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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东方说:“那就好。”他看了看那几个侃价的人,见他们谁也没注意自己,这才把信拿出来交给江风。江风觉得很好笑,想说不过是提提意见,值得这样诡密吗,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心想人家也许有其诡密的理由,自已若当面嘲笑,有可能弄得双方都不自在,且等回家看了信的内容再说吧。便接过信揣进口袋。这时王业宾回过头来找江风,对他嚷道:“你这当主人的怎么这么不够意思,客人正在这里汗流浃背的侃价呢,你倒跑到一边凉快去了。”
“谁凉快去了,我跟老武说正事呢。”说罢他回到米青山身边使劲帮着侃价,告诉店老板说:“我是岳麓书院的,你可别宰我们。”
店老板赔着笑脸,嘴上说不宰,实际却一点不含糊。最后米青山无奈,他实在太爱这尊佛像了,只好按店老板的开价付了帐,直说:“划不来划不来。但难得来一趟,说什么也得买点东西回去。”
店老板说:“哎,这样想就对啦!”
然后一行人继续爬山。到了麓山寺,转了一圈,烧了几根香,天色就黯淡了。江风便又领着一行人从大路下山,在山脚一家粤菜馆请几人吃了一顿。席罢江风想留米青山在学校外宾楼过夜。米青山说他已经在城里开了宾馆,晚上还要去拜会省文联主席。江风就把他们送出了学校。
江风一直忘了武东方那封信,直到睡觉的时候脱衣服,老婆眼尖,看见他口袋里露了一小截信角,当即神色大变,抓过他的衣服就翻出了那封信,然后冲他古怪地笑着,把信抖了几下,怪腔怪调地说:“哟,江风,没想到你还有这花花肠肠子呢,看这字体隽秀,是哪个小蜜写给你的情书呀?”
“扯你娘的蛋,你这娘们一想就想歪了。武东方给我的一封信,你把它打开看看,我都忘了,不知道他写的是什么玩艺。”
老婆从丈夫的口气中知道自己误会了,便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然后打开信封,突然惊叫起来: “哪是什么信,一百块钱呢!”
江风啊了一声,急忙定睛观瞧,果然是一百块钱。他先是愣了一下,继而恍然大悟,不禁哈哈大笑,摇着头说:“唉,文人啊,都不过如此。”
第49章 江李弄巧强奸文学奖 传统派失意再斗文章
这日,岳麓文学奖评委齐聚书院半学斋,打扫了一间宽敞明亮的房子做会议室,在里面正式开始评审工作。总共有7个评委,因书院和湘江之滨杂志社是主办单位,这些评委自然都是由两家单位圈定的。董卫国不了解文坛,因是跟李真和江风起的头,他只点了他俩,就没再管了。为了表现这个奖项的代表性和公正性,组委会表现得很大度,没有全选自己单位的人当评委,而是在省里其他几家有影响力的杂志社和报社各请了一位,有南湖日报的副主编汪洋河,芙蓉杂志社的房劲松,湘江文学的副主编周善本,楚湘晚报的主编韦友仁和湖湘杂谈的主编张行。评委会主席是芙蓉杂志社的房劲松。因房劲松在几个评委里德高望重,他当了20多年编辑,发现了很多作家,他坐这个位置再合适不过了,谁也没有异议。这天大家热烈议论了一番。房劲松是主席,毕竟是被别人请来的,吃人嘴短,很多事情其实不敢做主,总是很尊重李真和江风的意见。讨论了一下午,因有资格获奖的作家诗人太多,大家难以取舍,便没有结果。其实也是各有各的小算盘,都想把自己中意的人选上去,而对别人提出的人选总是有些想法。散会后江风和李真商量说:“这样子不行,评一万年也评不出什么结果,现在我俩先统一意见,然后一个声音说话,慢慢再把他们的意见引上我们的套路,他们是客人,想必不会太跟我们较劲。你看怎么样?”
李真说:“我也是这个意思。”
江风说:“首先把武东方确定下来,怎么样?”
李真便看了江风一眼,笑了笑说:“他是不是找过你?”
江风从李真的笑意中突然感到自己有些卑鄙;顿时有点脸热,不愿承认,便说没有。李真却不给他面子,非要问个明白,说:“我们之间无话不说;何必否认呢?”
江风听他的口气觉得有点不对,便反问李真:“是不是他去找过你?”
