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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建国说:“成了,我已经成功地把产品打进了你们子校。你不知道,我想了很久要打开岳大的市场,都不得其门,多亏了你和卢光中帮忙,了了我这个愿,我今天就是专门为这事来的,感谢感谢你们两个,想请你们晚上去娱乐娱乐。怎么样,有空吗?”
周正涛心里很高兴,觉得这家伙确实够意思,不是那种过河拆桥的人,难怪平常在区政府里杀进杀出,别人竟都买他的帐。但他又不想让黄建国看出自己的高兴,就装出对黄的这种邀请不太在乎的样子,说:“吓,没想到你还真有点手段,竟真的把岳大子校的老主顾给挤掉了。老实说我事先总觉得你干的这事会没什么谱。”
黄建国说:“我早跟你说了,我们的产品比那什么鸟红光模型厂的产品质量好。你们子校以前那个进货的家伙暗地里不知吃了人家多少好处,柴朋举是个明白人,只要跟他把这事点一点他就知道了。不过那老家伙也挺怪的,我本以为他不懂生意,好糊弄,哪知他比哪个都精明,在价格上一直跟我死扛,几块钱的东西,要涨他几毛钱都没办法涨,尤其是我说给他一点回扣,你猜怎么着,他竟然不要,非要跟我一毛钱两毛钱的怄。一个不开通的老古董,真他娘的说不进油盐。”
周正涛就些不相信:“给回扣他都不要?”
黄建国说:“真的。我怀疑他有点毛病,你说是不是?”
周正涛说:“不能说人家有毛病,有毛病人家当校长!他是我们子校的老校长呢,当了很多年了,一身正气,我以前在子校读书的时候他对我们管理得非常严格,他不吃回扣,倒也符合他的性格。嗨,现在的干部被像你这样的坏蛋腐蚀得差不多了,像柴朋举那样的清官,真是难得啊!”
黄建国说:“确实难得,老实说那老头子改变了一点我对现在干部的看法,我原以为现在没有一个清官,哪知是有的。只可惜太少。”
周正涛说:“你是净跟贪官接触,以为都是贪官,其实清官不少呢!我以后如果当了官,就是一个清官。”
黄建国指着周正涛说:“你如果跟柴朋举一样,那永远也当不了官。现在是这种风气,你非要倒行逆施,那怎么行!老弟,听哥哥一句话,聪明人要学会随大流,否则就是逆潮流而动了,会被潮流淘汰的,懂吗?”
周正涛摇头说:“我真佩服你,坏事到了你嘴里怎么就能被说得这样顺理成章、冠冕堂皇!”
“你错了老弟,不是我这样说,是社会在这样说,我不过把社会说的话复述给你听罢了。”
周正涛笑了笑,使劲地甩头,他停止了练笔,开始收拾桌上的笔墨纸砚,说:“看来每一种人都有自己的一套生存逻辑。我原以为那些干坏事的人至少心里会觉得那样做不对,但你使我改变了看法,我想他们肯定也会为自己干坏事找到冠冕堂皇的理由,甚至说不定他们会认为自己是在干好事呢。”
黄建国就叫了起来:“嗳,对了,正是这样。老弟,你算是慢慢开始明白了。”
“噢,有趣,这个社会太有趣了。”
扯了半天闲淡,黄建国有了去意,就起身说:“下午你在这里等我,我5点钟来找你,一起去接卢光中,我请你们上玉楼东吃正宗湘菜, 然后去跳跳舞。”
周正涛还想装装客气:“算了吧,你的心意我们领了。。。。”
黄建国就很正经地说:“不能算了不能算了,尤其是你不能算了。”
周正涛就觉得奇怪,若论作用,他觉得卢光中比自己大得多,怎么反而是自己不能算了呢:“为什么我不能算了?”
