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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照耀下,四祖并列的四座碑亭显得流光溢彩。
亲兵们在守陵官的指挥下,忙不迭地布置祭品。
香火点燃了。
音乐响起了。
皇家祭祖大典开始。
汗王身穿龙袍,率众贝勒大臣走入启运殿,拜倒在祖宗牌位前。
“近几年,努尔哈赤忙于战事,无暇拜见列位祖宗,请列祖见谅。”汗王口中忏悔着自己,“日后定于每年清明准时备足祭品,率子孙前来祭拜!”
说完,汗王低下头去,深深叩拜。
汗王退下后,大妃率众贝勒福晋走向祖宗牌位前,一位一位地叩拜。
大妃退下后,格格与额驸们上前叩拜。
在双双对对的夫妻阵里,“御前驸马”一人的出现引起了人们不同的目光。
汗王、皇太极、博尔济吉特氏、多尔衮看着驸马叩拜的动作,眼睛里露出了期待和赞赏的目光。
代善看着驸马,脸上一副露出鄙夷的神情。
大妃看着驸马,一会儿显露出欣赏的神色,一会儿又透露出冷漠的表情。她不断地观察着周围人们的神情,心情像是非常复杂。
启运山上。
汗王一边走,一边从山头上往下眺望。
陵前风光一览无余。
他的眼睛感慨地遥视着那一片片绿色的青禾和整齐的房屋,禁不住动情地对大妃说:“你看,这一片土地,让驸马治理地井井有条,比我在的时候好多了啊!”
“是啊!”大妃随着汗王说道:“这个‘御前驸马’,可真是有心机啊。”
“喂,我要召他来,你派人喊他了没有?”汗王突然问大妃。
“去了去了。”大妃慌忙说道:“我再去催促一下。”
大妃回过头去,急忙招呼身后的亲兵:“快去请请‘御前驸马’,大汗都等不及了!”
“是。”亲兵答应了就要走出去。
“参见大妃。”有人一声喊。
大妃一看,原来是“御前驸马”带了莺儿从另一丛树林里转了出来。
“哦!”大妃立刻吃了一惊,“‘御前驸马’呀,你可来了。我正要派人去请哪。大汗想你们想得都快发疯了。”
“谢谢大妃。”驸马没有理会大妃的热情,带了莺儿径直往走到汗王面前。
“哦,‘御前驸马’,你来了!”汗王看到他,首先打了招呼。
“大汗,龚正陆率夫人莺儿为你请安!”驸马说完,夫妻二人双双跪拜了。
“什么?龚正陆?”汗王听到这儿怔了一下,“难道你不愿意做我的‘御前驸马’了吗?”
“不是不是……”驸马急忙申辩。
“你那点儿小心眼,我心里明白。”汗王指了指地上的驸马,说道:“你今天说这种话,是不是想要我把一个亲生女儿嫁给你啊?”
“汗王恕罪,小婿不敢。”驸马立刻赔罪。
“这才对吗?”汗王呵呵一笑。“其实,我真想嫁你一个亲生女儿。可惜,本王老了,生不出来了喽!”
“哈哈哈……”大妃听到这儿,借机一笑,赶忙扶起驸马和莺儿,说道:“别看大汗没把亲生女儿嫁给你;实际呀,大汗对你这个‘御前驸马’,比对那些亲额驸还亲哪!快起来吧。一会儿我让人拿凳子来,你坐着和你父王说话。”
“谢谢大妃关照。”驸马站起来,站在了汗王身边。
“凳子就不要拿了。大妃呀。”汗王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我不是让你带来了一串绿珠吗,送与莺儿吧!”
“谢谢大汗!”莺儿听到这儿,深深向汗王一拜,然后随大妃走向了树丛。
“大汗,今日接见小婿,不知有何训示?”驸马恭敬地作了一个揖,问道。
“呵呵……训示吗,倒是没有。咱们父子两个,说说话不可以吗?”汗王慈祥地看着驸马的神情,像是要不断地拉近着彼此心理上的距离。
“谢谢大汗。”
“‘御前驸马’。”汗王一边看着远方的景色,一边问道:“目前我已经统一了女真,又称霸了辽东。你看,下一步,我的目标在哪儿哪?”
“大汗,统一女真,称霸辽东,已经是千秋功业了。”
“哈哈哈……”汗王笑了笑,接着说:“我知道,你又要劝我坐在沈阳享受清福了。是不是?”
“大汗,恕小婿直言。”驸马说道:“大金的基业,固然是任重而道远。可是,你的责任,已经尽到了。剩下的事情,是要后人去做了。”
“后人?他们能做什么呀?”
“他们可以攻克山海关,占领中原。”
“哈……占领中原?一个宁远城,连我的英名都毁了?他们还能入主中原?”
