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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真有难处我不会找你们,我还会帮你们呢,可我知道这事对你们不难。”
“我不明白的是你找那些给学校建楼房的建筑商说一说,要他们赞助赞助,难道他们敢不给吗?那要简单得多,你干嘛逼我们呢,教学经费本来就紧张,经不起这样东挪西借啊!”
“那你去替我找个建筑商来,他愿意给钱,我就不找你们?”
任万里说:“唉哟,这么简单的道理,你跟顾校长说说不就行了吗,那些建筑商都要巴结他,又是他的事,他能不办吗?”
罗启良瞪眼说:“就你聪明,想到了这一点!能这样还等到你来说!现在就是要替顾峰树立清廉的形象,你却反叫他掺合这事,究竟是帮他还是害他?再说,他不主动提出来,我能叫他去这样干吗?”
这几个人就从罗启良的口气中听出顾峰太老奸巨滑了,这既是他的意思,可他又想完全置身事外,万一出事,跟他扯不上关系,罗大概对此也有些看法,但有苦说不出,只得硬着头皮替他暗中张罗。这样一想,几个人便不再说什么了。章自成和任万里、区飞翔好像已经准备认下来了,可张行实在不甘心,系里本就为几个散碎银两争得不可开交,再提点出来,他没法交代,万一有人告他随意调用教学经费,到时候顾峰未必会替自己说话,便说:“要我现在从系里调钱我是肯定调不出的,不过我有个主意,我们那栋楼太旧了,快成危楼了,谭校长以前说过好几次要拨钱让我们修一修,他一出事,就没人管了。现在你叫顾校长拨笔钱给我们维修,我再从里面挪点出来,一举两得,怎么样?”
罗启良很不高兴,觉得这姓张的王八蛋根本就是趁火打劫,刚想骂他两句,忽然又觉得他说的也是实情,跟他计较没甚意思,就把责怪的话咽了回去,说:“行行,你厉害,我跟你去说说。其他人呢,我想不应该再跟我讲价钱了吧?”
卢光中突然冒出来说:“你就是把我们人事处连锅端了,我也拿不出几个子。”
罗启良说:“你的情况大家都了解,谁也没打你的米,我是问他们几个。”
大家其实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事是逃不掉的,刚才之所以反对是不想让罗启良太容易得逞了,否则以后他老是会来拿捏你。闹到这份上,都觉得够了,便不再说什么,在餐桌上把钱分摊了一下,罗启良两万,章自成两万,任万里1万5,区飞翔1万5,区飞翔1万5,张行1万5(先由罗启良的教务处垫上,以后有钱再还)。
不几天,罗启良就收齐了十万,然后去找扬光河,把自己的意思告诉了扬。扬光河虽然一向是支持顾峰的,也非常希望顾峰当校长,但要他把这十万当做是顾峰退的钱,并且还要说是一年前退的,这叫他有点为难。他这人胆子有点小,干这种明显不守规矩的事他总显得缩头缩脑。他说罗启良你胆子未免也太大了。罗启良当然不会明确说这也是顾峰的意思,但隐隐约约流露了一点这意思,扬光河听了出来,就不做声了。他想这顾峰为了当校长手段也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了,上次用假合同整陈求胜他就是被迫的;这次又要他干这种荒唐事,令他实在有些想法。但想了半天,他还是答应了罗启良,没法子,这是立场问题,站错了队政治生命也许就结束了。既然要玩政治,很多时候都是身不由已,必须学会口是心非。
很快,就有省委组织部的人下来了解校领导的情况。此人接受的是特殊使命,除了唐忠顺和纪委的人,其他校领导一概不见。他听取了唐忠顺对校长人选的意见,然后就去纪委了解各个校领导的清廉情况。扬光河不禁想顾峰确实还真有先见之明,竟然好像知道省委要来调查这些情况似的。他就把各个校领导退到纪委的钱款礼品的清单给了来人。来人抄了一份,又问他对顾峰和翁成的看法。他自然把两人都夸了一顿,但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在他最后这几句:“顾峰也许更懂教育一点,另外翁成好像心计多了一点。”
实际上顾翁两人应该倒过来才对。来人却是颇颇点头,称赞扬光河的意见:“非常公允。”搞得扬光河也不知道这位组织部的高官究竟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
翁成安插在省里的耳目就迅速把这个情况报告给了他。翁成又是大吃了一惊,这一惊比先前听说顾峰申报了院士还要大。但消除得也更快,他早知道顾峰本就是玩这类手段的高手。他并痛恨对手,他甚至是非常钦佩起顾峰来,觉得自己输给顾是应该的,否则倒不正常了。自己老想着以静制动,实际上无异于束手待毙,可惜等到明白过来为时已晚。但不管多晚,只要还没有结束,能反击一下他就还是要反击一下的。他知道找扬光河谈这个问题已没有意义,便去了省高干医院,找林一旺谈。林是校纪委书记,也是党委常委,但这个人四平八稳,很少跟人发生争执矛盾。平常工作中但凡有什么麻烦事,他都交给扬光河办,自己喜欢到医院里去躲清静。有人很不理解上面怎么会用这么一个无棱无角的人当纪委书记。但亦有人指出这其实正是上面用人的高明之处。如果纪委书记都是包公式的人物,那国家不早完蛋了嘛。
可见翁成来找林一旺,也是糊涂油蒙了心,大概已经被顾峰搞晕了头。
“一年前顾峰向纪委交了一笔钱,是别人贿赂他的,那笔钱有多少?”
