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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蓝静静的睥睨眼前烂醉如泥的男人,幽幽绿眸毫无温度,冷得教人发毛。
“我劝你下次不要再来骚扰两位小姐!”
江为铭嘴里喃喃咒骂些不干不净的话,显然对此相当不认同。
然而法蓝压根儿不想理会,迳自说下去,“锁锁已经说得够明白,你不用白费心机了。”
江为铭像是接受了事实,弯腰默默的捡起自己的公事包,忽然转身又扑向法蓝。
法蓝猝不及防,猛的被扑倒在地。
江为铭揪起他的衣领便是一阵好打,但在那一瞬间,一阵熟悉的绿光闪过江为铭的眼。
就像多年前那阵光……
法蓝趁机推开江为铭,翻身便狠狠地给他一拳!
“你自找的!”
江为铭被打倒在地,终于放弃了其他念头,捂着鼻青脸肿的脸,像只战败的猫拖着脚离去。
※※※
打发走了好奇的邻居与接到报案而来的警察,天色已经微亮。
朱华容疲累不堪,先休息去了。客厅里只剩法蓝与朱锁锁,收拾一地残局。
法蓝看着一夜没睡的朱锁锁,心疼她眼睛下深深的黑影。
“你也该去休息了。”
“我不累。”
她睁着迷蒙的眼,回想起方才那惊险一幕;小时候经历过的景象如跑马灯一般再现,清楚得仿佛昨天才发生过。
她望着那双碧眼,“我见过你,法蓝,很久以前我就见过你。”
法蓝停下手边的动作,碧绿色的瞳眸看不出任何波动,但她却隐隐明白他在紧张。
“我不记得。”法蓝转过身推开铁门,状若无事的微笑,“赶紧睡吧,我不打扰你们休息了。”
“法蓝!”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突然一把抓住他的手。
两人陷入一阵尴尬的沉默,只见她紧抓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怎么了?”法蓝不明就里,但也没把手抽回,任凭她握着。
她低下头,脸红成一片,心跳也急促得几乎就要跃出胸口,总觉得好像有些话得趁这个时候说;她舔舔干涩的唇,鼓起勇气。
“谢谢你,还有……”深吸了口气,她抬起头望向法蓝,“我喜欢你。”
如果她没有会错意,如果那个吻不是她的梦境,那么,法蓝应该也是喜欢她的吧?
抱着莫名的期待与盼望,她隐隐希望能得到一个美好的答案。
望进他如湖水般的眼瞳,她却看不出他一丝一毫的情绪反应,只有静待他的回答。
他看着她娇美的脸庞,熟悉的挣扎感又浮上心头。
说不被她吸引,那是骗人的。
眼前的女子纤巧可爱,笑容温柔如冬阳温煦,并不是以前他所欣赏的大眼睛、高鼻子的异国美人,也不像以前那些交往过的女人那般艳丽动人,但是她的笑容柔柔地牵动着他。
如果放弃了她,自己会不会后悔?
可是一想到,所有狐狸精们都等着看他也落入报恩的轮回中……
法蓝叹了口气。虽然父母也是因为恩情的关系才会结识,进而相恋,身边的狐狸与人的恋情也都相当幸福,但是下意识里,他实在不愿意步入这样的回圈。
“法蓝?”朱锁锁忍不住怯生生的开口呼唤。
难道,这一切都是她的自作多情?
或者她只不过是法蓝诸多恋曲当中微不足道的一小段?
她想起爱丽佳曾说过的美人们,为突如其来的念头感到黯然。
像是过了一世纪那么久,法蓝温和的男中音才缓缓响起,“锁锁,你先休息吧。”
他回避回答,往外边走去。
朱锁锁感觉自己紧绷的期望一点一点的在瓦解,再度鼓起勇气开口,“法蓝,如果你不喜欢我,给我一个回答,让我死心,而不是什么都不说转身就走,好吗?”
