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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尔济吉特氏这时却指了指地图说:“可是,这四路大军中有两路是奔我们赫图阿拉老城而来呀!如果这家园有失,四贝勒岂不失了监国之责?”
驸马立刻说:“我想,这正是父王不肯明示四贝勒出兵的原因吧!不过,据小人所知,刘綎的人马现在还滞留在宽甸,那儿山高路远,道路崎岖,赶到我们这儿最快也要六日工夫。那李如柏还在清河一带,正观望不前哪。四贝勒尽可放心而去,抓住机遇,建立大功。”
皇太极点了点头,脸上出现了决心出征的表情。
这时,驸马向皇太极鞠了一躬,说:“如果四贝勒没有别的事,小人告辞了。”
皇太极没有回答驸马的话,却将脸转向博尔济吉特氏,重重地使了个眼色。
博尔济吉特氏会意,立刻送了驸马一个笑脸,委婉地说:“驸马,四贝勒的意思是:如果父王向他问起破兵之计……”
说到这儿,四贝勒的一双眼睛紧紧地盯住了驸马。
听到这个问题,驸马却显得万分恐慌,他急忙低下头,拱身道:“此等大事,为臣不敢乱讲。”
“嗯──”皇太极像是万万没有想到,驸马竟拒绝献计,愤怒地瞪起了眼睛。
皇太极恼怒得正要发作时,博尔济吉特氏却突然向驸马施了一礼,谦恭地说:“驸马,四贝勒视你为亲兄弟,况且一向敬重你的人品和才华。今天到了关键时刻,难道说驸马要袖手旁观不成?”
“岂敢岂敢?”驸马诺诺而退。
“‘御前驸马’,皇太极特请指教!”皇太极一下子明白过来,竟意外地向驸马施了一礼。
驸马慌忙还礼,说:“事关重大,小人确实不敢乱讲。既然四贝勒与八嫂如此信任,我抖胆直说就是了。”
三个人重新回到地图前。
驸马一边指点地图,一边说:“四路大军,真正有战斗力是的杜松、刘綎两路。不过,总兵杨镐才疏学浅,不善用兵,四路分击,锐气已减。再加上这个杜松贪功心切,势必单独冒进。我预测,他的大军到达抚顺后,必将在萨尔浒扎营,然后率精兵直接攻打父王所驻的界藩城,妄图一举成功!”
皇太极听到这儿,插问道:“驸马,你看父王将会如何调兵迎敌?”
驸马回答说:“按照他老人家一贯的用兵之法,我想,应当是避开杜松的精锐之师,从背后去抄他的萨尔浒大营。……他身边那个范文程,也会出此妙计的。”
皇太极与博尔济吉特氏“嗯”了一声。
这时,驸马话锋一转,说:“不过,此时的父王,可能正在为兵力部署而犹豫不决呢……”
博尔济吉特氏接过话碴说:“是啊,去萨尔浒的兵多了,怕失了城池;兵少了,又怕不能取胜。”
驸马称赞说:“八嫂说得极是。”
皇太极焦急地问:“驸马,你认为……”
驸马坚定地回答说:“请四贝勒提醒父王,务必要集中八旗所有人马,全歼萨尔浒之敌。破营之后,再回师界藩城,杜松必败!”
皇太极反问:“如果城池有失呢?”
驸马胸有成竹地说:“界藩城居高临下,易守难攻;况且,一听到父王攻他大营的消息,杜松必将首尾难顾,军心大乱。我们以胜利之师回击他的残部,必获全胜。”
皇太极追问:“驸马,杜松大军号称十万,八旗之兵不过六万,你怎么敢保证萨尔浒之战必胜?”
驸马笑了笑说:“四贝勒,你想啊,杜松之兵初来乍到,不熟悉地形,将军营扎在明处。我们在暗处袭击他,焉能不败?另外,我测算过,杜松之兵号称十万,真正人数不过三万左右;大营之兵不过两万;六万八旗之兵对付区区两万明军,还愁不胜吗?”
“哈哈哈……”皇太极闻计,乐得大笑起来:“驸马有此韬略,对这次大战的全局一定会有详尽的思考了吧!”
“这……”驸马犹豫了。
皇太极又施一礼:“驸马,但讲无妨。”
“四贝勒请看!”听到这儿,驸马突然从怀里掏出一张纸。
纸上书写了几个大字:任他几路来,我自一路去!
皇太极念了这几个字,立刻醒悟了:“你是说,打运动战?”
驸马点了点头。
此时,皇太极有些迫不及待了,说:“再请驸马详示!”
