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驸马园-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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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传来了二人脱衣解带和欢会时愉快的呻吟声。
角楼外的金瓶听着里面的动静,恨得咬牙切齿。
红纱帐里,烛影摇晃。
一双颤动的手,将新人的红盖头慢慢揭开。
新人生得月貌花容,俏丽异常;灿烂一笑,百媚顿生。
看到眼前驸马,她轻轻地喊了一声“夫君!”
“夫君?”听到这句江南侬语,驸马立刻惊呆了,“你,你是……”
“夫君,我是莺儿啊!”
“莺儿,是你!”驸马一下子握紧她的双手,问:“你一直在宫中吗?我怎么没有看见过你哪?”
“夫君,我被代善掠来之后,避过了失贞之险;靠着丝竹之特长,做了宫中乐女。我几次看见你在汗王面前议政,可是不敢相认呀!”说完,她扑到驸马怀里,激动地抽泣着说:“这一次,多亏汗王厚恩,将我嫁与你。龚老师,从今天晚上起,我觉得自己这个被强盗抢掠的人终于回家了,我安全了!龚老师,这是天意啊!”
“我的莺儿,苦了你了!”驸马亲切地拍着她的后背,发自肺腑地说:“莺儿,你说得对,从今天晚上起,你回家了!”
“龚老师,从明天起,你再继续教我弹琴,好吗?”
“好,好,好!”
莺儿妩媚地一笑,接着又调皮地拥到他的怀里。
正当二人绸缪之际,突然传来了轻轻的叩门声。
“谁?”驸马扫兴地问。
“驸马爷,是金瓶姑娘找你;她说有急事相告。”侍女在门外报告说。
“什么急事儿,明天再说!”驸马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慢!”此时的莺儿却示意驸马说:“让她进来。”
“是。”侍女答应了,接着,传来了“金瓶姑娘请进”的声音。
“让她进来干什么呀?”驸马不理解地看着莺儿,说道:“她呀,看到你坐在这儿,准保是吃醋来胡闹的。”
“她不敢。”莺儿镇静地说,“一会儿我问她,你尽管躺着,不要动。”
说完,莺儿理了理新衣,下了炕。
“参见驸马,参见福晋!”一身侍女装束的金瓶进门便拜。
“金瓶,驸马已经休息,有什么事情,告诉我吧!”莺儿端坐在厅堂的椅子上,显得颇有威严。
“呃……”金瓶偷偷看了看在炕上和衣而睡的驸马,脸上显得非常痛苦。
“金瓶,怎么了?信不过我吗?”莺儿追问道。
“不是不是。”金瓶急忙分辨,“福晋啊,这是宫里的秘事。我想……”
“既然这样,那……我回避,你单独与驸马谈吧!”说完,莺儿友善地冲她微微一笑,离开座椅就要走出去。
“福晋请原谅。”金瓶感动地站了起来,说:“我就如实秉报给福晋吧。”
“来,坐下。”莺儿拉了金瓶的手,亲热地把她让到了座位上。
“谢谢福晋,奴婢不敢。”金瓶欠着身子行了一礼,说了起来,“刚才,奴婢出了园子……去找大贝勒。”
“找大贝勒?”莺儿听到这儿,不解地插问了一句。
“福晋不要误会。”金瓶接着说,“我本来是要去质问他:凭什么要害我们驸马?可是,我却看见他,他……他和大妃乌拉氏弄到了一起。”
“金瓶,你没有看错吧?”莺儿惊讶地抽了一口气,觉得此事非同小可,又慎重地问了一句。
“福晋,我确实没有看错。”金瓶肯定地说道,“我,我还听到了他们在床上……淫乱的喊叫声哪……这个代善,真是色胆包天啊!”
“啊,那……你想怎么办?”
“我,我要去告诉汗王,让汗王杀了他!”金瓶咬牙切齿地说。
“金瓶,我们现在都是驸马的人。这件事情,明天听听他的意见好吗?”
金瓶“嗯”了一声,点了点头。
“金瓶啊!”莺儿抚摸着对方的手,动情地说:“咱们女人啊,在这个宫院里受骗受害的真是太多了。能到驸马园里侍奉驸马,也是我们的福分吧!”
金瓶听到这句话,悔恨地哭了。
“金瓶姑娘,以后别叫我福晋了。”莺儿笑容可掬对她说:“以后,我们姐妹俩好好相处,共同侍奉驸马,好吗?”
金瓶听到这儿,擦了擦眼泪,抬头看着莺儿婉惜地说:“谢谢你福晋,可惜……我没有你这个福分了!”
“哼……他竟敢与父王心爱的大妃私通!”皇太极听了驸马的秉报,幸灾乐祸地冷笑了几声,随后咬牙切齿地说:“代善,这回你死定了!”
