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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话不对,什么百尺竿头,就这小小的破副科长,也好算百尺竿头?顶多就是十尺竿头,也许还没有呢,至于更进一步,你说我想不想?难不道我想更退一步不成!”
“好厉害的一张嘴。那你告诉我,这一步想往哪进?”
郑秀丽便把几个月前跟代新花吵架的事详细告诉了游,说:“秦洋胆小,看见代新花喊来了社会上的人就怕了,不敢为我讨回公道。当时我真恨透了他,真想一腿踹了他。但后来冷静地一想,又比较理解他,确实怪不得他,他做到这个位置也是千辛万苦,当然不愿去冒险。再想到他平常对我不错,毕竟不是他就没有我的副科长,所以我就算了。但是李丽那个臭婆娘太可恶了,扣代新花的奖金,我只是提个建议,决定权完全在她手上,她却在代新花面前把责任全推给我,说什么是我坚决要扣代新花的奖金,把她自己推得干干净净,结果让代新花来找我的麻烦。我最恨她,那个臭婆娘,阴得要死,平常表面对我很客气,实际笑里藏刀。就拿一件小事来说吧,秦洋有时打电话来叫我去汇报工作,她每次接了电话总是大声嚷嚷,生怕科室里的同事不知道似的,有时她明明就在我边上,也要嚷,常常搞得我很没面子。我就想把她整下去,调走也行,但她是秦洋的亲信,我始终不敢跟秦洋提,你能不能跟秦洋说说。你说了谅他不敢不办。”
游国正严肃地想了一会说:“等我了解了情况再说吧。”
过了几天,游国正找秦洋正式谈调他当副厅长的事。谈过话游国正就跟秦提起了李丽,问她的工作能力怎么样。秦洋外表虽有点木讷,心里极敏感,一下就猜到了这肯定跟郑秀丽有关。虽然他对李丽的工作一向是非常满意的,但这会根本不敢据实报告,就损了李丽几句。后来探出了游的意思,便表示说现在李丽正在搞全年的统计工作,里里外外大大小小的事只有她一个人最清楚,换了别人就没法弄了,要求等事情完了再动她。他想的是这一拖李丽的事就该由他的继任者决定了,他可以免除直接去面对李丽的尴尬。游国正自然窥破了他的心思,便当面斥他:“滑头。让老子在郑秀丽那里过不了门。”
很快,秦洋就上去了。接任的新局长是王奇昆。王原是副局长;一向追随秦洋,被局里的人背后骂作秦洋的走狗和打手。但他觉得万分委屈,私下里对好友说:“什么走狗、打手,这次老子进贡了1万才把这个位置拿下来,否则他有这么好!”更叫他伤脑筋的是秦洋不愿得罪李丽,就把难题留给自已,而他平常跟李丽的关系也是很不错的,李丽那娘们平素为人和气,善解人意,能力又强,跟她接触,都觉得愉快。可为了这个顶上花翎,免不得只能扳起面孔做恶人,把李丽发配到计划生育办当书记去了。那天,李丽听到这个消息后在王的办公室放声大笑。王也没法子,安慰她说:“平级调动,何至于此?”
“计生办统共三四个人,清水衙门;又是得罪人的工作,虽是平级调动,跟撤职有什么不同?”
