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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莺儿说完,向金瓶儿做了个“拜拜”的手势,转身大踏步走了出去。
望着水莺儿飘然而去的窈窕身影,金瓶儿似有所失,颓丧地坐在了椅子上。
金力其格办公室。
干部处张处长手里抱了一沓子厚厚的考核材料急急地走了进来。
“金力部长!”张处长悄悄地对金力其格说:“发现了一个情况。”
“什么情况?”
“看,”张处长指了指那个一个材料的封面:“外贸公司老孙,为了在竞聘中压倒对手,拿出了三万元给评委们行贿……”
“评委?哦,知道了。”
“这份材料?”
“我不看了,你把它收好。”
“是。呃,还有……”
“什么?”
张处长拿出了一个光碟,对金力其格说:“刚才我去市纪委,包明书记让我把它交给你。”
碟面上光光的,一个字也没有,金力其格顺便问了一句:“什么内容?”
“呃,是赫拉县委书记塔拉克……淫乱的事儿吧。”
“淫乱?”
“嗯。”张处长继续介绍情况说:“市纪委为了侦察一桩受贿的案子,让反贪局采取了技侦手段。可是,没想到却连带着录下了塔拉克淫乱的事儿。”
“在什么地方?”
“鸳鸯浴。”
“鸳鸯浴?”
“我给你关上门,你自己看吧。”张处长说完,将门锁上,悄悄地走了。
金力其格将那盘光碟往微机的驱动器里一插,屏幕上出现了让他惊讶不己的镜头──
鸳鸯浴室的床上,塔拉克与酷似金瓶儿的女孩子扭在了一起。
“瓶儿?!”金力其格失声地喊了起来。
屏幕上,女孩子对塔拉克献媚的笑着。
金力其格脸上那副痛不欲生的表情。
话外音:瓶儿,这是你吗!?
那一团扭动不已的肉,是你那纯洁的身体吗?那一声声歇斯底里地狂喊,是你那银铃般的声音吗?他狂妄地发泄着,你恬不知耻地逢迎着,那个天真烂漫的女孩子啊,你跑到那儿去了!
瓶儿啊,你今天怎么了?为了一个官职,竟然变得如此堕落!
“啪啪”两声响,怒火中烧的金力其格关闭了播放器,将光碟取出,然后使劲儿地往地上一摔。
光碟在地板滚了一圈儿,滚到一个角落里。
金力其格迅速地按动了电话机的号码。
“喂,干部监察处吗?你们都给我过来!”
四名工作人员齐刷刷地站在了金力其格面前。
金力其格怒气冲冲地喊道:“通知公安局治安大队,今天晚上配合你们联合行动,专查歌舞厅和那些不规范的桑那浴。看到有丑恶行为的领导干部,一律给我拿下!”
“是!”几名工作人员顿时兴奋起来。
夜幕下,一辆辆警车闪电般地掠过市区。
一条热闹的街市。
满街是灯红酒绿的娱乐场所。
一排排高级轿车,停放在张灯结彩的屋檐下。
闪烁着警灯的面包车疾驰如电,开了过来。
车停下,车上的人员迅速下车。
干部监察处长指挥大家说:“小张、小李,你们和公安局的同志先冲进去;小刘,看到这些高级轿车了吗?你和交通大队的同志把机关的车号登记下来,然后再注明是哪个单位的、哪个人坐的?”
全体人员喊了一声“是”,开始了行动。
一组镜头。
歌房里,一位领导干部模样的人正搂着一位歌女在沙发上亲热,突然冲进了两名工作人员。
两名工作人员分别出示证件。
“市公安局……”
“市委组织部监察处……”
桑那浴床上,一位胖胖的干部模样的人正接受小姐按摩和挑逗,两名工作人员出现了。
两名工作人员分别出示证件。
“市公安局……”
“市委组织部监察处……”
豪华客房里,一对男女刚刚入睡,突然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
两个人正慌乱地穿衣服,工作人员出现了。
工作人员分别出示证件。
“市公安局……”
“市委组织部监察处……”
北方红歌厅。
厅前上方,闪着艳丽诱人的霓虹灯。
一辆闪亮的高级出租车停了下来。车里走出了塔拉克和金瓶儿。
塔拉克拉了金瓶儿的手上了歌厅的台阶,门口的小姐马上热情地前来迎接。
“书记,我……我从来不到这种场所的。我们别去了!”金瓶儿显得犹豫不决了。
“瓶儿,怕什么!”带了醉意的塔拉克使劲儿地抻着金瓶儿的胳膊,劝说道:“现在是八小时之外,是我们个人自由支配的天地。不过是唱个歌嘛!”
