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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黑路-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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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鹏说:“在这里打工算是好的,以前我在WD一个烂厂做普工,是搞玻璃灯的,进去押一百块的押金,一个月才三百五,每天都是连班,一天睡不到六个钟头,还要压两个月的工资,有时堪至拖到三个月才发一次工资,每天的伙食不是冬瓜就是大白菜,我干了三个月就跑了,根本顶不住,有些人是忍住干了一年的,那些人真是很惨。”
李盛信说:“那些人怎么能做这么久?”李鹏说:“他们身上没什么钱,又没亲戚朋友,而且大部分厂的都是这样,你不干,去哪要吃的?就是现在你去找一些杂志看,写这种事情的还是有很多的,没办法,谁叫中国人多,只要一个工厂说招工,门口马上排得满满的,以前不是拍了一部《外来妹》的电视剧么?这部片就真的真实。”
胡巧艳说:“男孩子出来打工还好一点,女孩子一不小心就被骗去卖掉。”李鹏说:“不管怎么样,这些都是没有办法的事,实在是人口太多了,如果中国少个四五亿人,生活水平可能就提高一大截了?”
张永弟摇头说:“不能这样说,你看以前这么多朝代,人也就一两亿吧,也不见生活好到哪里去?我记得一篇文章好像说俄罗斯,它地大人少,科技比我们还好,但现在生活水平却还比不上我们?为什么?就是官僚主义太盛。再说,这些犯罪的事又不是只有中国有,全世界都有,套句话说,只要有利益的存在,犯罪一直都会存在,这是永远避免不了的。”
张永弟驳得漏洞百出,但大家也不计较,反而还觉得是理所当然,无论社会人生的何种不公,都是生活必须面对的,悲欢离合,原本就是生活的全部诠注。
六十五章 利令智昏
    篮球场在二村村委办公楼(二层)前,离夜市不到三十米,篮球场一边外靠兴华路,与兴华路成垂直线的叫连华路,直接勇唐大道,三路形成一个“H”形;篮球场另一边是一排树,几张石墩立在底下作为观坐椅,树后一条三米高的围墙,围墙后是一片低矮的瓦房区,留条道可直通篮球场。
房子规化的像棋盘,门对门之间的小巷仅一米半,完全是青石板垫成,污浊的排水沟也随处可见,这是以前村里的居住区,现在全部出租给外来者,是勇唐较为混杂的地区,也是治安员经常查房的地方。
十二点,兴华路上的路灯晕昏昏的照着,球场正中站着一百来人,分两摊站着,壁垒分明,关公,谷华(猫眼)站在中间,大家都不说话,路上已没有几个人,就是看到也立刻远远躲开。
谷华,是湖南的,一米七五,身体强壮,头发天生卷形,瓮形脸,大眼厚唇,怒视着关公,张永弟挤在人群中,看到对方才五十多人,而这边有八十来人,人势上,关公就占上风了,人际交往能力立见分晓。
张永弟看到了二筒和皮包都站在对方的阵营中,平时路边摆纸摆搞敲诈的,开摩的拉客的都来了,更多的是生面孔,心里想着:“出这么大的事,丰哥怎么会没来?”见到两个治安队的见到这么多人,却拐弯而走,拿出了对讲机。
老吊轻声的说:“等下我们对皮包狠狠打。”黄海说:“分这么清干吊,碰到就打,反正今天他们是不好受了。”黎老说:“关公也是厉害,从桥头村那叫了这么多人过来。”桥头村在勇唐村上头,到干宋都要经过桥头村,谈判就是这样,朋友的朋友,能叫都叫过来,今天我帮你,明天我帮你,关生说:“破烂中午都跟你们说打不起来的,你们还在这幻想。”李志说:“说不定等会猫眼脑热先动手?”张永弟笑骂着:“傻逼。”
谷华劝告着说:“关公,我把你当兄弟,你这样做太不够义气?我跟你出来,就是想劝劝你,别把事情搞僵,到时候不好收拾。”关公说:“什么义气不义气,你一直都在我下面,谁本事大,谁就上位?”谷华摊着手说:“丰哥要我做,我就做,你不能不听丰哥的?”
张永弟听到这,心里愕然:“丰哥选的是谷华,而不是关公,关公要先斩后凑,驱除对手再上位,可丰哥能容忍这样的人在自己身边吗?”