“话虽如此,你在我这骂有什么用呢,怪只怪……你肯定是得罪了哪个贵人。”
“什么贵人,纯粹一婊子。”
王奇昆急忙说:“别乱说,让人听见了又会生出事端。”
他刚上来,觉得不宜跟这种失宠的女人说太多,忽然口气严厉起来,把她打发走了。他心里还有点不安,担心隔墙有耳,便给郑秀丽打了个电话,叫她来一趟。郑秀丽早知道升自己当科长的事,这会自然是春风得意,浑身散发出浓郁的香气,来到了局长办公室。两人互相客气地招呼了一声,一点也不像上下级的关系。王奇昆把刚才李丽的表现告诉了她,语带揶揄,那意思好像是:我帮你出了这口恶气。郑秀丽自然知道这家伙想借花献佛,但她不便戳穿他,反而非常高兴,因为王的这种态度说明他怕她。两人很愉快地谈了一会,他和颜悦色地向她交代了一下工作,要她把科里的收支情况详细地告诉他。她便保证回去按他的要求办,争取尽快上手,配合他的工作。
新官上任三把火,王奇昆跟许多熬了多年终于修成正果的干部一样,睚疵必报,大刀阔斧地把一批跟自己有过节或不服气的人整的整,赶的赶,很快便在局里各个要害部门换上了自己的人。第二把火,便是惩治贪官污吏。他觉得要讨上面的喜欢,就必须挖出一批蛀虫。不过他专门去请示了秦洋,怕秦多心,说我一走就挖出了这么多人,那不是明摆着说我在位时有问题吗,所以他必须先摆平秦洋。秦洋见他先来征求意见,自然没有反对,只要他适可而止,别搞得局里人人自危,鸡犬不宁。第三把火,王奇昆想给职工盖一栋居民楼。局里房子一直很紧张,有些职工一家三代住的房子还不到30平米。现在航运生意越做越大,挣了不少钱,应该拿出一部分来解决这方面的问题。职工们起初很高兴,奔走相告,但很快就有些怨言了,原来王奇昆不仅要建居民楼,还要建一栋干部楼,专门给局里的科级以上干部住。他们认为这太不合理了,干部们的住房条件本就很不错,还要享受这种特殊待遇,实在不合理。可意见归意见,王奇昆铁了心要这样干,谁也没办法阻挡。事情很快便进入了招投标阶段。一天,王奇昆把郑秀丽叫出去,开车带她去了一家豪华饭店,见了一位姓扬的老板。原来这位老板是王奇昆的同学,办了家建筑公司,不过实力有限,难以跟那些大的建筑公司竞争,就走了老同学这条路子,方方面面都摆平了,就是现在手头拮据,想叫王奇昆先付一半的建房款,王答应了。但对王来说这是完全违规的,还得财务科配合,故他把郑叫来,跟扬一起做她的工作,答应房子建好后给她3万劳务费。郑秀丽觉得这事有点冒险,王奇昆便拍着胸脯说:“这事我签字,出了问题完全由我负责,你只拨钱就是了,轻轻松松就到手3万,何乐不为!”
郑秀丽被他俩纠缠不过,想了想,觉得既然王负责,也没什么好怕的,更重要的是那3万块钱确实诱人。她一年到头工作也不过5、6千块,这可是相当5、6年的一笔大钱,最后就同意了。
几个月后,第一栋干部楼建好了,扬老板果然给了郑秀丽3万,是由王奇昆代交的,另外还加了两万,王奇昆说:“这是我的钱,专门给秦局的,你替我送去吧。”
此后王奇昆但凡要孝敬秦洋,都由郑秀丽代交。有一次,郑秀丽揣着给秦的1万块钱,没来得及给秦,就和游国正幽会了,游在她身上乱摸时摸出了这笔钱,问哪来的,她是一个很聪明的女人,知道大家都是一条贼船的人,最好是团结一些,切忌互相猜忌,若说是王给秦的,肯定叫游不快,便谎说是秦要她来给他的。因秦洋平素时常有这一类动作,游毫不生疑,一时高兴,便说那就给你吧。事后郑秀丽只觉好笑,本想再如实转给秦,又想何必呢,这是游给的钱,跟王给她的那笔钱性质已经不一样了。过了几天她便对秦说:“王给了你1万,要我给你,可昨天我跟游吃饭,被他发现了,我只好说是你给他的,让他拿走了。”
秦洋忙说:“没关系没关系,反正我要给他的,这次给了,下次就没有了。”
跟王奇昆干了一段时间,郑秀丽见建楼房是一个非常有油水的工作,慢慢便把兴趣转到了这方面。因常出席局里中层干部的各种酒会,便认识了局里的基建科科长雷波。两人混熟了,有一天她便半开玩笑半认真地探雷的口气:“雷科长,我到你那里去讨碗饭吃怎么样,干个副手,帮你公关?”
雷波说:“阿弥陀佛,您千万别这样说,你是正职,到我那干副职,这不是要我的好看吗?你是个贵人,我可供不起。”
“不够意思”
“在财务科干得好好的,干吗到我这来?”
“你那效益好呀,谁都想去。”
“你的财务科也不错呀,并不比我这差。”
“哪里,差远了。”
“两人说了半天,雷横总是以一种太极推手的方式拒绝郑。最后弄得场面有点僵,不欢而散。边上就有人对雷波说:“她要来就让她来嘛,干嘛跟她较劲,你搞得过她?”
“正因为搞不过她,所以不能让她来。你想,她放下正职不干来我这干副职,为什么?分明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她就是想我这个位置。让她来,那我不是有病吗!”