“1万。”
“可是现在变成了十万,你知道吗?你们纪委是全世界利息最高的银行呢,只一年就连本带利翻了十倍。”
“有这事?”
“你问问扬光河就知道了。”
“啊,我现在身体太差,管不了事,他归你管,你可以去找他问问嘛!”
“我也管不了他,他现在的腰板硬着呢。”
翁成玩手腕的能力确实比顾峰低一个层次,这样跟这位老好人说话,自然只能是一无所获。他从医院回来后别人问他林一旺情况怎么样,他竟毫不客气地说:“快死了。”
就有人议论说:“他这话是说给自己听的。”
翁成觉得已经很难再想出对顾峰的反击办法了,情绪就变得非常糟糕,整天走路都显得病病怏怏的。这天下午,他走过校图书馆的那片绿地,看见一群退休的老头老太太在那练道可道大法,其中还有两个过去的校领导。他不觉心有所动,就立住脚看了一会。很快那群人练完了功,那两个昔日的校领导便走过来跟翁成攀谈。两人虽不在其位了,还是很关心学校领导班子的建设,了解现在翁成的处境,便说了一些安慰翁的话,要他别太在意,权力这玩艺,有固然好,没有也没什么,都要卸妆的,早点看清这一点其实还是好事。翁成就知道刚才自己突然心有所动是为什么了,便说:“我想得通,我现在对你们的大法有点感兴趣了呢,这玩艺容易练吗?”
俩老头齐声说道:“容易容易,师傅说只要心诚,都能够圆满。来吧来吧,抛弃尘世的烦恼,皈依大法,我们一起到极乐世界去。”
翁成笑了笑,他以为俩老头是说玩笑话,不知其实他们真是这样想的。但他依然还是受了些影响,就问要怎么学。俩老头就告诉他每天早上去爱晚亭,那里有个培训点,专门有层次比较高的大法弟子教新学员。他俩还告诉他:“省大法分会的会长就是我们学校的老师呢!”
“我听说了,大名鼎鼎,纪方。”
“对,你去了,他肯定专门辅导,那上层次一定很快,也许不久就能超过我们,后来者居上。”
翁成就被说动了,决定明天早上去爱晚亭看看。
晚上他把这个想法告诉了老婆。老婆也很支持他去,说:“都说道可道大法如何好如何好,我早就想去练了,但家里一大堆事牵扯了我的手脚。现在你这样子,要死不活,我也省了不少心,本准备去的。你既然要练,那就先去练练吧,如果确实好,有效,我再跟进。”
他就操心该穿什么衣服去练功。老婆说:“往年你穿旧了的白褂子,我都存在箱底呢,舍不得扔,别看这些东西好像不值钱,实际上还是有用途的,过个一年半载,我们的孙子可能就出世了,到时得做尿布,正可以用你的这些褂子做。”
“媳妇会要你这些东西吗,现在的年青人什么都要现代化的先进的东西,他们肯定会去商店买尿不湿。到时媳妇可能还会讽刺你说这些东西该进衣裤博物馆了,没得拿去现眼。”
“所以说还是给你个老东西用呀,穿着正合适,有些旧,但并不是破破烂烂的,稍稍修剪一下,跟正宗的练功服还真没什么区别。”
“那鞋子呢?”
