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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分
第32节：无情和多情（1）
第五章 无情的多情和多情的无情
梁媚公关能力不凡，爱悦集团征集代言人的活动搞得轰轰烈烈。在多家报纸上同一时间刊登了广告，一时应征者把地王大厦十七层围得水泄不通。而且个个超级靓丽，长手长脚，爱悦的员工小心翼翼绕着她们走，惟恐显得自己五短身材。
“有不少还是正规模特经纪公司的模特呢。”梁媚积极向柔小蛮汇报工作进展。
这天早上，柔小蛮一进门，报名者已经围住了前台。
一个画着烟熏眼妆，身着皮短裙的女孩，边吃口香糖边挖鼻孔，然后随手朝前台桌上一抹。
被柔小蛮撞个正着。刚吃的早餐很是翻江倒海了一阵子。
“这种素质的看也不必看，材料和照片不要给报纸刊登。”
柔小蛮脑海里挥不去那只手。整天心情郁闷不堪。
直到林梦南来了电话。
“愿意和我一起吃晚餐吗？”
柔小蛮想说当然愿意，不过她还是故作矜持：“不知道晚上有没有安排呢。”
“家父也想约你一起吃个便饭。”
柔小蛮顿时从温柔乡里惊醒。这是工作，不是小儿女情长。
“很好，我准时到。”
她的声音也马上铁板钉钉。
梁媚从前台拿来所有代言人报名表，细细整理出几份，准备送去报社打广告。
柔小蛮喊住她：
“晚上一起吃饭？见林志雄和他儿子。”
“没问题。”梁媚虽然心术不正，但做事却有着北方人的泼辣。好象前方没什么她不能够单枪匹马摆平的事那般。
柔小蛮就喜欢她这一点。
橙黄的灯光下，孟飞宇和蔓琳四眼相对。
“终于在一起了，可以单独和你见面。就我，和你。”
蔓琳做了深情的开场白。
“是啊。我也这么想。”
孟飞宇的回答迟疑了两秒，而且含糊不清。
一下被蔓琳抓住了小辫子：“你根本不是这样想！你骗我！你这个骗子！”
男人最怕女人大庭广众之下说自己是骗子，骗色骗财。孟飞宇连忙息事宁人地站了起来，去搂蔓琳的肩膀，硬是按着她坐下：
“好了好了，别耍小孩子脾气，我不是都和你在一起了吗？那就代表我爱你。”
“不，男人的爱和做爱是分开的。”蔓琳坚持。
孟飞宇尴尬地看看四周，警告她：“如果你再闹，我就走了。”
蔓琳还想使出杀手锏：哭。但是突然一阵前所未有的恶心，让她闭了嘴。
等她从几乎窒息的一阵干呕中直起腰来，她看见柔小蛮、梁媚和两个男人被服务生领过来，在对面的桌子坐下。
“微笑！”
当柔小蛮朝他们这边张望时，孟飞宇几乎咆哮起来，命令蔓琳道。
蔓琳哪里是能够被人驱使的主，她一把扯下餐巾拍在桌上，握着酒杯就大步迈向隔壁的桌子。
柔小蛮一进门就看见了孟飞宇和蔓琳。她不动声色，并不是象兵法里常说的什么握住主动权，而仅仅是为了修补残破的尊严。
蔓琳不顾一切端起酒杯和柔小蛮碰了碰，为了掩饰满腔的痛苦：
“柔姐，如果你还愿意答应一声的话，我敬了你这杯，然后有点事，先走一步了。”
柔小蛮缓缓地把头发甩向脑后：
“如果你真当我是你姐姐，就过来一起坐坐，吃了这顿饭再说。”
这时林志雄也看到了孟飞宇，马上产生狩猎者的兴奋：“孟老板，赏光过来坐呀。”
孟飞宇无法脱身，只好走过去。机灵的服务生马上在他屁股后面加了一张凳子。他不得不坐下。
这么多的迫不得已，他甚至不敢抬眼去看柔小蛮美艳的脸。
柔小蛮当然明白他的尴尬，心中也有不忍。于是快速给孟飞宇和林梦南做了个相互介绍。
林梦南的不悦马上写在脸上。原来面前这位愁眉苦脸的中年人就是柔小蛮多年的老情人。他好在哪里？林梦南看不出来。也许有两个钱吧。这让林梦南心里酸酸的，他实在不愿意柔小蛮是个拜金主义者。
而在孟飞宇看来，柔小蛮又结交了新欢。
也真够快的。他鄙薄地苦笑着。
林志雄拍拍孟飞宇的肩膀，举起酒杯虚情假意寒暄道：“孟老板呀孟老弟，多日不见，很是思念呀。还多亏你把柔小姐这样实力雄厚的公司介绍给我，什么时候你带弟妹一起出来，我刚买了一只游艇，听说文文也快回来过十八岁生日啦，游艇借给你们，大家一起开PARTY呀。”
