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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老房子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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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长篇《大学之伤》,欢迎指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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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老家,已经半年没有回去了。石料门柱,土坯砌墙里面的木雕花纹床在我记忆如同就在眼前。那坐在大门前躺在那里安详地听着黄梅戏晒太阳的爸爸妈妈,不知道身体是否安康。
老房子坐北朝南,东边靠山,南面临水,房前屋后种满了树,也种满了我的童年。老房子四面土墙,窗户上没有玻璃,用塑料糊着。土墙根的缝隙里有不少蛐蛐和蚂蚁的窝窝。我在家排行老么,和最小的哥哥也相差5岁之多。所以经常被关在院子里不能出去,他们出去以后,那窝窝的蚂蚁就成为我快乐的玩伴。很多时候,我拍死两只苍蝇放在蚂蚁必经之路上,让它们找到食物。有时蚂蚁行色匆忙,视而不见,我就再次挪动苍蝇,直到回去搬兵为止,看着大队伍的蚂蚁浩浩荡荡的抬着苍蝇回去,我不知道有多快乐。
春天里的老房子,有很多燕子飞进来做窝。房屋内是土地面,燕子的屎总掉在地上,也掉在人的身上,但是妈妈总是阻止我去捅窝。她说,“燕子不进愁门”,有了燕子,就是福禄之家。燕子做窝的确很精细,一次飞出去老远,飞回来就是小指尖那大的一团泥。然而,即便如此,一个倒扣在天花板的鸟窝不出几天就能出来。
到了夏天,我就睡在老房子里唯一最凉爽的地方,那就是用一整条青石做成的门槛。我常常只穿着短裤睡在上面。到太阳快晒到门槛时,我才依依不舍地起来。有段时间,我喜欢拿把柴刀在那个石坎上削些木棍,把它打造成心目中的“金箍棒”。但是我妈妈非常严厉地训斥了我,说门槛如果被我砍断了就完了。“门槛断,子孙完”。这话一说出来,吓得我从此不敢在那些上面搞些碰碰磕磕的玩意,连走路时脚都不敢踏在上面。
那时候,我刚刚学了一篇课文:“秋天到了,叶子黄了,一片一片往下落。啊!金黄的稻谷压弯了腰”。手上拿着一本书,摇头晃脑地背诵着,靠在那个木门边。老房子里,已经堆满了稻谷、棉花、红薯、南瓜等,我的学习板凳自然只能在屋外处摆着了。我也时常和父亲一起去田地里,用铁锹挖土砖,然后晒干,用来修补老房子和做猪圈、厕所等。一块块土砖又厚又重,堆放在秋后的田野上。
北风呼啸,大雪白皑皑的压弯了后山里的竹笋。只要一下雪,我就会跟着爸爸大清早的上山去。在雪被铺满的山坡上,野鸡只露个屁股在外面,头插在雪被里,像拔萝卜一样就可以活捉一两只。父亲便在老房子的堂层内,架上一个大树兜子,升起火,一家人就围坐在旁边,小猫小狗也串来串去凑热闹。在树兜上架一个大铁锅,里面煮着拔回来的野鸡,加些家里的干菜,至今想起还是余香满口。一个冬下去,土墙就变得黑影斑驳,等我长大了,离开这个土房来到城市的时候,已经是黑漆漆的一片了。
老房子承载了我许多童年的记忆。记得我在10岁的时候有一次感冒,持续打了几天的针,医生再次来的时候,我已经吓得哭了起来。爸爸一把抱住我,用大棉袄裹着我,我在这里挣扎着拒绝脱掉裤子。但是爸爸的手臂如同像钳子一般,眼看着医生的药水都上了针筒。我突然大叫着要上厕所。爸爸只好放下我,自己搬了一把椅子坐在大门口。那个门口可以看见厕所唯一的出口。我蹲在厕所里,想不到逃跑的办法,突然看见墙顶与茅草屋顶之间的缝隙,可以容得下我一个人钻出去。我费了好大的劲翻了出去,跳下去奋不顾身地寻找躲藏的地方。后来想起后山的苕洞,便直奔着躲了进去。一会儿,奶奶、爷爷、妈妈、爸爸、大姐、二姐、三姐加上哥哥全出动了,他们在整个村寨喊着我的小名。我躲在苕洞里又好笑又害怕,在二姐和哥哥经过苕洞的时候,我忍不住笑出声来。被他俩像拖一只狗一样拖了出来。那一针,我终于还是没有躲过,但是老房子的那个墙洞成为我的记忆。
