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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拉克小心翼翼地陪老市长坐下。
服务员送来了茶水。
塔拉克使了个眼色,服务员退了出去。
塔拉克恭敬地对老市长说:“老市长,你尝尝,这是新从南方进来的好茶叶。”
老市长却将茶杯推到了一边,突然开口说:“塔拉克,你老实告诉我,最近干了什么损事儿了?”
塔拉克急忙争辩:“我……我没干什么呀!”
“撒谎!”老市长突然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呃,你是说那天晚上……我和金瓶儿在市里开完会,晚上没有事儿可做,就找了个地方,唱唱歌。”
“我不是说这件事。”老市长马上纠正他,“那个鸳鸯浴……是怎么回事?”
“这……”塔拉克一下子慌了:“那天,我喝了酒……”
“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你是鬼迷心窍还是怎么啦?刚刚提拔了这几天,就给我弄出这种丢人现眼的丑事儿来!”
“老市长,实在是对不起……”塔拉克立刻站起来,一个劲儿地道歉。
“什么对不起?你现在叫我亲爹也来不及了!”老市长敲了敲桌子:“当了县委书记,首先要树立自己的形象,驾驭住局面;你看你现在是什么形象?一天到晚吃喝玩乐,一副花花太岁的样子。赫拉县的人心都让那位常务副书记抓走了!你知道吗,金力其格为了整掉你,天天在市委领导面前宣传他的政绩,那就是要他取代你。现在,人家正发愁找不到整治你的茬儿呢,这下好,你自己送上门了!”
“老市长……救救我吧!”
“事到如今,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老市长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道:“塔拉克呀,你已经让人家拉到绞刑架上了。我只不过是把绳儿给你松了松,暂时让你多活一会儿。真正把事儿摆平,得靠你自己了!”
塔拉克办公室。
“怎么才能把这件事情摆平哪!”沙发上的塔拉克一脸愁容,向呼拉贝特请教着。
“书记,这事可太难了。”呼拉贝特接过塔拉克递过来的一支烟,困难地摇晃了一下脑袋。
“要是容易,我就不找你了。”塔拉克不满地吐了一口烟圈。
“这种事儿,我从来没办过呀。”呼拉贝特摊开了一双胳膊。
“呼拉贝特,人家都说,在这块地面上,没有你办不成的事儿……”
“那,那要分什么事儿了。”
“就我这事儿,你还办不成?”
“你这事儿啊,我还真打怵。”呼拉贝特的脑袋始终晃荡着,晃了半天,他才停住说:“我看,让老市长发话吧!”
“哧!”塔拉克苦笑了一下:“你这个呼拉贝特呀,今天怎么一说话就是往外推呢?老市长在这件事儿上已经仁至义尽了。”塔拉克说到这儿站起来,看了看县委大院儿里盛开的樱桃花,接着说:“在市委书记面前,若不是他为我说那句公道话,今天我就不能在这间屋子里坐着啦。唉,老市长不好使了。下一步,全靠黑道上的朋友了!”
“书记,你知道……”呼拉贝特裂了裂嘴,感慨地说:“反贪局那帮子玩艺儿,黑呀!”
“黑,他们还能黑过你?”塔拉克用手指头哒哒地敲了几下桌面:“你能把自己的案卷让人给偷出来,就不能让人把我那盘录相带毁掉?”
“这?”呼拉贝特大吃一惊:“我可没有那个胆量。”
“看来,你对我这事儿是无动于衷了。”
“书记,你这是说哪儿话呀!”呼拉贝特赶紧辩解:“这事儿发生在我家的鸳鸯浴。你让人家抓住,我比你还着急呀,你看看我嘴上起的泡……”
“呼拉贝特,别给我耍,……痛痛快快地说,想要什么条件?”
“啧啧,这是什么话?我敢和书记讲条件?”
“快说,要我做什么?是封官,还是甩钱?”
“书记呀,你既不用封官,也不用甩钱……”呼拉贝特摸了摸下巴,装出一副深思熟虑的样子,想了半天,终于献上了一条锦囊妙计:“你呀,只要做好一个人的思想工作就行。”
“一个人的思想工作?”塔拉克一撇嘴:“谁呀?”
“金瓶儿啊。”
“金瓶儿!”
“是啊。”
“这事儿与她有什么关系?”
“关系大着哪!”
“怎么讲?”
“书记你想一想,那天陪你玩儿的小姐长得像谁?”
“像金瓶儿。”
“对呀!”呼拉贝特一拍大腿:“你看到她时,还大喊了一声‘金瓶儿’哪。”
“这有什么联系?”
