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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书记说:“别在这油腔滑调,谁钱多得花不完了非要白送给你?你是对他们有什么大恩大德他们非要这样孝敬你还是怎么的?小子,我说你最好悠着点,别太过分了。代云那小子就是不知好歹,去盗什么鸟车,结果把自己送了进去。他娘的,我们队上怎么总是出这样一些角色,搞得老子在上面没一点面子。拜托,你安静一点行不行,别瞎折腾?”
“您说得对啊,我正是不想瞎折腾了,所以想正儿八经地做点事情,办个公司,也可以解决我们队上那些在外面到处鬼混的人的工作问题,为队上排忧解难,您应该支持啊!”
“你真想做点什么事,我当然支持,就是不知道你到底想搞什么名堂。”
“说了,绝对不是干坏事,就是想正经做事。”
“你想办什么公司?”
“河鱼建筑工程公司。”
王书记几乎是叫了起来:“什么,建筑工程公司!你喝醉了酒还没醒吧!搞个别的公司我倒还信,你居然搞工程公司,你懂工程吗?”
“我可以请懂的人干,这不是问题。”
“那钱呢,你有什么钱开公司,未必想空手套白狼。”
“现在就是要空手套白狼,这才叫本事。再说我其实是跟人合伙,朋友有点钱,我再借个万八千的,注册公司足够了。”
“但这点钱能拿工程吗?行了,我知道你有本事,但别捣鼓这些你不懂的玩艺,让我清静点。”
“这跟你什么关系,我办我的公司,你当你的书记,我们井水不犯河水,碍你什么事?”
“坦率地说吧,我就怕你又搞歪门邪道,上面一查起来,说是我给你开的介绍信,你说我冤不冤?”
“我拿全家人的性命担保,我开公司绝对不是歪门邪道。”
熊彪诅咒发誓地表白了一番,王书记就不再那样强烈的反对了。照他的本意,他是一万个不愿给这家伙开介绍信的,因为他知道熊干不出什么好事来,收保护费,欺行霸市、奸淫女人就不用说了,更重要的是代云出事后他一直很怀疑绑架案是熊彪一伙干的。因没有证据,他并没有向分局汇报,但心里十分痛恨,觉得这伙人实在太歹毒了。现在听说熊彪要办公司,他就更相信绑架案是他干的了,所以他很不情愿给熊开介绍信。但又知道自己其实得罪不起熊,见熊执意要开介绍信,最后只好给他开了。
熊彪有了介绍信,便去了河西工商局,问如何注册公司。负责经办此事的人平常对待来人都是一副没把人家放在眼里的神情,拿腔拿调,架子十足,可这会把熊上下打量了一番,见他长相凶恶,目光咄咄逼人,便一反常态,不敢怠慢,很耐心仔细地把所需要的手续跟他说了一遍。熊彪没想到注册一个公司需要如此烦琐的手续,骂了一句娘,回去后晚上找张哨兵来商量。张哨兵也没办法。熊彪就问:“西区分局里你认识哪个头头吗?”
张哨兵说:“要说认识,那的头头们我都认识,只是不太熟,再一个办执照找他们没用。不过你提醒了我,明天我还是去一趟分局,了解一下这方面的情况,万一能找到关系呢,现在也只好这样了。”
“对,走一步看一步,办法也就慢慢出来了。”
次日张哨兵就去了分局,他跟头头们不熟,地位又相差甚远,不便贸然上门求人办事,但跟几个熟识的干警谈了一下这事后竟找到了路子。有个叫何晴的干警说他有个朋友,在工商局当副科长,也许能帮他去问一问。张哨兵就拜托了何晴。几天后何晴告诉他这事没问题,但恐怕得走点水货。张哨兵说这是自然,何须多言。前前后后就花了大概3、4千块,终于把这事办了下来。熊彪十分高兴,在镇上的鸿宾酒家摆宴庆贺。管和在宴会上告诉他队伍也拉起来了,大约有十几个,都是曾在外面的建筑队干过的人,都有经验,不须人教,上手便能干活,还说有些人送烟送酒想挤进队里来,但因一时不需要这么多人,他没答应。至于工程问题也有了着落,镇东的计算机学院想建一栋两层的楼房,做职工娱乐活动中心,现在有几家建筑队想揽这个活,如果我们准备好了,可以去抢一抢,那都是一些外来的建筑队,把他们赶走易如反掌。熊彪就问邹伟强,要你请的行家请到了没有。邹伟强说这事我也要托人,再人托人,转了好几道弯,一时怕是搞不好。熊彪就要他抓紧办,再对管和说你先不要管这些,把那活接下来再说。管和点头应允,然后拍了拍邹伟强的肩膀,兄弟,我这里肯定没问题,就看你的啦。邹伟强没想到这些人的手脚还挺麻利的,居然转眼间就都上了路,他这才有了点紧迫感,心想再不抓紧点就要被弟兄们耻笑了。喝罢酒,几个素日相好的兄弟拉他去搓几圈,他挣拽了出来,离开镇子,上山来找牛希咬。
第28章 霉希咬帮人请行家 情义绝王孙陆散伙
邹伟强虽是岳大子弟,但他向来讨厌读书人,在他的众多朋友中牛希咬是惟一跟读书人有联系的朋友,要请建筑专家他只能找牛希咬想办法。前阵子他跟牛希咬已经说了这事,牛希咬答应替他去问问人。因牛希咬觉得邹伟强跟人搞建筑队的事情非常可笑,要说打家劫舍,那些家伙个顶个,但要办正事,整个一群白痴,所以他不是很放在心上,答应了的事却没办。此刻邹伟强来探问,他才想起来,惊讶地说:“难道你真要搞建筑队?”
