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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路同学就站在倒地不起的秀吉身后,手里还拿着一条小方巾。说什么太累了,分明是她用可疑至极的方式让秀吉昏迷……
“真拿他没办法。既然木下同学睡着了,接下来的牌局就由我代替他来玩吧。”
姬路同学温柔地抱起昏迷不醒的秀吉,还拿了块坐垫给他当枕头。啊啊,这些举动的确是很温柔体贴没错啦……
“喂,姬、姬路,你的手帕上该不会沾了什么迷药吧?”
“不是的,木下同学只是太累了。”
“但、但是,秀吉刚才明明还好好的……”
“不是的,木下同学只是太累了。”
姬路同学回答我们的问题时,眼神沉着得仿佛一滩死水。
我和雄二都感觉到背后流下令人不舒服的冷汗,闷声色狼动了动鼻子,低喃道:
“……这种微甜的气味……是三氯甲(注:三氯甲烷,俗称氯仿,可当作迷药或压克力黏着剂。)——”
咻——咚沙。
“哎呀,土屋同学也累了吧。”
““闷声色狼!””
话说到一半时,姬路同学的手帕在空中轻舞飘动,短短刹那间便灭绝闷声色狼的意识。那条手帕实在太危险了!
“真是的,土屋同学就算了,但木下同学一定是累坏了。居然想在明久同学面前脱衣服,那根本不是正常人会做的事嘛。”
“不……我觉得现在的姬路同学更不正常……”
如果是平时的姬路同学,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应该吧?我也不敢断言。到底发生什么事?居然把她逼到这种地步?
蓦地,我的视线瞥到她放在身旁的巧克力包装盒。盒面上用片假名字体写出“酒心巧克力”几个大字。
喔,原来是酒心巧克力啊,我好像曾在哪里听过这个名词……等等,酒心巧克力该不会是……里头包着威士忌的那种巧克力吧?这么说来,姬路同学现在是喝醉的状态啰?
“明久同学,你怎么了吗?”
问话的同时,姬路同学又抓了一块酒心巧克力放进嘴里,她整张脸都红彤彤的。肯定不会错,姬路同学的行为之所以不受控制,一定是因为那盒巧克力(里头包的威士忌)!
事情演变到这种地步,游戏若继续进行下去在各种层面上都挺不妙的。这时候应该提议中止游戏比较好吧?
“呃,没什么啦。话说回来,既然连闷声色狼都睡着,那就只剩下三个人,这场牌局也玩不下去了,我想干脆结束这一局——”
“结束?明久同学,你在说什么?不是正好有四个人吗?”
“咦?”
“……我会加油的。”
“翔子!你是什么时候……”
闷声色狼原本的位子不知何时竟被雾岛同学占据。这是怎么回事!
“……把丈夫身上的衣物硬扯下来,是身为妻子的义务。”
“啊啊,可恶!我已经不晓得该从哪里吐槽你才好!”
参与牌局的成员换了几个,不知不觉间,这场吹牛游戏竟然变成我、雄二、姬路同学与雾岛同学的牌局。
轻瞥了一眼因她们突然出现而感到诧异的我与雄二,姬路同学和雾岛同学一落座就自顾自地谈笑起来。
“啊,翔子,你要不要也来块巧克力?”
“……谢谢。”
““啊!””
根本来不及阻止,姬路同学已经把巧克力递到雾岛同学面前。
“……好好吃。”
“你也喜欢真是太好了,不用客气,想吃多少就尽量吃吧。”
“……嗯。”
巧克力一颗接一颗消失在雾岛同学的口中。不愧是女孩子,对甜食一点都不抗拒。喜欢甜食不是件坏事啦,可是……
“呃,雾岛同学,你没问题吧?”
我心惊胆颤地问出心里的疑惑。
问题就出在包在巧克力中的酒精。虽然这种酒心巧克力的酒精含量没有很多,但是吃多了也会累积醉意吧,再加上包在巧克力里的威士忌应该是很烈的酒,雾岛同学该不会也喝醉了……
“……没问题?你是指什么?”