“这……市委组织部有规定啊!”
“什么规定?”塔拉克不以为然地说:“那是给省里看的,还真管住谁不成?”
意志显得软弱无比金瓶儿无法拒绝了。只得无奈地随着小姐走了进去。
小包间里。
小姐为塔拉克和金瓶儿操作着遥控器,介绍着流行的新歌。
“小姐,你先请忙吧!我们会弄……”塔拉克摆了摆手说。
“好吧,祝二位玩儿得开心!”小姐鞠了一躬,退了出去。
金瓶儿拿来遥控器,对着大屏幕一点,屏幕上出现了歌曲“缘”的画面。
“挥了挥手,不让你走……你怎么舍得我难过……”金瓶儿开口唱了起来。
“瓶儿啊,别唱了;来,亲亲我!”塔拉克抱了金瓶儿的腰,将自己的脸凑了上去。
“别闹别闹……”金瓶儿一边看着屏幕画面,一边用手阻拦着塔拉克凑上来的脸。
“瓶儿呀,你……你怎么老是不答应我?”塔拉克不甘心地抚摸着金瓶儿的后背,悲哀地说:“难道……我比金力其格,就差那么多吗?”
“别提他!”金瓶儿像是被刺痛了心,立刻扔下话筒训斥塔拉克道:“以后,少在我面前提他的名字。”
“呃,怎么了?”塔拉克抬起头,不理解地说:“是他欺负你啦?还是背叛你啦?我就说……他不是个东西;假正经……”
说着说着,塔拉克的脸又开始凑近了金瓶儿的脸。
这时的金瓶儿像是神经麻木了。她的眼睛盯着屏幕画面,如泣如诉地唱着那支缠绵的歌曲,脸上一幅哀怨的神情。
贪婪的塔拉克以为有机可乘了,便毫不犹豫的将嘴唇凑在了金瓶儿一侧的脸颊上;接着,一支罪恶的手在金瓶儿的前胸摸索起来。
金瓶儿的眼睛里溢出了悲伤的泪水,对塔拉克的行径却木然的无动于衷。
“瓶儿啊,别唱了;来啊!”塔拉克色令智昏,一粒一粒地解开了金瓶儿上衣的扣子。
“不行!”金瓶儿拿着话筒使劲儿地大喊了一声。
塔拉克疯狂地搂紧了金瓶儿,正欲图不轨,屋门突然被撞开了。
两位工作人员站在他们面前,出示了工作证件,说道:
“市委组织部监察处……”
“市公安局……”
塔拉睁大了眼睛,惊惶失措地一瘫,坐在了地上。
金瓶儿则羞愧地用双手蒙上了眼睛。
赫拉县委组织部部长办公室。
“金力部长,我和他没做什么呀!”金瓶儿手握电话筒,冤魂一般地辩解着、否认着……
对方电话断了。
金瓶儿急忙再拨;拨通后,金瓶儿哭了起来:“金力部长,你听我说啊!我冤枉啊!”
对方电话机又断了。
金瓶儿慢慢擦干眼中的泪水,怔怔地坐在那儿。
金瓶儿的眼神里充满了绝望。
突然,她掏出自己的手机,在屏幕上向对方发出了两行短信息汉字。
话外音读到:
金力部长,我是无辜的。感谢你打来电话,这证明你还想着我!
不过,我很悲哀:我们竟是在这样一个话题中开始重新对话的。
公路上。
川息不断的车流,飞驰在宽敞平整的山间公路上,
金力其格的车子,平稳地向前行驶着。
路两边,青山绿水,密林迭嶂。
突然,后面传来紧急的车笛声。
接着,一辆黑色奥迪车呼啸着超过了金力其格的车子。
然后,这辆车竟意外地挡在了金力其格车子前面。
金力其格一楞:“谁的车?”
司机看了看前面的车号,回答说:“是老市长!”
“老市长?”金力其格正在纳闷地往前看,老市长从车里钻了出来。
金力其格急忙下车相迎,并先打了招呼。
老市长显得十分傲慢。他掏出一支烟,凑近秘书递过来的打火机点燃,然后示意秘书回避。
金力其格看到这个场面,冷静地先开了口:“老市长,你拦我的车,有事儿吗?”
老市长头也不回,望着近处的满目青山,说:“金力其格呀,这些日子,你弄得火药味儿很浓啊!”
金力其格听到这儿,皱了皱眉头,问:“老市长,我哪儿做得不对了?”
老市长冷冷一笑,说:“你们组织部做的事儿,谁敢说不对呀!”
