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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叶飘飘-第1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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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小案子没必要搞到分局去。”
罗清联只叫手下的干警记录了老司马的讲述,然后就带人走了。
母亲用颤抖的声音对司马北说:“北儿啊,真有危险呢!”
老司马却十分厌烦地对她说:“叫你回娘家你不回,只会念叨,念什么念,不就砸烂了一块玻璃吗,有什么可怕的。实际这正证明了他们的软弱,你看他们敢明目张胆地砸进屋来吗?也就是偷偷地这样砸几下。他有本事再来砸,老子在屋里等着他。小子,你是不是有点怕了?”
“就你勇敢!”
“好,是老子的崽,有种!”
母亲就双手合十仰着头说:“老天爷啊,我看这对活宝都有病。”
事情并没就此结束。午夜过后,一家三口都睡了,将将迷糊,又有砖块从司马北房间的窗户扔进来,在清静的夜空中砸出一场巨响,把邻居都吵醒了,有人还爬起来将脑袋伸出窗外嚷嚷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司马北平静地回答说:“没事,安心睡你的觉,天蹋不下来。”
母亲在床上颤抖地念叨:“南无阿弥陀佛,真善忍啊,南无阿弥陀佛,真善忍啊!”
老司马在她屁股上抽了一巴掌说:“你让老子睡个安稳觉行不行!”
“老天爷,你讲点道理好不好,是我不让你睡安稳觉吗?”
“当然,你比那些恶棍还吵得人烦。”
到了凌晨三点,又有一块砖头飞进了司马北的房间,砸坏了他的一部收录机。
他便从窗户口探出脑袋冲外面大声说道:“小子,拜托你有点准头好不好,老子躺在那一动不动你都砸不到,娘卖逼,深更半夜起来专门干这种事都干得这么没水平,真不知道你那道可道大法是怎么练的!”
楼下立刻有人回敬他:“那你王八蛋别躲,看老子这下砸破你的狗头。”
母亲立刻又叫唤了起来:“北儿啊,别发蠢气,把头拿进来,挨一家伙不是好玩的呢。”
老司马又在她屁股上抽了一巴掌:“少操点心,他没那么蠢。”
这块砖头飞进来把司马北的一个花瓶砸破了。这花瓶是他从文物市场收来的,花了几十块钱,一做收藏,顺便也想做个笔筒,竟就这样毁于一旦。他这下真的愤怒了,再没闲心跟对方幽默,大喊一声,冲出房间,进厨房拿了把菜刀,狂叫着跑下楼去了。他在楼下四处寻找,却连一个人影也没找到。
等到他垂头丧气地回到房间,又一块砖头飞了进来。他又大喊着跑了下去。然而他纵然有心跟人拚命,人家却只跟他玩游击战,他一下去,他们便躲了,等他一回房间,便又将砖头扔了上来。如是再三,他被拖得精疲力尽,再跑不动了,便坐在客厅喘气。那些人胆子很大,居然不撤,似乎是玩上了瘾,见他不玩了,便呆在楼下恶骂,把他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后来又骂他的娘:“操你妈,操你妈!”
他母亲听了,便爬起来说:“我下去看看,看他们怎么操我。”
老司马这回倒是很欣赏她的勇敢,大声赞扬说:“哎,这就对了,让他们操操,看看他们多大的能赖,竟操一个老娘们。”
母亲只穿一条花短裤和一件花格衬衣下了楼,见灯影下站着三个人,看不清脸,都叼着烟,正一边说笑着一边漫骂。
“我来了,谁要操我,我接待。”母亲一边走过去一边对他们说。
那三个混蛋顿时愣住了,呆呆地看着越走越近的这个妇人。突然不约而同地扔了烟头,转身撒腿就跑,简直就是落荒而逃。
母亲带着胜利的微笑回到家里,对兀自在客厅发呆的儿子说:“你也就嘴把式,动真格的还得靠老娘。”
老司马这会显得格外兴奋,他那已经沉睡了有半个月之久的雄性荷尔蒙激素突然在体内爆发了,等老婆一上床,便扯下她的花短裤,硬挺着一枪扎了进去,颤抖着说:“给你庆功。”
司马北听着父母欢快地做爱的声音,慢慢踱进自己的房间睡去了。
他做了一个美梦。
次日,罗清联接到老司马的报案,又带人来看了一下,见司马北的房间被砸得一片狼籍,这回感到事态严重了,便认真听取了老司马对案情的分析,觉得既然老司马如此肯定跟道可道大法有关,那就应该去道可道功法分会了解一下情况。
道可道功法湖南分会是一个注了册的民间组织,地址在五一大道的银都大厦里,租了整整一层,有会长办公室,财务室,宣传部,干部培训部,授功大厅和娱乐大厅。纪方每个星期天在授功大厅里讲一上午的课,其他时间来不来就没谱了。
罗清联带人来到大楼里,找到会长办公室,没有敲开门,便去干部培训班找人。这里人很多,大部分是分会的基层干部,正在七嘴八舌地议论树木岭的一个功法培训班的问题。罗清联打听他们的会长在不在。他们说不在。他又问你们这里谁是负责人。石涛恰好在场,他知道罗是为什么事来的,这事说不得须由自己出面摆平,最好别让罗跟纪方会面,便说:“我是分会秘书长,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
罗清联就把石涛叫到外面,问:“你们前天晚上干了些什么事?”