“鞋子也是你以前穿过的旧布鞋,我也留下了。穿了这么多年的皮鞋,该穿回布鞋去了。老实说布鞋舒服得多,只是为了显得人模狗样才不得不穿皮鞋。把脚委屈了这么多年,确实应该将它解放出来了。唉,老东西,到头喽!”
老婆的一声感叹使翁成不禁陡生一股悲凉之意,就对大法更加向往了,虽然暂时他还不能知道那到底是个什么玩艺,但他直觉自己也许可以在那找到一点精神的寄托,说不定能从中获得一份来自神秘世界的力量,使自己重新在政治上取得优势也未可知呢。
次日一早,翁成就爬了起来,穿上老婆为他准备的白褂子和黑布鞋,慢慢悠悠地往山上走来。他出门时天刚蒙蒙亮,到爱晚亭时则看到很明亮的曙光已从峡谷前面开阔的天空中释放了出来。他不觉非常兴奋,像这样美丽的曙光他不知有多少年没见过了。他惊喜地发现其实在政治权力斗争之外,并不缺乏使人高兴的东西,关键似乎是看你如何去体会和感受。
群鸟在叽叽喳喳地唱歌。他愉快地想:真想不到这种音乐竟会是如此的美妙悦耳。
他来到亭子后面的草坪上。练功已经开始了,很多人都认识他。有些人明显想巴结地叫他一声,可考虑到练功时不可分心,便都只是嘴唇嚅动了两下,谁也没有真叫出来。他不禁又想:看来这种功法确实有几分神奇,使平常那些爱讨好领导的人竟也不再把老子放在眼里了。
这个培训点的负责人是一个姓张的年青人。他不是学校的,不认识翁成,便没有理睬翁。翁并不急于加入到练功的队伍里去,他想仔细地观察一下。就这样他整整看了一个小时。练完功,这才有人走上来跟他说话,问他是不是也对大法产生了兴趣。他说是的,身体不好,想把身体练练好。有人就把他介绍给那个姓张的年青人。姓张的仗着是大法负责人,可不把什么校长不校长的放在眼里,很露骨地打量了一番翁,说:“我们很欢迎领导干部来练功,但这需要恒心,你肯定公务繁忙,能坚持嘛?能坚持就来练,不能坚持的话,我看最好还是算了。”搞得翁成恼不是,笑不是。有人见姓张的这种态度,便对翁成说:“这人就这样,你跟卢光中说说,他和纪方的关系好,纪方知道你要练功,肯定热情接待。”
卢光中本不想跟翁成搭腔的,可经人一说,只好硬着头皮叫了一声:“翁校长。”他的感觉很别扭,这段日子净搞翁的名堂,到头来却跟他成了一路人。他不明白翁怎么突然对大法感兴趣了。
翁成对卢光中却很热情,向他了解这个培训点的情况,还打听纪方现在怎么样啦。卢光中就听出翁的意思是想请纪方亲自来教教他。他就说:“你明天早上再来吧,我叫他来跟你见见面。”
说了一会话,卢光中的那种别扭感才慢慢消失,后来又觉得跟翁成谈话其实还是一件很有趣的事。以前他既是下级又是晚辈,每每见到翁都毕恭毕敬,感觉很不爽,现在因为大法的关系,却几乎是在跟翁平等交谈了,而且他还觉得好像翁在以对一个老学员的态度对待自己,全然不见一点校长的架子。他就一直陪翁下了山,为了多送翁一程,还不惜绕了点远道。
晚上,卢就去拜访了纪方,把翁成的事告诉了纪。纪方非常高兴,说:“看着我们的队伍里不断有这种高级领导干部加入进来,真是高兴啊!”
第二天一早,纪方就赶到了爱晚亭,恭候翁成的到来。虽然翁成学法理应成为他的弟子,可他似乎更愿意依然把翁当校长看,不在翁面前摆会长的谱。
两人一见面,翁成就说:“原来是你呀,只听说你的大名,就是对不上号。”
“现在对上了是不是有点失望?”
“哪的话,大法的高层次弟子,我恭敬都恭敬不过来呢,岂敢怠慢!”
纪方便亲自给翁上了第一堂课。时间不长,只有半个小时,翁成因常年不爱活动,已是满身大汗,直说:“好好好!”
其实他并不是说这功法好,而是觉得流了一身汗后身体非常舒服。纪方却得意地晃着脑袋说:“坚持吧,坚持到底你会品尝到更多的好处。”
“你看我需要练多久才能上一个层次?”
“你是当校长的人,聪明绝顶,悟性肯定比别人高得多,不需要多久,半年吧,我保证你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