金力其格说:“老市长,你是市委副书记,对我们工作的不足之处,可以提出批评意见啊!”
老市长将嘴里烟卷使劲儿抽了抽,说:“金力其格,你搞干部制度改革我不反对;可是,记住,别专门冲着我来!”
金力其格解释说:“老市长说哪里话;我什么时候冲着你去了?”
老市长立刻哼了一声说:“金力其格,你装什么糊涂?最近免职的那些人,可都是我刚刚提拔起来的。”
金力其格恍然大悟,笑了笑说:“原来如此呀。老市长,恕我说话无礼;这些人是你提拔的不假,可他们不是你的子弟兵,不是你个人的私有财产。他们在党和政府的重要部门任职。谁不称职,我就要动谁!”
“是吗?”老市长蔑视地瞅了瞅金力其格,说:“金力其格呀,你不就是仗凭省委组织部那个老部长吗?告诉你,三个月之后,他就退休回家了!可是我,还要干上两年哪!”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金力其格生气了。
“告诉你,下一步对我客气点儿!”
金力其格毫无惧色:“老市长,你这话是不是出原则了?”
“原则?哈哈哈……”老市长失态地大笑起来:“这年头还有什么原则可言?就说你金力其格吧,市委已经让你改任县政协副主席了,就凭省委组织部一句话,你倒占据了市委常委、组织部部长这样一个要害位置。再说我吧,主持市委工作几个月了,却又派这么一个小孩崽子站在了我前面。这是什么原则呀?嗯?这还讲不讲理呀?嘿嘿……金力其格呀,就你还敢在我面前讲原则,笑话!”
这时,金力其格的脸色严肃了起来:“市长同志,如果你对省委的安排有意见,可以找省委领导谈。但是,你不能犯这种自由主义。”
“你要去告我的状吗?”
“我没那个兴趣。不过,我要劝告你一句,你是一市之长,应当注意自己的人格形象。”
“形象?哈哈哈……我连自己的人都保护不住,还能有什么好形象?”老市长此时看了看公路边潺潺的流水,突然转过身来改变了口气:“金力其格啊!俗语说‘美不美,故乡水;亲不亲,故乡人。’咱们好歹都是从赫拉县走出来的。你总不会与外乡人穿一条裤子,来与我做对吧?!”
金力其格呵呵一笑:“老市长啊,亏你说得出口。今年你把我往政协赶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我们是同乡哪!”
老市长这时一下子被噎住了。可是,他立刻警觉过来,问金力其格:“你要报我的一箭之仇?”
金力其格马上义正辞严地说:“我没有那个意思。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市长同志,本人一生光明磊落,最恨拉帮结伙,最恨在同志之间搞亲亲疏疏。在组织部长这个岗位上,我不想当谁的打手,也不想当谁的保护伞。既然党组织让我做项工作,我就要干得明明白白。”
“嗤!”老市长听后撇了撇嘴,嘲笑道:“金力其格,你满嘴里高谈阔论,豪言壮语,想干啥呀?给我上政治课?哼,我看你是发烧了,赶紧去医院,吃点儿退烧药吧!”
“哼,退烧药我不需要。”金力其格顺口反击了一句:“我看,你倒是应该马上到中药铺去,吃一颗大粒的正气丸!”
“正气丸?哈……”老市长大笑了几声,脸色再次阴沉下来。他对金力其格说:“既然你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本人佩服至极。不过,别忘了。组织部不是你家开的。到第二次下台的时候,别埋怨本市长没有提醒你!”说完,他气愤地上了车,车门“嘭”地一声关上了。
“谢谢你的提醒。”金力其格望着疾驰而去的车子,笑了。
大汗风景园。
晴天丽日的美景。
湖边,优美的音乐声中,身穿艳丽的民族服装的姑娘们为游人们唱歌、跳舞。
歌舞之后,游人们鼓励的掌声。
不远处,老市长在塔拉克陪同下,沿着一条甬道走过来。
老市长心绪不佳,脸儿拉得老长。
塔拉克显得有些提心吊胆的样子,不时地观望着老市长的眼色。
这时,一座前清风格的酒楼出现了。
塔拉克借机献媚:“老市长,进去坐一坐,喝点儿水吧!”
老市长点了头。
塔拉克急忙吩咐身后的工作人员:“快,告诉这儿的经理,备茶!”
酒楼上,一间悬挂了宫灯的雅间。
塔拉克小心翼翼地陪老市长坐下。
服务员送来了茶水。
塔拉克使了个眼色,服务员退了出去。
塔拉克恭敬地对老市长说:“老市长,你尝尝,这是新从南方进来的好茶叶。”
老市长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