林梦南闻言，赶紧去看柔小蛮的脸色。蔓琳也正好朝柔小蛮望去。
孟飞宇如是。只有梁媚不明真相地直点头：“好呀好呀，我最喜欢PARTY了！”
这么多人的目光一下都冲她，柔小蛮努力保持镇定，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压下万千感慨。
第33节：无情和多情（2）
林梦南硬着头皮说了一句：
“我和文文在加州见过一次，别看她年纪小小，已经交男朋友了。”
梁媚抢过话头：“现在的孩子都是很早熟的，还是我们的蔓琳乖，没有男朋友，以前公司里这么多人追，她从来都不理！蔓琳这样的好女孩儿啊，怕是现在要绝种了！”
蔓琳觉得鼻子酸起来。孟飞宇忽然又感觉到蔓琳的好，责怪自己刚才那样粗暴对待她了。她是爱上了他，痴痴傻傻，所以拒绝了别人的追求啊。
柔小蛮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在新的单位，干得还习惯么。”她问蔓琳。
“刚进去，还需要适应一段时间，调整自己。”
蔓琳回答得既沉静，又保守。柔小蛮悲哀地感觉到，她们之间，因为孟飞宇，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有孟总的照顾，我相信你会干得很好。”
柔小蛮真心地说。
“工作嘛，只是一种发泄精力的手段，重要的还是享受人生！要及时行乐，及时行乐！”
林志雄端起酒杯向大家敬酒，为了自己有意捅出这么大个篓子引起大家的惊慌而得意洋洋。
林梦南也拿起酒杯：
“我替家父向在座的孟前辈和柔总、梁总、蔓琳小姐各位道谢，希望以后得到大家的多多提携和教诲。”
林志雄眯缝着眼，看着儿子把酒杯一饮到底。他觉得儿子表现出来的圆滑是越来越令他满意了。
另一方面，他很明显感觉到儿子对柔小蛮的好感。不过怎么说呢，男人嘛，不管它柔小蛮张小蛮李小蛮，只要能够让他的儿子拿出男人气概来，就是一贴可以利用的催化剂。
突然他觉着裤裆一热。正惶恐自己是否大小便失禁，微微窥探之下才发现梁媚的脚，不知何时搡在他双腿之间，轻车熟路。并坚持不懈摆弄那个特殊的部件。
他马上奇痒难忍起来。
这是柔小蛮有史以来吃得最窝囊的一餐。对于蔓琳和孟飞宇来说同样如此。
餐后兵分三路，只是梁媚那一对走得有点隐蔽。
梁媚先走，不多时转回来。林老头果然在车驾中正襟危坐等她。司机早已打发到哪个旮旯里去了。
梁媚小步跑到车前，窜入车厢，给了他大力的一个吻。
林老头毕竟年岁不饶人，被梁媚掀倒在方向盘上，差点没昏厥过去。
“今天咱们玩个刺激的！”梁媚把衣领朝后一拉，丰满的胸脯随着车的颠簸而颤动。
“妈的，舍命陪君子！”
林老头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在急，怎么饭后服下的那粒药，现在还没见效果。
镜头往西。两个街口以外，柔小蛮和林梦南貌合神离地走着。
“你想说什么，就说出来吧，也许会好过一点。”
柔小蛮冰冷而客气：
“我过得很好，也没倾诉癖。谢谢。”
林梦南把脸一拉，转身就走。他的步子很急很快，好象在赶什么重要的事。
柔小蛮这才意识到自己伤害着他了。
是啊，伤害是一种传染病。被人伤害了，就习惯去随意地伤害别人。可是往往只有心中有爱的人才会被伤害，而伤害过后，这份爱又会怎样面目全非？
柔小蛮打定主意，一定要把林梦南追回来。
她小步地跑，气喘吁吁。可是她咬牙不喊他的名字。
眼见来不及了，他越走越快，消失在前方的拐角。
柔小蛮不跑了，慢慢无意识地朝前走。就在她停下脚步想是回家还是去喝一杯时，暗中突然跳出一个影子，热情而剧烈地拥抱了她。就象火山喷发的熔浆拥抱地表。
“我好喜欢你，柔小蛮！你就不要让我爱得这么辛苦吧……”
她听出了那个声音，不由惊喜万分，幸福得发晕。
柔小蛮和林梦南，等不及回到柔小蛮的家，就在楼下已经死死吻住对方。进电梯的时候，也是这么如胶似漆，须臾不曾分开。柔小蛮挣扎了一下含混不清道：“有摄象头——”
林梦南以更加勇猛的攻势去占领她的舌头。她疼得眼泪也流了出来。