“哎呀,书记,你怎么这么笨呢?”呼拉贝特着急地拉了拉塔拉克的耳朵:“你知道你这次犯的大忌是什么?是‘嫖娼’,这可是犯法的。如果那天晚上陪你玩儿的不是‘鸡’,而是金瓶儿,事情就好办了。那就成了与部下的生活作风问题。即使上级处理你,大不了给个警告处分,不至于丢乌纱帽啊!”
“可是,那天晚上不是金瓶儿啊!”
“所以,你要做思想工作,把假的弄成真的!”
“让她主动承担这件事?”
“是啊!”
“我看,这个金瓶儿未见得就范,谁愿意把屎盆子往自己头上扣?”塔拉克毫无信心地瘪了瘪嘴:“再说,那人的性格,挺刚烈啊!”
“算了吧,什么刚烈?”呼拉贝特哈下了腰,悄悄地凑到塔拉克面前:“听人说,她对金力其格的感情深着哪!要不是金力其格犯傻,她早就自愿投怀送抱了。再说,你们俩在一起唱歌儿的事儿不是人人皆知了吗?她还装什么假正经啊?”
“我看这事儿,只怕是金瓶儿不从。”
“凭什么不从?你白白提她做部长啦!”呼拉贝特闪了闪那只鬼谲的绿豆眼,鼓励着书记:“俗话说,县官不如现管,何况你既是县官又是现管。她不过是做出点儿名誉上的牺牲嘛,往后的好处,嘿,多着哪!”
“这,不成不成,这种事我说不出口……”此时的塔拉克显得毫无主意了。他央求呼拉贝特说:“老弟,还是请你出出面吧!以后,我塔拉克忘不了你呀!”
“唉!”呼拉贝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说:“那我就试试看……”
县医院,病床上。
悬挂着的药瓶儿下,金瓶儿显出一张愁苦的脸。
金瓶儿在医院里已经躺了三天了!
心中那一股邪火,正是源于金力其格。
她知道,金力其格是一个宽容豁达的男子汉。他对自己的恨意绝不可能起源于那一段令人后悔的疏远。也许是一种正义的、道德的召唤,让他感受了一种美好事物的灭亡吧;他内心痛苦,怨恨自己的蜕变……唉,自己毕竟是被塔拉克提拔为组织部部长了。这件事本身,也许就是让他产生误会的绝好注脚。
她陷入了一种从未体验过的痛裂般的苦楚中,这痛楚让她无法解脱,难以自拔。身子躺在医院的床上,那颗心却是象在油锅煎熬着,煎熬得她甚至于产生了某种程度的绝望……
“当当……”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呼拉贝特嬉皮笑脸地来到了她的床前。
“是你?”金瓶儿看到呼拉贝特,脸上露出了警惕的神色。
呼拉贝特将水电包放在床头柜上说:“听说瓶儿部长病了,我来看看。”
金瓶儿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冷冷地问了一句:“呼拉贝特,你是不是有事儿要找我?”
呼拉贝特尴尬地一笑,说:“瓶儿部长真是个聪明人。”
金瓶儿将脸转向墙,说:“有事儿你就快说。”
呼拉贝特将身子凑上来,说:“瓶儿部长,你知道塔拉克的事儿了吧?”
金瓶儿一脸不高兴地说:“别提这件事儿,我觉得恶心。”
呼拉贝特这时却说:“你恶心也罢,不恶心也罢,反正这事儿与你有牵连……”
金瓶儿听到这句话,瞪大了眼睛质问道:“呼拉贝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呼拉贝特嘿嘿一笑:“瓶儿,你可知道塔拉克书记为什么那天晚上犯了糊涂,那是因为他爱你呀!”
“你胡说!”金瓶儿急了。
呼拉贝特连忙陪礼道:“如果那女孩子长得不像你,塔拉克书记不会那样做的……”
金瓶儿像是觉出了呼拉贝特话中的味道,立刻警告他说:“呼拉贝特,你是不是替塔拉克当说客,要我承认那女孩子是我?!”
呼拉贝特一下子惊呆了:“瓶儿,你真是……看来这事儿不挑自明了!”
“滚!”金瓶儿怒气冲冲地说:“你们别做梦了!”
