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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张处长冲着内室的门指了指。
塔拉克会意地点点头,伸手推开了内室的门。
写字台上,一双抖动的手在卷宗上拂来拂去。
塔拉克的走近了写字台前。
“你们的报告我看了。你们……非要动他不可?”写字台后传来低沉的询问声。
“是的。”塔拉克的声音。
“那,谁来接替他?”
“副部长金瓶儿。”
“瓶儿?她……”低沉的声音显得有些犹豫不决,一双手也抖动地更加厉害了“你知道吗?金力其格,他是全省组织系统的一面大旗啊!”
“这一切,全靠部长费心!”塔拉克说着,把自己的手伸进胯下的皮包里,拿出了两个厚厚的红包放在写字台上。
“好吧!”低沉的声音答应了。可是,此时撂在写字台上那双手突然将两个红包一推,说:“这个,我不能收,请拿回去!”
“部长别嫌少,这是县委班子的一点儿心意。这次赫拉县的人事调整,还要仰仗部长关照!”塔拉克说完,身子一躬,退了出来。
“不送了。”
那双抖动的手打开了红包,红包里露出了巨额钞票。
车里,金瓶儿坐在后座上等待县委书记回来。
忽然,坐在前面座上的呼拉贝特转过身来问她:“瓶儿,知道县太爷的皮包里装了什么?”
“购物券吧?”金瓶儿猜测着说。
“哈……那是钱,20万!”
“20万?”
“当然了!骗你是小狗子。”
“呀!”金瓶儿马上惊讶了:“你们哪儿来那么多钱,卖血得的?”
呼拉贝特笑了,灰谐地回答说:“傻妹妹,这你就不明白了。这种钱,我会白送吗?哼,用不上半年,我就把它捞回来!”
金瓶儿说:“捞?你要贪污受贿?”
“贪污受贿?”呼拉贝特哈哈一乐,眼睛看着走出楼门口的塔拉克说:“嘿!组织部门的干部这么贪,提拔的干部不捞才怪哪?”
在呼拉贝特咒语般的结论之后,镜头上出现了那张高大的写字台。写字台上一双抖动的手,正在一张一张数着那一沓厚厚的钞票。
突然,写字台上的一部电话的铃声响了起来。
那双抖动的手慌忙将钞票塞进了抽屉。然后,一只手伸去按了电话机上的免提键。
“喂,部长吗?我是金力其格。”电话里的声音非常清晰。
“呵,是金力啊,省委组织部的会议开完了?”
“是啊,省委组织部老部长做了一次重要讲话。我把讲话精神向你汇报一下吧!”
“老部长还没有退休?”低沉的声音问道。
“没有没有。”金力其格在电话里回答,然后问:“部长,我可以去你的办公室吗?”
“金力啊,我现在很忙。你找老惠汇报吧。”
一辆大吉普车,顶着满车残雪开进了市委大院。
金力其格下了车,急匆匆奔入了大楼。
走廊里,出现了标志着“市委组织部副部长”的办公室。
金力其格推门而入,张嘴喊了一声“惠部长你好!”
坐在办公桌前的惠副部长正在接待客人。
看到金力其格进了屋子,客人立刻站起来告辞。
金力其格抱歉地说了声“对不起”,便直爽地坐在了沙发上。
惠副部长送走了客人,便回头问金力其格:“听说,省委组织部老部长不退了?”
金力其格点了点头说:“是的。”
惠副部长坐回办公桌前,像是有些失望地说了一句:“哦,这次不退,也不会干多长时间了;毕竟五十九岁,人老了!”
金力其格没有注意对方的神情,打开笔记本便说:“惠部长,这次省委组织部虽然开的是县区组织工作会议,内容却很重要啊。”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惠副部长说了个:“请”,门外便进来了一个胖子男人。
胖子男人进屋便喊:“惠部长,你要的材料我送来了。”说完,他看了金力其格一眼,便将一个鼓得厚厚的信封放在了办公桌上。
“喂,我来介绍一下。”惠副部长看见胖子男人很是高兴。他眉飞色舞对金力其格说:“这是市里刚刚提拔的‘重化’公司新总裁老裴。”接着,又换位介绍说:“老裴,这是赫拉县委常委、组织部部长金力其格。”
“久仰久仰。”胖子男人拱了拱手对金力其格说:“你是有名的伯乐啊!”
“‘重化’公司新总裁?”金力其格的脸上立刻打了问号:“那个达世华呢?退了?”