邹伟强说:“你才有意思呢,平白无故我编这种故事跟你说干什么,吃饱了撑着没事干呀!怎么着,你没替我办?”
牛希咬老实说:“我都快忘了。”
邹伟强便埋怨了几句。牛希咬解释说:“兄弟,我也不是有意忘的。唉,你知道,我现在的情况很糟糕,在食堂里被人整得喘不过气来,精神上十分空虚,现在又疾病缠身,唉,我真是,整个人都快崩溃了。真的,有时想还不如一死了之。”
这下轮到邹伟强惊讶了,他怔怔地看着坐在藤椅上瞪着空朦的眼睛看着窗外春色的牛希咬。以他的精神世界,当然是无法了解、窥破牛希咬的精神世界的,但他多少也知道一点牛希咬昔日的理想,也知道牛希咬的这种精神状态是那些理想已然全部破灭的缘故。他是在黑道上混的人,从没接触过牛希咬这样的人,更没有体察过牛希咬的这种精神世界,便不知道该说什么。过了半天,他只是笑一笑,说:“干嘛这样想,死什么死,好死不如癞活着。我早就劝过你,跟我入伙,我们那就缺你这种人,你好歹读过几本书,替我们当当军师,做做参谋,比在食堂那种鬼地方舒服得多。”
牛希咬依然愣愣地看着窗外说:“这个问题我想过很多次,老实说,我动过心,但每次又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如果跟你入伙,哪怕穿金戴银,吃香的喝辣的,我也不会快乐。毕竟那种生活状态跟我的思想完全格格不入。再说那绝对是一条不归路。古人曰: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我可以穷死饿死,为理想的崩溃忧郁而死,但绝不能为非做歹而死。但我并不反对你这样做,因为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那对你来说是最好的活法,当然就应该那样。”
“你怎么就能肯定,那是一条不归路,嗯?我告诉你,我们可不是一般的强盗,我们是高智商的强盗,碰上天大的麻烦也能化解,就像前不久。。。。”他本想把绑架案的事拿出来炫耀一番,马上又觉得极不妥当,牛希咬再是一个口风甚紧的人,毕竟是外人。“再说我们也不会永远干这个,到了一定的时候就从良的。”
“不管你从不从良,反正永远都处在危险中。而我喜欢安定。”
“行啊,那你就安定的过这种穷日子吧,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们的那扇大门对你是永远敞开着的,你只要想来,随时欢迎。不谈这个了,我说兄弟,你给我上点紧好不好,你的许多同学都是大学生,请个建筑方面的专家应该不难吧?”
“唉哟,我真不想动,每天就像一只乌龟似的呆着,赏红枫明月,看风生水起,听清溪松涛,食野果山桃,闲云野鹤,神仙般的日子。唉,可惜,没办法在山上永远这样呆下去,时常受到尘世的骚扰,根本没办法躲。走吧,既然你真想搞建筑公司,那我就帮你这个忙吧,我带你去见一个人,他是学校的老师,学的就是建筑专业,他一定能给你找个人来。”
走在路上,邹伟强问这个人是谁。牛希咬便告诉他说:“‘来了是大爷’饭店的老板,上次我们在那里碰上,你见过他的。”
邹伟强就啊了一声。牛希咬一听口气不对,问:“怎么,你不相信他?”