原本已经踏出大门的法蓝缓缓回过身来,俊美的五官笼罩着一层浅浅淡淡的忧郁,原本明亮灿烂如初生嫩叶的眼,此时却深深幽幽的成了一池死水。
“不是这样的,我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你我的感觉。”
思绪太复杂。
但看着她白皙娇美的面容上带着一点阴郁,不知为何,他感觉心也痛了起来。
“我不是一个会死缠烂打的女人,”她不明白他的想法,一古脑的只想把心底的感情宣泄出来。“或许我不如你以前那些女友漂亮,可是,我喜欢你,我只是想让你知道而已。我想,如果可以,无论你的感觉是否跟我一样,也请你给我一个答案。”
她没说出下面那句话:好让我对无谓的期待彻底死心。
两人在沉默的气氛中对峙着,彼此拉锯。
最后是法蓝先投降,轻声道:“锁锁,你才刚改头换面,还不明白自己的魅力。”
她不明就里的看着他,这跟答案有什么关系?
“你会喜欢上我,可能只是因为我对你的态度和其他人不同,而造成了你的误解。”
法蓝尽可能说得婉转,然而看她眼里忽地涌出的晶莹泪水,他知道自己伤了敏感的她。
“所以说,那个吻只是我的自作多情吗?”
她原本倔强地不希望在他面前流下泪水,但当她接触到他温柔的目光时,还是忍不住落泪。
“锁锁,我很抱歉。”他偏转过头,幽幽的绿眼看向另一方。
喜欢或爱情,对现在的他来说都不想要——纵使她深深吸引着自己,他却希望永远过着自由自在、快快乐乐的单身汉生活。
那个吻并非她的自作多情而已。
但他不想承认这么多。
“我也喜欢你,但是……”
“还不足以构成爱情吗?”她拭去眼旁的泪水,轻轻绽开微笑。“没有关系。”
虽然心像是被重重的拧着,疼得她眼泪冲上来,但是她还是强迫露出苦笑。
看她的举动令法蓝心疼。
“锁锁,不是你想的这么简单。”他想解释,“你是个很好的女孩,只是,我现在不想要有这么沉重的关系。”
他喜欢大方漂亮的女孩,喜欢彼此都明白的知道爱情是怎么一回事的女孩,所谓好聚好散是他的格言,如此一来,就不会有任何人会被伤害。
面对她全心全意的付出,法蓝反而惧怕。
认真对他来说,显得太遥远了些。
可是令一个女人伤心,并不是他所乐见的。但她那痛苦的表情、强颜欢笑的模样,他知道自己已经伤害了她。
“锁锁,我不想伤害你。”
“不要紧,”她背转过身子,想擦干脸上的泪。“你没有错,是我太自作多情了。”
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又面对法蓝那双令她依恋的碧绿眼睛。
“我们,还会是朋友吧?”她伸出手,笑得勉强,但这已经是她所能做的极限。
法蓝默默地盯着她,叹口气。
“我一直是你的朋友,直到以后,我都会是你忠心的朋友。”
如果当不成情人,退一步,就当朋友吧。她敏感的心微微酸涩,不能要求再多了。
“谢谢你,法蓝。”
他握住她那柔柔的小手,竟舍不得放开。
不,这样下去,他会离不开她!
他抬头再看一眼,她那清澈幽黑的眼、清秀细致的五官,或许一切都到此为止,这样对他们都好。
他转过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没发现转身过去的瞬间,她的泪水,就那么滴落下来,在衣襟上成了心碎的痕迹。
第八章
下了飞机,法蓝又回到熟悉的纽约,虽然远离了台湾那块海岛,他却还是不能忘怀与朱锁锁分离的那晚景象。
她梨花带雨的模样,一直牵动着他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让他难以忘记这美丽温柔的救命恩人。
但毕竟还是离开了。
当胡苹看到他在收拾行李准备回纽约时,也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他也没跟母亲解释,只觉得回台湾后一切都不一样了,就连他曾紧紧遵守的信念也开始摇摇欲坠。
每每想起朱锁锁的脸蛋,心底就有个小小的声音在告诉自己——
被别人笑又怎样?如果这个女孩真是他毕生挚爱的话,错过了又该怎么办?
可是想归想,他还是回到纽约,决定把这次回台湾的美好回忆锁在心底。
坐往回家的计程车上,一幕幕熟稔的景色飞快掠过,只不过离开了一个多月,他却觉得所有曾经熟识的景物,现在看起来却觉得好陌生、好突兀,好像少了什么似的。
闭上眼,又想起那张清秀脸蛋。
“别再想了!”