“大汗莫懊恼。”驸马立刻劝告说:“致你败仗的,不是宁远城。”
“是那个袁蛮子?”
“也不是袁崇焕。”
“那是谁?”
“蒙古。”
“蒙古?”
“对。”驸马说到这儿,启发他说:“大汗,你还记得吗?当时你灭了乌拉,要去攻打叶赫的时候,小婿曾经阻拦了你。”
“那是因为有明朝挚肘我呀!”
“对。现在,你攻打明朝,怕的不是明军,而是怕蒙古与明军联合作战。如果蒙古的问题不解决,你将会永远担心……”
“你说得很有道理。”汗王点头了。
“就说这次宁远之战吧。一个小小的宁远城并非大金国的对手。为什么几发炮弹就促使你撤兵呢?还不是因为蒙古察哈尔的林丹汗出兵增援了明军吗?”
“是啊。”汗王想了想,说道:“我是担心咱们腹背受敌呀。”
“所以,我建议大汗,回沈阳后立即发兵,征讨蒙古。只要打赢了蒙古,就足以说明,我大金永远是不可战胜的。”
“嗯,有道理。”汗王说到这儿自言自语地说:“这蒙古各部啊,就像天上的云一样,云集聚起来必然‘致雨’啊。他们将来若是团结起来,形成了气候,必须成一股强兵啊。可是……征讨蒙古,派谁去好呢?”
“大汗,小婿有个建议。”
“说。”
“大汗可召开军事会议。让众贝勒对目前时局各抒己见。若提议打蒙古者,你可准议,派他率兵前往。若提议再次西征,去宁远报袁崇焕之仇者,一定要将其否决!”
“怎么,难道袁蛮子的大仇我就不报了吗?”这句话像是触及了汗王的疼处,他立刻愤怒地瞪起了眼睛。
“呵呵,大汗不必动怒。”驸马自信地说道:“袁崇焕之仇,自有他人替你报仇雪恨。”
“他人?谁?”
“就是明朝宫迁中的魏忠贤。”
“魏忠贤?”
“大汗。魏忠贤嫉贤妒能,已经替咱们除掉了熊廷弼、孙承宗两名守辽大将。下一个他想除掉的,就是这个袁崇焕了。”
“此话当真?”
“不出三年。你就会看到袁崇焕的人头落地;不……也许比人头落地更惨!”
“可是,我自打二十五岁起兵,从来都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取啊。不料,攻这么一个小小的宁远城,竟遇到这袁蛮子,让我吃了一场大亏。实在是可恨可恼啊!”
“大汗,恕小婿直言,你的这次败绩,完全是可以避免的。”
“是的,你曾经几次阻拦我出征,可是……”
“大汗,小婿决无追问之意。”驸马解释道:“我只是纳闷,往日每遇决策,你总是听从小婿的建议。此次执意西行,好象是身不由己。”
“你是说,我听了别人的谗言,中了别人的圈套?”
“大汗言重了。”驸马赶忙纠正说:“不过,你自己大概也会觉得出来。这次西征,你像是为了某一个人……按照人家的意愿,走了这一步错棋。”
“呵呵……”汗王尴尬地一笑,像是什么都明白了。他立刻转移了话题说:“‘御前驸马’呀,你常常对我说,明朝已经是腐败的躯体。正因为这样,才坚定了我必胜的信心。可是,这一次,为什么我的铁骑就打不过这具腐败之躯呢?”
“大汗不必懊悔。”驸马诙谐地笑了笑,“我打一个比喻吧。这明朝啊,确实就是一具腐败了的躯体。可是,大汗你要知道,即使在腐败的躯体里,也会有几块硬骨头啊。”
“嗯?”汗王听到这儿一怔,立刻又开心地大笑起来,“‘御前驸马’,今天和你一席话,本王的心情可敞亮开喽!”