黄建国说:“你还记得那天跟我说的事吗,要我介绍个女朋友,你以为我忘了吧,可哥哥我一直放在心上呢,今晚我就还约了一个女孩子,到时你看看合不合意。她是我的一个远房亲戚,大概要叫我表舅,到底什么关系我也不是很清楚,得问我妈才能说明白。她比你小一两岁,去年刚刚师范大学毕业,现在3 中当物理老师,长得很漂亮,我看你们很般配。你一定要等我,别让我调那女孩子的口味。要知道男人如果在女孩面前说话不算数,那这个男人就糟透了”
周正涛感到很不意思,脸一下发起热来。想起那天确实跟黄建国谈到了介绍女孩子的事,但那是因神经兮兮地去追求陈兰碰了壁,心情灰极了,故有那种戏言,他何曾真想叫黄建国介绍女孩子。哪知这家伙热心得过了头,居然就给自己找了一个。他怀疑这家伙可能是想把自己的表侄女推销出去,所以如此上心,这样看来他那表侄女的长相也许绝不会像他说的那样漂亮。他就真的不想去跳舞了,脸上既有点发热,又有为难之色,显得十分尴尬,嘴里咕咕噜噜:“不不,算了,你不必太客气。”
黄建国确实为这事花了一些心思,他是想把表侄女推销出去,但那女孩子却是真的颇有姿色,他相信周正涛是没见到人,如果见到了,肯定愿意,所以他耐心劝周正涛别不好意思,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周正涛坚持了一会也就算了,一是他觉得人家盛情,不好坚拒,二是他其实心思也有些活泛,去看一看未尝不可,那女孩果真漂亮的话,不是也可聊解目下衾寒孤枕之忧嘛。
下午周正涛就一直等到了5点钟,黄建国如约而至,两人就离开了宣传部, 黄用他那辆一年前买的重庆摩托搭着周风驰电掣地去了岳大。坐在后座上周正涛说你大概属于中国最先玩摩托的那一批人吧。黄建国说我算什么,比我早的人多得是,嗨,这摩托就是好玩,没事我就飚它,比飚女人还痛快。周正涛说你当心把这条命送掉。黄建国说老子福大命大,岂能栽在这上头。不一会就到了岳大办公大楼。黄建国说我就不上去,你上去请他吧。周正涛上楼没找到卢光中,听说是去了电气系,下楼来就要黄开车去电气系。电气系的人又说卢光中去了基建处,两人便再开车去了基建处。就这样,他们到一处,那一处的人就说卢光中刚走,去哪哪没有,亏得有这辆车,找起来方便,最后总算在化学大楼里堵到了卢光中。知道了黄建国的好意,卢光中不反对去吃玉楼东,但对跳舞没什么兴趣,说那有什么跳头,我在舞场上整个一木桩子,又问周正涛:“你会跳吗?”
周说我:“也不会,嗨,你管那么多干嘛,黄老板请客,你跟着去就是了,不会跳就看一看嘛,见见世面也没什么不好的。”周正涛一旦想通了,就似乎对那个女孩子非常的期待了,很想早点见到她,趁早把这颗悬着的心熨平,免得七上八下的磨人,这会说话口气里似乎都带有一点急迫的意味,怕卢光中不去搅了自己的好事。卢光中就不再说什么,指着摩托问黄:“3 个人一起搭你这专车去呀? ”
黄建国说:“那不行,车子一过桥就有警吊子抓。他娘的现在的警吊子都穷疯了似的,抓着就罚款,开口就是50块,你只要一打反口,他马上就学西方电影里的警吊子,你反一句口就加50,反一句口就加50。我一个人先骑着去,你们两人搭汽车来,怎么样?”
卢光中说:“那有什么意思,要这样我就不去了。唉哟,一辆破摩托怎么这么放不下,就寄存在我们办公大楼前的自行车棚里嘛,一起搭汽车去。”
黄建国确有点舍不得摩托:“自从有了摩托我就没搭过公共汽车。”
卢光中就对周正涛说:“把他的摩托的气放了怎么样?”
黄建国马上说:“好好好,我陪你们去搭汽车。。。。卢老弟我不是说你,你恐怕只会放单车的气,这摩托的气该怎么放,你也许摸不着边。”
3个人说说笑笑,先陪黄建国去存了摩托,一起搭车进城上了玉楼东。 玉楼东是省城最有名的正宗湘菜馆,每天都是顾客盈门。3人进去本来已没位置了, 黄建国不耐烦等,就看见了边墙角有一方小桌子上坐了两个姑娘,慢悠悠地吃着一碟豆豉炒辣椒。这家伙有些流氓本性,就想跟她俩玩点邪的。他要卢周等一等,自己走过去坐在那俩姑娘边上,现出一副流氓的嘴脸,调笑起她俩来。她俩莫名其妙,起初没明白怎么回事,但马上就知道碰上流氓了,互相看了一眼,敢怒不怒言,就胡乱扒了几口,离开了坐位。黄建国还在她俩身后叫喊:“妹妹,别走啊,等会哥哥请你去看电影,《生死恋》,好看得很呢。”然后他冲站在门口的卢周招手。卢周就犹豫了一下,因为很多顾客都看着黄建国,显然是很鄙夷的意思。两人不希望让大家以为他俩是跟他一伙的。可又不能老站在门口,只能硬着头皮走过去,卢光中对黄建国说:“何必这样呢,等一下没关系的。”
黄建国满不在乎地说:“两个小姑娘占着一张桌子,不像话,她们会吃什么东西,一碟豆豉辣椒炒肉,都像她们这样吃玉楼东会关门。”
卢光中和周正涛就摇了摇头,卢说:“你这个老满哥还蛮讲霸道的呢!”