法蓝望着窗外飞逝的景色,轻声对自己说,然而一不小心,思绪又会回到与她相处的时光……短暂且愉快的时光……
终于,在他恍惚回想的时候,计程车也到了市区,在他的公寓前停好车。
他拿好行李推开车门,却发觉门前站着好友诺因。
“诺因!”
好友接过行李,法蓝感激的看着他,“你怎么知道我今天要回来?”他没跟他们说啊!
诺因淡淡一笑,“有人跟我说的。”
此时,他才发觉诺因脸色有异。
“怎么了?”
诺因不答腔,帮他把行李提到楼上,却不往法蓝的房间,反而往自个房间去。
一推开门,诺因便对着房里的人恭敬的说:“他回来了。”
“多谢,狼族的少爷。”房间里传来一个轻缓苍老但威严有力的声音。
这个声音法蓝并不陌生,甚至可以说是非常熟悉。
“长老!”
眼前那背光缓步向前,依然穿着奇怪配色的毛皮大衣,爱把诡异当有趣的白胡子老头,不就是狐狸精长老吗?
只见他手持紫檀木拐杖,身上却是一件很不适宜的夏威夷花衬衫与紫色的毛皮大衣,脸色红润的微笑着。
虽然他的微笑令人感觉慈祥温和,但是只有法蓝明了在慈善如观音的面容下是多么迂回的肚肠,老是记恨着法蓝不回去参加狐族的会议。
他退了两步,防备的看着长老。
“哈罗!”
只见长老宛如无事状,仿佛千里迢迢坐飞机来找法蓝只是为了喝杯茶一样,开口打招呼,“你回来得比我想的晚啊。”
“是啊,长老。”法蓝又偷偷往后退了一步。无事不登三宝殿,更何况是这只千年老狐狸。
“我听你母亲说了你报恩的过程。”长老捻起长长白胡须,自顾自的打起辫子来,“接下来怎么样?”
“没怎样,”他绕过挡路的老人,把行李拖到一边,“我把我该做的都做了,我的责任已经结束了。”
“你真觉得如此吗?”
长老仍挂着慈祥的笑容,但是法蓝隐隐感觉气氛有异,转头想向身边的好友求救,哪知诺因早已经脚底抹油逃之夭夭,他只好硬着头皮点点头。
“就是这样,一切都结束了。你们叫我做的我已经做了,其他的要求,都跟我没关系。”
“你把报恩当作什么?一个包袱?”长老眼睛看也不看法蓝,还刻意的绕过他,“法蓝啊,你为什么永远长不大?”
室内气氛很诡异,令人不寒而栗。
法蓝觉得自己背脊上寒毛直竖,但是对于长老突如其来的发言,却有种摸不着头绪的感觉。
“长老,我不懂你的意思。”
老者微微一笑,把编好辫子的胡子放下,“你真是个不懂事的孩子,都已经三十岁了,还逃避责任。”
“我没有逃避责任!”法蓝不满,他明明已经报恩了啊!
“是吗?”长老突然抬起头,一双眼精光四射,直直看向法蓝。“但是你爱上了那个女孩,你的恩人。”
法蓝有点心虚,他真的爱上她吗?
以前也曾经谈过恋爱,但是的确没有一个人能让他牵挂至此。
可是,这就是爱情吗?
突如其来的牵挂不已,她的一颦一笑隐隐牵动着他的心,虽然不是他所见过最美丽的女孩,却是最令他放不下心的女孩。
他转过身,回避了长老炯炯的目光。
但光是这样,还不能确定她值得他放弃快乐的单身汉生活啊!
长老把他的反应看在眼里,笑了笑,突然顾左右而言他,“法蓝,你知道为什么狐狸精视报恩为一种恩赐吗?”
“恩赐?”他提高音量。对他来说,报恩根本就是件苦差事,但在长老的叙述里,却像是天大的恩惠。
“我从来不觉得报恩是什么好事。”还麻烦得不得了。
“那是你不会想。”长老轻声说道,“你没发觉,在名为报恩的过程中,你找到了以前从没有过的感觉吗?”
长老轻轻悠悠的语调,让法蓝回想起那天与朱锁锁两人的共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