“不是啦,就是那个巧克力嘛,里面应该有包酒吧?”
听完我的话,雾岛同学轻轻颔首答道:
“……没事的,威士忌的酒精浓度只有百分之四十,若在这颗巧克力里占四成,那以我的血液总量来说只占百分之零点零七,不会造成任何问题。”
“是、是吗?这样就好。”
不愧是全学年第一名的雾岛同学,计算速度未免太快了,这样的确不会喝醉——
“……居然连这么简单的小事都算不出来,一点都不像聪明的吉井。”
““她已经不行了!””
她醉了!雾岛同学绝对喝醉了!
(雄二,怎么办?现在的情况好像很危险耶!)
(就算你问我该怎么办,我也……)
我压低声音跟雄二咬起耳朵。
这场游戏的规则已经变调成输的人要脱衣服。先不管这是秀吉前不久才脱口而出的提议,但不知何时姬路同学和雾岛同学都已坐上牌桌,这样的惩罚实在让人有些退却。更何况是在F班这些家伙的监控底下。
(没办法,只好赶快让她们输了这场游戏,在她们脱衣服之前中止牌局吧。)
(说的也是,快点赢了这一局然后结束掉比较实在啦。)
当她们必须面对(脱衣)惩罚时,一定会因为羞耻而恢复理智吧。只要等她们恢复理智,再温柔地要求中止这场牌局即可,这应该不是太困难的事。
好!既然已经决定,那就上吧!
“姬路同学,你吹牛!”
“明久同学,太可惜了。”
“翔子,你吹牛!”
“……猜错了。”
“姬路同学,这次你一定吹牛!”
“我可没有说谎喔。”
“这一张一定是吹牛吧,翔子!”
“……我是诚实的小孩。”
还没完呢!
“明久同学,你吹牛。”
“唔唔……”
“……雄二,吹牛。”
“你怎么会知道!”
““……………………””
啪沙啪沙,我们的衣服又一件轻轻落地。
“明久同学,那是袜子耶,你太狡猾了。”
“……雄二,居然想用一条领带蒙混过去,你还是不是男人?”
我们身上只剩下最后的T恤、长裤和四角裤,终于走到退无可退的地步。
“凭吉井和坂本是没办法赢过雾岛和姬路的……”
“再继续观战也只是浪费时间而已……”
“回家的路上顺便去游乐场玩一下吧?”
一开始还很期待雾岛同学和姬路同学能宽衣解带的F班同学们,在亲眼见识过这两人压倒性的实力后,一个个嘴里念念有词地转身准备离开。这么说也对啦,就算继续留下来,看得到的也只有我跟雄二半裸的丢脸模样而已。没有哪个疯子会好奇到想看那种鬼东西吧。
没错!就算我们脱了,也没有人能得到好处!还是趁现在中止游戏比较好啦!
“姬路同学,我说那个……差不多该结束了吧?”
“明久同学,你在胡说什么?接下来才要开始进入主题呢。”
“翔子,你应该也觉得差不多了吧?”
“……我还要加倍。”
不行!她们根本就打定主意非看不可啊!
“不过,明久同学其实不用担心唷。”
“咦?”
“如果你真的不想脱——”
“我没看见!我完全没看见姬路同学从书包里拿出来的那件女生制服!那么认真勤勉的姬路同学怎么可能会要我穿那种东西呢!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状况越来越不受控制。早知如此,还不如被铁人发现我们在玩牌赌钱,被他抓去训斥一顿还比较好。
“呵呵呵,这可都是明久同学你自作自受喔,刚刚我明明说了那么多次‘停止’你都不肯停下来嘛。”
姬路同学边说边开始洗牌。
“好,紧接着继续下一局吧。”
是我想太多吗?总觉得喝醉后的姬路同学动作似乎变得比平时更灵敏。
☆
姬路同学发好牌,又再度揭开绝望扑克牌游戏“脱衣吹牛”的帘幕。
现在我身上只穿着一条四角裤、一件长裤、一件T恤而已。甭说鞋子,我连两只袜子都早已脱掉,接下来要进入的就是危险领域。
(明久,事已至此,接下来也只能不择手段。)
和我一样衣衫不整的雄二靠过来小声对我说道,他的视线瞥向——我的书包。
(要做吗?)