呼拉贝特这时却聒不知耻地说:“瓶儿呀,你要想开呀。你要是帮助塔拉克书记过了这一关,今后你在赫拉县想升官升官,想发财发财……”
“呼拉贝特,你给我滚出去!”金瓶儿将呼拉贝特的水果扔到了地下。
“瓶儿,别犯傻呀!”呼拉贝特仍然不放弃最后的努力,“你要是不从,那盘录像带一公开,你丢官、丢人、丢名誉……”
这时,被激怒了的金瓶儿一下子摘下了药瓶,举在手里奋力地向呼拉贝特掷去。
哗啦啦!药瓶儿砸在了门上。
呼拉贝特急忙躲闪开来。
医生护士冲了进来。她们看到呼拉贝特,便扭住了他,问:“你是干什么的,凭什么欺负病人?!”
呼拉贝特连续说了几声“对不起”,吓得急忙溜开了。
病床上的金瓶儿委屈地大哭起来。
市委书记办公室。
金力其格正在向市委书记汇报工作。
“书记,关于塔拉克,我们目前只掌握到这些情况。”
“这个塔拉克,不仅仅是一个淫乱的问题;关键是他没有驾驭一个县的工作能力。”市委书记谈着自己的看法,“过去你对我说,赫拉县的工作主要靠那位常务副书记顶着,我怀疑你这句话里带了点儿感情色彩。我这次到县里考察了一下,证明你的分析是对的。对这种人呀,我们确实应该采取措施。”
“那,我们再进一步核实情况,尽快抓住证据,将他弄下去。”金力其格说。
“金力部长,我看这样……”市委书记关切地看了看金力其格的表情,说:“再等一等。”
“等?”金力其格有些着急了:“庆父不死,鲁难不已。如果再让他占据着赫拉县的领导岗位,这个县就得让他坑了!”
“你的心情我理解。”市委书记慢慢地劝导他说:“可是,他的问题……仍然处在群众舆论阶段呀。旅游收入的问题,包明那边还没有结论;唱歌的事儿,算不上原则问题。就是嫖娼这件事儿,我们只掌握一个影碟;证据还是不足啊!”
“我可以去督促包明,马上立案。”金力其格建议。
“金力部长啊!你知不知道,老市长最近天天往赫拉县跑?”
“听说了。可是,这与我们的工作有什么关系?”金力其格不理解的问。
市委书记坐下来,递给金力其格一支烟,提醒他说:“北辽四大经济支柱,过去他手中是‘四分天下有其三’哪;现在,他就可光指望赫拉县这一块地方喽!”
“噢!”金力其格听到这儿,像是明白了什么,“书记,你是怕我穷追猛打,影响了你和老市长的关系?”
“这倒不是主要的。我是说……”市委书记凑过来,小声地说:“仗越打到最后,风险越大啊!”
“我不怕!”
“可是我怕呀。”市委书记忧心忡忡地说:“如何赫拉县最后这块阵地也失了去,老市长他们会怎么想?怎么做?”
“他们能把我怎么样?还能再整掉我?”金力其格不服气地说。
“金力部长,有句话叫‘困兽犹斗’。”市委书记推心置腹地告诉他,“我想,前一段,你们市委组织部的工作已经很出色了。呃,咱们依靠人才战略,财政收入、经济发展速度,都上来了。省里前天还表扬我们呢?我想,下一步的工作,要注意一下节奏;别太尖厉了。”
“书记,我知道……你在保护我。”金力其格感谢地看了市委书记一眼,说:“可是,我金力其格这么做,并不是在复我个人之仇。我……总觉得,这些毒瘤长在我们党的躯体上,我心里难受啊!有些事情不急不行啊,等他们把生米做成了熟饭,党的损失就太大了;那时我们后悔也来不及了!”
这时,金力其格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看了看,按了“拒绝接收”键。
“好吧!”市委书记看他来了电话,提醒他说:“塔拉克的问题,与外贸公司的老孙、原‘重化’的老裴不大一样。别忘记,他身边还有个呼拉贝特呢?另外,他们最近在上头活动得也很厉害,连省级干部都给我打电话,替他求情呢?我看,咱们不可不作为;但也不能操之过急;还是稳重一些为好。”
这时,金力其格的手机再次哗哗地响了起来。
“快接电话吧!”市委书记提醒他。
金力其格刚刚拿起电话,对方的电话断了。接着,一声特殊的震铃响起,手机屏幕上连续显出一行行汉字:
“金力部长,我是金瓶儿,我马上要见你,向你反映塔拉克的问题!”
“金力部长,我是金瓶儿,我马上要见你,向你反映塔拉克的问题!”
……
“哟,是金瓶儿部长。”金力其格楞了一下,接着对市委书记说:“她要找我反映塔拉克的问题。”
“你接待一下吧。”市委书记摆了摆手,说道。
“好!”金力其格立刻按动了手机按键。
大街上。
一辆出租车的后座上,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