石涛也不回避,很干脆地说:“我们分会有几个人去了司马北家,问他为什么要写文章诬蔑我们道可道大法。”
“那昨晚呢?”
“昨晚我们没去,去一次也就够了,司马北那个人不可理喻,老去又不能解决问题。我们准备跟他打官司,要法律还我们道可道大法的清白。”
“昨晚他家被砸了,你知道吗?”
石涛故意惊讶道:“啊,被砸了,怎么被砸的?”
“别装糊涂。”
“装糊涂?我什么都不知道,装什么糊涂?”
罗清联正想提高嗓门把石涛吓一吓,寻思看看这样能不能有点效果。这时李庆山从干部培训班办公室里探出脑袋,对罗清联说:“罗所长,电话?”
罗清联很奇怪,这里怎么会有自己的电话,他问:“我的?”
李庆山一点也不怕惧怕罗清联,阴阳怪气地说:“电话找罗所长,我们这里并没有个什么罗所长,你是不是姓罗?是的那就是的。”
除了在上级领导面前,罗清联平常是不大容易听到这种明显充满了敌意的说话的,他便恶狠狠地瞪着李庆山,想起高腔,可又找不到借口,就恨恨地想:等会老子非找你的麻烦不可。他叫石涛在外面等一下,然后走了过去,进了干部培训班办公室,拿起桌子上的电话,很不客气地冲话筒喂了一声。然而只过了几秒钟,他那严峻的、想找件什么事来发泄一下的神情立刻变得柔和了起来,对着话筒很可爱地笑着,回答话筒里面的问题更是显得十分谦卑,完全就是一副巴结讨好的嘴脸。他根本就不敢多说什么,大部分时间只是嗯嗯嗯的嗯着,谀媚的笑脸变得越来越尴尬。过了大约两分钟,他嗯了大概有三四十下,这才终于放下电话,扫了屋子里的这些道可道大法的干部们一眼,脸上已看不到一点刚才的那种咄咄逼人的神情。对于李庆山,他也没有了刚才的恨意,他甚至差点跟李说声对不起。不过他到底还是觉得也没必要谦卑成这样,就扶了扶大盖帽,走了出去,对石涛说:“这事可能是个误会,就这样吧,打扰了。”然后他领着那个手下离开了。这个手下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一时拐不过弯来,傻乎乎地问:“怎么啦,就这样完了?”
罗清联气鼓鼓地说:“娘的,这池水看来真不浅呢,这么快就搞到上面去了,分局领导居然骂我乱弹琴。”
石涛走进办公室问:“怎么回事?”
李庆山那些人说他们也不知道,但估计是纪方已经得到了消息,请出了市里的哪位领导。大家正议论着,不一会纪方就来了个电话,问有什么情况没有。石涛便报告了刚才的事。纪方就安慰他们说:“大家都稳住了,不要怕,一个区区街道上的派出所竟想跟我们掰手腕,简直不自量力。”又对石涛说:“司马北的事要继续干,他不在报纸上道歉就跟他没完,不过也要谨慎,别让人抓住了”
石涛说:“放心吧,我请的都是大法里最忠心最能干的干将,误不了事。”
此后,隔三差五,下半夜那段时间里;司马北的家里就经常被从楼下扔上来的砖块石头砸得咣当响。因是半夜里的动静,附近的住户都觉得奇怪,一打听,方才知道是司马家招惹了道可道大法。大家便劝司马家,算了,那些人都是有特异功能的,砸你们家几块玻璃还是小事,哪天惹恼了他们,给你们家发一通功,让你们都莫名其妙的死了,那才不值呢,连告状都没地方去告。老司马每当这时候总会瞪着眼睛骂那些人净说胡话,世上哪有什么特异功能,那些玩艺大多数是骗人的,小部分是魔术。人们见老司马这样倔,便在背后骂活该。大家由刚开始的同情慢慢转为幸灾乐祸了。更有邻近的几户人家,因有时候那些不长眼睛的砖块和石头飞到他们家去了,砸坏了一些东西,他们不敢骂道可道大法,便把矛头指向司马家,当面给他们家提意见,要他们别再惹那些人,否则就去告他们家。老司马觉得这真可笑:“告我们?我看你们真是得了脑膜炎。”有几次引发了激烈的口舌之争,司马北气得还差点跟他们动手。
这些邻居的无理谴责老司马觉得没必要理睬,他始终不明白的是为什么派出所在处理这件事时总是显得很软弱。他多次去派出所跟罗清联谈这事。罗被他缠得烦不过,便说:“你到底想怎么样呢,你拿不出到底是谁干的证据,叫我怎么抓人?总不至于要我每天晚上派几个人去替你们家看家护院吧?”