驸马立即拿起毛笔,在地图画了几个黑箭头,并标了几行字。
地图变了样。
“高见、高见!”皇太极看到这份变了样的地图,禁不住称赞起来。
衙门口,博尔济吉特氏与皇太极送别驸马。
回至厅堂,皇太极感慨地对博尔济吉特氏说:“这个驸马,既有此胸才大略,何不随父出征,建功立业,却窝在这驸马园里哪?”
博尔济吉特氏回答说:“你呀,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他心里有个痛结啊!”
皇太极不解地问:“痛结?”
博尔济吉特氏悄悄地说:“知道吗?金瓶公主回来与他吵了一架,又跑回大贝勒军营里去了。照他们汉人的规矩,妻子做了这种事儿丈夫会抬不起头来的!”
听到这句话,皇太极叹息了一声,说:“这个金瓶啊,我看要作出点儿恶果来了!”
御路上。
皇太极率白旗兵马火速地奔驰着。
汗王大帐。
汗王正在伏案阅卷,突然听帐外高喊:“四贝勒到!”
汗王一楞,刚刚抬起头来,皇太极已经恭敬站在自己面前施礼了:“参见父王!”
“吾儿,你怎么来了?”汗王赶紧用手示意赐座。
“听说杜松大军已到,儿臣特来为父王助战。”
“儿啊,你难道不怕老城被抄吗?”
“儿臣得到了快报,刘綎人马尚未起程,六日之内老城无恙,所以……”
汗王听到这儿,哈哈哈地笑开了:“嗯,那个范文程猜你肯定要来,我还不信,这不,你说来说来了!坐下吧。”
“谢父王。”
皇太极刚刚坐下,汗王却站立起来,说:“儿啊,这一仗敌众我寡,取胜不易啊!”
皇太极也站起来说:“儿臣想,有父王神威,加上八旗子弟英勇善战,何愁不胜?”
汗王点了点头说:“话是这么说,可我们面对的是四路大军,几十万人马,要想获胜,须靠精心运筹,出奇兵才行啊!”
皇太极此时探问:“父王有范文程先生献计献策,战略大局早已敲定了吧!”
汗王呵呵一笑,说:“他劝我集中优势兵力,先抄杜松的萨尔浒大营,然后回师界藩城歼灭杜松。”
“这是一条妙计啊!”
“妙是妙,可惜太险!”
“儿臣敢问父王,您准备集中多少兵马攻打萨尔浒?”
“集四旗兵力如何?”
“父王,依儿臣之见,您应当集中八旗全部精锐……”
“难道你要我放弃界藩城!?”汗王瞪大了眼睛,有些生气了。
“父王息怒……”皇太极依旧坚持自己的意见:“界藩城易守难攻,筑城人马足可抵挡。萨尔浒之敌却是一支有生力量,不出倾国之兵恐难取胜。望父王三思。”
听到这儿,汗王沉思了一下,暗暗一笑,问道:“可曾有人向你献计?”
皇太极说了个“有”,便从怀里掏出了“御前驸马”勾画过的那张地图献与汗王。
汗王急忙将地图摊开。
“萨尔浒消灭杜松;乘胜追击开原马林;最后全歼刘綎;李如柏不战而退……”汗王读着图上的注解,嘴里嘟囔着对皇太极说:“此人胆子太大了,让你舍了老城,现在又让我舍界藩城……”
皇太极急忙提醒汗王:“父王,没有胆略,怎可出奇制胜?”
汗王一下子醒悟了。他突然转过脸来,质问皇太极:“此计是何人所献?”
皇太极尚未回答,汗王便接着追问:“是不是他?”
皇太极微微一笑,点头称是。
“哈哈哈……”汗王大笑了:“谁说我的‘御前驸马’只是一个书呆子,如此妙计,足可以安天下呀!”
“父王,为了解除你的忧虑,儿臣还带了一支特殊兵马,助你首战界藩城!”
“特殊兵马?在哪儿?”汗王看了看皇太极,像是不明白他的意思。
“父王,请跟儿臣到帐外看一看?”
“好吧!”
界藩山上。
汗王与皇太极带了几员随从,来到了陡峭的界藩山吉林崖边。
崖下,苏子河水在阳光下闪闪地流过。
“吾儿,你的特殊兵马藏于何处?”汗王看了看山下的河流,诧异地问皇太极。
“父王,请看这河水……”
“河水?”
“对,这条河水流湍急,顺势直下。我想,若是将河水拦腰蓄起,着人守护。只等杜松大兵涉河,我们将蓄水一放……”
“哈……”汗王顿时乐了,“‘水淹七军’,妙计妙计!”
“六阿哥塔拜熟悉水利,善于建堤筑坝,建议让他担当此任,必定成功。”
“好,塔拜!”汗王大喝一声。
“儿臣在。”塔拜立刻站于汗王面前。
“你八弟的妙计听明白了?”
“明白了。”
“给你五百兵马,即刻筑坝。”
“是!”