由于家里一直很穷,晚上的时候,家里都舍不得亮多余的电灯,常常一个晚上就着一个10瓦的灯泡,全家人各自忙着各自的事。妈妈纳鞋底、三个姐姐帮着大姐备嫁妆、爸爸在那里拿着一个刨子做拖把棍、我和哥哥在那里对着书本,哥哥叽里咕噜地念着外语,我在那里对着数学题冥思苦想。偶尔的一次机会,驻队的乡干部随便走走,看到此情景,百感交集。当场许诺,年底将发300元过年费。一家人眉开眼笑,望着黑漆漆的墙上裱糊着的大大小小的奖状,殷勤地给乡干部让着座。
一晃到了哥哥高考那一年,读了三年重点高中快班的哥哥带了6个文弱斯文模样的准大学生回家作客。那一天,他们几个在那里志在必得地谈笑着。唯有我爸爸和哥哥有些发愁。哥哥的分数572,正跨在第一批和第二批之间。就我的家庭背景,只有考上了第一批,才有可能读上大家都不愿意就读的军校,他的大学之梦才能实现。几个人坐在凉床上下着棋,其他人等都乐呵呵地看着。傍晚的时候,在镇里做生意的堂哥一路叫喊着奔跑回来,“分数线出来了,分数线出来了。”他进入家门的时候,上气不接下气,一屁股坐在青石门槛上,咕咚咕咚地喝了一杯凉茶。“多少?”大家急切地看着他。“出来了,出来了。”堂哥笑得合不拢嘴。“第一批,572分!”刹那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几秒钟后,一个同学啊地大叫“太好了”。他激动的动作大了点,只听见我家那吱吱嘎嘎半天了的老竹床咔的一声断了横扛,来不及起来同学的都跟着栽倒在地上。爸爸看见了,先是一愣,后而大笑,大家都跟着笑了起来……哥哥就这样走出了我的那家老房子。
6年以后,我也跟着考上了第一批大学,成为我们村中第二个大学生。我们家成为我们镇上第一个一家有两个一类大学的“儒学之家。”那以后,总有风水先生、算命先生路过我们村落,都要来讨口水后,均恭维说。此屋东有金鸡山,山上是一米地;南有牛头山,山脚是一小溪。有先生取名曰:“东有金鸡啄米,南有牛头挽水。”哪有不中举之理。
我上大学那天,我爸爸一直送到车站,说出了他多年的志向。他说,为父者,为儿子一般需要做三件事。完成九年义务教育、盖栋房子、娶个媳妇。他认为,房子和媳妇自己长大了都可以自己去办理,唯有读书不能没有父母的支持。这个时候我才知道我俩能在村镇里创造佳话的缘由。
那栋土坯房成为我们村中唯一的破旧风景了。我家新房子早已盖起,村委规划时刻意留下了那一间破旧的小屋。现在,依然在风雨中屹立着。
我和铁杆兄弟高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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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长篇《大学之伤》,欢迎指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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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是一群人的狂欢,也是一群人的孤独,在表面的喧嚣和热闹中,每一个人都有不甘心做看客的落魄。我和高山是两个人的孤独,也是两个人的狂欢,都有自己的梦。
一,在人群中独有的两个人
我很怕一个人去上课,怕教室的300多座位里我的旁边没有属于能够和我说话的人,没有在下课时能够和我一起边走边说话的人。高山和我一样,我们总是坐在一起。文科学生的内心都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清高,清高得在内心惟我独尊,只有高山,我才感觉不到被独尊遗弃的孤独。
肥皂剧里的观众总是被人认为是那种爱做梦的,不成熟的女人,其实男人比女人更爱做梦。梦想一个个被实现的感觉,现实与梦想的差别,只有高山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才能分享。
这个世界很大,这个大学很大,充满选择,我们在这样的机会中从容挑选,任意选择。可以选择这样活着,也可以选择那样活着。只有活着,我们才能不选择。高山和我都来自农村,我们唯一不能选择的是如何让自己能够有钱活下去。所以我和高山会一起去找工作,一起去复习备考。