李真却是毫不隐讳地说:“是的,前几天他拿着一篇诗稿找我,要在我们刊物上发表。我非常奇怪,说你我不是一路的,找你们传统派的刊物呀,这不成了驴头不对马嘴吗?他说他一向不赞成分什么传统派和后现代派,只要写得好,有人看,什么派都行。还说他虽接近传统一些,但从未帮传统派反对过我们,叽哩呱啦说了一大通话,我看他态度诚恳,话也说得中肯,就答应看看他的东西。临走他还给了我一封信……”江风听到这里插嘴说:“其实哪是什么信!”
“这么说你也收到了一封他这样的信?”
江风说:“那天他不是陪米青山来书院访问吗,他就是那天给我的。”
李真说:“看样子这家伙下了点本钱,这次非要弄个奖回去过过瘾不可。不知道他给其他评委是不是也送了一封这样的信。”
“既然能送我们,那也就没有不送别人的道理。”
李真说:“既然别人都这样不要脸的为自己,那你说我们是不是也不要脸的为自己谋划谋划?”
“怎么谋划?”
“小说奖我力推你,诗歌奖你力推我,我们也别太贪心,一等奖让别人吧,自己拿个二等奖就行啦!”
“要拿就拿一等奖,二等奖有什么意思。再说自己当评委,又给自己评奖;太说不过去,别人肯定有闲话,到时候闹得沸沸扬扬,反而得不偿失,我看还是算了吧,把希望寄托在明年。”
“谁知道明年董卫国还愿不愿意出钱办!”
“他不是说只要今年办成功了,明年就肯定继续办吗,他那个人好糊弄,多给他戴戴高帽子他就晕了,再说这点钱对他来说九牛一毛,名利双收,他不是傻子,焉能不办?”
李真想了想,觉得江风说得在理,不禁暗笑自己利令智昏,自己给自己评奖,说出去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两人又商量了一会,再确定了徐景升、顾都、王业宾、霍新朋等人,说好在明天的讨论会上一定要据理力争。
次日,继续开会。今天比昨天讨论得更激烈了,如果不是碍着主办单位的面子,房劲松肯定就跟李江两人争吵了起来。评委里自然也有人混吃混喝的,喜欢息事宁人;劝解了双方。各种意见经过一番调和,最后总算初步拟定了一个名单,江风便说:“暂时就这样吧,大家再回去斟酌斟酌,后天上午我们投票表决。”晚上他以东道主的身份请大家去酒店吃饭。其他人都欣然接受,只有房劲松推说身体不好,婉拒了邀请径自走了。李真不禁背后骂道:“这老东西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早知这样不该请他来的。”
周善本说:“他刚才也在这样说呢,早知这样不该来的。”
李真嘀咕说:“做人不知趣。”
散席了江风送李真去车站,两人谈起房劲松,李真说:“万一这老家伙非要跟我们较劲还不太好办呢。”
江风说:“怕他什么,我们单位办的奖,他没道理跟我们做对。”
“那可难说,那老东西一根筋,自以为文以载道,可以经世治国。就算他在评委会上斗不过我们;如果发了宝气,到外面去乱说一气,还是很麻烦的事呢!”
“那你说怎么办?”
“明天我俩提点东西去看看他,跟他好好谈谈。那种老古董我了解,吃软不吃硬,我们亲自上门去跟他好生说,他应该不至于还跟我们唱反调。”
“好是好,就是太掉价了,我们是主办单位的人呢!”
“唉,这话就蠢了,古人云小不忍则乱大谋,这次不能把他摆平,评出来的人如果都是我们看不顺眼的人,那明年我们怎么办,让这些人当评委他们能评我们吗?风物长宜放眼量,就不要跟他计较了。再说论辈份房劲松可是我们前辈的前辈,上门拜访他不掉价。”
江风再无异议。且说次日晚上,李真和江风从组委会的活动经费里拿了一点钱去买了一条烟两瓶酒,提着上了房劲松的家。李真对房劲松这种人的脾气摸得还真透,房劲松果然就被这点烟酒摆平了,不再坚持自己的意见,接受了李江两人提出的人选。
事情就顺利多了,获奖名单很快公布了出来。那些获奖的作家和诗人自然十分高兴,纷纷给评委打电话表示谢意,尤其是对李江两人,他们显得十分谦卑,知道自己的获奖跟他俩有很大关系。正当后现代派正弹冠相庆的时候传统派看不过去了,聚在一起把岳麓文学奖大骂了一通,说基本上是后现代的作家诗人获奖,肯定有猫腻,虽然武东方做为传统派的一员榜上有名,但根本不说明问题,他们甚至怀疑武东方暗地里背叛了过去,更有人当面质问他这个奖是怎么得来的。武东方故做委屈地说:“我怎么知道,那天我在家创作,江风打电话来说你得奖了,就这样。”大家仍不相信他,不过谁也不能肯定武一定跟后现代派有染,有人便建议说:“那你要表现一下对我们的忠心,到时别出席颁奖会,羞辱羞辱他们。”
武东方自然不愿意,说:“这是得到了全国文联肯定的文学奖,不是什么文学流派之争,你们不要过分敏感好不好?”