“呵呵,你说的是原任总裁?他提前退二线了!”胖子男人尴尬地笑了笑,然后冲惠副部长说:“你们忙,我告辞了。”
惠副部长送胖子男人出了门,刚刚坐下,门铃又响了。
惠副部长一个“请”字之后,一个瘦高个子走进了屋子。
“哦,是孙总!”惠副部长急忙下座恭迎。
孙总朝惠副部长扬了扬手,然后说:“你要的考核材料我送来了。”
说完,他把一个厚厚的、很洋气的信封往桌子上一放,说:“写得不好,请批评指正。”
惠副部长又照例把金力其格介绍给孙总说:“喂,这是赫拉县委常委……”
“是金力其格吧?早闻大名,幸会幸会!”孙总说着便自我介绍,“我是外贸公司刚刚上任的总经理。本人姓孙,喊我老孙吧!”
“哟?”金力其格惊讶了,“外贸公司的总经理也换人了!那个金老总呢?”
“你说的是金财吧?他提前退二线了。”孙总回答了一句,然后热情地说:“惠部长,中午咱们一块儿和金力部长吃顿饭吧,我买单。”
“呵呵,谢谢。中午我还有事。”惠副部长谢绝了。
“那,我们就后会有期了。”说完,孙总退了出去。
将客人送出了门,金力其格刚刚要汇报,电话铃又响了。
电话中的人说:“惠部长,你几时过来?就等待你开席了!”
惠副部长说了个“稍等”,然后放下电话对金力其格说:“看看,我今天太忙了。实在没有时间听汇报。这样吧,你把材料放这儿,我有时间再看。”
金力其格听惠副部长这样说,只好知趣地站了起来,把装有材料的信封放在办公桌上,然后告辞了。
惠副部长送走了金力其格,悄悄关上门,打开了桌子上的几个材料袋。
在那个很洋气的信封中,夹了一沓美元。
在“重化”公司的信封里,夹了一沓厚厚的人民币。
金力其格的材料袋里只有文件,分文没有。
惠副部长把美元和人民币从信封里抽出来,放到铁柜的抽屉里,锁好。
看了看金力其格的材料,他冷笑了一声,然后顺手把材料扯碎,扔在废纸篓里。
雪野。
皑皑白雪铺盖的山林中,一条黑色的柏油路向远方伸展开去。
一辆豪华奔驰轿车驶了过来。
车上。呼拉贝特点燃了一支烟,然后转过头去问后座上的塔拉克:“书记,咱们在哪儿吃饭呀!”
“你选地方吧。”塔拉克回答了一句,然后又问金瓶儿:“瓶儿想吃什么呀?”
“呵呵,书记定吧。”金瓶儿腼腆地笑了笑。
“瓶儿啊,今天你立了大功,咱们借机会吃他呼拉贝特一顿。嘿,他有钱,咱们不吃白不吃。”
“那我们就去霍林发新开的欢乐园吧。那是全北辽市最豪华的酒店了。”金瓶儿说。
“霍林发,他不是药业公司老板吗?怎么又开起酒店来了?”塔拉克问。
“书记啊,敢情你不知道哇。这霍林发把药业公司交给两个儿子了。他自己在山沟里开个酒店,本来是养老休闲弄着玩儿的。可是,这老头儿一玩儿不要紧,一年就挣了两千万。现在,他那地方不提前预定还吃不上哪。太他妈的火啦!”
“这个霍林发,真是个能人!”金瓶儿羡慕地说。
“哼,什么能人?”塔拉克不满地说:“不过是用了银行的钱,鼓了自己的腰包。咱们共产党的钱啊,都让这些私营企业主挣走了!”
一条僻静的山坳里,出现一片秀丽的庄园。
庄园入口处,写了“欢乐园”三个大字。下面落款是“霍林发题。”
“这霍林发,还是个文人哪!”金瓶儿透过车窗,一边欣赏着这几个大字,一边喃喃地说道。
欢乐园宽敞的院落里,停满了各式各样的小汽车。
三个人下车,保安人员和服务小姐迎了上来。
在一个悠静的包间里,三个人坐下。呼拉贝特拿过了菜单,开始熟练地点菜。
“喂,三份大鲍;三碗翅汤。一瓶炮台!”
“就这些?”服务员一边记录一边问。
“剩下的,书记点……”呼拉贝特说着,把菜单递给了塔拉克。
“权力交给女士。”塔拉克顺手把菜单给了金瓶儿。
趁金瓶儿看菜单,呼拉贝特问:“书记,要不要让霍林发出来见见面?那人在社会上交际很广,他很给朋友面子的。”
“哈……”塔拉克摆摆手说:“罢了罢了。这个霍林发,我早就认识他。”
霍林发办公室。
偌大办公室里,栽种了一盆盆名贵花卉。头发花白的霍林发,正在手持喷壶向花儿浇水。
门铃儿叮咚叮咚响了两下。他喊了一声“请进”,一个保安小伙子悄悄走了进来。
“霍大爷,来了一位新客人。”
“谁?”
