可抗拒的深情;而他也姓尹,难道他跟尹凯文真的有什么?不会的,如果他真的跟尹凯文有关系,又何必到小小的中亚来谋职呢?
“桑小姐!”尹少杰轻声地唤着望着他发愣的桑紫若。
桑紫若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的失态,耳根不禁热了起来。她连忙从口袋里拿出眼镜戴上,回复惯有的冷漠,也朝他伸出手。
“我是桑紫若,你好!”桑紫若轻轻握了握尹少杰的手,然后迅速地抽回自己的手,双眉紧蹙地对陆中亚说:“陆先生,你知道我一向独来独往,没有带人做事的习惯!”
陆中亚只好半命令半拜托地说:
“紫若,少杰的理论、条件一定优于任何人,只缺乏临场实际经验,公司里除了你,我实在想不出还有谁可以给他最好的指导。”
“可是——”
桑紫若还想拒绝,陆中亚却已扬起手打断她。
“紫若,看在我是老板,平日又对你不错的份上,就帮我一次,可以吗?”
陆中亚的话让桑紫若毫无反驳的余地,她把所有用来拒绝的话全又咽了回去,举起双手说:“OK!我道歉。可以走了吗?”
陆中亚笑逐颜开地对尹少杰说:
“少杰,你就跟紫若一起去吧!要学一些辩论技巧及如何掌握场面的秘诀,跟着紫若准没错!还有,明天记得准时上班哦!”
陆中亚拐着弯给桑紫若戴了顶高帽子,桑紫若摇摇头,不等尹少杰就先走出去。
尹少杰见状,丢了句:“我走了!”即匆匆地跟着她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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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紫若握着方向盘,面无表情,两眼直视着前方。尹少杰以为她还在生气,他抱歉地说:
“对不起,中亚是我最要好的朋友,如果你觉得很为难,那么你让我下车,我自己再跟中亚解释好了,免得影响你出庭的情绪。”
桑紫若转动着方向盘,摇摇头。
“不用了,反正这个年头,自己没有一点背影,就得靠人情!”
桑紫若一句话就堵死了尹少杰的口。桑紫若用眼角的余光看了尹少杰一眼,忍不住问:“你跟尹氏企业有什么关系吗?”
尹少杰的心震了一下,不由得想起陆中亚的话。他不想让桑紫若因他特殊的身份而对他另眼相看,所以,他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地反问着桑紫若:
“为什么这么问?你觉得我跟尹氏企业应该有什么关系吗?”
桑紫若把车停妥后,不在意地说:
“没什么,只是姓尹的人不多,难免会让人作这种联想。”
尹少杰直视着桑紫若。
“如果我跟尹氏企业有什么关系,你是不是会对我比较好?”
桑紫若寒着一张脸,断然地说:“不会!”
尹少杰对桑紫若的断然拒绝有点意外,他故意自我安慰:
“幸好我跟尹氏企业没什么关系,否则,还没跨出第一步,就会因资格不符而被你三振出局了!”
桑紫若正色不悦地道:
“尹先生,我不喜欢这种无聊的玩笑,请你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行!”
尹少杰尴尬地下了车,跟桑紫若一起走进法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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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少杰坐在旁听席,看着一身铜臭的胡崇明坐在桑紫若的身旁,不停地说着话;而桑紫若紧闭着唇,蹙着眉只是听,却不开口。尹少杰看得出来桑紫若心中对胡崇明的嫌恶,可是他不明白,为什么桑紫若还要帮胡崇明打官司?
“起立!”法官走进来,法警在一旁喊着。
每个人都坐定后,原告律师汪永平就迫不及待地站起来宣布。
“法官大人,控方有一个证人,在被告对我的当事人进行伤害时,他目睹了全部的过程!”
胡崇明一听,紧张地拉着桑紫若的手臂。
“桑律师!你不是说一切都没问题吗?怎么又突然跑出个目击证人?”
桑紫若用力拨开胡崇明的手,低声地说:
“你如果想让自己看起来是清白的,就镇定一点!”
“传证人!”
法官传了证人上来,胡崇明一看到出来的竟是家中的园丁陈伯颀,脸上的神情由紧张转为愤怒。桑紫若见陈伯颀看胡崇明的眼光有点怯怯的,她侧过脸看着整张脸涨成紫红色的胡崇明,知道这个证人跟胡崇明可能有点关系。她及时地拉住胡崇明欲站起来的冲动,胡崇明咬着牙,低声地骂着:“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桑紫若半威胁地说:
“你再有任何没有经过我同意的举动,有什么后果,你自行负责!”
胡崇明怕桑紫若真的撒手不管,只好忍着怒气,乖乖坐着。
汪永平嘴角挂着得意的笑,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不疾不徐地走到证人席前。
“陈伯颀,请问你跟原告是什么关系?”
陈伯颀摇着头说:“我不认识原告。”
“那么,你跟被告又是什么关系?”
陈伯颀盾了胡崇明一眼,怯怯地说:“我是胡先生家里的园丁。”
“那被告在对林小姐做身体上的伤害时,你人在什么地方?”汪永平一步一步地把问题切入重心。
“当时我正在整理花园,走到后院时,听到从胡先生房里传出女人痛苦的呻吟声;而胡先生卧房的窗帘没拉上,我因为好奇,所以走到窗边探头一看,就看到林小姐一丝不挂且状极痛苦。”
陈伯颀说得有点心虚,这使得桑紫若心中有了点把握。“法官,我没有问题了!”
汪永平回到座位上后,投给桑紫若一个笃定的笑容。
桑紫若缓缓地站起来,胸有成竹地走到陈伯颀面前。
“陈先生,请问你在窗外站了多少时间?”
桑紫若的第一个问题让在场的人都感到不知所以然,尹少杰对明显处于下风的桑紫若提出这么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心中感到纳闷不已。
陈伯颀吞吞吐吐地说:“我……我不知道,我没有看时间。”
“你没有办法估计时间,就表示你在窗外站了很长的时间,所以你很难说出大概时间。也就因为时间够久,所以你才能目睹全部的过程,是吗?”桑紫若目光严峻地直视着陈伯颀。
“反对!”汪永平见桑紫若一直在时间上打转,觉得不对劲,赶紧站起来反对地说:“法官大人,证人在目睹整个伤害过程,有可能因为被告残忍的行为所震惊而无法知道确实时间,而且,时间长短根本与本案无关!”
“不!时间的长短关系到证人的供词是否属实!”桑紫若很有把握地说。
法官看着一脸笃定的桑紫若,久久才说:
“反对无效!不过,桑律师,请你把问题解释清楚。”
桑紫若点点头,汪永平则沮丧地坐了下来。
“如果证人站在窗外的时间不够久,而根据林小姐的指控,她跟我的当事人交易长达两小时,也就是说,林小姐声称自己受了两个小时的迫害,那么,根据证人的供词,就是说,他在窗外足足站了两个小时喽!”
桑紫若说完,猛一回头死盯着陈伯颀。陈伯颀被桑紫若看得有些慌乱,而桑紫若见自己的话收到了预期的效果,便乘胜追击。
“试问,一个目睹一件伤害过程而受到惊吓的人,如何还能站在窗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