大家心里其实都想拿奖,自然很理解武东方,不便再指责什么,便只是嚷嚷说绝不承认这个奖,还要写文章大张挞伐。汪兴邦又一马当先,说:“我打头炮,你们跟进,骂不死他们。”
次日,南湖日报就发了他连夜赶写的一篇文章,叫做《这种文学奖究竟是手淫还是普度众生》。由于题目十分刺激,使得当日的南湖日报创下自办报以来的发行纪录。李真和江风看了,气得破口大骂,但
也不得不佩服人家的骂功,确实十分了得,名不虚传。两人面面相觑,都希望对方先去接招。又都是猴精,知道那边厢炮火猛烈,谁也不愿先出头。江风心想:这事确是我们不对,偏心得太没边了,有时自己想起来都过意不去,如果跟汪兴邦正面交锋,别说不占理,就是占理也未必能占便宜,非要硬碰硬,有可能自讨没趣,最好是转移方向。上次的争论还没完,因搞文学奖去了,没工夫理睬他,正好可以旧话重提,跟他玩一回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把戏,谅你汪兴邦山奸似鬼,也未必识得破我这围魏救赵之计。把这想法跟李真说了,李真当即叫绝:“妙,妙,高高,扬长避短,攻其不备。”
江风说:“我们一起上,打狠一点,叫他无暇他顾,事情就更妥了。哈哈,理论这东西,一万年也说不清楚。”
李真点头应允。
江风晚上回到家,吃过饭,便把自己关在书房里,走马观花的翻阅了一些文学理论著作和文章,然后东裁西减,直搞到凌晨1点,终于拚凑出了一篇文章,取名为《不懂装饰的传统小说就像没有粉刷的房子,能住人吗?》一大早就送到了胡义文编辑部。胡看了看题目,不甚满意,说:“汪兴邦山骂你们文学奖,你却跟他谈装饰,文不对题嘛!”
江风不便解释,只说:“他想转移主要矛盾,我不能被他牵着鼻子走,所以就是要这样干,攻其必救。”
胡义文便把他的文章读了一遍,当即拍手叫好,说:“你以前的那些文章都不如这篇。”说罢就拿着这篇文章去找主编,要求撤下一篇文章,把江文顶上去。主编先也不同意,但在胡的再三请求下看了文章后同意了。于是,江风这篇文章以最快的速度在下午就跟读者见面了。文章如下:
传统文学及其当代中国文学对经验的过分依赖,对时空中蕴藏的深邃变化的迟钝感觉,对现实的无限忠诚以及所表现出来的可怕的贫乏的精神都已经被别的批评家批得差不多了,在这里我只想来谈谈小说的装饰艺术。1909年;沃林格在考察了古希腊早期、古罗马晚期拜占庭、埃及的雕刻与建筑艺术后,曾科学地指出造型艺术的装饰风格,根植于人类审美活动里的抽象意志,具有平面化和无机性等特征。后来野兽派和立体主义追求平面装饰效果的种种实验和许多理论宣言,进一步证明了沃林格观点的科学性。如果我们再参照中世纪到文艺复兴到王政时期的哥特、巴洛克、罗可可建筑风格,以及中国剪纸、年画和日本浮世绘等东方艺术,还可以为装饰性概念增添点线、画、色、形、体等造型要素具有非写实性的形而上品格等内涵。诗艺的象征也可能有某种装饰作用,如易卜生、曹禺剧作中的象征因素。但纯粹造型装饰,尤其是几何图案和原色构形却多数有象无义,没有象征性。如果我们放弃探寻新潮小说意象的诗学意义,而以视觉审美眼光把它看作一种美术语汇,就会发现作家在创造这些装饰性符号时,是通过不断重复描写的手法将在时间演替过程中已经消失了的瞬间印象;转化为平面上具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