“四贝勒,要不要马上向大汗秉告?”博尔济吉特氏急不可耐地问道。
“好。”皇太极点了点头,“正好今日下午父王召集我们议政。趁机……”
“四贝勒,我以为……”旁边的驸马立刻献计道:“此等龌龊之事,你们二人都不可出面。最好是找一个第三者……”
“第三者?”皇太极疑惑地说,“你是说?”
“四贝勒,”驸马慢慢地解释道:“父王早知道你们兄弟二人正为立储之事相争。如果你们亲自出面,岂不让父王怀疑?”
“可是这种事情,谁肯为我们出面呢?”博尔济吉特氏焦急地说。
“八嫂不必着急。”驸马沉静地想了想,说:“有一个人,会自愿前往的。”
“谁?”皇太极问。
“请问四贝勒,如果此事暴露了;宫中哪一位妃子受益最大?”
“你是说,小妃泰恩察?”皇太极一下子明白了。
“是的。”驸马说:“一旦此事暴露,父王必将废除大妃。那么,接下来陪侍父王的只能是小妃泰恩察了。为臣听说这泰恩察与大妃乌拉氏多有不睦,如果此事让她出面告发,不但父王会深信不疑。而且,为了自己的利益,她也一定会奋力承担此事的。”
“好好好。”皇太极连连赞赏地说:“还是驸马的主意好。”
“那,我这就去告诉她。”博尔济吉特氏转身就要走。
“八嫂,不能这样。”驸马凑近她身边说:“这种事情,只有人让泰恩察亲眼看到她才会相信。听金瓶讲,后天晚上又是他们幽会的日子了。你可让……”
夜,汗王寝宫里。
月光照在炕上,熟睡的汗王响起了鼾声。
心事忡忡的大妃乌拉氏看了看汗王,慢慢翻身下床。
月夜下,大妃乌拉氏匆忙的脚步。
树下的阴影里,两个身影在晃动。
“泰恩察妃,正是大妃她……”侍女提醒自己的主人。
“跟上去!”泰恩察命令。
“是。”侍女回答一声,拉着泰恩察悄悄跟在了大妃乌拉氏后面。
角楼,代善看见了大妃乌拉氏;急忙迎上来,紧紧地把她抱在了怀里。
随后,二人相拥着往角楼的小房子里走去。
看到这里,泰恩察主仆二人吃惊地张大了嘴。
汗王寝宫里。
泰恩察洋洋得意地走进来。
看到汗王熟睡的样子,她冷笑一声,宽衣上炕,躺在了汗王身边。
午餐时刻,汗王看了眼前桌子上一堆美味佳肴,只是烦躁地拿了筷子一下一下地点来点去,一点儿也没有吃的心思。
“传泰恩察!”他把筷子一扔,突然喊了一声。
“小妃泰恩察参见大汗!”泰恩察听到传唤,风儿一般地跑到了汗王面前。
“代善和大妃的事情,是谁指使你告发的?”汗王严厉地质问道。
“指使?”泰恩察听到这儿,毫不畏惧地回答道:“俺不过是据实而告,哪里有人指使?”
“你要不说实话,我就杀了你!”说完,汗王抽出了随身的宝剑。
“汗王,俺冒着风险检举他们的坏事,你应该支持才对。怎么反倒怀疑起俺来了?”泰恩察抬起头来生气地说,“其实这事情早就在宫中传开了,只不过瞒了你汗王一人。你要是舍不得那个乌拉氏,你就杀了俺吧!”
说完,泰恩察慷慨地引颈就刎。
“好了好了!退下去吧。”汗王焦躁地挥挥手,让她退下;接着,又喊了一声:“传刑部大臣。”
“臣到!”何和理应声而入。
“我听说,大妃乌拉氏私藏了不少的金银绸缎,请你们立即调查核实。”汗王吩咐道。
“是!”何和理领命而去。
赫图阿拉城墙上。
汗王与驸马一边走着,一边欣赏着城外风光。
“驸马啊,还记不记得,十年前,本王与你在这儿谈过一次话。”汗王望着城北的山川田野,流露出几分依恋的神情。
“是的。小婿记得。”驸马急忙低头答应。
“那一次,本王好象是与你议论了‘立储’人选?”
“是的是的。”
“可是,今天本王没有这个心思了。”汗王说完,神情中显出几分凄凉。
“父王。”驸马看了看汗王的神色,立刻劝告说:“这十年来,你率领千军万马,南征北战,已经得到了辽东的全部土地和城池。眼下,又要迁都沈阳,正值大展宏图之际。至于‘立诸’之事,不必着急。”
“是吗?”汗王看了看驸马,说:“你一向给我推荐四贝勒;本王也确实喜欢他。可是,最近,我看他总是拉帮结伙的,不甚忠厚。让人放心不下呀!那个代善……唉!”