关公冷笑的说:“那是丰哥喝醉酒的胡话,都一个星期过去了,都没有叫你去收帐,实话跟你说,飞虎说丰哥提的是我,等你倒了,我会去跟丰哥说。”谷华厉声的说:“你一定要这样做?” 关公说:“你没本事,自然不能上位?”谷华说:“好好,给你面子,你不要面子,我不跟你说这么多废话,让丰哥来说,如果你想现在动手也可以。”关公大笑的说:“让丰哥看看也好,谁的势力大一些,谁更有资格上位?”
张记弟心里叹息:“关公呀,都混了这么久,这一点怎么就看不清呢?既然丰哥已点人了,你又何必去争,没有人会喜欢不听话的手下?自古以来皆是如此,真是利令智昏。”
谷华打着手机说:“丰哥,关公要跟我争位,现在带着人在球场。”五分钟后,丰哥开着黑色的本田桥车过来,他走到中间,看到双方一眼。
丰哥也就跟老吊般大,染着一头黄发,下巴略歪,一双小眼,眉毛稀疏,手里抓着手机,驼着背,怎么看也不像老大,与谷华走在一起,他反而更像个跟班的。
可他站直腰,忿怒伸着手指着关公时,整个气质都变了,带着霸气说:“关公阿关公,我说的话你都当耳边风,自己带人来也不打电话跟我说,你给我听好,以后不要在勇唐给我看见,不然见一次打一次。”关公脸色一下了变得惨白,丰哥丝毫不念以前的苦劳,一点情面是都不给他,更是不把旁边八十多人放在眼里,张永弟摇了一下头,老吊他们听到更是面面相觑,有谁会想到这样的结局?关公一走,他们也不好过。
“猫眼,把人都带回去,你们也给散了。”丰哥说完这句话就上车了,看也不看呆然的关公一眼,留下一尾车烟,两个年青人走上前说:“关公,不好意思,我们先走了。”三十来个桥头村的跟着走了。
谷华大声的说:“都没事了,散了散了。”对着关公冷笑便走了,二筒看了张永弟一眼,笑了一下,张永弟点点头。皮包则是得意的笑,眼里是充满了兴灾乐祸。不只是谷华那边的人,关公这边也有人散了,树倒猢狲散,最后只剩十来个人。
关生推了关公的肩说:“关公,走吧。”关公摇着头说:“妈的,我真的错了,真的错了,操他妈的,上了飞虎那吊人的当了,给他当猴耍了?”关生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呀?”关公说:“还有怎么回事,骗我带人过来,跟猫眼合计搞我,唉,不说了……”心里却想着:“自己醉酒上了飞虎马子的事可能漏出来了,不然飞虎不会这么骗我?唉,这吊人还是念着一点点的感情,只是玩了自己一把,没捅两刀解恨。”
关生拍着肩说:“走吧!我们去喝酒,一醉解千愁,明天醒来,什么都解决了。”关公惨笑的说:“还喝什么?晚上就要走人了?”一个肥胖的年轻仔说:“关公,树挪死,人挪活,你还怕没有地方混呀?你是个人物,到哪都是人物?走吧,去喝两杯,有什么放不开?”张永弟心里说:“唉,也只能这样安慰了,好不容易爬上来,却又要重新来过,难呀。”关生说:“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你还怕吊!”关公说:“谢了,以后大家不知什么时候再见面了?”关生说:“机会有的,大家多联系就行了。”黄海他们附和说:“就是就是,现在的电话多方便。”
关公分着烟说:“好了,人走茶凉,我现在是真正的知道了,还是你们几个够义气,酒就不喝了,毕竟你们以后还要在这混,我也要回去整理整理,我先走了,你们也不用送了,以后有机会再喝,再见了。”大家齐点头,张永弟说:“那我也先回去了,明天再过来找你们。”没想到谈判的事会这样的结局终结,更没想到以后还会拿关公来开刀。
肥年青仔说:“哎,兄弟,要不要货?十五块钱。”说完从口袋中拿出了一颗黄豆大的小红粒,那是把白粉放进平常饮料用的吸管里,折叠成小方形,药量是仅够吸一次,
张永弟心一跳,白粉?十五块,是最廉价的毒品,里面参着很多杂质,丁仔就是因为沾了这个,把家里的东西都拿出去卖,后面家里人都不认,没钱了就去抢劫,被判了三年。
关生他们都摇摇头说:“不用,我们都不沾这东西。”肥年轻仔一批笑笑便走了,张永弟问:“这些人也是胆大哟,出来谈判也敢带这东西?还拿来卖?”老吊说:“他们可能是想如果打起来被砍伤,可以很快就拿出来吸,也就感觉不到痛了。”张永弟说:“唉,人一沾上这东西就完蛋了,我回去了。”