“赫拉县委书记,塔拉克。”
听到这个名字,霍林发拿壶的手儿轻轻一抖,接着问:“是他?和谁一起来的?”
“呼拉贝特,还有一个女的。”
“在哪个包房?”
“十三号包房。……霍大爷,你见他吗?”
“不见!”霍林发一皱眉头,拒绝了。
保安退了出去。
霍林发放下喷壶,在屋子里转了一个圈子。
他突然拿过一个遥控器,调整了一下键盘上的数据;然后冲着身后的监视器一指,塔拉克包房里的情景出现了──
塔拉克举起酒杯,兴奋地对两个部下说:“二位,今天你们陪我办成了一件大事;本书记非常感谢,来,让我敬你们一杯!”
“书记大哥,不必客气!以后有用小弟的地方,本人肝脑涂地,在所不辞!”呼拉贝特说完,将杯中酒一干而净。
“谢谢书记。”金瓶儿费力地喝了半杯。
“不行不行,你也要干!”塔拉克抓住了金瓶儿的手,不依不饶地说。
此时,呼拉贝特的手偷偷按了一下腰带上别的手机。手机铃声立刻哗哗地响了起来。
“对不起。”呼拉贝特拿起手机假装看了看,马上站起来,假模假样地拱手说道:“书记大哥,有个商界的朋友也在这儿吃饭。我过去看一眼,一会儿就过来,抱歉抱歉!”
“走吧走吧!”塔拉克挥了挥手。
“瓶儿,替我陪好书记大哥。”说完,他看了金瓶儿一眼,溜了出去。
酒后的塔拉克看着呼拉贝特走了,一双眼睛盯住了瓶儿那张红润的脸。
“书记……”瓶儿被盯得不好意思了,害羞地低下了头。
塔拉克此时像是有些忘乎所以,突然伸过手去,抓紧了金瓶儿的胳膊。
“书记,你……”金瓶儿慌忙地躲闪着。
下卷第二集
下卷第二集“瓶儿,我那么可怕?”塔拉克抓住对方的胳膊不放。
“书记,你喝多了。”恐慌的金瓶儿仍然使劲儿地往回抽着自己的胳膊。
“瓶儿呀,你知道吗?”塔拉克借着酒意坦露了自己的心迹:“我今天为什么要亲自冒着风险送上这二十万块钱,这完全是为了你呀!”
“什么,为了我!?”金瓶儿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
“是啊,我是为了提拔你,才这样做……”
听到这儿,金瓶儿的脸色出现了变化,刚才挣扎时攥紧的拳头慢慢放松了。
“瓶儿,你听我说……”塔拉克得寸进尺地绕过了桌子,伸出去的手欲将金瓶儿拉在自己的怀里。
“书记,这不行……”看到塔拉克走过来,金瓶儿立刻恼羞成怒了。
监视器前的霍林发看到这儿,立刻站了起来。
他关掉了监视器,自言自语地嘟囔道:“这个瓶儿,是不是金力其格身边那个姑娘?她怎么……一下子掉进了狼堆儿了呢?”
他迈步在屋子里踱了几步,随后掏出了手机。
“喂,金力其格老弟吗?我是霍林发。”
“霍总,你好!”金力其格立刻回答了。
“你在哪儿?”霍林发问。
“我正在回县里。”金力其格回答,“我在车上,马上就到家了。霍总,有事儿?”
“也没有什么事儿?呃……”霍林发犹豫了一下,说道:“金力其格呀,我昨天闲着没事儿给你打了一卦。你呀,近期可能有难哟……”
“哈……霍大哥。”金力其格一下子改变了称呼,“谢谢你的关心,我现在活得好好的,能有什么难啊?”
“老弟啊,我知道你不信这个。可是,我还是要提醒你:提防一下身边的小人!”霍林发嘱咐着。
“好了,我知道。呃,等几天就是春节了。我还要给你拜年呢。到时候再说吧。”金力其格说道。
“老弟啊,年就不要拜了。我明天要出国,得节后回来吧!”霍林发说。
“好,祝你一路平安!”金力其格愉快地说道。
“老弟呀!小心……”霍林发还是不放心地叮嘱道。
市委组织部,惠副部长办公室。
惠副部长伸手扯下了一张旧式的大幅农历,本页上显出了“除夕”两个大字。
他站在窗户前往外看,附近响起了零零碎碎的鞭炮声。
他背着一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