他们之间说话从现在开始变得比较随便了。黄建国表面是想请客表示对卢周的感谢,实际他早看出这两个青年人风度不凡,才智过人,未来不可限量,有心与之交好。卢周两人起初对黄是不感兴趣的,他们以前非常鄙视这一类粗俗的厂长,但交往了几次,感觉这姓黄的很知趣,会来事,能言善道,交这么一个朋友还是有用的。3人点了几样好菜,要了一瓶酒,推杯换盏,其乐融融。酒足饭饱, 黄建国又要了3杯茶,消了消食,这才带着卢周两人去跳舞。对于跳舞, 卢光中确实是半心半意的,不是很想,又似乎有点想见识见识。自然挡不住黄建国的生拉硬拽。他们就迤迤逶逶来到一条街道的红色舞厅。在舞厅坐了一会,黄建国的那个表侄女就来了。她不是一个人来的,还带了一个女伴。黄建国把她介绍给周正涛,说:“你们跳个舞吧。”然后又对女孩说:“他不太会跳,等会你教教他。”女孩子就抿着嘴直笑,说:“我也不太会。”黄建国说:“但我知道,你肯定比他好点。”
卢光中察颜观色,这才知道原来这场跟女孩子的相遇是事先安排好的,就悄悄地对周正涛说:“长得不错,兄弟,就是她了。”
周正涛苦笑说:“什么就是她了?”
“少装蒜,这我还看不出,你把老子当小孩子呢!”
周正涛就觉脸上又有些发热了。黄建国没骗他,女孩确实长得不错,周正涛看了头一眼心里就愿意了。他很怕卢光中看出自己的心思,所以想装糊涂。黄建国好几次偷偷观察他的表情,想尽快知道他什么态度。尽管他的脸微微泛红,可在迷离的五色彩光中根本看不出来,黄看到的只是一张依然很冷漠的脸,就暗暗担心周正涛不满意,寻思着怎么说服这个家伙。他知道不能指望周正涛主动邀请,自己必须在一旁督促一下,就对周正涛:“去跳跳嘛,跟卫小姐学着跳跳。”
周正涛的脸皮薄,这种场合下他真的感到非常难为情。可他又知道如果只是一味呆坐着,让黄建国不停地给自己这一类的劝告,反而会让自己更难为情,没办法,只好强迫自己站起身,心慌意乱地走到那个女孩面前,朝她伸出手说:“跳个舞。”他感觉这声音根本不像自己的。那女孩抬头看了他一眼,冷冷的,没有任何表示,又偏过去看舞场上的那些舞客了。周正涛顿时感到了莫大的羞愧,他以为她不同意,哪知她却已经站了起来,跟着他进了舞池。
他完全不会跳,只是由她带着。她的舞步也不熟,两人的舞姿就显得很不谐调,甚至可以说别扭,周正涛就感到像受罪一样的熬完了这曲舞。他满头大汗地下来了,但这些汗不是累出来的,是紧张吓出来的。下面一曲舞他就再不敢去邀她,眼睁睁看着她被别人邀走了。黄建国问他:“怎么样?”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说可以,实在不好意思,说不好,既非本意,也不能这样扫黄的面子。他就憋着没说话。黄建国将他看了半天说:“如果你没意见,那我下次再给你们约个时间,那就完全是你们两个人的事了,怎么样?”周正涛还是不说话。黄建国就看出这小子面子抹不开,便说:“既然你不反对,那就这样啦!”
卢光中受到舞厅这种强烈气氛的感染,似乎开始对跳舞有了新的认识,感叹说:“跳舞还是挺有意思的呢。”
黄建国说:“我就说了吗,开始你还不信。来,我教你起步。”
卢光中比周正涛大方,就跟黄建国学了几曲舞。周正涛再没请那女孩跳舞,他实在不好意思让她领着转来转去,可老呆坐着,又怕女孩子认为自己呆,下次不同意见面,一时心乱如麻,七上八下。他希望时间快点过,别受这个罪了。好不容易熬到晚上10点,舞会结束了,他终于松了一口气。几个人从舞厅出来,黄建国说要送送那两个女孩。她们说时间还不晚,不需要了。他们3人就搭车返回河西。
接下去几天周正涛就过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