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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彪把邹伟强让进屋里,邹这才知道难怪熊彪搞了半天才开门,原来里面有个十分妖艳的女子,显然熊彪刚才在里面行好事。那女子看样子20岁不到,杏眼黛眉,面若桃花,眉宇间有一种很重的胭脂气。邹伟强不知道该不该退出去,熊彪看出了他的犹疑,说:“坐,没关系,这是我老婆。”熊彪每搞一个女孩子,都把她称做老婆,实际他尚未婚配。父亲急得不行,郊区盛行早婚,经常训斥他:“你他妈的就喜欢乱点炮,正儿八经和一回给老子看行不行?”他回敬父亲说:“人生一世还有什么比点炮更好玩?”他从来不怕父亲,小时候父亲要打他,他会跑出去混两三月才回家,后来有了力气,父亲再要打他,他能跟父亲动手,有一次父亲被他一拳打在地半天爬不起来,就再不敢跟他玩了,只是骂骂而已。而就是这点权力,随着他越来越野性难驯,怕是也保不了多久。父亲表面恨他恨得要死,其实心里还是很欢喜的,因为儿子能继承自己的衣钵,并且青出于蓝胜于蓝,这是做父亲的最大的安慰,儿子孝不孝顺倒在其次。
那女子穿戴整齐,对熊彪说:“彪哥我去做个头发。”
熊彪嗯了一声。她就登登登地走了。走到楼下大概有条狗对她发骚劲,被她狠狠地骂了几声,又冲楼上嚷道:“怎么狗也这样烦人!”
“杂货店那个杂种怎么说?”熊彪给了邹伟强一支烟,问道。
“今上午我去了,问他想好没有,他态度还是老实,但软中有硬,左一个没赚到钱,右一个没赚到钱,请我们放他一马。我说你可别糊涂,熊哥是什么人你应该清楚。你猜他怎么说:熊哥再有本事,总不能不讲道理,我没钱你要我怎么办?”
熊彪不禁大叫一声:“啊,他敢这样说?”
“我没扯一句白。”
“我说兄弟,是不是你说得不够清楚呀?”
“还要怎么清楚!都说他精得很,实际上用不着我说他应该就明白,我估计他可能有点靠山,所以想跟你掰掰手腕。”
“他一定是活得不耐烦了。”
“我也是这样说他的,可他说:不知道谁活得不耐烦了。”
熊彪就再次大叫了一声,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抄家伙,抄家伙,看老子去把他的店子掀个底朝天。”
邹伟强就拦着熊彪说:“大哥大哥,慢点慢点,莫急,现在大白天的不要搞他,等到晚上再动手。”
熊彪说:“老子等不得了。”说罢又要往外冲。邹伟强便再次拦住了他,苦苦劝说,才勉强消了他的火气。熊彪瞪圆了眼说:“那就晚上吧。他妈的,这一带还没有谁敢这样跟老子叫板的,倒要看看,那个杂种是个什么货色,他吃了豹子胆,还是有三头六臂?”
第六章 王老板拒诈被殴 张哨兵徇私枉法
从王家卫他们的饭店往南边的马路走几分钟路,就到了一处三叉路口,此地叫做渔湾镇。这是一处交通要道,南接矿冶,北邻岳大,向东还有一条大路,直通湘江堤岸。因建镇年头并不长,故镇子的规模不大,但却繁华热闹,各种各样的店子都有,娱乐场所也很齐全,像录像厅、舞厅、理发店、卓球室什么的,随处可见。尤其那一间间理发店里,充斥了妖艳的女子,若论真正的手艺,她们多半是二百五,但招揽客人的手段却很是前卫,坐在店门口向过往的客人频抛媚眼,眉目传情。照理河西一带多大专院校,教化有方,应民风淳厚,哪知却也鸡鸣狗盗,五毒盛行,成了藏污纳垢之所。
白天还好,一入夜,渔湾镇就躁动了起来。这里的晚上,笙歌不绝,吵闹不休,每晚都会发生一些精彩的故事。