郑秀丽被拒绝后心里虽很不痛快;可想了想也就算了,毕竟以正职换副职名称上不好听;说不定还会被别人骂神经病。可不曾想,这天回学校探望父母,偶然遇到了一个老同学,让她下了非去基建科不可的决心。她正往家走,忽听身后有一串急促的摩托声。她本不甚在意,哪知摩托车的声音在她身边突然中断了,把她吓了一跳,扭头一看,见摩托车手没有戴头盔,只戴了一副墨镜,嘴角扯出一丝诡密的笑意。她想这家伙大概认错了人,就没搭理他;继续往前走。这人却说话了:“怎么着怎么着,老同学都不认识了?”
她这才站住; 把这人仔细看了一遍,一时实在想不起他是谁,就问:“你是谁呀?”
这人便把墨镜摘了,说:“也怪不得你,我的模样变化是够大的,这次回来几乎没人敢认我”
郑秀丽又看了几秒钟,方才笑了起来:“原来是陆同啊,这才几年光景,你的变化怎么这么大?”
“整天花天酒地,纸醉金迷,再一个海南岛日照充足,晒得就像本地人一样,成了个地道的煤炭鬼,四肢五官好像都走样了。”
陆同跟过去比,确实就像换了个人似的,身体完全发胖了,脸也胖了,经南国的阳光一照,就成了一砣一砣的干肉,一副既让人觉得野蛮又让人觉得富态的模样。
“听说你在三亚发大财了,很多同学都想去投奔你呢。你怎么回来了,是玩几天的吧?”
“不,我是真的回来了。你看,刚回来,没来得及买车,就先买了辆摩托,跑来跑去的方便。”
“说话真牛气,都可以买车了。那你干嘛回来,海南岛不好吗?”
“好是好,但在那边骗不下去了,当然只好回来。”
“原来你是在那边当骗子呀!”
陆这次返湘下决心要一改过去坑蒙拐骗的习惯,正儿八经的在商场上扑腾一番,便立刻意识到还是不要这样说话,太随便了不好,就改口说:“开个玩笑。不过我告诉你,凡是闯海南的人,没有谁是干干净净去,又干干净净离开的。但回来之后,都愿意改邪归正,行话叫做把自己漂白,为家乡的经济发展做出自己应有的贡献。”
“郑秀丽说:“一套套的,到底是见过世面的人,跟以前大不一样;理直气壮,气势非凡。看样子你应该挣了百八十万吧?”
“吓,百八十万!那我不是在海南岛白混了这么多年吗?”
“哟,这么牛气冲天,那你挣了多少?”
陆同这次回来,见到故人,总有种炫耀一番的心情,可一旦炫耀,又总觉得不妥,故每每又立刻收敛了。于是就说:“其实也就这么回事,多不多,少不少,反正吃喝玩尔是绝对没问题,如果你什么时候想出来玩玩,只管说一声,我买单。”
“好,我记住了,到时候你可别不认帐!”
“我是这种人吗?”
说了一会话,两人准备分手,忽然陆同叫住郑秀丽说:“下个星期我在长沙饭店办喜宴,到时候你来喝杯酒。本来应给你一张请帖的,但身上这会没有,我又不容易碰到你,就只当是我已经正式邀请你了吧,老同学之间也别讲那套虚礼,好吗?”
郑秀丽点了点头:“新娘子是谁?”
“还是从前那个。”
“吓,你可真正是个好男人呢,糟妻不下堂。”
“人家这些年一直在等我,如果甩了她良心不安。再说我什么女人没见过,说来说去,还是最初的这个人好。”
又说了几句话,就分手了。
第54章 当科长得垄望蜀 陆同从良做房产
到了日子,郑秀丽便去了长沙饭店,又见到了很多很久不见的老同学,她最想见的是宋海棠,却没看到她,就问陆同怎么回事。陆同说:“她现在是大明星,忙不过来,说是要想办法回来的,可昨天来电话说实在不行,有桩重要的买卖要做。我这次找到她都很不容易,托了好些人,拐了好几道弯才跟她联系上。”
“那天你跟我说一声就好了,我有她的电话号码,不过一直没跟她打过。”
“你看你也不告诉我一声,可以省我多少事。”
这时江风说道:“她呀,我估计不是什么有事来不了,而是不好意思来。”
陆同问:“此话怎讲?”
江风便把自己如何为宋海棠写书,结果却被她据为已有的事说了一遍。大家听了都很震惊,沉默了半分多钟,纪方才说:“真没想到,宋海棠会变成这样子。”
卢光中也摇头说:“她小时候我就看出她很自私,我想起了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