邹伟强老实说:“这段时间我经常跟我那帮弟兄去那里喝酒,顺便收点保护费。”
“什么,你去收过保护费?”
“那一带的店铺都得向我们交保护费,不是只收他一家。”
“那这事可就麻烦了,他肯定恨你,怎么会帮你这个忙呢!”
“那是以前的事,只要他帮了这个忙,以后不收保护费就是了,我看他只有高兴的。”
牛希咬好奇地问:“你们收保护费,有没有不愿意交的?”
邹伟强笑了笑,神情似乎是嘲笑牛希咬问得太蠢:“除非他不想做这个生意了,你说他敢不交吗?”
牛希咬笑说:“喂,我就不明白,清平世界,朗朗乾坤,你们怎么敢这样做,明目张胆地收保护费,就不怕那些经营户报案?”
“他报了案我说我没收他保护费,他能拿出证据来证明我收了吗?再说就算能证明又怎么样,多大回事呢,派出所了不得拘我半个月,但我想问接下来他怎么办?我们高兴呢只砸他店子,不高兴就给他两刀。对于他们来说一个月赚了那么多钱,何必在乎这点保护费,老老实实拿出来,买个清静不好吗?”
说话就到了“来了是大爷”饭店。此时已是晚上9点,冬风凄紧, 店里已没顾客,王家卫便跟两个做服务员的女孩子和一个做厨师的小伙子打扑克牌。自从店里的生意红火起来后,他们就比较舍得请临时工了,自己也省了一些心。打牌的这两个女孩子是别人介绍来的,乡下姑娘,模样长得还算端庄,就是皮肤稍黑,看久了倒也有些味道。王家卫平常没事就喜欢跟她俩调情,偶尔动动手脚,胸脯上摸一把,腰上掐一掐,再不就把她俩大腿掰开坐在自己的腿上。两个女孩看来不是刚从乡下来的,显然已有了不少城里打工的经验,知道这种事总难避免的,从来也不在意。
王家卫看见牛希咬领着邹伟强进来了,不知道什么事,便散了牌局,问牛希咬什么事。牛希咬就把来意说了。王家卫说这事得问孙一夫,他是土木系毕业的,有很多这方面的关系。牛希咬问:“孙一夫晚上不在这吗?”
王家卫说:“我们现在是轮流看店。明天轮到他,你们明天来找他吧。”
牛希咬就跟邹伟强约好明天中午在这见面。邹伟强见今晚已办不成什么事了,就惦记着去找人搓麻,便提议离开。牛希咬在还想在这坐一下,要邹先走。邹一走,牛希咬就跟王家卫扯他们饭店的事。
“听说你们三人现在正闹分家,有这事吗?”
“你听谁说的?”
“余九日说的,他常在你们这里喝酒吧?”
“不常来,有时来坐一下,喝二两酒。毕业这么久了,一直没找到工作,我看他也够背时的,以前读中学的时候他一直给大家一个非常聪明的印象,怎么现在混成这样。还有你一个,也是的。”
牛希咬很惭愧地摇摇头说:“唉,别提了,往事不堪回首。”
“想想办法吧,老在食堂里干什么干。你说你蠢不蠢,当时如果跟我们合伙,办这个饭店,现在也有你一份,那你完全就可以不要食堂的工作了。”
牛希咬脸色阴沉下来,点头说:“是啊,说起来是有些后悔,但当时我确实弄不到钱,入个干股你们又不同意,没办法。”
王家卫说:“我认为你不是弄不到钱,实际上是不相信这个店子能赚钱。不过也难怪,你跟我们不一样,我们都有家里做底岸,而你是一个人,万一生意做不成,又失去了工作,那就麻烦了。”
“过去的事不说了。。。。你们怎么想分家,现在干得不是挺好的嘛?”
大概这话点到了王家卫的伤心处,他一改刚才的昂扬神情,把头耷拉下来,叫伙计炒两盘菜,再拿了一瓶酒,要跟牛希咬喝几两。牛希咬没想到跑到这来竟还有这种待遇,十分高兴,正好晚上也不是吃得很饱,趁机填填肚子。
“这人啊,”王家卫开了一支烟说,“还是古人说得好,就是只能共患难,不能共富贵。刚开始的时候你看我们多齐心,大家都不问哪个出的力多一些哪个出的力少一些,只要尽了力就行。可情况稍稍好了点,就开始计较了,等到赚多了钱,那简直就没办法弄。我本想开个分店的,这本来是件好事,可他们两个说净开饭店不好,想去做服装生意,说现在服装生意很火,比饭店还赚钱。就是他们两个意见