介子坡杂食店开在这个镇子的南端,跟一所艺术学院接壤,再往南就出了镇子了。这家店和一般店子有点不同的是它不紧挨马路,而是凹进去了一些,好像缩在一处山坡的怀里。这家店原先不是办杂货的,经营的是旅馆。可这里地方偏僻,四周多是附近的菜农,哪会有人来住店,生意自然清淡得很,店家便把房子租给别人做生意了。那是一个外地人,先做了一阵服装生意,挣了一点钱,后来觉得这里吃白食的人太多了,自己惹他们不起,一怒之下便把生意转移到别处去了。现在租店子的是一个姓王的老板。王老板30多岁,长得很精神,一看就是机灵人,是块做生意的料。他是矿冶那边的人,有一很大的杂货店,生意很好,想扩大经营,这才把触角伸到了这里。王老板虽然做起买卖来很理手,却于人情世故上有些迂腐,或者说不开窍。可能这样说也不对,真正论起来,只怪他自恃有个小舅子,在矿冶那边的社会上经常聚众械斗,小有名气,他就仗小舅子的势,不太把这边社会上的那些泼皮无赖们放在眼里,一不拜码头,二不给保护费。房主好几次提醒他熊彪可不是一般人物,手段黑着呢,你不给他进点贡,这里的生意肯定做不下去。王老板也曾有过一时的犹豫,不过一想到小舅子的能赖,就觉得自己不能丢这个份。于是就要小舅子想办法跟这边道上的朋友打声招呼。要按以往的情况看,他的这个想法倒也不错,渔湾镇的社会渣滓跟矿冶的社会渣滓关系一直非常密切,但现在因岳麓山脚沿线的经济状况越来越好,一个接一个的店子开了起来,这两派人就为划分管辖区域的事弄得有点不愉快,前阵子又有双方的一个头面人物为争一个漂亮的女孩子各邀人群殴了一场,互有损伤,虽经两处派出所调停劝解,两下再无相争之意,但梁子已经结下了。熊彪跟争女孩子的事倒没牵扯,但因他是这一带社会渣滓里公认的无冕之王,他现在当然是绝不会买那边的帐的。事又不巧,王老板的小舅子这些天去外地玩耍去了,王老板递过来的话暂时便没有回音。王老板不了解这些情况,故而不知邹伟强今天的警告对他来说已是最后通牒。
隆冬季节,尽管白天太阳异常温暖,可晚上照样寒气逼人,风吹得依然是那么刺骨,一阵阵地从镇上刮过,仿佛一把无形的扫帚在给镇子搞卫生。这么吹了一会,再看镇子,似乎的确让人觉得干净了许多。然而笙歌依旧,在那一间间光线昏暗、空气污浊的房子里醉生梦死的生活更加的不堪入目了。大马路上有人在撕扯吵架,时不时回响几声粗俗下流的咒骂。几条狗也不甘寂寞,跑过来跑过去,把一些路人吓得惊慌失措。有个青年刚买了一块蛋糕,一口都没吃上,就让迎面跑来的一条狗吓得掉到了地上。弯腰想捡起蛋糕,立刻又觉得不体面,便恼怒地四处看了看,发现狗主人正用挑衅的目光盯着自己,四周还有人在挑衅而快乐地嘲笑他,就不敢说什么,低了头老老实实的离开了。跟那条狗比,他倒更像一条狗,被无情地排挤出了这座镇子。王老板看着这些情景,心里好生不快,他觉得这座镇子的风气实在是太糟糕了。他承认来之前妻子的反对有点道理。可他实在贪图这里的生意,认为从现在的发展趋势看,这里以后会比矿冶一带更繁华热闹,更容易挣钱,他得赶在此处的经济高速发展之前来安营扎寨,打开局面。老实说他这个想法确实也对,只可惜他没料到小舅子会跟这边的人闹崩,而在这个节骨眼上小舅子又不知去哪了。似乎可以说他运气不好,然而还是只能怨他自己,干嘛非靠小舅子撑腰不可呢,老老实实给点保护费什么事也没有。
这时进来了一个顾客,说买包烟。此人是个瘦高个,眼睛深凹,鼻子有些尖,面相不善。王老板虽初来乍到,但他凭直觉感到此人不像镇上的人。他在做生意的过程中总结出了这么一条规律,即本地人买东西表情一般都比较柔和、自然,而外地人或者过路人买东西表情就显得拘束、生硬。他很热情地上去打招呼,问:“老兄,要什么烟?”他的年纪明显比瘦高个大,却以老兄呼之,显然是对此人有点敬畏的意思,再一个生意人一般都嘴甜,所谓和气生财。对于王老板的热情,这人却毫无反应,只冷冷地说:“白沙。”他的声音很低沉,再配以冷酷的貌相,似乎就透出一股邪气。王老板依然满面笑容,拿了包白沙烟。这人递过去一张10元钞票,一边等王老板找零,一边开封,点燃吸了一口,忽然破口大骂道:“妈的,这什么白沙,假烟,换一包!”正找零的王老板吃了一惊,忙说:“假烟?不可能吧,我这从来不卖假烟。给我看看。”他拿过烟看了看,又闻了闻,然后笑着说:“老兄,你搞错了吧,这是真的白沙。”
瘦高个很不耐烦地说:“你别想蒙我,我常年四季抽白沙,真白沙什么味道我会不知道吗?这绝对是假烟,换一包,少废话。”
王老板还是赔着笑,不过笑脸有些儿僵硬了:“老兄,你一定搞错了,请再认真看看。”
瘦高个很不客气地说:“看什么看,不用看了,我说是假烟就是假烟。别跟我罗嗦了,换一包,听见了吗?”