物质的力量如此强大,竟让我哭着喊着,也要当它的奴隶。第一次去面试家教的时候,我这样对高山说。他足足准备了一个通宵以后,还需要我为他拍拍肩膀出发。
我存折的密码,高山知道,也只有他知道。在非常时候,他会把我里面的310元取得只有10元。留着保留帐号。
我玩得出名的游戏是红色警戒,玩到后来,能用工程师改掉别人的基地,让对手在2分钟内束手就擒。这个游戏的启蒙老师就是高山,我们一起玩得不亦乐乎,在网吧里能一边喊,一边骂着和对手打联盟。游戏原本就是将生活的枯燥遗忘的东西,每次,只要我和高山去玩游戏,总会是各种不尽如人意的事情发生了。郁闷地走进网吧,兴奋地讨论着回来。这个学校,只有他,能在我睡觉了以后,掀开我的被子。把光溜溜的我拖下床,然后陪他去玩通宵游戏。
高山和我常常失恋,缘分来了挡也挡不住。如果没有来,只有我和高山在一起,一盏柔和的灯光下,述说自己的秘密。其实,在我们的周围,不知有多少这样毫不知晓的沉默着的秘密,即便有很多是我不知道的,我也能从对方口中得知。现在,我才知道的,我和高山谈论的秘密,也不过是别人本身就想我们知道的秘密。
高山很要强,但也会哭。在非典时,发烧了,吓得大哭。我背着他去医院,也抱有同归如尽的念头。
凡美的终必漂走,如我和高山的友谊,进了大三。我们都有了自己的女朋友,高山还有了的学生会杂活,我也有了报社的兼职。渐渐地疏远了,即使住在同一个房间,我们的话语竟少得不能再少。
我们长大了,少了单纯得信仰,少了认真而愉快得生活动力。于是,我们从内心开始怀旧,怀旧成为我们唯一得快乐。
我们渐渐意识到,这个社会,一个人的价值是靠成功来衡量的,所以只要成功,我们不惜谎言。谎言,就成了智慧的象征。我和高山开始隐瞒自己的秘密,或者有谎言来搪塞。
慢慢,我们开始了特立独行者,上课的路上开始是自己一个人的身影。我们自己的生活就变了样,如果我们不在女友的身边,就在去找女友的路上。也好的是,特立独行有特立独行的好处,我因为独行,才认识社会上的记者编辑,使我在就业时,把自己卖了一个好价钱。什么时候,特立独行者变成了一个能卖个好价钱的商标?
水流过,会留下水渍。时光流过,会留下皱纹。我和高山的日子过去,会留下沉默。在我的眼里,他还是那个沉默的人。
火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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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长篇《大学之伤》,欢迎指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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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低矮矮的一排土砖房前,停着一个焦炭一样的火尸,86岁的老人被笔挺的西装包裹着,脚上穿着考究的皮鞋。面上盖着白纸,一群穿着长长的白寿衣的男人头上戴着用竹皮圈成的白帽,头吊着棉花球的女人们统一服饰,上身是左七盖样式的麻衣,下身为百折裙,一个个面无表情,无一有哭状。火尸前放一香案,灵位上竖着写有“故显考邓公立省大人之灵位”字样的灵牌。从“故显考”上不难了解到,这位西装革履老人的后人一定出了人才。不然 “显”字是不能随加的。
这个村的生活状况可以用当地流行的一句话来概括。“一队大官小官,二队大本大专,三队打铳抽烟,四队小麦拉油面。”用当地方言念起来特顺溜。邓立省大人是一队社员,县民政局主任邓学坤就是此人次子。邓学坤这个人我知道,全国劳模,省“五一”劳动模范。一人用私人工资养了13个老人,深得媒体读者的民心。我只能说是媒体读者的民心,是因为我不知道当地社员是不是爱戴他,也是因为我对他的了解来从媒体。让我费解的是,为何这个主任的父亲竟会被火活活烧死?而且是在自己睡觉的床上?
话还得从六年前事说起,原来这个邓学坤主任还有一个亲哥哥,长他五岁。无手艺,无文化。每日就在一块泥田上“嘿休、嘿休”地做土砖,一天能做出100多口土砖,一口土砖可以卖一角二分七厘。他每做100口就砌成一个墩,每日在砌成一个墩以后,他都会拿出一根枯枝在地上反复计算,一口土砖一角二分七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