“汗王,何不将此事暂且撂起。考虑一下迁都之事。”
“迁都之事,本王已决。只是,这迁都之后……”汗王说道这儿,看了看驸马的表情,停了下来。
“依小婿之见,父王迁都之后应当坐镇沈阳,享受晚年之乐。”
“那大明朝的江山,你要我放弃……”
“不。为臣想……”驸马凑向前去,诚恳地说:“父王手下儿孙皆勇猛之将才,可令他们各领军马,挺进明朝;谁先攻下中原,入主北京,谁便可接替……”
“呵呵……”没等驸马说完,汗王便难得地笑了出来。可是,接着他又皱起了眉头,说道:“不过,目前这宫中大小事务,总不能又压在我老头子一人身上吧。”
“父王可以找人代政啊……”
“可是,这一人代政,总出弊端……”汗王摇了摇头,像是很犯愁的样子。
“小婿倒有个主意,不知父王意下如何?”驸马此时看到汗王的神情,突然灵机一动,想要说出一番话来。
“请讲。”
“如果父王一时不能确立继任人选,可否实行八王共治?”
“八王?共治?说下去……”
“父王,我看可以由四大贝勒,再加上四小贝勒,八个人共同管理宫中事务。遇有汗王立废、军政议决、司法诉讼、官吏任免等重大事项,要共同议决。共治期间,你也可以考核他们的业绩和作为,为未来‘立储’做人事准备呀!”
“嗯,这倒是个好法子。”汗王听完,深思起来。
白旗衙门。
“哈……八王共治,好主意!”皇太极端起了茶杯,高兴地对博尔济吉特氏说:“这样一来,代善的一人代政就算废了!这个驸马,可真有他的高明之处啊……”
“可是,既然这样,驸马为何不趁此机会推荐你哪!”博尔济吉特氏疑惑地说。
“我想,他大概是在审时度势吧!”皇太极琢磨了一会儿,说:“他一个汉人,能参与我们家的事情到这个程度,已经不容易了!”
“汉人?汉人怎么了?”博尔济吉特氏不理解地说:“你看那个范文程,天天在父王身边转来转去的。父王对他也是言听计从啊!”
“别忘了,范文程是主动投诚来的;这个驸马可是代善抢来的。”皇太极提醒博尔济吉特氏说:“我觉得,代善一倒,这个驸马可能就要隐居了。听说,这次迁都……他执意不迁。”
“不迁?”博尔济吉特氏不相信地眨了眨眼睛,“难道他要窝在驸马园一辈子?”
“可能是吧!”皇太极眯了小眼睛,猜测地说:“福晋,我想,以后我们再求计于他,可能要难喽!”
“不会吧?”博尔济吉特氏说:“我们毕竟和他这么多年的感情了。”
“哼!除非你和他有特殊感情。”皇太极开了一句玩笑。
“什么特殊感情?去你的!”博尔济吉特氏听到这儿,忸怩地走开了。
驸马园里。
驸马正在池塘边指导莺儿弹着古筝。
金瓶端了茶具走来。
“金瓶,你来弹一会儿。”莺儿看见她,客气地让了座位。
“不不,”金瓶摆上茶具,连连晃着脑袋说:“我哪儿会呀!要是让我骑马呀射箭呀还差不多。”
“咳,那十面埋伏曲子里,就有万马奔腾的场面。来,你学学……”
“不行,我手儿笨。”金瓶连忙摆手,说:“你和驸马弹得怪好听的,我在旁边听着就是了。”
驸马看到她们二人和睦相处,脸上露出了微微的笑容。
这时,园门突然一动,有人报:“四贝勒福晋到!”
“快请快请!”驸马一下子站了起来,奔向了园子门口。
园门大开,博尔济吉特氏带了一帮随从走了起来。
“参见八嫂!”驸马和莺儿两个人恭敬地作揖相迎。
“参见福晋!”金瓶跪倒在地。
池边凉亭上,博尔济吉特氏神色严肃地坐下了,金瓶殷切地献茶。
“驸马,汗王迁都,你为何滞留不走?”博尔济吉特氏不高兴的问。
“我受大汗之托,在这儿为金国看守故都呀。”驸马躬身解释道。
“什么看守故都?分明是你不想走。”
“八嫂哪里的话?”驸马听到这儿,像是明白了什么,忙低头道歉说:“这件事情本来想去与八嫂商量的。因为时间紧……”
“时间紧?”博尔济吉特氏显得生气了。她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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