王老板这下实在笑不出来了,他的脸色往下一沉,很是生气,口气开始变得强硬:“兄弟,我们可以找人看看,如果都说是假烟,那我赔你一条烟,如果都说不是,那请你别这样说话,行吗?我是一个规矩的生意人,不想惹麻烦。”
瘦高个冷笑一声,说:“行呀,你要叫人来评这个理是吧,”他回头朝店外喊了一嗓子,“喂,外面有人吗,请进来抽根烟。”
话音一落,就从外面走进来了几个泼皮无赖,一个个凶神恶煞,一叠声乱嚷:“谁请我们抽烟,谁请我们抽烟?”
瘦高个把那包烟往他们身上一丢说:“我请的,都抽一根。我说是假白沙,可这位老板说是真的,就请你们说说,到底是真是假。”
王老板这才看明白,麻烦来了。隐隐感到这事跟上午那个姓邹的家伙来收保护费有关。他迅速判断了一下形势,知道这事不宜再闹,就压抑着怒火,又赔上了笑脸,说:“行行,我跟你换。”
然而事情到了这一步,显然是不会就这么轻易解决的。换了一包,瘦高个拆了一抽仍说是假烟。王老板感到事情严重了,可一时之间又无计脱身,只能耐着性子再换。瘦高个拆了再抽还是说假烟。这样一直换到第五包,王老板才彻底看清楚了,今天这烟不管怎么换都会被说成假的。他不换了,对瘦高个打了个拱手,说:“大哥,如果我有什么对不起您老人家的地方请您大度包容。您如果非要对我怎么样,请您说个清楚,这样明明白白吃一个亏,我也就认了。”
瘦高个说:“你做了什么不规矩的事自己不知道吗,还用得着我说吗?”
王老板苦笑着说:“我真不知道,请您告诉我。”
瘦高个说:“你做的事就是不该卖假烟。”
王老板说:“可这是。。。。真的。”
瘦高个扬手就是一耳光抽了上去,王老板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毫无防备,被抽得眼冒金星,脸上一下烧起了一片红云。瘦高个也懒得罗嗦了,吼一声:“砸!”那几个家伙就冲进柜台里面,疯狂地砸起了东西来。王老板情知已经无能为力,可他大概是吃了一耳光,糊涂了,这种时候居然还幻想阻拦这些人,上前不许他们砸。这些人自然就很不客气地给了他一顿拳脚。王老板被打得口吐鲜血,倒在地上。
这群暴徒走后,一直躲在店里不敢出来的店伙计才把王老板送去医院疗伤,然后又赶往王老板的家里报信。王老板的老婆闻听此事吓得魂飞魄散,急忙赶到。王老板虽伤得很重,人倒是还清醒,告诉老婆肯定因为保护费的事,他埋怨她说:“你兄弟是怎么搞的,我今天叫人带了个信给他,要他跟这边的人打声招呼,免收保护费,他怎么一点不上心?”
老婆说:“他这几天不在家,晚上爸爸托人告诉我,我兄弟他们跟这边的人近来有几件事扯不平,关系搞僵了,这边的人肯定不会买那边的帐,要我们小心点。我准备等你晚上回来后再告诉你的,哪知那些人动手这么快。”
王老板这才知道这事一多半要怪老婆,气得呼呼直喘粗气,如果不是身上痛得厉害,他非一耳光抽过去不可。老婆有些愧疚,便安慰他说不要急,等我兄弟回来了,叫他给你出这口气。他听了一点不解气,恨恨地看着她,一晚上没跟她说话。店伙计早去派出所报了案,但当晚派出所并没来人,第二天才派了个人来医院了解情况。王老板把昨晚的事说了一遍,详细描述了那几个流氓的模样。来人把他的话全记下了,说:“那就这样,我们会尽全力破案的,不过这种事没什么头绪,也不知道能不能抓住那几个家伙。你安心养伤吧,有事再来找你。”王老板觉得这个人办事也太简单了,才问几句话就想走,心里很有意见,又不便流露出来,就按着性子说:“我估计他们可能是当地人。”来人没有一点表情,只是问:“你怎么知道?”王老板就把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