走在连华路上,张永弟总想着丁仔,第一次见人吸毒,也是从丁仔身上看到的。
吸毒的过程并不复杂,拿出红梅香烟的箔纸(并不是所有香烟的箔纸都能用,一般常用的就是红梅,好日子,阿诗马,红塔山等),撕开一小块,用纸面沾上水来回磨磨,就可拔掉那层白纸(有些人没水时,就直接用火机烧,白纸自然燃掉),再用纸片卷一条吸管,点上一支烟放在旁边,把白粉倒在箔纸上,用火机或蜡烛的微火轻烤底部,白粉溶解成烟,吸管把毒烟吸进口腔喉间,并不深入肺部,闭上嘴,再拿起烟来猛吸,一同送入肺部,再呼出,舒爽的同时会感到口渴,就要再喝上一两口水。
用针筒注射,那是嗜瘾成习,中毒已深,已很难戒,如果是往大腿股部注射,证明是已病入膏肓,无可药救了;女人经常吸毒后,便会停经,对性爱也是毫无激情可言。每个吸毒者都带侥幸心理,说是可以戒,但却是高估自己了,研究表明,90%的吸毒者在戒毒所一年后出来,还会复吸,而10%的吸毒者也不能算是戒了毒瘾,生活挫折一来,毅志不坚定的,复吸的机率又会大,一个吸毒者必须在三年半内完全不沾染毒品,才算戒断。
张永弟想到:“自从知道丁仔吸毒后,大家到锁坝去时,也不会再去找他了,毒瘾犯的人会为了钱丧失理智,最重要的是怕影响到自己,注射的更怕是得上爱滋病,如果被传染,那真是冤了八辈子霉。唉,慢慢想来,每个混的,都知道毒品的害处,可到最后,多数人还是不可避免的沾染上,这就是环境的影响,老吊他们最后会不会走上丁仔的路呀?一旦走上,除了用‘死亡’来形容,找不到更好的词了。”
(各位铭记:远离毒品,珍爱生活!)
六十六章 灰色垄断
    关公第二天一走,谷华声名大噪,老吊他们也没有了往日的张扬,三天后投靠了明哥的得力干将樊奉。
张永弟原本还担心皮包会趁关公走时,会报复老吊他们,让老吊他们警惕一阵,不上班一般都跑到老吊那去坐,可是皮包没有行动,等老吊找到靠山后,张永弟的心也稍微放下了一些,而关公的事也就像泡沫一般,升到半空中破裂消失,不到几天,大家都已淡忘关公了。
第四天中午,在老吊的租房前,老吊说:“你来了,不用担心,皮包他们几个我们搞得定。”张永弟说:“两只脚不听话,一吃饱饭,它就自动走来了。”老吊开着门说:“你这家伙?”张永弟进去坐下说:“如果不是昨天你们跟樊奉去收帐,我还想不到这里开摩托车的每月也要交保护费?”老吊说:“也想不到疯子(樊奉)会叫我们去,我们也没做什么,就搬张桌坐在那看,收了钱就记一名,再发一个小牌。”
张永弟说:“你们一共收了多少钱?”老吊说:“一个三百,关生说他记了五六十个吧。”张永弟说:“这样记会不会有漏的?”老吊说:“如果有些漏的,开车的那些自然会说的,不然他们的钱不是白交了?”张永弟说:“这样,别地方的摩托车就不能拉客进来了?”老吊说:“整个干宋都是这样,谁都有自己的地盘,过界就打,车就没收,你看你每次坐摩托车到干宋,都是到大桥底下就让你下车,一般都不会往镇中心去的,如果严打时候,马子收工,我也是会去开车拉客,赚点外快。”
张永弟笑着疑问:“你开车拉客?”老吊说:“这有什么奇怪,严打搞不到吃的,你不要生活呀?跟你说,你别小看这些拉客的,辛苦是辛苦一点,但一个月最少有二千块钱,好的是有三千,比进厂好多了,不然会有这么多人拉客,你知不知道,一年前,一件拉客的黄马夹要五万块钱,如果再加上本地的车牌,八万十万都有可能,九八年这里就禁止上摩托车的牌了?”
张永弟惊讶的说:“不会吧,能赚这么多?那现在怎么都没见到带黄马夹的?只有夹长镇(属WD市,与勇唐村交界)的有,喔,我知道了,利润大,黑车就多了,加上又不用交费,穿黄马夹的就不划算。”老吊点头说:“这个不是主要原因,主要是市开始禁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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