一进房间，没开灯，两人就滚倒在地毯上。林梦南的手伸进柔小蛮的腰际之前还努力克制自己，彬彬有礼地问了一句：“可以吗？”
第34节：无情和多情（3）
柔小蛮真个叫恼羞成怒，她只能用哼哼唧唧的低吟委婉得表达自己的迫切。同时用力抓住了林梦南的衣襟，迫使他，必须附下身来吻她。
林梦南只觉得自己不可思议，虽然明明知道柔小蛮不是处女，甚至不是一个性经验贫乏的女人，可是他还是这么这么珍惜她，下手轻巧，察言观色，既想取悦她又惟恐令她不适。
柔小蛮每个呼应与躲逃，都是那个叫做孟飞宇的男人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迹。包括她做爱时习惯的姿势。仰面朝天，就象一只被掀翻在地的小鹿。无助而甜美。
女人熟悉一个男人，是从肉体的接触开始的，而男人熟悉一个女人，却是在分手以后。
林梦南迫切地希望以自己的方式，重新塑造出一个脱胎换骨的柔小蛮来，为他而美丽重生。
他相信他能给予的，就是柔小蛮所需要的全部。高潮到来时柔小蛮婴孩状的昏迷，让他对这个女人从头发到脚趾都充满了神奇的迷恋。
蔓琳来到天高的头一个月，相安无事。
黄黎的召见是她预料之中的事，只不过早晚。
第二个月，她被调到企划部。这是一个实权部门，也是个吃力很难讨好的位置。她老在这一行，做起来倒是顺风顺手。
首先蔓琳着手替天高集团做了一个详细的广告投放计划书。
天高每年的广告支出高达数千万人民币，单是在国道旁放置的那几块巨无霸广告牌，每一块每年就需要花费数百万之巨。
但是，在广告投放媒体单位的罗列上，天高的混乱就可以看出来了。投放了省报的还投市报，有的同在一家报业集团的媒体，还是不顾发行量高低，逐个投放。蔓琳估算出覆盖率的重置性高达百分之三百。
其实关她什么事，她只是替孟飞宇心疼。花出去的可都是真金实银啊。
蔓琳用三天时间不眠不休完成了这份调查报告兼计划书，交上去之后回家睡大觉去了。
正在梦周公，一个电话打过来，对面那个陌生的女声开门见山：“我是黄黎。”
这个名字可不陌生。蔓琳腾一下就醒困了。
二十分钟以后，她已经笔直地立在董事长办公室，面对黄黎。
“请坐。”黄黎的语调是不怒自威的。
蔓琳坐下来，一副装傻扮懵状：“董事长亲自找我，有何贵干？”
黄黎不跟她耍嘴皮功夫，拿起她的报告拍了拍。
“蔓琳小姐，你是上个月才加入我们公司的吧。”
蔓琳点头称是。
“听说你以前是爱悦集团柔小蛮麾下的一员爱将？”
蔓琳不予置评，但无疑是默认了。
“爱悦是个好地方，年轻女孩子都爱呆，工作又时尚又轻松，还容易结识有钱人，找个好老公就是你们的工作风气吧？不知蔓琳小姐为何会无故离开？”
黄黎出言讥讽，老奸巨滑也逐渐显露出来。
蔓琳思考了片刻才予以回答。她知道应答得太自如，黄黎不仅不会采信，还会生疑。
“董事长也知道我和柔小蛮的关系就好说了，我是在柔小蛮白手起家创建爱悦集团时加盟的，不谦虚地说，为了爱悦出生入死立下汗马功劳。但是柔小蛮一直防备我掌握太多公司的机密，其中也牵涉到她的个人秘密。去年底，她突然把我调任北京，随后公司进行了一系列重大变革，她不仅没有通知我，最终发放年终奖金时，把我惟一一个人排除在外。她想要逼走我的用意已经很明显了。我虽然不舍，却也不至于忍辱。经过慎重考虑，我离开了曾经热爱的爱悦集团。这不是柔小蛮个人的错，只是一个好的团队一定需要一个好的领导。柔小蛮不是领军的人才，这一点我比谁都清楚。”
从表情来看，黄黎确实把她这一番话认真听下去了。因为黄黎正随着她的陈述，时而摇头，时而点头。蔓琳觉得好笑，自己就象个天才乐队指挥家。
她以为凭借黄黎对柔小蛮的私人仇恨，会借她的控诉大放厥词，没想到黄黎只是宽泛地说：
“从你的报告上，我看出你有敏锐的财商和多管闲事的精神。天高正需要你这样的人才。今天先谈到这里，我们另外找个时间慢慢聊。”
第35节：无情和多情（4）
蔓琳几乎听不出黄黎是骂她还是夸她。这个女人的收敛，更让她觉得她不是个简单好对付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