“哈……”汗王说到这儿,莺儿和大妃一齐笑着从树丛里走了出来。
蒙古喀尔喀草原上。
勇猛的白旗兵,在皇太极的率领下追杀着逃跑的囊奴克残敌。
皇太极率白旗兵与蒙古兵厮杀。
白旗兵人多势众,蒙古兵看看打不过,开始有人投降了。
几个顽强抵抗的蒙古兵被砍杀了。
“四贝勒,他们的头目跑了!”一位将士提醒他。
一个蒙古将士骑了一匹黑马,穿了一身黑衣,戴了一顶大耳帽子,正在仓皇逃跑。
听到部下的喊声,皇太极立刻抽出身来,调转马头往前追去。
他追上了一个逃跑的蒙古骑兵。
“贝勒饶命!”蒙古骑兵举手投降。
“前面哪个是囊奴克?告诉我,饶你不死!”皇太极抓住了他的马缰绳。
“那个戴大耳帽子的就是。”蒙古骑兵告诉他。
皇太极纵马向囊奴克追去。
“站住!”皇太极喝道。
囊奴克回头一看,跑得更快了。
皇太极看到这儿,立刻摘下了宝雕弓,抽出一支箭矢。然后拉弓射箭。
“嘭”的一声弓弦响,箭矢飞向了囊奴克。
箭中囊奴克后心。他高叫一声栽下马去。
黑马兀自跑掉了。
“报告四贝勒,囊奴克部兵马除了投降者,其余的全被歼灭了。”一名将士前来报告。
皇太极听了报告,露出了喜悦的神情。
“四贝勒!”这时,远处有人高喊。
一队蓝旗兵跑了过来。
领头的正是二贝勒阿敏。
“二贝勒!”皇太极高兴地跑过去迎接。两旗的兵马会合到了一起。
“四贝勒,这一仗打得真痛快呀!”阿敏兴奋地拍了拍皇太极的肩膀说道。
“是啊,这一下,父王心中那股失败的晦气就散发出来了。”
“走,我们向父王报捷去。”
“报捷?嗯……等一等。”皇太极好象发现了什么,极目远眺。
“八弟,你看什么呀?”阿敏也顺着他的眼睛往远处看去。
“那儿好象有一片蒙古包。”
“呃,那儿是西喇木伦河。”阿敏介绍说,“是个水肥草美、牛羊成群的好地方啊!”
“是吗?”皇太极听后,立刻招呼阿敏:“走,去抢些牛羊来!”
“那都是些老百姓啊。”
“你怕什么呀!”皇太极劝告道:“咱们又不是去杀人。不过是多弄些战利品,让父王高兴啊!”
“好吧,走!”
西喇木伦河。
两旗兵进了牛、羊栏圈,开始抢掠牧民的牛羊。
画外音:公元1626年,努尔哈赤听取四贝勒皇太极征讨蒙古喀尔喀部的建议,亲率两万精锐骑兵,出征蒙古。
担任先锋官的皇太极带领二贝勒阿敏及小贝勒阿济格、硕托歼灭了囊奴克的全部人马,并顺势抢掠了西喇木伦河。这次出征,俘虏蒙古人口一万二千人,掠夺牲畜四万六千多头。
战场上。
汗王骑着高头大马,俯视胜利后的战场和皇太极押运回来的战利品,哈哈大笑说:“苍天有意,保我大金。本王是不可战胜的!哈……”
将士们齐呼:“大汗英雄!英雄大汗……”
“报!”一匹快马突然奔驰而至。
“什么事儿?”汗王喝问。
“科尔沁大首领奥巴前来朝拜大汗。”
“好哇,此时来拜我,分明是祝贺我的蒙古大捷来了。皇太极!”
“儿臣在。”皇太极骑马赶到汗王面前。
“你率兵先行,在沈阳城外十里处设篝火大宴;本王要盛迎奥巴大首领!”
“是。”皇太极领命退下。
浑河岸上,篝火熊熊燃烧着。
篝火前,满、蒙青年男女跳起了欢快的舞蹈。
在丰盛的宴席座上,汗王与奥巴一边畅饮美酒,一边欣赏歌舞。
“大汗,本王听说你此次出征喀尔喀部大获全胜,本人特表祝贺。”奥巴举起酒杯,恭敬地向汗王敬酒。
“谢谢大首领。”汗王谦虚地说道:“这次出征,消除了我心中多年的隐患呀。”
“我看,今后攻明,就没有人在背后牵制你了。哈……”
“可惜,我还没来得及抓到那个林丹汗。”
“他呀,早已吓得跑入了西部大漠。那儿水草不生,人畜稀少,谁还称他是汗?”
“哈……愿我们满蒙团结,世世代代,永结友谊,永不兴兵!”
“祝大汗早日占领中原,建立宏图大业!”
“说得好,来人……”
汗王一声喝,额尔德尼跑了过来。
“赐号!”
“是。”额尔德尼掏出袖中文书,面对奥巴说道:“科尔沁大首领奥巴听赐。”
奥巴见此情景,急忙放下酒杯,跪倒在地。
“为表大金国与科尔沁友好情谊,大金国汗努尔哈赤特赐大首领奥巴为‘土谢图汗’。”
“谢大汗!”奥巴叩头。
“还有,大汗为表亲情,特将大金国图伦的女儿敦哲赐‘土谢图汗’为妻,招为额附。”
“再谢大汗!”奥巴激动地又叩了几个头。
“额附请起,干杯!”汗王高兴地举起了杯子。
奥巴慌忙站起来,端起杯子与汗王的酒杯轻轻一碰,把酒喝了下去。
夜宴正在进行中,突然传来了一阵叮咚的铃铛声响。
一支蒙古马队出现了。
马队里,一个身穿蒙古袍的姑娘疾步快跑过来。
“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