此时,一阵马蹄声响,大贝勒代善突然赶了过来:“参见父王!”
汗王乐着对代善说:“代善,你看谁来了?”
代善刚刚要打招呼,皇太极抢先施礼:“参见大阿哥。”
代善急忙还礼:“八弟你好!”
汗王问代善:“有何事秉报?”
代善急忙说:“探马快报,杜松于萨尔浒扎营后,正率精兵奔我界藩城而来。请父王允许我发兵迎敌!”
汗王急忙下令:“代善,传谕八旗,莫要惊慌;可先派两旗兵与其交手几合,战罢即退。明晨卯时,集中六旗铁骑,全力冲杀萨尔浒!”
“这……”代善正要犹豫,但是看到汗王那严肃的面孔,立刻答了个“是”。
战场。
八旗子弟,冲向萨尔浒大营。
兵刃相接,刀光剑影。
战马上,汗王那不可一世的神态。
皇太极率白旗兵冲杀。
一面绣了“杜”字的大旗之下,杜松挥起大刀,亲自杀敌。
吉林崖下。
塔拜望着蓄起的河水,说了一声“放!”
轰隆隆一声响,决堤的河水汹涌而下。
正在渡河的士兵突然惊慌地大喊起来,:“不好了,河水涨了!”
刚才还正常渡河的兵马,大水淹没到他们的脖子处。
士兵惊惶失措的神色。
几匹马儿在水里吼叫着被冲走了。
士兵盔甲和旗帜漂在水面上。
山上,隐蔽的丛林中。
一个人看准了乱军中的杜松,搭弓射前。
箭儿“嗖”地一声发射出来,正中杜松肩膀。
杜松痛苦地大喊一声,堕落于马下。
画外音:公元1619年3月1日,历史上著名的萨尔浒大战打响了。努尔哈赤自率六旗精锐,突袭萨尔浒大营,以四万五千旗兵的压倒优势,全歼两万明兵;接着又乘胜率兵回界藩山,消灭了杜松全部人马。3月2日,北上消灭马林部;3月3日,东进歼灭刘綎部。南部李如栢兵见此情景不战而退。明、金赌注的萨尔浒大战,以明朝全军复没而告终。
汗王宫。
宫前,锣鼓喧天,笙乐齐鸣。
礼仪官站在阶前宣布:“萨尔浒大战庆功典礼开始,汗王驾到,百官朝拜!”
各贝勒大臣听旨后,分别拜见汗王。
宫内,汗王睃视了一下左右,突然问道:“‘御前驸马’何在?”
代善急忙趋向前去,解释道:“父王,大战期间,‘御前驸马’远离战场,一直躲在驸马园里享乐。儿臣以为,他与整个战事无关……”
“所以未宣他上殿,对吗?!”汗王瞪圆了眼睛,质问代善。
代善诺诺的未敢吱声。
“你们听着,”汗王指了指殿下百官说:“这次大战的前期筹划,全仗范文程先生;而在战场上真正促使本汗决策的,正是‘御前驸马’提供给本汗的那张决战程序图。……嗯,这下你们知道了吧,是谁促成了这次大战的胜利?!”
众百官齐声迎合说:“全仗大汗慧眼识才!”
就在这时,金瓶公主风风火火地闯进了宫内。
她进了宫便跪拜在地,边拜边撒娇地说:“父王,女儿来迟了……”
“你,你给我站起来!”汗王一看见她,突然大喝一声,怒气冲冲地变了脸。
金瓶公主立刻吓傻了,仰起脸来战战兢兢地问道:“父王?你……”
汗王严肃地问道:“这些日子,你到哪儿去了?”
金瓶公主一下子慌了:“回父王,女儿一直在驸马园啊!”
“胡说!”汗王气得一拍案几,“你敢对本王撒谎……拉出去!”
“女儿有罪,女儿有罪……”金瓶公主一边喊,一边瞅着代善。
代善吓得低下了头。
“哼!”汗王看到她那后悔的样子,心中更气了:“这么好的驸马,本汗都敬重他三分哪!你却敢背叛他,与人合伙儿谋害他;你知道你是在干什么吗?你这是鄙视本王,破坏我的宏图大业!”
“女儿不敢了!”金瓶公主开始抽泣了。
汗王并不为其可怜相所动。他环视了一下左右,大喊了一声:“来人!将这个贱人打入冷宫!”
金瓶公主立刻瘫痪在地。
夜,冰冷的月光。
幽黑的高墙下,一座简陋的茅草土坏小屋。
窗口,一束微微的烛光,映出了金瓶公主那张忧伤的脸。
一个流动哨兵在门口走来走去。
“喂,小兄弟……”金瓶公主两手扶住窗户栅栏,小声地向哨兵打着招呼。
“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