(已经没有其他办法啦。)
雄二说的没错,我们身上的衣物越来越少,状况也越来越糟。没办法,如果是平常的赌局,我们绝不会使出这种贱招,但现在可不是一般的赌局啊!为了自保,就算再不愿意也非做不可。好,那就准备上吧!
(明久,要开始啰。)
(OK,雄二。)
为了配合时机,我们彼此交换视线……就是现在!
“哎呀呀……”
雄二手中的几张牌不小心掉到桌面上,而姬路同学和雾岛同学锐利的目光也跟着落到那几张牌上。很好!她们的注意力被移开了!
我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从自己书包里取出与现在所使用的完全一模一样的另一副扑克牌。为了随时方便动手脚,我就把另一副新牌藏在自己的口袋——
啪沙!
“明久同学,你的手脚真是不干净。”
““怎么会!””
正当我准备把牌藏进口袋时,并没有看向我的姬路同学突然抓住我的手腕。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你们两个搞错角色了吧?如果是明久同学掉牌还说得过去,但坂本同学在牌局进行得如火如荼时,怎么可能会犯下不小心把牌掉到桌上的错误呢。”
“……你们还太嫩了。”
说话的同时,雾岛同学把她手里握着的东西伸到我们面前摊开。那个是……化妆包里的小镜子!该不会她们早就看穿我与雄二会使出作弊这种非常手段,所以才用镜子一直窥探我们私下的一举一动吧?
“你们两位还真是喜欢恶作剧呢。”
“……真是淘气的坏小孩。”
抓到我与雄二准备作弊的举动,姬路同学和雾岛同学并没有责怪我们,只是扬起嘴角呵呵轻笑。好恐怖!这样的她们真的好恐怖啊!
“那么,就由我开始吧,‘A ’。”
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姬路同学再度展开牌局。好像刚才不过是搞错了什么小地方,稍做整顿之后就没事。
“……‘二’。”
雾岛同学丢出反盖的“二”,接着我也丢出反盖的“三”……在莫名的紧迫氛围下,这场牌局继续进行着。
“明久同学吹牛。”
“是……”
“……雄二,你吹牛。”
“怎么想都觉得赢不了啊……”
游戏进行的同时,我们再度确认一件事——那就是她们两人真的很聪明。一开始发好牌后,她们就已经记好自己有哪几张牌,也知道几号牌要留到什么时候再丢出。还有,那些丢出来的牌最后会落到谁手上、几号牌谁会有几张,全都在她们的掌控之中。
“翔子,你刚才喊的‘三’是吹牛吧?”
“……嗯。”
偶尔,我和雄二喊出的吹牛也会有成功的时候。比如说,同样的牌我们手中正好有四张的时候。不过,大概就连这种地方也在她们的计算之内吧?要说为什么的话,那是因为她们每次被抓到吹牛的时候,场中央的牌一定都没有几张。在牌数不多的情况下让我们喊出吹牛,简直像是完全摸透我们的行为模式,轻而易举就能打垮我们。
“接着是‘七’。”
姬路同学边说边盖了张牌丢到场中央。
这么一来,她手边就只剩五张牌,而雾岛同学也同样剩下五张牌,我和雄二的牌数则是不相上下。差不多该是有所行动的时候了,但要是在这时候质疑她吹牛却失败,下场可是相当悲惨。到底该怎么做才好呢……
当我犹豫着不知该如何是好时,身后忽然传来熟悉的耳语声。
(吉井同学,她在说谎喔。)
这个声音该不会是久保同学吧?久保同学也混在刚才那群围观的人中吗?
(真是太感谢你了,久保同学!果然只有你是站在我这边的!)
(不,用不着跟我道谢,吉井同学。)
得到久保同学的提醒后,为了不被发现,我刻意遮着嘴巴向久保同学道谢。
连同班的那群家伙都嘟哝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