“就是道可道的人干的,绝对是。”
“我说老先生,你好歹是个高级知识分子,应该知道法律不是儿戏,不能说你说是谁就是谁,你说谁该死就该死,又不是文化大革命!”
老司马每每被气得七窍生烟,然而无可奈何。一个好端端的家,竟没有一块像样的玻璃,有时候看着这副惨状,老司马倒不觉得气了,而是想笑。司马北好几次把玻璃再装好,但总是保持不过三天。后来他有点烦了,便干脆不用玻璃,而是用木板钉在窗框上。母亲嘲笑说:“这样子倒也不错,只是采光不太好,再一个夏天还能对付,到了冬天就麻烦了,不能完全挡住风啊!”
老司马吼道:“哪怕冻死也不能投降!”
妇人点着头说:“好,好,好得很,你个老东西其实死了倒也干净,只可惜我儿子,他还没讨堂客呢,未免有点划不来。”
“他做了好事,肯定升天得道,老天爷会奖个仙女给他,人世间什么样的女孩子都不能比的。”
“你不是不信神鬼的吗,怎么这样说?弄了半天原来你也是个假把式。”
老司马受了这一噎,不觉有点萎靡。不过很快又恢复了,而且决定不仅口头上支持儿子,还要做点实事,写几篇文章骂骂道可道大法。这种帮助确实非常及时,因现在各个报刊上骂司马北的文章越来越多了,甚至有几个名作家也对司马北口诛笔伐,说他这样诋毁道可道大法是想借此出名,品德恶劣,实属可恶。老司马的出马,多少缓解了一点儿子的压力,使人们觉得司马北倒也不是个孤家寡人。但老司马毕竟对道可道大法知之甚少,对特异功能更是说不出个子丑寅卯,影响自然不是很大。真正给司马北给予了极其重要帮助的是一个叫卞伟的人。卞伟是一家科研院所的科研人员,学物理的,曾经也对特异功能很是痴迷,后来发现了问题,慢慢认识到了它欺诈的本质。他是一个颇有正义感的知识分子,便开始反对特异功能,曾在报上发表过几篇文章。但因没有具体指出到底是哪教哪派,没谁跟他较劲,反响不大。这次见司马北攻击道可道大法,他很是为之叫好,后见传媒都在骂司马北,便决定出手相助。因他很了解有关特异功能的情况,又精通物理,能从科学的角度对气功大法这类东西进行深刻的批判,所以他的影响就比老司马大多了。这段时间他和司马北便成了报刊杂志上的风云人物。两人双剑合璧,恶斗群魔。
司马北非常感谢卞伟在关键时刻给予自己的帮助,便想结交卞。这天就去向发表过卞文的长沙晚报社了解卞的情况。报社告诉他卞伟真名叫何作友,是南方研究院的研究员,至于住在什么地方,他们并不清楚。他便去了南方研究院。这所研究院不能随便进入的,大门口有个传达室,来人必须填报个人情况,说明来意。传达室老头见他写的是来找何作友的,便告诉他何作友不在单位里。
“那他在啊?”
“听说他在一个什么单位给人家当顾问,挣了不少钱,也不知道他现在跟院里到底是什么关系,反正你进去肯定找不到他。”
“我要到哪才能找到他呢?”
“这我就不知道了,你既然是他的朋友,怎么会不知道?”
司马北不知该如何回答,皱着眉头,很不情愿白来这一趟。还想问点情况,忽见老头指着对面马路说:“喏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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